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刚落,杜华便把两道略带玩味的目光摄向坐在对面江屿风的那张脸。 江屿风沉了沉气,藏在桌下的左手拳头缓缓松开,唇角的笑纹缓缓加深,身体里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逼迫他冷静,薄唇轻启,道了句,“确实,若是找到了,杜先生要珍惜才对。” 语落的一瞬,江屿风眉梢上的笑弧很快敛了去,深眸更加幽深。 宴会厅跳舞的舞曲这时候落下,换成了有些复古气的大提琴音乐。 低沉却有韵味的曲调在开头的时候加了点艾捷克的音色,风格就变得更加浑厚浓郁。 简年没发现江屿风的表情变化,喝下了被杜华相碰过的酒,点点头,打着顺板道,“呵呵,所以遇见江屿风是我的福气。” 江屿风下意识地凝上他的侧脸,虽然知道简年说这句话只是搪塞一下来人的话,可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轻微地荡起些涟漪,一丝若有似无的情愫爬上了江屿风的眉梢。 宴会厅里的晶体光线溅入杜华的瞳仁,他的眸光多了丝意味深长。 只是几秒功夫,简年便摇头晃脑,眼皮也愈发沉重。最终,精致的小脸倚靠在了宽敞的男人肩上。 江屿风微微蹙起了浓眉,低润的嗓音轻轻划过,“你对他做了什么?” 杜华邪魅一笑,拿起酒杯用手指轻轻弹着,“只是觉得有人在旁边太吵,这样反而更好,一点安眠的药物而已,不用大惊小怪。” 江屿风的健臂搂住了简年的腰,怀中的人已然睡去,脱下了隐藏许久的面具,转头面向杜华,目光刹那间转冷,“我警告你,要是再动念念一根汗毛,我就要了你的命,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曾经,他跟着江屿风的脚步亦步亦趋,最终落得个一无所有。 现在,涅槃归来,他要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杜华突然将脸俯过去,唇瓣落在江屿风的耳根,老谋深算地道了句,“你的命,早晚是我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站起,抖了抖西装,眸底的色彩很是诡异。 头上顶着慈善家的光环,虚伪的嘴脸在宴会大厅挨个座位告别,那道干练邪恶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江屿风的视线里。 然而,能感受到的危险并非是真正的危险。 隔岸观火,有时候也能颠覆一座城。 贵宾席位的江修云,抽起拉斯维加斯旅行时带回来的雪茄,淡淡的烟雾遮住了他冰凉的脸。 若不是血液里沁着不能抵赖的基因,他们之间,不会有半丝温度。 无谓客套,江屿风不准备和他告别。带着简年从宴会上离开。 从燕都出来的时候,夜色正朦胧。 遥遥一看,车里却不见司机老岳的身影,江屿风走过去,发现坐在司机位的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 里头的人见着江屿风,匆忙下车为其拉开车门,恭敬道,“江先生,您的司机家里有事,临时找了我这个老朋友来顶班,夜里凉,快上车吧。” 江屿风微微眯了眯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岁数差不多有三十五以上,看上去倒也是个稳重的人。 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江屿风不得不多长份心眼,他不着急答话,从西装裤里摸索出手机,拨通了老岳的电话。 提示音很快响起,老岳的电话竟不在服务区。 他深究地看了眼面前的人,想了想,最终决定打车,让眼前的司机把车开到私人别墅。 对他来说,车丢了倒是不要紧,钱没了也不要紧,只要不再有人为他受伤,命丢了都无所谓。现在这种紧急时刻万事都得小心。想罢,拉开了离得最近那辆出租车门。 简年整个人都像软骨动物般紧紧倚靠着江屿风,细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 江屿风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搂着他腰的手,“师傅,香江路的私人别墅。” “唉,好的,老板。”司机应了声,转脸看了眼身后的客人,又道,“哎呦,你朋友喝醉了吧,脸这么红。” 江屿风的眉皱了皱,“喝多了,麻烦把车窗都关上。” 嗓音中除了一味的低沉还多了几丝烦躁。 司机照做,密闭的空间里有股淡淡的麝香味,非常淡,也好闻。似乎这种气息里有种安神的成分,江屿风只觉得身上开始发麻,眼皮也越来越沉。 几乎在快要没有意识的时候,江屿风手臂的力道很强硬,几乎要有身上所有的力气将简年紧紧搂在自己身边。 当他醒来的时候,耳边有股柔和的海浪声。后面的车窗有一扇半开着,透进皎洁的月光。 简年缩成一团,脚架在了他修长的腿上,身子烫得吓人。 江屿风揉了揉眼,发现出租车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车,车钥匙不见踪影,正停在了香城附近的海边。 海风卷起沙滩上的尘屑,摇曳在空气中。 摸了摸口袋,手机已被掏走,包括简年的手提包也一并消失了。
