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束残枝败柳的花,没人会联想到他身上,不至于看穿他今天到底有多丢脸。 男人强按自己发抖的心脏,用力隐藏心虚,配合着喊:“都给我好好工作。” 但没过多久,办公室内谣言四起。 说大部队里有卧底,觊觎方惜亭的美色,害得全队背锅。 谢序宁藏身于群众之中,无意听闻这些八卦,大气都不敢再出。 只当下反应及时,跟着方惜亭嚷了一句,瞬时洗清嫌疑,却仍不敢掉以轻心。 谢序宁返回工位,后背湿了一片,眼神里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马娇及时在群内发信询问:追求进度如何? 谢序宁头皮发麻、又绘声绘色地讲解一遍自己的惊心动魄。 他不理解:方惜亭怎么会觉得我在大冒险呢?我明明对他那么真诚,我都差点…… 差点因为情难自控而挨了对方一枪。 马娇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如果她有罪,请用法律来惩罚。 而不是看着谢序宁这个弯货,在这干着直男的事,还满脸天真地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马姐激情输出:牛,你TM是真牛。 即使谢序宁看不到,她也气得直竖大拇指:你是去表白的,还是去搞笑的? 【马娇】:你疯了?啊?有你这么表白的吗? “公安局的停车场、两百块都不到的玫瑰花。” “耽误人家吃晚饭的时间,堵车里就要处对象,你是流|氓吗?” “我们家亭亭宝贝都是脾气好,给你台阶下。” “要是碰着我这种脾气暴躁的,你就看你这种行为,今天进不进局子吧。” 谢序宁被骂的哑口无言。 男人没敢在办公室里,播放那连续四五条长达60s的辱骂语音。 点了转文字后,虚心阅读了恋爱导师马女士的教训和指导。 但他还是不太理解地问:“可是弯弯绕绕的太麻烦,我直接买花表白不可以吗?” 马娇说:“可以啊,你可以表白,人家也可以直接拒绝你,这没毛病吧。” 谢序宁被噎一句,当即闭嘴。 后知后觉跟随而来的庆幸,让他知道了方惜亭给的那个台阶,究竟有多珍贵。 虎子站出来说:“哥,咱们都是二十多年的交情,要真为了这事儿,闹得我们四个以后见面都不亲热了,这也不合适吧。” 谢序宁脑袋砸在桌子上,他慢吞吞地打出一行:“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娇娇怒骂:“你先反思自己今天的冲动行为,究竟错在哪。” “你有没有尊重人家?有没有考虑人家的感受?有没有把这份感情,当做珍贵不可破碎的宝物在好好守护?” “玫瑰花有多少品种,多少颜色?每种不同的类型都有不同的名称和含义。” “你应该包多少枝,怎么搭配,用牛皮纸、雾面纸、玻璃纸还是网纱纸,这些都有学问的。” “而且方惜亭喜欢玫瑰吗?你知道他喜欢什么花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纯按自己的喜好乱买一通?” “还是说,你心里觉得,方惜亭就是你可以用大众口味随意应付一下的人?” “因为别人被追求的时候收到了红玫瑰,所以他收到了也就应该感到知足?” 那当然不是,谢序宁想反驳,可因为自己不计后果的莽撞,又开不了口。 男人正在认真反思,站在桌案对面连叫他四五声也得不到回应的方惜亭,耐心有限。 猫儿顺手抄起办公桌上的一只小公仔,砸他头上。 谢序宁被打疼了,“蹭”地站起身来:“谁?” 方惜亭当没事发生,摆手示意他:“提审赵平。” 哦,对,对!他们把赵平抓回来,截至目前都还没有正式问话。 倒是满脑子都想着方惜亭,居然把这些正事、公事,迫在眉睫、火烧屁股的紧急大事给抛诸脑后了。 男人忙拿起案件资料,跟着方惜亭往审讯室里走。 那时还没到达,隔着几道门,就听见房间里传出男人尖锐惶恐的求救声。 “有鬼,真的有鬼,我没骗你们,这个世上真的有鬼。” “我没杀过许晴晴,但是她缠上我了。” “还有我老婆茜茜,她每天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就在我的床头,转啊转啊。” “然后,突然一下,她的肚子就炸开了。”男人癫狂,又哭又笑地喊:“肠子全掉出来。” “她说是我害得她这样,她说我应该为此付出代价,她们都想让我死!” 方惜亭带着谢序宁,刚推开门,就瞧见那脱离画纸、戴着黑框眼镜、斯文安静、不苟言笑的成年男性,陡然变得暴躁疯魔起来。 负责看管审讯室的警员告诉他:“这个人的神经好像有点不正常。” 完全不像是装的,很明显精神受挫,疲惫崩溃的模样。 瞳孔涣散以及眼周下挂乌黑的眼圈,也昭示着这个自私丑陋的男人,受妻儿暴毙的折磨,而苦不堪言。 他的视线无法定点,始终四下打量张望着。 连方惜亭和谢序宁拿着资料袋,轻声推门进入,都被吓得一个激灵。 那样苍白恐慌的神态,像极了非洲大草原里,身负重伤的食草动物,被撩开草丛的食肉动物捕获时,挣扎、害怕、又绝望的心路历程。 恰逢那刻,顶灯线路故障,白炽灯猛然闪了一下,又即刻恢复正常。 