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也没天真到认为谢米安着好心,刚才我若信了他的话,坦白与他相认,确实能让“蝉”丧失猎捕资格,但同时也曝光了我的身分。 以谢米在康柏的人脉,他肯定知道江焰以外的领袖是何人。说想把我出卖给江焰,只是让我丧失戒心,实则他想通报的领袖另有其人。 “……怎么了,不跟我相认吗?”我听见谢米的声音。 我回头一瞧,只见他唇角全是唾液,几颗药锭散碎在一旁的秽物里,这孩子为了不吃下那些维他命,竟催吐了自己。 我看他眼角还残着眼泪、虚弱到连笑都没力气,心中闪过许多念头,但只能暂时都将它压抑下来。 “和我相认,江焰就没办法对你动手,我是为了这个才接近老师的,没想到老师竟这么对待我,好心、没好报……” 他说到一半,又掩唇呛咳起来,看来催吐伤他不轻,他的嗓音全是哑的,希望我不要毁了明天的戏剧社公演。 “我是很想相认……如果我是蝴蝶的话。” 我沉吟片刻,把手机扔回去给谢米。 “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是工蜂,但很可惜不是你所期待角色。也谢谢你主动送情报来给我,把你出卖给江焰,说不定他会分点红利给我。” 谢米凝起眉头,似乎想从我的言表确认我话的真实性。 我心脏砰砰乱跳,毕竟这是继毕尹和他的好伙伴后,第一次有旁人得知我工蜂的身分。 但我别无选择,这时候还抵死不认的话,只会让谢米更怀疑我就是蝴蝶。 “你是老师,却是工蜂。”谢米自语着,“这在康柏史无前例,你到底是谁?” 我沉默不语,可以的话,我还真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你刚刚说能够帮我,是真的吗?”谢米又问我。 我一怔,谢米看着远方的树梢。 “协助者的通知上说,只要我帮助‘蝴蝶’,他就能救我。但这不是很矛盾吗?自身都难保的人,居然还想着救别人,天下没比这更可笑的事了……” 他说着还当真咯咯笑了起来,笑到眼角沁泪,和催吐的唾液一块流下来,看起来格外可怜。 我忍不住问:“我听某个人说过,范西达收养的孩子,大多是天生有心理或生理缺陷的,你看起来并没有残疾,谢米,所以你……” 但谢米没回答我的话,他勉力爬起身,背对着我转过身去。 “您还是多关心自己吧!不管是不是蝴蝶,蜂巢的‘分类游戏’,可是比你想像的还要残酷得多啊,胡老师……” ★★★ 蝶伊老师跟着蝉,来到他的家里。 蝶伊老师先前便知道蝉是有钱人家小孩,毕竟他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穿的衣服都是名牌、包包和手表都是潮牌,还能经常出入那些娱乐场所。 但蝶伊老师没想到,蝉的家,竟像少女漫画的总裁家一样。 蝶伊老师跟在蝉的身后,走进明显有监控设备的黑色大铁门,穿过满是落羽松的庭院,远处隐约还看得到游泳池、还有静静立在深处的三层独栋别墅。 若有女仆或执事夹道欢迎,那蝶伊老师就能确认自己是在作梦。可惜并没有。 但从蝉进了大门开始,一路都只有他一个人,诺大宅邸静得令人心慌。 “你父母不在吗?”蝶伊老师忍不住问。 蝉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领着蝶伊老师进他的房间。 蝉的房间很大、收拾得很整齐,架上都是各种参考书、书桌上也摆满书。 但青春期男孩会有的东西,像是电视游乐器、球衣球具的,这里一样也没有,床底下也没有黄色书刊,和蝉平常在学校的形象截然不同。 “老师,过来这里。” 蝶伊老师还在东张西望,蝉已在床缘坐下,拍拍自己身边。 蝶伊老师不敢靠近,远远呆站着。 蝉不禁笑了:“这么怕做什么,我又不会强奸你。” 蝶伊老师只好走到床边坐下,屁股才沾到床,便感觉肩头一阵大力袭来,蝉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倒在床头上。 蝶伊老师大惊失色:“你说过不会强、强……” 他实在无法在学生面前说出那个字眼,但蝉却一如往常冷静。 “你不是在跟我交往吗?交往的话,做那种事是理所当然的,哪里算是强奸呢?” 蝉作势吻他,蝶伊老师忙把头一偏,蝉的唇便压上他的鼻尖。 蝉一手揽在他后腰上,将他放倒在柔软的床榻上,蝶伊老师试图挣扎,但却被蝉压回床榻间。 “还是你只是说说而已?只是骗我,其实根本没想跟我交往?” 蝉的话成功让蝶伊老师僵住了,蝉顺势骑到蝶伊老师身上,宽大的手掌钻进他的衬衫里,从内绷开了他的扣子。 蝉的手指爬上蝶伊老师的背,在蝴蝶骨的地方情色的抚摸着。另一手则钳制着蝶伊老师的腰,让他连翻身躲避都没办法。 蝶伊老师又惊又怕,但呼救也没用,蝉的家里根本没人。 “……你没有想要为了哪个人、留在世界上的念头吗?”蝶伊老师只好问。 这话一出口,蝶伊老师就知道奏效了,因为蝉忽然变得神色一僵。 他五指一松,蝶伊老师连忙从他身下逃开,他的衬衫扣子已全数绷开,裤头也岌岌可危,内裤被褪到腿上,差一点就守不住玉门关。 