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序宁一把夺过于恒正在疯狂记录的笔记信息。 男人把本子抖开:“你不知情,那你刚才为什么说陈男男肚子里的孩子能证明覃贸是杀人凶手?” “换句话说,你怎么知道陈男男怀的是覃贸的孩子?” 章羌漏洞百出:“我也是猜的。” 他自己说完觉得离谱,又当即改口:“不,不是,是听人说的。” 谢序宁把本子扔回给于恒:“听谁说的?” 章羌:“就,就是,我也忘了,总之是有人在我面前提过。” 谢序宁抱着手:“昨天就只有章玲见过你。” “不是我姐姐。” 章羌情绪激动地差点站起来,撞着面前桌椅“叮哐”地响。 他大声辩解道:“我姐姐是无辜的,她被那对渣男贱女、奸|夫|淫|妇害的还不够惨吗?” “她做人儿女,做妻子,做母亲。” “都是最负责合格的。” “明明是陈男男和覃贸他们两个惹出命案来,你们警察为什么非得紧抓着无辜的人不放?” “覃贸都已经认罪伏法,你们抓他结案不就好了吗?” “你们只需要签字画押,指标就够了。” “破案率也提起来了。” “为什么非得跟我在这里废话?” “去抓他啊,你们快去抓他啊!” 那人情绪激动,青筋暴起,又踢又踹。 动静大的门外警员都推门进来看了好几次。 于恒也站起来,担心询问道:“谢副队,他情绪看起来很不好,要不要找医生过来看看?” 谢序宁没太在意地随手翻阅资料:“不用管。” 只等人发泄完毕后,他才轻飘飘地瞥那章羌一眼:“你又跑题了。” “……” “……” 于恒被招的哭笑不得。 对方确实是跑题了没错,但是他们家谢副队也挺会抓重点的。 章羌猝不及防被人噎了一句,正要再发作。 谢序宁不耐烦地打断他:“再提醒一遍,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有关陈男男肚子里的孩子是覃贸的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或者你一早就知道,但是为了欺骗和隐瞒警方,所以故意提供虚假口供?” 章羌嘴硬:“我是听人说的。” 谢序宁:“听谁说的。” 章羌:“可能是你们内部消息不严,在哪我忘了,总之是听人说起过。” 谢序宁:“那你是什么时候听说的?” 章羌:“昨天见完姐姐,在被带回拘留的路上,我听到有警察在说。” 谢序宁听完这句,果断起身,看起来是不打算再继续审下去了。 于恒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跟上他:“等等我,谢副队。” 男人拿着资料走到门口,手指拧开门把,在离开前,他回头撂下一句。 “覃贸和陈男男的亲子鉴定结果,是今天早上才出来的。” 所以现在要么是章羌隐瞒实情,要么就是章玲通风报信。 而他偏偏在二选一的答案里,挑中了一条并不存在的结果。 就连谢序宁本人,都是进审讯室的十分钟前,才收到那份密封过的检测报告。 白纸黑字打上去的鉴定结果出具时间,是今天早上凌晨5点左右。 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消息还能抢先一步,在昨天下午就被传到拘留所去? 于恒追上来:“谢副队,这案子怎么说?” “难道是章羌的姐姐章玲发现奸情,痛下杀手,弟弟和老公为了保护她的罪行不被发现,才刻意隐瞒,前仆后继地挡到警方眼前为她顶罪?” 谢序宁卷起手里的资料,扬手打了下于恒笨笨的脑袋。 “一个能出轨的男人会有那么好心?” 于恒跟着他:“那覃贸为什么要突然跳出来自首认罪?” 而且根据目前警方所掌握到的线索。 事件虽然因他而起,但受害人大概率不是被他所害。 谢序宁漫不经心地:“他们不是还有个儿子吗?” 男人脑子转的很快,语调冰冷没有温度,但又一击即中地:“去查查看。” 那是能让覃贸和章羌同时都想保护的。 有足够理由愿意为他隐瞒顶罪的。 于恒往前走的脚步忽然一下顿在那里。 他伸手抱住自己的胳膊,鸡皮疙瘩顺着尾椎骨一路爬上头皮,汗毛立起一大片。 他妈的。 这案子怎么越查越渗人。
