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死,没想到我也有自持不住的时候,你赢了。”低润的嗓音依然有着那股甩不去的漠然。 江屿风的眼越发的红了,看向简年的时候,双唇也逐渐变得火热。 “阿年,我怕你会后悔。”江屿风的声音已然有些暗沉,被压在身下的人儿越是柔软。 等不及江屿风的啰嗦,简年柔软的唇贴上了江屿风。 黎明前的海风开始咆哮,一个巨浪拍在岩石上,溅起无数水花,恢宏壮观的一幕似乎在给两个命中注定纠缠不清的人儿演奏一曲咏叹调。 阳光从海平面上跃起,照亮了天际。 车厢内简年昏昏欲睡,江屿风从车厢后面拿出了薄毯盖在了他的身上,一夜沉沦,简年早已经虚脱。 江屿风穿上衣服,深色衬衫随意的扣了几颗扣子,刚收拾好车厢内一片狼藉。 只听哐一声,车窗玻璃被打碎。 车窗外是沈仲凌坚毅的脸。 简年猛得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沈仲凌和江屿风杂着浓烈敌意的对视。 而他,一身衣服早已经不翼而飞,江屿风的西装太套披在他的身上,盖住重要部位。 沈仲凌狠狠瞪了眼车里愣住的简年,又将目光移向一脸淡然的江屿风,咆哮道,“下车!王八蛋!”
第19章 怎么可以 江屿风的双眸滑在简年倏然苍白的脸上,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拍拍他的肩,凝了眼面前苍白的小脸,打开车门下去。 深秋的清晨凉得刺骨,风里还有海水的潮湿。 健硕的,分明的曲线一条条雕刻在江屿风裸露的上半身。他拿掉了自己的机械手表,随手丢在沙滩上,一步步走向双眼迸出火焰的男人。 沈仲凌的手紧握成拳,牙关紧咬轻轻颤着。他身后还跟来了几局里的小罗罗。 风吹起江屿风的发,将眉宇间的沉稳一并吹散,他一霎便明白过来,沈仲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江屿风的目光虽不严苛,却带着强烈的犀利感。 不等他站稳,沈仲凌硬朗的拳头就飞了过来,出口就是句,“混蛋!” 江屿风眼疾手快的接下,用全身的力气拧住这股蛮力,慢慢的向外旋转。 淡淡的嗓音低如大提琴的音色,拧眉道,“真邪门。” 沈仲凌的五官扭成了团,咬牙切齿的又挥下另一边拳,他哪还有心思去和他废话,硬朗如磐石般的拳头飞在江屿风的嘴角。 迅猛的速度和冲力让江屿风觉得嘴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的双眼开始冰凉,隐隐咬咬牙也挥出了一记重重的直拳,拳点落在沈仲凌的鼻梁,鲜红的颜色很快速的流淌下来。 沈仲凌抹了抹脸上的血渍,整张脸都胀得通红。昨儿个是他值得夜班,接到警局的电话,临区值夜班的警员夜里都被只突然冲进来的藏獒给咬了,请求他们局里支援。 怎会想到,清晨带了几个警员出队,看到的竟是那么让人震惊的一幕。 简年,这辈子最想要得到的人。 江屿风明明说过这几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 可现在! 他却睁着眼睛说瞎话,在他的面前,霸占了他喜欢的人!他怎么可以! 在医院的时候,江屿风保证过段时间就会给简年自由。君子之约?可笑之极。 现在算什么?把他一个高级警官当成猴儿耍?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瞥头对后面的几个警员说,“都别过来,谁特码过来试试,都滚!”身后几个身穿制服的人相互看看后很快离开。 两道颀长的身影面对面站着,目光交融。 “王八蛋,今天我非打死你个狗娘养的东西。”沈仲凌恶狠狠地说完便再次扑向死死盯着他的江屿风。 江屿风本不想和沈仲凌这个醋坛子计较,可他的那句狗娘养的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虽生在豪门,可之前的二十个年头都是和他母亲相依为命,他最珍惜的亲情已经随风而逝,现下再光鲜的身价也磨灭不了小时候那段颠沛流离的记忆。 江屿风墨色的眸色染上的天幕的余霞,他一个闪身躲过沈仲凌袭击的同时,顺势一把扯住了面前男人的警服,膝盖毫不留情的抵上沈仲凌的小腹,胳膊肘在他后背重重一击。 沈仲凌佝偻着身子,手捂在了肚皮上。怒吼一声,整个人都扑上去,江屿风的后背扎进沙滩里,沙土飞扬,两个男人瞬间扭打成了一团。 潮水顺着风的走向沁进沙子,余汐蔓延在两人的侧身。沈仲凌翻身而上,骑在了江屿风的精腰,双手死死掐住了江屿风的脖子,暴怒道,“你怎么能,怎么能,我要杀了你。” 江屿风皱眉,一股蛮力又翻在沈仲凌的身上,拳头毫不留情的一个个落下,他也怒了,大喊道,“我怎么不能,我们的关系合理合法,你呢?你在用什么身份来质疑我。” 沈仲凌顿了顿,唇瓣划过一抹嘲讽,“合理?合法?妈的,就凭你!” 江屿风凝了身下的沈仲凌好久,突来一句,“就我!只要我们的合约生效一天,他就是我的人,我们在一起睡觉天经地义!” “都住手!我累了,想睡觉。”简年的声音褪去了柔弱,倒多了几分生硬。 他的表情很淡然,像风一样轻。他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赤着脚丫,没有穿鞋。细碎的沙子掠过他的脚背,每一步都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他走得很慢,撕裂般的疼痛宛如晴天霹雳,但残碎的记忆又将昨晚的某些片段一幕幕上演在脑海。 没什么,他心甘情愿的,他一直这么提醒着自己。 在物欲横流的现世,发生点缠绵的意外太正常不过。况且,和江屿风在一起,他不亏。 活了二十几年,这种事还没干过几次呢。 稀里糊涂的弄不清楚来龙去脉,但他多少能意识到自己被人下了药。