第18章 海边一夜 他心里一沉,着急地拍拍简年的脸,“简年,你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才发现精致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密密一层汗水。 再细看,他额头上不断滋生出来的汗珠有几颗顺着他的锁骨落进了领子. 怀里的人良久都不曾回应,当他想下车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可以帮忙的时候,简年却一把拉住他。 双眼紧紧阖着,微弱地声音溢出唇齿,“别动,也别再说话,肩膀借我会儿,我快要熬不住了,好热。” 江屿风冷凝着目光,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简年是被下药无疑。 杜华到底想做什么?他的手法越来越娴熟,动作没有半丝破绽,比几年前他们一起在金三角的时候还要猖狂。 江屿风从西装袋子里掏出条手帕,轻轻抹去简年额头上的汗珠。 他紧紧皱着眉,贝齿咬住红唇越嵌越深,似乎像用疼痛逼自己理智。 曾经,他也被这种招数设计过一次,如今,又是故技重施。呵!除了卑劣,那个人的脑袋里还剩下什么? 江屿风的胸膛很宽阔,将他紧紧箍在自己怀里,月光凉薄的光斜把他的侧脸雕刻得更加分明。 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沉稳道了句,“简年,你别担心,会没事的。” 他听得到江屿风的话,颤了颤眉梢,扯起残破的声音,无力地诉说,“我,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烧,感觉,感觉自己快要被烧死了。” 江屿风的眉蹙得愈发紧,环住他肩膀的手浅浅用力,“傻瓜,留着力气,等黎明的时候,在海边看日出很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都像是跨越世纪那么长。 他的体温变得更加清晰,身上淡淡的男香味被时间掠去了很多,残余着淡然的气息。 微弱的月光,温暖的胸膛。对于一个受药物折磨的人来说无疑是种难以抵抗的勾引。 简年缓缓地睁开眼睛,男人的胸腔起伏那么有力和平稳,再抬眼,暗淡的光晕下江屿风的脸那么梦幻。 “你真好看!”他从没觉得江屿风好看得如今天晚上这般让他迷醉,沦陷,无法自拔。 修长的手慢慢抬起,触及到他的下颚,掌心和他喉结若有似无的相遇。 江屿风一惊,低头时分却不经意地贴上了他的红唇。柔软的,滚烫的温度陌生却热情。 他下意思的将头往后靠,却被那条白皙的手臂勾住了脖颈,火红的唇迎上了他的愕然。 简年的脑袋昏沉,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身体里那团火支配着他的思想和行为。 他像是无骨的妖精,挑战他的抑制力,青涩却火热的吻是所有男人都难以抗拒的挑拨。 江屿风无措的提起了深眸,他果然在情事上经验不多,炽热的鼻息打在他英挺的鼻梁。生涩轻柔的舌部动作没有一丝经验。 幽深的眼上划过一丝寡淡的笑意,健硕的臂腕落在他的腰上,快速且稳健的往后扯,他低头,凝了眼那惹人怜惜的表情,淡淡道,“忍着点,笨蛋。” “你在说什么?我,我快死了,救救我。”简年宛如置身火海,若是不寻点办法发泄,怕是要被身体里的火焰烧成灰烬。 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扯住江屿风胸口的衣衫,用近乎祈求的眸光与他对视。 手又不自觉地扯起身旁男人的衬衫,自那结实的腹部一直游移到了江屿风胸堂的坚硬。 江屿风的眸色深深,瞳仁里头蕴着月光,还有那层漠然和冰凉。 不动声色地掐住简年的下巴凝了很久,他终于知道欲望这种东西有多么可怕,竟能让个心灵纯净的人变得不能自我。 从来,他都是自制力很强的人,却也曾抵不过金三角的老把戏,毁灭人性和道德的那份肮脏。 轻轻放开手,宽大的手掌悄无声息地抚上了他滚烫的脸颊,拍了拍淡淡道,“简年,你清醒点。这是梦。” 简年顺势拉住他的手,用柔软的唇角缓缓的摩挲着,眼里像似有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直白又热烈地死死盯着他。 五官精致的小脸突然凑过去,迷情的声音性感且柔润,“江屿风,叫我的名字。” 他蹙眉,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喊了句,“简年。” 绵软的身子整个扑过来,红唇沿着他的脖颈滴到了耳垂,越发撩人的声音滑进江屿风的耳槽,“说,说你要我。” 他一愣,忽而不语。没想灵巧的舌竟钻进了他的耳朵,肆意地放纵着,而他的手已经解开了他好几颗衬衫的扣子,一路探索。 “说你要我!”简年再次向他发出邀请。 江屿风微微吞了吞口水,气息变得粗重起来,移了移他颀长的身子,已分不清是搪塞还是顺从,“好,我说,我要你,你听话,睡一觉什么都会过去。” “不是这样。吻我。”简年的声音越来越放肆,他的眼里泛起泪光,似乎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时候,江屿风是唯一能救他的人,是他黎明前仅存的光亮。 他的眼光很迷蒙,拉过江屿风的大手便塞进了自己的胸口,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如此大胆妄为。 现在的简年,是个妖娆的,惹火的。 江屿风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低沉道,“知道我是谁吗?”那双本就似墨染般漆黑的眸子此刻却是更幽深了些。 简年轻轻喘息着,凝了他一会,微弱的气流钻出他的鼻腔。 江屿风稍稍皱下眉,将脸凑得更近了些,齿间淡淡的红酒甘冽嘶嘶蔓延,嗓音被压到极低,看清楚这张脸。 简年的手轻轻抚上了江屿风的下颚,顺着棱角分明的轮廓一点点清晰在手掌。 月色已朦胧,光点打在他英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眼,性感的薄唇,简年越看越迷醉,忍不住叹了句,“嗯,好英俊的脸,是该记住才对。” 他眼里的光是散的,却无比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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