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韩淮骁没有发现什么,三山县县公安局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要知道整个刑侦大队的人,每个人都来检查过多次,特别是法医,要是韩淮骁这么一检查就检查出问题,那三山县整个刑侦大队都会没脸见人。但是,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忍不住沉了两分,这个案子拖得太久了,再找不到关键线索,时间越久越不好破,拖着拖着很可能就会成为悬案。 郭正奇事发时穿的警服也在法医室,已经看不出是衣服,就像一团碎布,衣服上的血迹要是没有被暴雨冲刷掉,肯定浸透了整件衣服。衣服上的血液哪怕被雨水冲刷过也依然能提取出DNA,但是三山县的法医把整件衣服都检测过,就是没有找到除了郭正奇外第二个人的DNA。 唐高雄:“韩队,我们想不明白,老郭伤得这么重,难道凶手是毫发无损吗,不然老郭的衣服为什么会一点都没沾上凶手的血?” 韩淮骁:“郭警官毕竟五十多岁了,又忙了一天,深夜还没休息,他遇到凶手时体力估计就已经消耗无几了,身上又没有武器。而凶手,手上有凶器,很可能还是年轻力壮的人。”所以搏斗的后果才这么悲惨,但是郭警官在那样的情况下,依然不放弃,逼得凶手不得不动枪,他真的是竭尽所能了。 在场的众人再次陷入沉默,因为此刻郭正奇身上的伤口再次告诉了他们,当时的场面是多么的悲壮。 韩淮骁新换了一副手套,摸了摸郭正奇衣服上破裂的地方,问道:“凶器是什么样的斧头?” 法医走近一步:“你见过农村人劈柴的斧头吗?就那种刀口平直的斧头。” 韩淮骁:“现在农村,很多都用煤气,烧柴的人很少吧?” 唐高雄:“别的地方农村应该很少有斧头了,但是我们三山县山多,农村冬天取暖基本都是就地取材,去山里砍树,所以很多农村家家户户都有斧头。” 韩淮骁:“有调查过哪家丢了斧头吗?” 唐高雄:“查过,但是这东西这边很多农户家里都有,几十块钱就能买一把,丢了也没人会报案,我们让底下的派出所排查过,没有哪家说斧头不见了。” 韩淮骁:“在河里打捞过吗?” 唐高雄:“我们当时把上游的水截断了,从案发地点上下三十公里的河段都搜找了几遍,没有找到。要么凶手没把斧头丢河里,要么就是当晚暴雨,河水流速变快,被河水冲到了更远的地方,我们通知了沿岸的派出所,也给沿岸的村民发了通知,让他们如果在河边发现了斧头,马上上报,但至今没人上报。” 韩淮骁点点头,脱掉手套,“麻烦唐队再带我们去案发现场看看。” 唐高雄:“好,当晚暴雨把现场破坏得很彻底,这两年又下过多场暴雨,那一片我们虽然圈起来了,但已经破坏得很彻底。” 韩淮骁:“你们已经尽力了,接下来我们一起继续努力。” 就这一句话,三山县刑侦大队的人突然就重拾了信心,觉得这个案子一定会破。 三山县县城不是很大,他们开车十多分钟就出了市区,又开了十多分钟到了案发现场。下车后,一行人穿过菜地,来到河滩。 夏杭环顾四周,按韩淮骁的说法,郭警官一定会尽力留下线索,在那样的情况下,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会留下什么线索吗? 唐高雄来到河滩的一处芦苇丛遍,指着郭正奇和魏梓萱当时所在的位置,“这就是当时老郭和魏梓萱躺的地方。” 韩淮骁用眼丈量了一下河道到芦苇丛的直线距离,不到20米,“当晚下暴雨,河水没有上涨吗?” 唐高雄:“正常情况下,河水应该上涨到这边,他们两个的尸体会被河水冲走。当时没被冲走是因为这条河的上游有一个水坝,当时河两岸的很多稻谷都没收割,上面怕洪水过大冲毁沿岸的稻田,当晚让水坝下闸拦截了大部分河水,所以河水才没上涨到芦苇丛这里。凶手把他们尸体留在这里,毫不掩盖,估计就是想着当晚暴雨会让河水上涨,从而冲走他们的尸体。” 可惜,河水虽然没把他们的尸体冲走,可是也能留下更多的线索。 韩淮骁在郭正奇和魏梓萱当时躺的地方边上蹲下,回脑里是魏梓萱在下面,面朝上躺着,郭正奇趴在她上面的照片,“凶手为什么要让郭警官趴在魏梓萱身上?” 夏杭:“郭警官会不会是为了保护魏梓萱?” 韩淮骁:“可他身上的枪伤是从正面射进他胸口的。” 唐高雄:“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大家比较认可的推测是,魏梓萱的强烈反抗,还有老郭英勇搏斗阻止他的行径,引起了凶手对老郭和魏梓萱的不满,把他们两个摆成那样的姿势,应该是想羞辱他们。” 夏杭一边听他们的讨论,一边在脑海里回想当时警察们拍的现场照片,魏梓萱的上衣被撕裂,裤子被扔在一边,下半身是赤裸的,郭正奇上衣被砍破了很多地方,裤子也被砍破了几处,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如果凶手是想羞辱郭正奇和魏梓萱的话,总觉得郭正奇趴在魏梓萱身上的样子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但又想不出哪里怪。