可赵平却像被那瞬间的黑暗,给踩住了尾巴,他惊恐地想从座椅里弹起来:“救命,救命。” “没杀人,我没杀人。” “不,不,其实一开始,我是想杀人的。” “都怪许晴晴,是她、是她带病接客,毁了我的人生。” “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亲朋好友全知道是我在外乱来,染了X病,逼死妻儿。” “我没办法若无其事,在这样苛责的目光里继续生活,我买了电锯和铁棍,想要报仇。” “可是那天晚上。”男人抖得厉害,疯狂过后又缩成一团:“我骗她,我说反正也这样了,不如我们两个就这样在一起,躲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我说我能救她,让她不用再受潘强的掌控,于是我们约了时间碰面。” “我特地买来作案用的面包车,连行李箱我都从她手里接了过去,放进后备箱里。” “但是突然……”赵平像犯了病,整个人靠在躺椅里疯狂抽搐起来。 方惜亭迅速往前一步:“要不要找医生过来打一针镇静剂?” 负责看管审讯的警员靠近确认,但看他情绪激动,不敢轻易开门。 而赵平因为剧烈颤抖,连带着椅子一起砸倒在地,口齿间还有残余的白沫。 他仍在努力告知:“突然,从垃圾桶里蹿出来两只黑猫,跳到挡风玻璃上。” “我上前去驱赶,再折返回来时,许晴晴就失踪了……” “她的行李箱还在我车上,但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事情,很玄幻、很离谱,你们不能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方惜亭神色镇静道:“我们相信你,如果你所言属实,警方自会根据你的供词进行排查,确认案情。” “那么现在,跟你的清白息息相关的那辆面包车,还有许晴晴放置在后备箱里的行李,被藏到哪里去了?” 由于作案车辆驶离盲区,通过两百公里以外的废弃工厂后,从此失去踪迹。 又因那位置靠近主路,车流拥挤,不少对附近路段熟悉的车主,会选择通行。 在车辙印增多,又撞上工厂重建,大量挖机、压路机和推土机等大型车辆在工地来回活动。 现场通行遗留的痕迹,不足十分钟,便会立即被粉碎覆盖,不留任何线索。 当时谢序宁组拿到监控,追查而去,在被那大型重工机械全部推翻的烂泥地的震惊之下。 仍然不屈不挠、细致追查,结果还是一无所获、空手而归。 现下赵平和盘托出地址,说是自己把车开到附近工地。 眼见逃无可逃,又被许晴晴突然失踪的灵异事件吓丢了魂,索性一脚油门,把车沉在了工厂背后的臭水潭底。 谢序宁听完,当即两眼一黑:“靠,还得捞车。” 方惜亭拿笔蹲在安全护栏外,认真记下赵平复述弃车点的地址,以及大致方位。 他问对方:“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能不能配合我们前往现场指认?” 那时话音未落,于恒冲进来:“谢副队,方副队……” “最新消息,距离潘强家一公里以外的公用下水口,由于长期堵塞,异味蔓延,低矮楼层粪水回灌。。” “在短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接到了七十多起投诉。” “社区管理员为解决居民困扰,于今天早上9点左右,找来了专业人员负责检查疏通。” “在确认堵塞点位的后续工作中,工作人员发现冲出来的堵塞物里,有许多被剪碎的细发,还有很多碎肉颗粒和骨渣……” 话已至此,不必再说得细致。 通过下水道冲洗碎尸的作案手法,跃然于纸。 方惜亭果断合起手中笔记,冲出审讯室外。 谢序宁也没耽误,与他前后脚坐进车里。 方惜亭方向盘往右猛甩,迅速驶离市局停车场。 在赶到碎尸发现点时,天色完全暗下。 但不远处拉起的两盏大灯,照得现场通明。 前几日在点位附近排查时,因为逗留时间不长,所以也并未在意这部分下水堵塞的问题。 那时尸体找不到,明明也有产生过,凶手可能会通过下水道冲走碎尸的想法。 可是根据附近居民的水表排查,也并未发现哪家有突然用水量激增的情况。 再加上被害人的主体躯干碎肉,已经被抛尸进入垃圾桶。 如果凶手熟练掌握脱骨手法,剩余四肢和头颅需要处理的碎肉数量,整体比例和难度都会降低许多。 方惜亭和谢序宁靠近现场,尸块打捞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当中。 他们拿到下水管的通道部署图,又找到专业负责人员进行询问。 如果确认堵塞点位,那么根据管道通连,也能划分出一个大致的居住范围。 谢序宁铺开图纸,就地分析计算。 他蹲得太久,腿酸了,干脆又改成单膝跪地。 方惜亭陪在男人身边:“能找到吗?” 在堵塞点位已经确定的前提下,按道理,应该很容易能定位到凶手碎尸抛尸的大致方位。 尤其刚刚现场打捞作业时,两人也去看过,现场勘查的技术人员下手打捞,手指也从管道里摸出许多被打碎的黏腻脂肪。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粘连,最多不超过两个下水弯道,就会造成堵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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