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余光轻轻瞥向江屿风,柏嘉荣的咬肌明显抽起在脸颊,他还真是有心计,这刀子,插入胸膛连一厘米都不到,就赚足了简年的眼泪。 一步步走向他们,冷冷道,“想杀人是吧?动手!现在就要了这个小子的命!但是你们一个也别想活,都给我陪葬!” 另外一人上前用刀子抵在简年的脖子上,颤巍巍地在直甩手的男人耳根说了句,“大哥,是柏嘉荣。” “看见了,我没瞎呢。” 握住刀子的手有些许发抖,咽下口水问了句,“怎么办?” 关于柏嘉荣,这些人都有耳闻,自从几年前和杜华,江屿风这些人分道扬镳,他就成了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柏嘉荣折磨的人方法惨绝人寰,听说曾经有人背叛他便被他架在木板上,用铁锤敲打脑壳,流了一地脑浆。 手下看了看身边的男人,轻声道,“不然,把这小子当人质,我们带上车?” “嗯。”带头的一想,貌似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点头允许。使了个眼色让人和柏嘉荣谈判。 架在简年脖子上的小刀往里抵了抵,“小子,我可告诉你,你要再过来,我就动手了。” 简年看见身后捂着胸膛蹙眉的江屿风,大喊了一句,“柏嘉荣不要管我,去看看江屿风,送他去医院,我求你了。” 柏嘉荣充耳不闻,继续提着脚步,缓慢却有力地走向无路可退的几人,严厉道,“动手吧。如果你们想死的话。” “别过来,再过来我真动手了。” 他一听,笑纹浅浅扩大,“我叫你动手,你敢吗?要是不动手,就是王八生的。” “你……你……” 柏嘉荣是真的把人给逼急了,那人手上一抖,一条浅浅的刀痕划出条三厘米的细线,刺目的颜色真从那雪白的脖颈流出来。 江屿风倏然一提眼,目光扫了一圈,捡起地上的石头一个猛力丢过去,男人手上一吃痛,柏嘉荣趁机将简年扯到自己身后,差点把眼前的几人都撕碎了。抓住一人的衣裳,逼问了句,“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柏嘉荣的眼神本来就让人不寒而栗,如今这番逼问,与他对视之人差点吓出了三魂七魄,声音明显有些发抖,“我,我不能说。说了我活不了。” 他点头,清淡地说了句,“你不说,我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我说,我说,是赵爷。” “果然是他。”柏嘉荣心口一沉,喝了声,“滚。”转身看见的却是江屿风和简年相拥的一幕。 他熟悉他的气息和眼光,手臂紧紧箍住他的精腰,有种再也不想放手的感觉。 江屿风不急不徐地说了句,“阿年,抱这么紧,伤口还疼着。” 简年一听,下意识地松开,目光移到他的胸膛,再抬眼,一脸的惊色,“走,去医院。” 说完就拉住了江屿风的大手,却不想有被一股手力扯进了怀里,耳边男人低低地笑,“没事,我又不是傻瓜,还真往深处刺?没想到办法之前,只能先拖延时间。” 眯了眯眼,柔和的眼光落在他脖子的浅淡痕迹时转为深邃,“又受伤了。” 肩头,忽然温热,他满足地笑着,“没什么事,只是划破点皮。”如果这个小口子能让他和江屿风早点见面,他宁愿早点受伤。他的执拗是对的,直觉也是对的。江屿风活着!他没有丢下他一个人。 这一刻,江屿风等待了太久,他的身子还是那么柔软,让他贪恋。 见面的日子没想到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提前了这么多,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有人欢喜有人愁,柏嘉荣紧紧咬着牙,眸光凝聚着嫉妒和心碎。这就是江屿风和自己的差别吗? 这段时间虽然在简年的生活里,但江屿风却在他心里。可笑的是,柏嘉荣知道,离开简年的日子到了。他却不甘心,江屿风和简年现在不是夫妻,那他就有权利争取自己的爱情。 雪花飘了下来,沾染了三个人的发。一个人结冰,两个人融化…… 房间的灯光打在江屿风健硕的胸膛,在他坚实的肌理上镀上一层金子般的光。 柏嘉荣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口一根接着一根吸烟。烟雾随着风飘散在外头,被雪花打散。 简年将东西收进医药箱,抿了抿唇,“包扎好了。真的不疼吗?伤口明明不浅,还逞强。” 江屿风淡淡一笑,没有回答。目光移向背对着他们的那道背影,将衬衫套上,走到他身旁,淡淡说了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他说得云淡风轻,却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叫嚣。 柏嘉荣侧目,脸色很沉,“既然没事,现在可以离开了。” 简年一听,突然喊了句,“外面这么冷,你现在要江屿风离开?那好,我和他一起离开。” “你不许走。”柏嘉荣转身,他的眸光很寒冷,像是藏了把刀子般直击简年的心房,一字一句都很有力道。 他本来想据理力争,可目光不经意间移到柏嘉荣的手背时又生生咽了回去,“你的手,受伤了?” 柏嘉荣惨淡地笑笑,“你眼里只有江屿风,我这点伤,你怎么会放在眼里。” 面前男人的眸子太深邃,还杂着点淡淡的伤感,与他对视,差点被吸进那个黑色的漩涡里。 “我帮你上点药,包扎一下吧。现在天气寒,很容易冻伤的。” “不需要你用剩下的关心来怜悯我,你以为我会稀罕吗?”一句比冰块还要寒冷的话丢了出来后,柏嘉荣轻蹙了下眉,又补了句,“既然你不让江屿风离开,那好,我走!” 简年的心脏一痛,望着他的背影,说不清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简年扫了眼窗外飘下的雪,突然站起来,对江屿风说了句,“我去给他送把伞。”说完,冲到门口打开鞋架上的柜子拿了伞便夺门而出。 按了电梯的下降键,可电梯迟迟不下来,他冲下安全通道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眼便看见那道行走在雪中的寂寥身影。 “柏嘉荣,你站住。”简年冷得缩着身子,可嗓音却一点也不弱。 缓慢迈动的脚步蓦地停下,他无力的心似乎又燃起了一丁点的希望。 转身的瞬间,瞳仁深处渐渐放大的是简年打着伞奔来的身影。 他的秀眉深深锁住,“这么晚,这么冷,你要去哪?” “不用你操心。”柏嘉荣看他一眼,出口的话既直接又锋利。 他微愣,步子又上前迈了一步,宝蓝色的雨伞打在他头顶,遮住了一片片从天而降的雪。 简年抿了抿唇,“回去吧。”话里的柔意多了几分。
