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遵守交通规则,开车最耐心,被人连塞三辆车都不急不躁的乖宝。 今天载着“负伤”的谢序宁,一路油门踩得飞起,玉皇大帝来了也不肯让,车开到半路,还按开车窗去骂:“你他妈的会不会开车?” 谢序宁:“……” 男人鲜少得见方惜亭情绪失控,与人争执对错的场面。 但又隐约记起,去年刚入冬时,自己因为过劳导致胃出血,在家发病,几度休克。 那时也有人在他模糊不清的意志里,排除万难,将他救下。 即使被人拼尽全力去保护的感受并不真实,但至少在那瞬间,谢序宁固执的认为,方惜亭一定比自己所了解的,还更加在意他。 到达医院急诊室后,方惜亭无法进入,只好作为家属等待在外。 所幸谢序宁眼部油漆沾染并不严重,女医生拿棉签,小心细致地托着下巴,替他清洗。 之后又通过x光片检测,发现手部被砸处有些轻微骨裂,需要静养。 谢序宁眼珠子一转,他忽然问:“能给我打个石膏吗?” 女医生不太理解地转过头去:“?” 石膏这东西打在手上不方便,一般患者都是能不打就不打。 像谢序宁这样主动要求打上的,倒是少见。 男人跟她解释:“工作需要,不然我老忘了自己手上有伤这事儿。” 他亮明自己的警察身份:“打个石膏,增强记忆,省得下回不小心,把手掰断了也没想起来。” 女医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行,你坐好,我去拿些东西,回头给你缠上。” 在等待谢序宁就医期间,方惜亭握住手机,担心地在诊室外来回踱步。 他中途接到电话,是于恒打来汇报案情进度,说通过排查许晴晴的通话联系人,确认到了一名身份可疑的年轻女性。 “陈茜,女,27岁,已婚,于2023年底12月27日晚23:33分去世。” “死因,坠楼,经法医检测,死亡原因系自|杀,死亡地点,潘强家对面自建民房顶楼。” 方惜亭听得云里雾里,还没等从人已经死了,又怎么和许晴晴保持联系的疑问中回过神来。 又听闻于恒继续汇报道:“当事人离世两月有余,丈夫持续拖延,未替她办理销户手续。” “期间又使用她的电话卡,一直和许晴晴保持联系。” “我这边觉得奇怪,就拜托当时负责办理案件的同事,调取了当时的结案资料。” “通过查询结果得知,陈茜大学毕业后,便和恋爱长跑四年的同校学长赵平结婚。” “婚后夫妻恩爱,工作顺利,又有父母支持购买住房,家庭条件较为优渥。” “直至23年5月,陈茜发现自己怀孕,又至同年11月,在医院查出感染梅毒。” 方惜亭:“……”11月?梅毒? 等等,之前他翻阅许晴晴的病例报告,好像11月也有检测出梅毒的结果。 而且陈茜5月份发现怀孕,到12月应该已经快临盆了,如果那个时候感染梅毒的话。 “所以说赵平是趁妻子怀孕,外出猎|艳,意外感染X病,又传染给了即将临盆的妻子?” “通过母婴传播,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是病毒携带者。”方惜亭眉头皱起来:“所以陈茜接受不了丈夫出轨、招|嫖,害了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同时感染X病,一时想不开才跳楼身亡?” 且特地选择潘强家对面,大概率也是这个原因。 因为潘强家一楼养着两条恶狗,她进不去,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转移阵地到隔壁。 方惜亭捏着手机:“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赵平怨恨许晴晴带病接客,害他家破人亡,杀人动机非常强烈。” 于恒说:“我们已经对比了赵平的身份信息,根据系统留存的照片显示,除却没有眼镜特征外,其余五官均与许晴晴交好的小姐妹们,形容出来的画像图基本一致。” 方惜亭点头:“我知道了,立刻成立调查小组……” 他话没说完,于恒匆匆打断:“副队,还有,除却赵平、陈茜与许晴晴之间的恩怨纠葛以外,在案发次日凌晨六点,我们通过排查谢副队划出来的监控点位,发现了一辆行踪可疑,从许晴晴失踪地监控盲区驶出的面包车。” 方惜亭手机震动一下,发现于恒把那辆面包车从盲区驶离的录像视频发给自己。 根据车牌号查询,这辆车是半年前进入二手市场,在本月初,也就是许晴晴出事前一周被人买走,时间紧迫到连过户手续都还没完成。 但是根据二手车市场提供的买卖合同,购买人一栏赫然落下赵平的大名。 在已知对方名下有一辆20余万代步车的前提下,还刻意购买价格不足3w的报损二手车,在许晴晴失踪次日从监控盲区驶出,很难不让人怀疑其动机。 方惜亭结束和于恒的通话,坐在走廊处思考。 不多时,远处药房拉起广播:“请谢序宁先生或其家属,到3号窗口取药。” 方惜亭默认自己的家属身份,自觉承担起照顾伤患的责任。 他匆忙赶到取药处,认真记下了每种药液的功效和用法,正专注间,忽然有人拍下他肩:“小方同学?” 方惜亭回头,稍显几分惊讶:“秦副队?你怎么?” 对方举起裹着纱布的手:“早上抓毒贩,磕在柜子上了,刚过来拿药。” 