“你算什么东西!哪里来资格说我们的长老!”突然从人群中窜出一个男人,与秦怀臻同龄。 “你又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秦怀臻抬眼看着这个人笑着说,眼神里注满了寒气。 “你!”男人愤懑地用手,指向秦怀臻的脸,秦怀臻看见他脖颈上也同样起着斑疮。 “哦?动手啊?是我给你脸了吗,丑八怪。”秦怀臻歪头看向这个男人,脖子上的青筋冒起,脸上写满了挑衅。 其实说出丑八怪这三个字时,他自己都有点想笑,说来这还是第一次这么骂人,不过还挺管用的,瞧这不把他气个半死嘛。 “行了行了,别闹了。”老者吼道,一时间坐在旁边的那个女人站起来,扶住男人的手臂,把他拉回去。 “公子我也不与你卖关子了。”老者顿了顿,看向秦怀臻。 “有话就快说。”秦怀臻盘着腿,看向自己的头发,用手去顺了顺。 “我们只不过是一群罪民罢了。”老者摸着自己粗根洁白的胡须叹道。 “讲重点。“ “你还有没有礼貌!”男人又钻出来吼道。 “怎么,又想来啊?”秦怀臻笑道,他很喜欢与人斗嘴,尤其是跟这种没脑子的,那就更加有趣。 “这里本来是个国度,名为梯元,此地为梯城。是六十年前的海商国,年年风调雨顺,经商丰得,虽然地界不大,但也成为各国驿站一般的存在。”老者看着秦怀臻说。 “我知道,然后?” “我们由于是多国的驿站,所以许多外来人士都会驻留在此地,有的甚至在这里生下子嗣,以此为家,因此这里也有了许多不同的人种,其中甚者就是我们当时的女皇,她是位来自异国的人,她见我们时总会身穿红蓬裙。” “是不是黒殿内的那幅巨画?”秦怀臻问。 “是了,你说的那个地方名叫央殿,那曾经是她住的地方。”老者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原本许多只能以捕鱼为生的海民,甚至都因为她而经起了商,走向富裕,那个时候人人欢喜,在我们当时过的日子里,小偷这样的两个词,都在嘴里消了影。” 老者说到这里时,眼睛里突然泛着一丝光,好像又重回到了曾经繁华的街巷。 “可道是好景不长……人心所向都是不定数,又过了那么几年,海外头来了一群人,他们疯狂地虐杀民众,不问缘由,男女老少,当时梯元可以说是被血泡着。” “那群人是谁?” “我们也不知晓。”老者摇摇头。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找到我们的女皇,取其首级,还说我们只不过是辅料,女皇的血肉才是上乘,许多忠于自己王上的将士,拼死抵抗,而我们这些罪民为保己身躲了起来,可终究世道亦是如此,他们全部败下阵来。”老者叹着气说。 “央殿里的那些画像是什么来头?” “是那群人画的,女皇被他们抓起来后,没有被立刻处死,而是当着我们的面掏去了她的内腑,他们被说选定的人都有神力,可以愈合替补所有东西,之后把我们压制在这里,让我们每年都交出一个女娃,替代女皇。” “所谓替补愈合是何物?” “如若一人肺脏疾患,当可取下选中人的肺脏奉上即可达到替补愈合了,而后愈合的人都会去他们指示的仙岛安顿。”老者说。 “只分一个女人,分得完吗?还有什么是仙岛?” “只取其部分小块,方能达到效果。所谓仙岛,字面意思,说是神仙住的地方。” “呵,老头你是没睡醒吧?还扯上神仙了?”秦怀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公子也可不信,我们也曾亲眼所见,治好的人没有丝毫痛苦。” “行了行了,不想听你胡扯,你指的女人不会就是她吧?”秦怀臻一语道破,看向坐在旁边的女人。 老者嘴角颤抖着,但料到事至如此,便只好拿起干树枝掏着火堆。 “我们也无办法,小女生来就这般通透,乃天定之人,也算是我们这些老痂脓疮的福气了,能当的了女皇候选的也只此一人了……”老者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透着哀伤。 秦怀臻看向角落的女人,她显得整洁无比,蹲在地上,不断地拍动男人的肩试图安慰他。 “下一次送人是多久?”秦怀臻站起来拍了拍肩,衣服已经被烤干还粘着些灰尘。 “两日后便是月圆了......我们黑巷的人才得以出去。”老者回答道。 “那正好,我也可以休息一会儿了。”秦怀臻伸了个懒腰。 老者抬眼叹气道:“是啊,公子尚且在这里休息两日,就可以随我们一众出去了……” “不,一日就可以了。” “?”许多原本低头沉默的人,无一例外地看向这满脸傲气的嚣张人士。 “只要我...”秦怀臻笑着走上前去,人堆纷纷给他开道。 秦怀臻最后走到女人的面前,单手握住她的下巴将她清秀的脸抬起来说:“不巧家中正有一本梯元事年,听闻长老称己为罪民,我便记起,那日可是你们众人拼死找出君主,为保自己,交出了她,换来了你这几十年的苟活……” 老者双唇紧闭,没有答复,秦怀臻见罢继续笑说道:“只要把这个女人交出去,就能换来于我有利的东西,何乐而不为,说不定,我还能在出去之前获得一笔价值不菲的交换条件。” “嗡” 硬物刮破空气的闷声传来,秦怀臻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轻轻闪开,顺手接住木棍,往外一扭。 “啊啊啊!!!”一个叫声传来。 众人转过去,发现男人发出痛苦的嘶吼。 “怎么了,心急了?”秦怀臻扭着男人的手笑着说。 “你这个....啊!”男人正想说出点什么,没料想秦怀臻加重了力道,他一下子吃痛地跪在地上。 “哎哟,也用不着下跪吧?好生意要大家一起商量,你这一跪算什么事儿啊?”秦怀臻松开了他的手,往前面走去。 “喂,老东西,你们这里有能住的地方吗?” “若公子不嫌弃,方可到旁边的屋子歇息。” “知道了。”秦怀臻说罢就往外走去,外面的阴雨不断,像是在拼命洗净这里的垢气。 “哎,这个人是哪里来的?还挺好看的。”一个妇人说道。 “不知道,我听说是隔壁二狗子出去玩时撞上的。”另外一个妇人抠抓着脖子上的结痂,歪牙咧嘴道。 “瞧他多大面儿啊!竟敢这样对我们的长老说话!” “哎,别提这个了,我上个月捡来的那群人里发现好货,那些润芝膏可是对咱们这皮子好得很呐!” “啊!那不是上次交的姑娘换来的嘛,还被你捡着了!你也不心疼心疼人家姑娘,尽知道搞这些!” “谁让她长得好看,我们想被送出去都没这个缘儿,捡点儿她剩的还成罪人啦?杀她的又不是我们!”妇人继续用钻满污泥的手指抠着脖颈。 “哎......待会我来看看。” “你就装吧,你不也想试试吗!”妇人露出泛黄的牙齿。 另外一个人瞥见旁边的女孩,打了妇人一下说:“小声点儿,回家搞去!” 旁边的男人一下子起身,瞪了那两个妇人一眼,但由于手没撑住,整个人跌倒在地。 “呵,你瞧他...”妇人笑着指对着男人。 另一个女人站起来,指着两个妇人说:“你们给我滚!” “哟哟哟,好凶啊?都要死的人了,还喳喳叫,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散伙散伙。”说罢两个妇人开门离去。 女人见状后迅速蹲下身来,关心地问道:“怎么样,疼吗?” “对不起,阿瑶,我没能...保护好你......”男人有些自责。 “没事的,也不是第一次了。倒是你....”碧瑶有些哽咽。 男人抬起头来看向她,她的眼底里明显含着泪,双唇紧闭,眉毛微颦看着自己。 “我走之后,你就别去跟她们闹了......他们......他们应该会拿我换很多东西吧……你挑好点儿的,找一个好人家的姑娘,给她当嫁妆......”她说着说着泪就哗地掉了下来。 “别......你别哭......”男人伸手拭去她的泪。 本来已经想清楚不再如此地狼狈,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忍不住,碧瑶一把抱住了男人大哭起来。 “怎么办!我好怕啊……我不想被杀掉!我不想死!我不想离开你!” 看着几近崩溃的碧瑶,男人瞬间下定了决心。 “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女人一脸震惊,脸上还挂着几行泪,眼睛红红的,抽泣着说:“怎......怎么可能?” “相信我!” 另一边。 两个妇人走进自己房子,一个妇人神秘兮兮地跑到房子边,旁边放着这间房子唯一的两个装饰,两个年久的雕花木盒,她小心翼翼地拉开中间的小抽屉,一个红色的圆盒映在了她们眼前。 “哎哟,这可是个好货!”妇人说。 “那是!也不看看我的眼光。”妇人嘬了嘬口水,用手打开盒子,旋转发出的盖子与盒子之间的磨合声,让人不由觉得这一定是上成品。 “诶,你那相好去了几年啦?”妇人突然问道。 “别提了,死透了。”妇人继续专心转动盒子。 “你也没打算再找一个?” “自己都长这个样子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裂瓜歪枣子?” “你说的是歪瓜裂枣吧……” “管它是什么!” “砰!”的一声轻响,盒子开了,妇人小心翼翼地打开。 “这是什么?”两妇人双双傻眼了,这盒中竟嵌着一个手指印,显然是被人用过的。
“我一次都没拆开过啊!”妇人说道。 “你捡的是用过的吧……”妇人有些丧气。 “哦,那原来是你的东西吗?不好意思啊,被我用了。”一个声音传来,两妇人朝旁边的门望去。 秦怀臻站在门口,上衣稍稍解开,露出来白皙无暇的肌肤,他的眼睛微微弯起,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第44章 各自 第四十四章各自 【梯城·央殿】 一路的奔波磕破,楚约辰他们依然没有停下。 楚约辰坐在火炉旁,伸出手取暖,听到这事儿立马就说道:“天知道当时有多痛!那些石子儿就像活了一样,追着滚着你撵,皮都破了!晏清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轻,实际上重得跟头猪一样?“ 楚约辰感觉后背已经麻木了,这种折磨已经持续了很久,晏清躺在他的身上,没想过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可每次伸手都能感觉到,这个该死的还在呼气。 四周都点起了烛火,网捆得太近,他都不能转头去观察这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得看这黑不溜秋的墙板。 突然来了个急转弯,楚约辰的身子一倾,下意识地抓住了晏清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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