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住一个窝点,谢序宁继续往楼上追查。 到二楼时,有个小姑娘瑟瑟发抖,跪在床边和他说:“潘强昨晚没回来。” 她话音未落,后巷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谢序宁人靠过去,躲在墙后,伸手撩开一侧窗帘缝隙,看到有男人从一楼雨棚处滚下,站起来时还拎着裤子。 对方踉踉跄跄地爬起身,一瘸一拐朝远处逃跑。 谢序宁半分不迟疑,当即将枪塞进腰身,一把将窗帘全部拉开。 刺眼的阳光照进房间里来,男人单手撑住窗沿,翻身而下。 双腿借着雨棚的弹力,踩出声清脆的响,为避免受伤,侧身翻滚一圈后稳稳落地。 谢序宁喊:“站住。” 潘强当然不想被抓,腿下动作加速,跑得更快。 谢序宁嘴里骂他两句,狂追上去。 少年时期被方惜亭嗤之以鼻的跑酷技术,这时候完全派上了用场。 包括一些基本的钻栏杆、反猫扑、鱼跃翻滚等,姿态灵活纤巧,像鸟又像鱼。 对方明显感知谢序宁越靠越近,他跑不过,索性伸手捣乱,增加路障。 道路两旁的电瓶车、头顶伸出来晾衣服的竹竿、随手能甩起来往人身上砸过去垃圾桶…… 谢序宁侧身躲避,走位灵巧,扑身而去,一脚踹中潘强背心。 潘强被人踢翻在地,挣扎着还没爬起,那飞人一样的家伙,强有力的大手就已经按住了他的头顶。 谢序宁:“跑啊,怎么不跑了?”男人呼吸的节奏甚至都没乱过拍子。 潘强脑袋被人按在地上反复摩擦,他嗷嗷喊了声疼:“错了,错了哥。” 自己与对方实力悬殊,甚至无需交手也知道这是个手法专业的练家子,腰骨被人拿膝盖抵着,险些折断了。 潘强一边求饶喊疼,两条手臂还被扯出来,让人反手扣住。 谢序宁从后腰扯出银手镯,将人押送回局。 几辆警车拉响胜利的警报,开回来时,支队上上下下集体沸腾。 大家都沉溺在破获案件,真相大白,成功在望的喜悦中,到处都是夸赞谢序宁的声音。 “不愧是谢副队,任何嫌疑犯,只要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出现过,就绝不可能逃得掉。” “外勤王者、逃犯克星、时代飞人,实力两个字绝不可能是随便说说的。” 方惜亭那时躲进茶水间,听闻这消息,虽然也替谢序宁高兴。 但是一想到那家伙得意炫耀,眉毛能翘到天上去的表情,又不屑地“嘁”了声。 他早上着急走,摔伤膝盖,现在后知后觉才感到有些疼。 抽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裤腿挽起到大腿以上,手里的散淤喷雾正研究着怎么用的时候。 忽然,茶水间的门被人推开。 谢序宁拿着水杯火急火燎地赶进来。 与方惜亭对视的那一瞬,两人都怔住了。 方惜亭先挪开眼,还不忘把药瓶捏进手心,悄悄藏起。 谢序宁慢半拍记起两人还在冷战,差点脱口而出问他那伤怎么弄的。 那时双方都不太自在,尤其看方惜亭回避视线,谢序宁也只好将嘴紧闭。 他转头接了杯凉水,仰头两口吞咽入肚,又再接了半杯,才打算走。 方惜亭小心翼翼张望他的背影,确认谢序宁离开后,才把药瓶再掏出来。 但那时没拿稳,瓶子掉落在地,滚远了。 方惜亭无奈,正感叹祸不单行,挣扎着想站起来捡时。 男人又怒气冲冲的调头进来:“坐好。” 方惜亭没来得及反应,谢序宁就把自己的水杯重重搁置在餐台上,砸出“嗙”地声响。 他弯腰,捞起那瓶滚在角落处的药膏,过来时气势汹汹,一把就将站起一半的方惜亭,重新按回单人沙发里坐好。 方惜亭落进沙发垫子里,显得迟钝,神色还呆滞着。 自己的小腿腿弯就已经被人伸手捞了起来。 谢序宁掌心滚烫,双方肌肤相触时,温度险些将他烫伤。 男人低头,单膝跪地,让方惜亭的脚心更好踩在他的大腿上。 带着薄荷气味的散淤喷雾,轻缓浅淡的在整个房间里蔓延开来。 谢序宁神情专注、认真,两手紧紧握住方惜亭的腿间,大拇指贴在淤青处,轻轻将药液往外推开。 双方都沉默着,不敢直视对方。 方惜亭视线闪躲,心脏狂跳,谢序宁唇角紧抿,心无旁骛。 只有隐秘在浓密黑发之下的耳尖,一只、两只、三只、四只……都纷纷默契地泛起了三分红意。
第8章 清爽微辣的薄荷香,肆意笼罩于茶水间内紧贴的两人。 原是用作提神醒脑、疏散风热的香料,却在这时一转态势,使空气变得湿热,氛围也紧密暧昧起来。 方惜亭完全屏住呼吸,视线往下,落在谢序宁专注的眉宇间。 这该死的心动感,二十余年不曾间断,但凡那男人主动靠近,荷尔蒙的本能便会疯狂地在身体内冲撞、叫嚣,企图迸发而出。 现下倒是个适合求和的好时机,如果能把微信再重新加回来的话…… 谢序宁悄然瞥眼,推动按摩的指腹动作减缓,右手轻收回来,刚刚贴到放置手机的裤兜外。 忽然,茶水间的门被人推开。 于恒跑进来:“副队,我们调取全城各大医疗服务点,提取到了许晴晴的病例报告,共计30余份,您要不要……欸,谢副队,你怎么也在?” 新人眸色清亮,看他们两人偷偷摸摸、面红耳赤,觉得奇怪。 但自己没往歪处想,毕竟两人刚刚闹到那样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再加上这薄荷香辛辣刺鼻,房间内药意浓厚,也很难联想其他。 