第69章 我不让你走 他沉默了一会,良久后缓缓说了句,“好,要我回去,那让他走。那间房,容不下三个人!” 他闻言,立即避开了柏嘉荣的目光,“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他一把握住简年打伞的双手,藏于掌心,右手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冷笑着说了句,“对我来说,是一码事。你以前告诉过我,你只有一颗心,我也一样,无法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他明白这个道理,从江屿风出现之后他确实没有考虑过柏嘉荣的感受,扭开头,将目光移到柏嘉荣手上的手背上,“我……”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他的手掌慢慢地滑落,突然转身迈开步子,当简年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好几米。 他追上去,一把扯住了柏嘉荣的胳膊,迎来的却是一句冰凉的,“放手!” 他没有松开,有些服软地好声好气,“不行,天太冷了,我不让你走。” 他一张比雪还冷的脸勾起一抹不好看的笑,突然问了句,“简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被问得一愣,斜睨他一眼,“今天?” 男人的脸色略显惨白,含笑道,“是我生日。习惯和你一起吃些普通的东西,所以我今天特意没有去星际酒店叫餐,而是在路边的小餐馆随便买了几个菜,又带了一瓶酒,就是不想给你压力。但是今天,真的是我过过最槽糕的生日。” 简年看他一眼,心口堵堵的,低下头轻轻回了句,“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 就算是做朋友,似乎也不合格,站在跟前的男人帮了那么多忙,这段时间要不是因为有他在身边,简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熬过来,可是真要细想,他却什么都没为他做过,心里不免内疚。 柏嘉荣深深叹了口气,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段时间以来,从你口中听到最多的就是对不起,谢谢你。我听够了,也听烦了。我想下次再见面,你对我说的话会很有意思。” 语落,他迈动步子的节奏加快了很多。当他回神抬起眼,这个男人已经走了好远,背影被不断飘散下来的大雪阻隔得越来越模糊。 当他回到处所,江屿风正坐在窗口,喝着咖啡。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兴许和柏嘉荣的拉扯全数进入了江屿风的眸底深处。 再来,这里是柏嘉荣找的单身公寓。只有一张床,他会不会胡思乱想? 简年再一次感到不安了。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可此时此刻,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江屿风深如大海的眼睛。 传进耳朵里的却是江屿风的一声,“对不起。” 他一惊,“嗯?” 江屿风极有耐性地凝了他好久,突然挑起眉梢,“抱歉之前没有照顾好你,没有给你准确的肯定,也没有对你表白过我的心意,让你一个人默默承受了那么多,抱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 想起那段经历,又让他痛得无法呼吸,低下头,惨淡地勾起了唇角,回了句,“那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离开的。” 他站起来,身后是大片的雪花落下作为背景,嗓音就更显得寒凉了。“阿年,不管怎么说,你的离开我有责任。”说完的一刻,他的双手已搭在了简年的肩头。 他摇头,否定了他的认知。在他心里,江屿风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要不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他怎么可能遇到一个这么好的男人。 下一秒,江屿风没等他回答突然俯下脸攫住了他的唇。浓浓的咖啡香灌进他才唇,他没来由地往后退了几步。 江屿风脸色微微一边,眉头轻轻蹙起了一瞬,突然问了句,“时间会冲淡一切情感,我们分开这么久,你的心是不是已动摇?” 简年一愣,半天说不出话来。兴许是刚才柏嘉荣的突然离开影响了情绪,他才会躲避江屿风的热情,总觉得如果回应,对柏嘉荣的内疚便会更加深一分。 然而,离开的那个名字蓦然划过耳际。 他的嗓音因不安而更加低沉,“柏嘉荣,为什么会和你在一块?难道他已经走进了你的心?”他皱着眉,担心害怕,迫不及待从他口中听到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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