第53章 刑侦:黎明之后 谢序宁火眼金睛,察觉端倪。 一语道破他们章家人,用谎言堆砌假象的幕后真实意图。 于恒恍然大悟,经他指点,忙把案情进展转入专案群内。 组织大家修改调查方向,重新分配工作任务。 男人折返办公室后,径直到了方惜亭的办公桌前。 他今日代管那猫儿组内工作事宜,自然要亲力亲为,替老婆分忧。 各项繁琐复杂、真假难辨的信息杂糅一处,需要费些心神才能抽丝剥茧,拼凑真相。 等忙完手里的工作,窗外天色早已见暗。 谢序宁起身活动筋骨,于恒趴他手旁睡的流口水。 四周呼噜、磨牙声此起彼伏,最近都是没日没夜的忙,大家难得休息,男人没打扰。 他看一眼时间。 发现方惜亭从早到晚,半个标点符号也没给自己发过。 那小没良心的。 男人扬手扯了两颗系紧的衬衣纽扣,绕过眼前拥堵,大步流星通过走廊间。 他原先疲惫、困顿、又有几分烦闷,胸口像是鼓着一团吐不出来的浊气,缠绕混沌。 直至过道尽头,方惜亭歇息的茶水间门锁被人小心拧开。 扑面而来的清甜山茶香,瞬时扫去男人周身的乏力倦怠。 他杵那办公桌前一整日,没挪过地儿。 坐的颈椎病都快犯了,现在好不容易被信任熟悉的气息所包裹,才能难得松懈几分。 神经不用再绷的那么紧。 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帘没拉开,方惜亭还像在睡着。 谢序宁没贸然开灯,怕惊醒对方,男人手指贴着墙,凭借记忆往前摸索。 他刚蹲到沙发旁侧,手伸出去,指尖摸到松松软软的珊瑚绒薄毯,带着温度。 谢序宁正细心检查,那猫睡得老不老实。 谁料一只暖乎乎的爪子,顺势从缝隙里探出,勾住他的袖口。 山茶花香变的浓郁。 蛇信子一样的指,不容拒绝地顺着小臂缠绕而上。 方惜亭裹着薄毯,整个跌进男人怀里。 “怎么才来?” 倒像冷落他独守空房了。 谢序宁捏捏那猫鼻尖:“装睡呢?” 男人轻揉他头,掌心抚着发丝:“早上没出门前,就反复交代我要好好处理工作。” “自己手上压着多少没理清的烂账,心里也没数?” 就那满桌子密密麻麻的案情资料,摞起来足有一指高,给他整的都晕字。 眼睛快看瞎了。 但方惜亭仍傲娇着:“就算是这样,那也该抽出时间来看看我。” 不过三两步路的距离,没来就是不上心。 他倒会偷换概念、恃宠而骄、蛮不讲理地与人争辩,倒打一耙。 “怪不得娇娇说男人得手了就没良心。” “这话不假。” 谢序宁气笑起来:“谁没良心?” 他忙,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忙的有理。 却是某些人,躺这休息一整日,连拿手机关心自己一句的时间都没有? 方惜亭心虚地撇开脸:“都说了让你主动点。” 他提的要求,又不是仅仅只是针对那件事情…… 谢序宁昨天还答应的好好,表现也还不错。 谁知道今早起床,衣服一穿,就把什么都给抛诸脑后了。 果然男人床上床下两幅面孔,上下两颗脑袋分区思考,自己没冤枉他。 谢序宁没想到,这件事情还能从这个角度来给他判责。 男人没来得及解释,就听那猫儿义正言辞地:“位置问题,我已经让了你。” “其他地方总不能还……” 总不能还让他天天追着谢序宁跑,把那狗男人给捧到天上去吧。 “娇娇说谈恋爱不能太惯着。” “不然一方追的太紧,另一方就会烦、会腻。” 谢序宁低头看看那猫缠住自己的手:“那你这是……” 追得紧还是不紧? 方惜亭后知后觉。 从两人关系突破后,他好像完全遵循本能的,对谢序宁多了好多好多的依赖和亲近。 很多下意识的行为,其中包括视线追寻,肢体接触的致命吸引力。 以及昨天夜里让人为之疯狂的have sex. 那道顶着月光投射而下的高大黑影,似乎还盖在自己脸上。 方惜亭脸色猛然涨的通红,忙松开抱住他的手,但没来得及弹开,便被人抓住。 再用力按回怀里。 “我倒巴不得你时时刻刻腻着我。” “缠得越紧越好。” 方惜亭瞬时被薄荷冷香所包裹。 他贪恋这味道的要命,却又假意挣扎两下:“现在这么说,以后总有烦的那天。” 男人轻笑着:“那也得多有几次才能烦。” 他掰着手指头。 “到目前为止,就那一回。” “我怎么烦?” 他想还来不及。 谢序宁偏头去问,嗓音低沉地像是只会蛊惑人心、谋财害命的山野精怪。 字字句句都在哄骗他。 “要不今晚再试试?” “试试我会不会烦?” 谢序宁脸皮厚到什么都能说的出来。 方惜亭一时抓不住重点,只好磕磕巴巴地反驳:“怎么可能,才一回……” 分明胡说八道。 自己昨天虽然晕过去两三次。 但有记忆的,都绝对不止。 两人的计数方式完全不同频,谢序宁反应过来他指什么,便笑起来。 “那你数着有几回?” 方惜亭耳尖红红地,拿被子捂着头,被他逼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我才没数。” 男人穷追不舍:“没数?” 他堵那猫儿的话:“你没数,那就只有一回。” 这样明摆着信口开河的事,却被讲的那样理直气壮。 方惜亭最近总是吃亏,什么都争不过他,怕狗男人等会儿说的上头了,又非得那样。 于是只好小声抵抗道:“谢序宁,你别……” “别什么?”男人被按住肩侧推开,又强硬着把他圈进怀里,猜到后半句:“别胡搅蛮缠?” 他为自己辩驳,意有所指地反问:“什么叫胡搅蛮缠?” “你没数,我数了,我数的就是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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