没想到蝉看起来温文儒雅,手脚竟如此的快,这要是家长闯进来,他跳进淡水河也洗不清。 “我果然不是‘好孩子’那种分类,对吗?” 蝉终于开口了,他用单手掩着面颊。蝶伊老师发现他竟然哭了,哭得像孩子一般,虽然蝉本来就是孩子。 蝶伊老师沉默了一下,“你确实不是,你在我的分类里,是‘蝉’。” “蝉……?” “嗯,蝉这种生物寿命非常短暂,成虫寿命平均只有二十到三十天,但他的幼虫时期非常长,长达三年、五年,甚至十年都有可能。” 蝉笑了一声:“那不是很蠢吗?拚了命的长大,结果只是为了去死。” “但蝉的人生非常有CP值,他会挑选最好的季节日时出生,出生后就会拼命地求偶、交配,一秒也不浪费,直到确认产下后代、使命尽了,也会甘心地去死,绝不恋栈生命。他的一生虽然短暂,但是非常精彩。” 蝉听了蝶伊老师的话,出神了好一会儿,半晌竟轻轻笑起来,笑得很轻、但很惬意。 “原来如此,短暂而精彩……吗?” 之后蝉就不再来纠缠他,蝶伊老师在走廊瞧见他,和他打招呼,蝉还会刻意躲避。学生间都盛传他被蝉抛弃了。 他依然是学校的山霸王,甚至比以前更嚣张,仿佛抓紧时间挥洒生命的夏蝉,尽其所能地制造喧嚣。 这让蝶伊老师松了口气之余,也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他试过联系蝉的父亲,但电话打到蝉家里,不是没人接,就是由佣人敷衍他。 学校事务繁忙,蝶伊老师也逐渐忘了这件事,回复到正常的教师生活。 再得知蝉的消息时,已经是他的死讯。 ★★★ “啪唰”一声,我穿着小蜜蜂布偶装,垂直落入底下的冰水里。 四下传来学生震天的欢呼声,一堆学生拿手机直播,跟中了乐透似的。 也难怪,他们投水球投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有人击中那个小到靠北的靶心,而我也光荣完成了我在蜂鸣祭的任务。 我甩着满头满脸的冷水,二月山中的气温冷到令人心脏冻结,我自诩身强体壮,被龙猫他们七手八脚从水里捞出来时,脸色还是苍白如纸。
第30章 校庆期间开放家长进入校园 “老师辛苦了!效果很好呢!”龙猫笑着说:“截至目前为止,我们已经买出三千点数的票卷了,大多数都是为了购买砸老师的水球。” 二R学生也一副接待英雄的态势,为我送上毛巾和热茶,“老师”前“老师”后恭敬地叫我,就算之后感冒伤风好像也值了。 对比蜂鸣祭的欢乐,暗盘下进行的分类游戏也越来越烈。 昨晚我上学生匿名版,看见热门贴文又多了一则。 Title:Hello Everyone、我是协助者! Good Night!我是三C的卫弗明,几经思考后,我决定在这里公布这个消息。 我是本次品种“萤”的“协助者”,在看过这次游戏守则后,我认为这个机制对“蝴蝶”有点Unfair,且“酿蜜”的惩罚也过于沉重。 我想协助可怜的“蝴蝶”,请“蝴蝶”在看到这个消息后,立即跟我相认吧!Immediately!我保证不会泄露你的身分,如果“蝴蝶”需要的话,也会提供你庇护,直到分类游戏结束。 下面是我的通知截屏,我卫弗明、绝不会让你被猎捕,I Promise,请相信我。 Jeffery 这则发文让我伤透了脑筋,不愧是最让我苦手的金发男。 我当然没有天真到立即发消息和卫弗明相认,事实上那天把手机还给谢米后,我也没有和谢米相认。 关键在于守则中关于协助者的规定,守则并没禁止协助者在认亲之后,再泄露蝴蝶的情报。 蝴蝶认出协助者,固然能让协助者所在的品种丧失资格,但由于不确定相认后的效果,如果相认的机制会曝光蝴蝶的真实身分,那就万事休矣。 某些方面来讲,“协助者”真是邪恶的设计,看似对蝴蝶有利,实则像某种甜美的毒药一般。 如果没有协助者,蝴蝶只需安静地隐藏身分,任何领袖要在短短三天内,找到七百二十分之一的蝴蝶也殊非易事。 但因为有协助者,蝴蝶在孤立无援的不安下,会下意识地渴求同伴,反而将自己脆弱的羽翼曝光在人前。 当然有个破解法,就是找出五个品种的协助者,再一口气全部相认,这样就能避免时间差造成的背叛,但实行上难度极高。 我在心里整理了一下,目前确知身分的只有谢米,他是“蝉”的协助者。而如果卫弗明没有公然说谎,那“萤”的协助者也确定了。 “蜂”的领袖是毕尹,只要毕尹不猎杀我,找不到蜂的协助者也没差。 而按照安特的说法,如果“蚁”的领袖落在手球社成员里,甚至是章德马的话,暂时也无需担心“蚁”对我进行猎杀。 只剩下“蛾”,依照莫思所言,这品种从领袖开始就扑朔迷离,协助者至今也尚未现身。 我捏紧了手里的六角型手机:“还剩下、一天半……” ★★★ “殿下,放弃吧!无论你如何伪装成虔诚的模样,你的体内终究流着异端之血、你的肌肤诉说着罪恶,我一眼便看穿了,我与殿下永无交集……” 我和宋金姑坐在台下,在一大群女孩子的尖叫赞叹声中,看着盛装的谢米脱下身上的薄纱,风情万种地的走向饰演施洗者的男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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