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明朗的一瞬间,简年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才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大姨的脸便瘦了整整一大圈,这重脂肪的减少不管从速度还是从力度,都过分快速。 他忍不住去想,在柏嘉荣府邸的时候,大姨会不会吃了某种药物,才会使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大姨急得跳脚,堆积在眼里的泪水在见到简年的一刻迅速从眼底翻滚出来,“阿年啊,看来我真的不对劲了,你看我的脸,瘦下去好多,还有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所有的颜色都很不对劲。怎么办,阿年,我好害怕。我一定是活不久了。” 江屿风整理好自己后从浴室走出来,当他看到大姨的脸也是蓦地一惊,他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困意全数消散,他墨色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大姨的脸,修长的手指在坚毅的下巴处轻轻磨蹭了几下,沉稳的说了句,“不会有事,我一会让我营区的朋友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再说。” 简年随口问了句,“那你呢?不陪我们一起去吗?” 江屿风打量着大姨的脸,目光又落回简年身上,低醇嗓音从空气里淡淡滑过,“我还有点事要办,就不陪你们去了。等检查结果出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一定要第一时间!” 江屿风的紧张融化在简年的眸底深处,说不清原由,他的心脏在江屿风语落的时候便骤然的跳跃,捣鼓的胸腔不再平静 按照江屿风吩咐的,简年和大姨坐上了营区的军旅车直接开到了附近的军医院。 几番折腾下来,连医生也很是不解,血常规和其它检查都看不出什么问题,磁共振的结果也没什么特殊。 医生最后也只能说了句,应该没什么事,可能是精神过度紧张造成的。 两个人大大舒出一口气,简年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江屿风,当他如释重负般说完,电话那头却是一阵诡异的沉默,紧跟着,嘟嘟声传进耳朵里,再拨打,已无法接通。 夜色散布在柏嘉荣的头顶,他坐在院子里,深邃的眼睛凝着游泳池里的人,稍稍眯了眯。 酒杯,在手指间晃动着。 高档红酒在透明的水晶杯壁上留下一层淡淡的金色,他生平第一次思念一个人,最好笑的是,他还是对手的宠物。 一丝轻蔑的笑缓缓滑出柏嘉荣的喉间,身材惹火的女人从游泳池里爬上来,水顺着健康发亮的肤色缓缓滑下。 他魅惑的笑着,圆实的丰臀扭捏在步子里,靠近柏嘉荣的那瞬立马一手勾住了她的脖子,轻轻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柏嘉荣没有情绪的一把捏住她的手臂,扯进自己怀里,冰凉的唇贴上女人热情如火的温度,一路探索。 女人很配合的发出阵阵娇嗔,手掌在健硕的胸膛上不断的挑拨。大方的揭下自己的比基尼,将光滑的上半身贴在他身上,就如同缠绕的蛇。 在这种节骨眼,柏嘉荣的脑海中竟该死的想到了简年的眼神,突然将女人推倒在地,冷冷地说了句,“捡起你的衣服,马上滚!” 朦胧的月光融化在惊愕的眼神里,在这个府邸,柏嘉荣就是神,他虽然养了很多人,男人,女人,可是即便是爬上了他的床,也未必能得到半丝的温情。 这就是他最让女人痴狂的地方,想得到的心却得不到,想得到的欲望也就会更加强烈。 美丽的眼睛里含着一丝悲悯,他轻轻唤了声,“主人!”她惊慌无措,甚至不晓得自己哪里惹得他不高兴。 尖锐的眼光直直摄向他,他轻轻抿了口红酒,有力的重复了一遍,“快滚。” 女人嘟起小嘴,再也没吭声,从他面前捡起了自己的衣物仓惶的离开。 星辰的光亮染进了眼前的水面,散着点点晶莹,跳跃进柏嘉荣的眼底。 自认看过的宠物,玩过的宠物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多,可像简年这样轻而易举便走进心里的,却是第一个。 兴许是因为他太倔强,倔强的如同看到以前的自己,所以才会产生一时的错觉。 至少,从江屿风带走他的一刻开始,柏嘉荣就一直这么说服自己。 水晶杯突然狠狠的砸在地面上,暴怒的青筋在脖间凸起,锐利的眼光落在散落的玻璃碎片上。 有些东西越是给自己找理由,到最后越是说服不了自己。其实,在他心底深处,似乎已经确定自己意外的爱上了那个小子。 身后,管家有些紧张的道了句,“先生,一位叫江屿风的先生来了。” 怒气缓缓消散在心口,柏嘉荣嘴上的笑纹浅浅爬上了眼梢,云淡风轻的说了句,“好!我知道了,让他过来。” 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很迅速的做了点手脚,放在不显眼的位置。 几分钟后,柏嘉荣听到了脚步停下的声音。他转身,直勾勾地盯着江屿风的眼睛,问候了句,“别来无恙?今天吹得是什么风?” 江屿风穿着一身低调的深蓝色西服,笔直地立在他面前,开口便是一句,“你对大姨做了什么?” 如他所料,埋下的潜在因素终于发挥起作用了。柏嘉荣一步步走到江屿风跟前,选了个距离不到十公分的角度停下,唇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丝嘲讽,淡淡回了句,“你是说这个?所以说,我一直相信风水轮流转这句话。就算那天你做足功课,还是输!”最后一个字落下,柏嘉荣的手已经依附在江屿风的肩头,用力的拍了拍。 江屿风深刻的浓眉结构微微一蹙,嗓音更沉,“输赢对我不重要,把溶液拿出来。” 语落的一瞬,他摊开了手。 柏嘉荣稍稍一愣,轻笑出来,“我为什么要给你?好天真。” 他实在想象不到江屿风这个人竟然也会一出口就这么无知,难道是和简年在一起久了,被他影响的太深。呵! 江屿风的眸色愈发幽深,一字一句道,“你要的东西,确实不在我手上,就算你再多牺牲一个人,结果也是一样,何必多染上一份血债?” 柏嘉荣闻言,唇角的笑纹点点加深,他不紧不慢道,“血债?债这个字也要有人来讨才会变成债。” 江屿风不想再这个问题上浪费唇舌,慢悠悠地问了句,“要怎样才能拿出溶液?如果你要的是我的命,尽管来拿。只要能让你停下脚步,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 柏嘉荣摇头,“你的命一点也不值钱,太高估你自己,要不是你知道最后一味成分是什么,你觉得你凭!什!么!能站在我面前?” 江屿风死死凝着他,一丝微酸蔓进心尖,“别忘记我们的身份。你已经走上歧途了,不要越走越远!”