是江屿风做的吗?不太可能,他们之间根本不需要这个玩意。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因为他们昨天也就见过一个人,那个人是杜华。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有什么好处。 江屿风蹙眉,拳头慢慢的收起,他站起来凝着面前的素白和憔悴,心脏猝不及防地狠狠一震,他看上去那么平静,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不卑,不亢,不忧,不喜,坚强得像是开在山壁的花。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沈仲凌脸上,江屿风的眉皱得更紧,他似乎明白简年不敢正视沈仲凌的原因。 犯罪感过后,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在他强大的心脏里点出圈圈涟漪。 “嗯,我们回家吧。”江屿风低低应了声,大手轻轻攀上他的肩,搂着他慢慢地行走。 沈仲凌跪在沙滩上,一声嘶声力竭的仰天长啸在海面上卷起,浪花溅透了他的膝盖,也沾染了他的眼眶。 如果简年对他从来无情,他不会这么难以放手。他们之间的过去,虽算不上轰轰烈烈,却也在荒年里绽出过烟火。 从满心欢喜的回国,到摇身一变成了跳梁小丑。是本就似戏,还是太过入戏? “简年!”沈仲凌用尽所有的力气,扯碎他最后一抹骄傲唤着他的名字。 有那么一秒,简年的步子停了下来,可很快,他继续头也没回的向前走。 在和沈仲凌解释之前,他必须要弄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或者说,现在,他还没有面对他的勇气。 车子钥匙夜里就被人拔掉,他们只能徒步走到公交车站返回香城。 走了很久,江屿风和他终于走到了站台。凉风吹落了几片树叶落在简年素白的脚踝。 清冷的声音滑过江屿风的耳畔,他平视着前方,“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江屿风的目光落在他侧脸,很快又敛下,不急不躁的开口,“你想听什么?” 简年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全部。”他的声音很冰冷,窝在江屿风西装里的身子看上去更柔弱。 他点头,“好,回家后我们谈谈。”
第20章 司机死了 简年没再说什么,他的心五味交杂,酸甜苦辣中可有此味。 最早一班通往香城的车亮了灯,简年抬起酸麻的双腿,跨了上去。选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把衬衫递给江屿风,黯淡的目光移在窗外,纤细的手支住了自己的下巴。 江屿风不语,虽然坐在同一排,可他很会意的选了个隔开两个座位的位置。 不到一米的距离就如同他们现在的距离,触手可及却若即若离。 公交车一路行驶,每个站点都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只不过江屿风和简年中间隔开的两个位置始终没有人插进来。 隔离带一次次划过车窗,离私人别墅最近的站点,两人下去。简年的头发很凌乱,步子也拖得缓慢。 他的背影刻进江屿风的心里,一时的意乱情迷,无措的人不止是简年。 当欲望被理智浇醒,带来的是无穷的后患。沉睡了三年多的契约关系,经过这一夜翻天覆地的变化,到底会走向何处。 阳光柔和,微风轻划指尖。 从站点到私人别墅要穿越两条大马路,简年的身影在风里显得太过寂寥。光着脚丫的样子惹来很多行人指指点点。 江屿风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快步冲上去,拉住了他的手腕。 简年淡淡地回头凝他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停滞,吐不出只字片语。 健硕的身子突然蹲在他面前,宽大的男人后背看上去很有安全感。 “上来。”倒不是因为上了他而产生的爱,而是江屿风从来都是内心温柔的人,他的温柔被他一张亘古不变的淡然脸庞埋葬着。 一双墨色的眼睛与简年对视了一瞬,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转角处。 “那个,那个人!”简年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然后就追了上去。 他已顾不得脚底与水泥地摩擦的疼,也顾不得双腿的酸楚,像只兔子般一下便窜了好远。 江屿风皱起了眉,紧紧追上去。 转角处,他体力不支,狠狠摔在地上,白皙的手臂磨掉了大块的皮,淌出鲜红刺目的颜色来。 凉风掠过江屿风眼底的一抹深沉,他忽惊,冲到他跟前蹲下身低头凝着他,言语间略有些责备,目光更是占满了严苛,“怎么这么不小心。到底在追什么?” 原本的尴尬烟消云散,简年不觉得手疼,睁大眼睛指着前方道,“我看到视频里的男人了,可追到这里就不见了。” 江屿风的话里闪过一抹质疑,“视频里的男人?” 简年重重地点点头,“嗯,我起初以为是双胞胎兄弟,不然不可能眉眼和身形都长的那么像,当那个来抢视频的人死了之后,警方已证实死在狱中的人没有孪生兄弟。可是刚刚,我真的看见了。他带着口罩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我确定是视频里出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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