秦闻打量他一遍:“你怎么了?哪不舒服?还是受伤了?” 方惜亭没太在意地答:“啊,不是我,是谢序宁……” 是谢序宁?对方微挑起眉。 而此时在二楼诊疗室的谢序宁先生,刚打好石膏出来,发现家属早没影了。 医生好心提醒:“家属在一楼药房取药,您直接下楼左转,应该就能看到。” 谢序宁懵懵地“哦”了声,但没往前走两步,察觉四肢不太协调。 女医生看他从下了诊疗床,就一瘸一拐的腿,再度叮嘱:“谢警官,您伤的是手……” 对方笑着:如果想装病博取家属同情,借以得到更多关爱的话,这边建议装手疼,会比较合适的哦,亲亲。 谢序宁垮着脸:……哦,知道了。 男人吊着石膏手,下楼寻找方惜亭。 却意外瞧见他丢下病号,跟隔壁禁毒支队的秦闻有说有笑。 秦闻这小子,谢序宁的一级警戒对象。 与他同期入职,专业能力强,特别还对方惜亭心怀鬼胎。 恰巧那时对方提及:“上次我的线人给你提供线索,对你们组后续破获案情,起到了重大推进作用,你不是答应要请我吃饭吗?这都两个月了,怎么还没动静?” 方惜亭早把这事儿给忘了:“啊,真不好意思,我最近实在忙,你看要不……” 秦闻逼近他一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把谢序宁送回家就出来……” 谢序宁惊恐:“……” 什么?他们俩吃饭,居然还得先把自己送回家? 怎么,他看起来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是不值钱的电灯泡吗? 方惜亭手指按在取药台上,有些仓促地回避:“今天晚上,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你看明天中午怎么样?正好能把我们组的人一起带上,他们最近查案也很辛苦……” “不行。”秦闻完全不给他逃避的空间:“上次特意说好单独约会的。” “只是作为朋友,作为同事,既然问心无愧,为什么不敢来?除非……” 方惜亭当然没有其他想法,盘算着尽早吃完也算解脱,于是正要答应:“那就今……” 他的“晚”字没能说出口,远处突然有人踉跄一步。 方惜亭抬头看到谢序宁抱着脑袋,便迎上去:“怎么了?你怎么自己下来了?怎么还打上石膏了?医生不是说一点骨裂没关系吗?你捂着脑袋干什么?头疼?怎么会头疼呢?你也没伤着头呀。” 猫儿倒不刻意和那臭狗保持距离,上手的动作一点儿没犹豫。 平常打打闹闹能把市局的房顶给掀掉,关键时候青梅竹马的优势尽显。 谢序宁不要脸地把脑袋用力塞他颈窝:“不知道,那阿姨扔油漆桶的时候,我明明拿手挡了,记得是没有砸到脑袋,可总觉得脑子晕乎着。” 男人挑衅的眼,透过方惜亭的肩侧,直直和秦闻的视线相撞。 他看到对方裹着纱布的手,又恶狠狠地举起自己打着石膏的右臂,然后委委屈屈和方惜亭诉苦:“我的手也好疼,明明和他们说过不要打石膏,会影响工作的,可医生说不行,必须要打,不然后续伤势养不好,骨头出现错位,还得过来手术。” 方惜亭吃惊又心疼:“怎么这么严重?” 而且医生一点都没和他提起过,这也太不负责了。 秦闻那时见他还忙,不便打扰,挽起袖口上前:“亭亭,那你先处理谢副队的伤,我还有事,餐厅位置待会发你?” 谢序宁不等方惜亭点头应下,便将脑袋偏过去:“头晕……” 他的体重完全砸在方惜亭身上,对方扛人吃力,但仍没松开手道:“先回家休息吧,我开车送你。” 就这么着急送他回家?想跟隔壁禁毒支队那小子去烛光晚餐是吧。 谢序宁恨得咬牙,体重再往下沉,压得方惜亭踉跄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男人蹭着他的肩:“不行,案子还没破,我怎么可以一个人回家躺着?” “而且家里没人,空空荡荡的,天气又冷,点个外卖还得自己下楼去拿,回办公室好歹有兄弟能帮我到食堂打饭。” 他举起自己的石膏手:“何况医生也说了,我这手治不了,只能靠养,得多喝点猪蹄汤。” 方惜亭拿他没法子:“知、知道了,今晚回家给你煲猪蹄汤。” 耶!男人首战告捷,得意的眼神望过去,直视秦闻:瞪死你个崽种。 期间还不忘假惺惺地回头体贴道:“那案子怎么办?” 方惜亭撑着他的胳膊:“让于恒把资料传过来就行。” 他们在家办公,影响不大,只要保证案情的最新进展,能及时在工作群内沟通交互就没问题。 安排完这些,方惜亭有些抱歉地转头:“真不好意思,秦副队,吃饭的事情可能……” 他和谢序宁本身就有二十多年的交情,就算撇开这些不讲,并肩作战的队友负伤,他也没有扔下对方,再与旁人单独约饭的道理。 秦闻站在旁侧,闻言点头,表示理解:“谢副队伤得这么严重,也没办法。” 两个男人目光相接,快要打起架来:“再者临时约会,也实在仓促,怕招待不好。” “这样吧。”秦闻视线转过去,笑意浅淡地盯着方惜亭:“我有个在法国留学的朋友,前段时间刚回国,开了一间法式餐厅,味道、口碑、环境都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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