第43章 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强大的心脏被他的话狠狠戳了个口子,柏嘉荣的身子轻轻一晃,心凉地扯了扯唇角,“身份?身份给我了什么?为了这身份,我亲眼看见别人把姑姑推进山崖,还要对那个人俯首称臣。” 江屿风深深闭上了眼,沉重道,“对不起。但那时的情况,没有别的选择。” “她是我的亲人,你一句对不起能挽回?就是因为我们的身份!我的苦又能对谁说?你好好睁大眼睛看看我现在的生活,这绝不是你口中的身份带给我的。如果我能早一点被诱惑,说不定我姑姑就不会死。”柏嘉荣的目光太灼亮,似乎有一团火在他的瞳仁里跳跃,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从那个该死的任务里跳出来。 江屿风听了这一席话,更觉惊愕,“从接受任务的那天开始,你,我,就是在进行一场置生死于度外的游戏,就算你不想继续下去,但忘记了初衷,会不会太过分点?”江屿风话虽这么说,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被当成棋子的感觉也曾让他一度抓狂,所以后来当他知道自己的生父还活着,似乎看到了希望,毅然选择结束了不确定的人生走向。 柏嘉荣瞪他一眼,“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我怎么样已经不是你该插手的事。你也可以获得平静,只要交出最后一味成分。” 江屿风深深叹了口气,“你的野心越来越大,它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柏嘉荣浅浅笑着,唇角掠出一丝好看的弧度,“怎么不能?只要我得到了最后一味成分。”他没法把所有的怨恨都加在江屿风身上,因为有些事情,是连江屿风都不知道的,他要进行的是史上最残忍的…… 简年和大姨坐在营区的车里,江屿风的朋友倒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了句,“你们和阿风是什么关系。” 大姨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就整个人都活了,脸蛋往前排的位置凑过去,傻呵呵笑着说了句,“大叔,这是他老婆,我呢,是他老婆的大姨,把他一手带大的,跟亲妈一样亲,感情好的不得了。” 男人被大姨的热情弄得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平静地回了句,“哦~这样啊。其实我挺意外小言会重新回到这里。没想到几年不见,老婆都有了。”这倒是让他挺意外。 简年突然插话,“意外?他不会来泰国吗?” 思绪的线被突来一句问话打断,男人回神后随口答了句,“是啊,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踏进这片土地。”可他似乎意识到这话说的不对,话锋一落,他就轻咳了一声。 简年的心里一沉,慢溢的好奇心一下就全钻出来,探问道,“看来,长官和我老公以前很熟,你们是在这里认识的吗?” 男人回头瞄了她一眼,大方笑笑,“没错,他在泰国住了三年。”答完之后就故意和身旁的司机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似乎不想再和她交谈下去。 当他们不再谈事,简年暗暗点点头,冷不丁接上了之前的话,“难怪他听得懂泰文,我就在想一个只知道赚钱的商人怎么能精通那么多东西。” 男人身上有着很浓重的军人气息,说话一板一眼,“呵呵,做商人好啊,不像我们,天天守在一个地方,想回家看看都不知道何年何月。” “长官是户籍现在是?”简年最想问的,其实是他口中江屿风不会踏进这里的原因。但是她深知一下进入主题会让人产生戒心,干脆就先聊聊家常。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我的户籍现在在泰国,不过我老母亲还在中国,她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总觉得落叶得归根。” 说到这里,简年突然发现快到地方,立马话锋一转,突然问了出来,“也是,老人都有这种思想。那我老公以前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男人脸上被明显的犹豫覆盖着,“这个!”他的眼神有一刹那的闪烁,这让简年的好奇心更加浓重。 车子蓦地停稳,简年的身子惯性的往前倾了倾,男人从车上下来,为他和大姨打开了车门,笔直的身子立在月光中,更增加了几分坚毅。 他笑笑,可嗓音却有些低哑了,“到了,天不早,我就不进去了,替我给阿风问个好,改天有空的时候让他找我聚聚。”说完,他便转身,丝毫不给简年插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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