第22章 夏杭集中精神思索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没留意脚下,眼看着就要往一块碎尖锐的玻璃踩上去了,正在和唐高雄说话的韩淮骁也没看到他往夏杭那边看,却及时拽住了他手腕,蹙眉看向他,“看脚下。” 夏杭这天穿的是49块钱网购的黑色帆布鞋,质量一般,要是踩道那块尖锐的碎玻璃,鞋底十有八九会被扎穿。河滩边的碎玻璃,不知道沾上了多少细菌,被扎肯定得打破伤风。 夏杭看向韩淮骁抓着他手腕的大手,自动忽略他蹙着的眉,软声道:“知道了。” 韩淮骁看着他乖顺的眉眼,松开手,转头和唐高雄继续讨论,“没在魏梓萱身上检测出凶手的精斑,只有避孕套的润滑液,却没有找到凶手用过的避孕套,凶手连避孕套也带走了?” 唐高雄:“周围都仔细翻找过,考虑到凶手可能会扔到河里,我们在找斧头的时候也同时着重一起找了避孕套,但都没有找到,我们怀疑凶手带走了。” 韩淮骁:“魏梓萱是临时起意回家,说明凶手是偶然碰见她的,但凶手身上带着避孕套,一般人身上不会随身带避孕套,凶手会不会是有计划地在路边蹲守路过的单身女性?” 唐高雄:“很有可能是。” 韩淮骁:“这样的人一般都是惯犯,唐队,叫人查一下最近两年三山县和周围县市已破和未破的强jiān案,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线索。” 唐高雄:“好,我一会就吩咐人去查。不过凶手知道戴避孕套,并且把用过的避孕套带走,说明他很谨慎,就算他犯了别的案子,估计也不会留下线索。” 夏杭脑海里灵光一闪,他终于明白郭正奇趴在魏梓萱身上的姿势为什么会觉得怪怪的了。凶手是这么谨慎的一个人,如果他把郭正奇摆成侵犯魏梓萱的姿势是为了羞辱他们,那他应该会制造得更形象逼真,把郭正奇的裤子也脱掉,让他们的下半身都赤裸相对,羞辱的效果会更强。但是郭正奇当时是穿着裤子的。 韩淮骁留意到夏杭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想说什么?” 夏杭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在场的人都陷入沉思。 韩淮骁最先打破沉默,“郭警官是中枪后马上就死亡了的吗?” 唐高雄:“法医只说致命伤是枪伤,但没有说中枪后就当即死亡。韩队,你的意思是老郭中枪后没有马上死亡?” 韩淮骁:“如果像你们推测的,凶手把郭警官和魏梓萱摆成那样的姿势是为了羞辱他们,那就像夏杭说的,把郭警官的裤子也脱掉,羞辱的效果会更强,但是凶手没有脱掉郭警官的裤子。那么,郭警官趴在魏梓萱身上的姿势会不会不是凶手摆的?” 唐高雄:“你是说当时现场还有第四个人在,是现场的第四个人摆的?” 韩淮骁摇摇头,“我倾向于是郭警官中枪后没有马上死亡,在凶手离开后自己拼着自后一丝力气趴到了魏梓萱身上。” 在场的人满脸不解,“可是为什么,老郭为什么要趴到魏梓萱身上?” 夏杭看了一眼韩淮骁,跟上了他的思路,“案发后不久就下了暴雨,那么案发前应该就有下暴雨的预兆。韩队猜测郭警官是自己趴到魏梓萱身上,是怀疑郭警官身上留有证据,趴向魏梓萱,是为了保留证据,不让暴雨冲刷掉吗?” 韩淮骁不意外他能领会他的意思,点点头,“我是这么猜测的。” 唐高雄:“但是老郭的衣服,还有魏梓萱的衣服,我们已经反复检验过无数次了,就是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凶手的东西。” 韩淮骁:“等市局的法医贺正烨到了,你让他重新检查一遍,着重先检查郭警官衣服胸口的位置,还有魏梓萱衣服胸口的位置。” 唐高雄并不觉得能从郭正奇和魏梓萱的衣服上找到什么证据,他们是真的把郭正奇和魏梓萱的衣服检测过多次了,但他还是应了下来,“行。” 韩淮骁看了眼时间,继续对唐高雄道:“我想去一趟岭山村,麻烦唐队长帮我找一辆本地车牌的车,再找一个政府部门的人带路。” 唐高雄:“找政府的人带路?” 韩淮骁:“你们去过很多次岭山村了吧?村民们应该都眼熟你们了。” 唐高雄领会到他的意思,“韩队是打算去岭山村暗访?” 现在案子可追查的线索太少了,那个逃进城中村的枪手还没找到,枪支来源也还在查,一时半会没那么快有结果,贺正烨忙完过来再做一次尸检,出结果也需要时间,现在只能从刘鹏身上看看有没有突破点。 路过案发现场和刘鹏很像的那个人,出现的时间太凑巧了,但是刘鹏有不在场证明,还是村民帮忙做的不在场证明。世界上有两个人长得很像是可能的,但除了双胞胎,很难在同一个小地方遇到长得很像的两个人。韩淮骁想见见他和帮他做不在场证明的村民。他直觉这其中有什么古怪,所以他不准备亮明身份,打算以别的身份过去看看情况。 韩淮骁:“对,所以麻烦唐队找个zhèng府部门的人,让他帮我们找个由头进村视察。” 唐高雄:“行,我这就找。但是现在已经下午三点,现在进去,回来天黑了,路不好开。” 韩淮骁:“没事,现在进去到达的时间是傍晚,农村人晚上基本都会在家。对了,找个年纪大一点的,最好是个领导。” 唐高雄一听,不得不佩服他的细心,他本来打算找一个机灵一点的,开车技术好的年轻人。但是韩淮骁和夏杭都是年轻人,再找一个年轻人,三个年轻人下去视察,村民心里该犯嘀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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