只那两人做贼心虚,生怕被人察觉端倪。 尤其听闻门响,谢序宁几乎瞬时从方惜亭的腿侧弹开…… 他动作大了些,险把那窝在沙发里的猫儿掀翻过去。 惊慌间,一把拽住人家细白的脚踝,将人拉回坐好,又顺手扯了旁侧羊绒毯,不忘伸手盖在方惜亭被挽起裤腿的双膝之上。 男人思绪全乱了,他本只需回答自己是来喝水的就好。 但偏偏满脑子都是刚刚和方惜亭单独相处的画面。 对方骨肉匀亭、嫩白细腻的小腿,被他牢牢握在掌心之中。 指节揉捏过的肌肤泛起条条浅粉,即使面目贴近,呼吸声也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心跳声却如雷贯耳。 谢序宁问心有愧,仓皇间,起身撞在身后茶台上。 腰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又火速转身按住那些被自己撞得“叮哐”乱响的茶杯、茶壶…… 男人难得胆怯,也不敢直视中途闯入、神态懵懂的于恒。 那时手指发抖,握住杯把,哆哆嗦嗦再接了半杯水后,这才慌张离去。 方惜亭盯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暗骂:没出息的胆小鬼。 于恒也被闹得有些发懵:“谢副队他怎么了?” 方惜亭淡定扯下被毛毯掩盖的裤腿:“别管他,资料拿给我看看。” “噢,好。”于恒这才想起正事,慌忙上前。 “副队,经查,这个许晴晴确实是跟着潘强在做一些违法的男|女交易。” “30余份检查报告,从三年前跟着潘强到达云京后,就陆陆续续开始发病。” “其中以尖|锐湿|疣、梅|毒、尿路|感染等几项病情的复发程度最高、也最为频繁。” “我们查了潘强的银行卡流水记录,大部分收入款项都来自私人账户交易。” “但以三年为期,他那么大一栋自建民房的商业范围,这些收入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我们怀疑,他应该还有用其他人的身份开户,或者使用现金交易的方式,隐藏钱款。” 方惜亭翻了几页许晴晴的病例报告,他看女孩子的年纪还小。 再加上和严尧的聊天记录,多少能推断出跟着潘强做这些,也并非是她本人意愿。 现在需要以受害人为圆心,进行其社会关系的细致排查。 方惜亭拉开毛毯正要起身,准备向组员安排下一阶段需要进展的新工作,结果又有人敲门进来。 “欸,我们老大没在?” 是谢序宁组的人,方惜亭看他一眼:“没在。” 那人迷迷糊糊地摸着头:“赵哥跟我说他在这边,人呢?去哪了?” “这电话也打不通,潘强还嚷嚷得厉害。”对方着急起来:“方副队,要不您江湖救急,过去帮咱审审?” 潘强在云京做了十多年的混子,应付警方早有一套。 谢序宁原本就是打算过来喝口水,再上个厕所,然后跟那家伙好好过招。 他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哪知道方惜亭会突然露着条大腿,坐在这沙发上等他。 男人的思绪被美色搅乱,正事抛诸脑后,头晕眼花地跑到天台上去抽烟冷静。 手机意外被按到静音,等人清醒过来,刚想看看时间,晃眼瞧见五十余个未接来电。 谢序宁:“……”草,他还得提审潘强。 男人情急,灭了烟,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下跑。 在即将到达审讯室前,被转弯处拥挤的人群阻拦,门外几乎挤得水泄不通。 有人看见谢序宁:“老大,你终于回来了。” “再晚几步,那潘强能把咱们刑侦支队的屋顶给拆咯。” 门内吵嚷声刺耳,夹杂着部分外地口音的嫌犯,喊叫嗓门极大。 谢序宁皱着眉问:“谁在里边?” 组员回答他:“是方副队进去了。” 方惜亭? 是那块儿除了会凶自己,对其他人都软绵绵的小豆腐? 每次提审都要循循善诱、引经据典、科普刑法,试图用爱感化嫌犯的方副队? 谢序宁显得惊讶……他推开人群挤进门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生怕自己的心头肉被人欺负哭了。 “非法迫使她人进行买卖交易?警察同志,你说这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迫使她们的?啊?哪只眼睛?” “人家那都是正正经经交的男朋友,趁着有空,就带回家里来温存温存,难道这也不行?” “再说你刚刚提到赌资的事儿,你亲眼看到我们在牌桌子上交易赌资了?没有吧。” “你们只是青天白日地冲进我的私人住宅,然后看到我们的桌子上放了一沓钱而已。” “怎么,我们国家哪条法律说了桌子上不能放钱吗?” “我自己家的桌子,我想放什么放什么” “我的朋友,晚上累了坐在一起玩玩牌,他们打累了就和女朋友回房间睡觉,我回来的晚,顺手把钱往桌子上一放。” “欸。”潘强拍了个手:“就是这么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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