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杨少,正找你呢。”王晅远远看见杨晟出来,神情有些阴郁,便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随意,带着几分调侃,“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刚才没拍到画,心里憋屈啊?” 杨晟听到声音,脸上的阴郁之色瞬间被他掩去,换上了一副淡淡的笑意。 他点了点头,语气客气却带着几分疏离:“是啊,不过王先生提醒得及时,不然我可就亏大了。今天我做东,咱们好好聊聊,就当谢谢你。” 王晅哈哈一笑,拍了拍杨晟的肩膀:“行啊,杨少这么大方,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俩人一拍即合,边说边往外走。 王晅一边走一边笑着打趣:“杨少,你这脸色可不太好啊,不像是要谢谢我,倒像是想打我一顿。” 杨晟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只是家里一些烦心事罢了,不值一提。” 王晅挑了挑眉,一副“我懂”的表情,岔开了话题:“行了,不提那些糟心事儿。咱们找个地方喝两杯,放松放松。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酒吧,环境好,酒也不错,保证让你心情舒畅。” 杨晟语气轻松了些:“那就听王先生的安排。” 直到后来杨晟才清楚,王晅只有初见时才像个人! …… 另一边,叶观澜接到王晅电话时已经九点半了。 此时,他正沉浸在游泳的畅快之中,对电话铃声置若罔闻。直至划水完毕,他才缓缓步至泳池边缘,随意拿起搁在边上的手机。 “什么事?” 叶观澜接起电话,带着一丝不耐烦。 电话那头传来王晅略带兴奋的声音:“干嘛呢?出来喝酒,老地方。” 叶观澜他懒洋洋地靠在池边,语气冷淡:“不感兴趣,挂了。” “哎哎哎,别啊!”王晅急忙拦住他,带着几分调侃,“你不是正愁没事儿做么?出来散散心,有几个新人非常不错,是你喜欢的类型。” 叶观澜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整天想着吃喝玩乐。” 王晅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也不生气:“行行行,你清高,你了不起。不过我可提醒你,机会难得,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谈恋爱吧?” 叶观澜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将手机扔到一旁,重新闭上眼睛,试图找回刚才的宁静。 然而,王晅的话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刚从国外回来不久,家里对他的职业规划并没有过多干涉,全凭他自己决定。可正是这种自由,让他感到更加迷茫。 他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太阳xue,心里更烦躁了。 泳池的水温似乎也变得不那么舒适了,他索性从池子里站起来,披上浴袍,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坐下,望着夜空发呆。 或许,他真的该出去走走,见见人? 他自言自语着,心里隐隐有些动摇。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叶观澜打开了电视,调到了财经频道。 第4章 杨晟第一次见到叶观澜,是在王晅攒的接风局上。 那晚他刚在启荣集团北京分部对着空壳公司发呆,领带还歪斜地挂在衬衫领口,就接到了王晅的电话。 “杨少,工体西路新开了家雪茄吧,给朋友接风。”王晅在电话里咬字带着京片子特有的懒散,“您得空就来认认人,往后在四九城混饭辙,少不了跟这位爷打交道。” 杨晟本来对这种聚会兴趣不大,但想到自己初来乍到,确实需要多结识一些京圈的太子爷们,便答应了下来。 杨他扯松领带望着国贸三期外的霓虹,玻璃幕墙映出他眉骨一道淡淡的疤痕。 来京两年,他早摸清这帮二代、三代少爷们的脾性——王晅嘴里“认认人”的份量,抵得上港岛十场慈善拍卖。 雪茄吧叫“云门”,藏在工体西路的梧桐树影里。杨晟到的不算早,推开包间铜门时,雪松混着威士忌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的脚步顿了顿,这地方装潢像太空舱嫁接老胡同,曲面屏播放着故宫初雪纪录片,真皮沙发旁杵着NASA联名款月球灯,最刺眼的是整面墙的恒温酒柜,罗曼尼康帝的瓶身在蓝光下泛着冷。 包厢里已经坐了不少人。王晅一见他进来,晃悠着起身招呼。 “哟,杨少赏脸!” 王晅趿着麂皮拖鞋从懒人沙发里起身,腕间理乍得米勒腕表撞在冰酒器上叮当作响。他今天穿了件暗纹真丝衬衫,领口别着枚袖扣,活脱脱现代版八旗子弟。 真装,杨晟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 杨晟扫过满屋子人:穿高定西装的公子哥儿跷着二郎腿抽高希霸,穿机能风套装的姑娘们窝在角落玩德扑,还有个穿三件套的正往Barat水晶杯里倒山崎25年。 这魔幻的混搭让他想起香港半山的游艇会,只不过这里更讲究“混不吝”的派头。 “他堵在东三环了,说是遇见查酒驾。”王晅递来杯单一麦芽,琥珀色酒液在凿花水晶杯里晃荡,“您先坐,甭拘着。” 杨晟刚要往窗边的悬浮椅落座,包间门吱呀一声推开。 穿藏蓝立领衬衫的男人挟着秋雨寒气进来,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星空表面泛着冷光。 原本歪在电动按摩椅上玩骰子的几个纨袴突然坐直身子,像是被班主任抓包的顽童。 “叶少!” “观澜哥!” “哟,观澜好久不见啊!” 杨晟当时第一想法是,这人是哪个明星?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可转眼一想又不对,随着和王晅这段时间的来往,他已经基本摸清了他们这个圈子。 这个圈子不带戏子玩。若是明星,那也得是根正苗红那个级别的。 他盯着那张脸——眉骨如刀,眼尾微挑,鼻梁上一颗小痣平添三分风流。他的眉眼间透着一股冷峻,但嘴角却微微上扬,这种人是最难相处的,因为你不知道他的喜怒哀乐到底是真是假。 王晅一见那人进来,立刻站起身,笑着迎了上去,杨晟见其余在坐的人都纷纷站了起来,他也只好起身。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个圈子里,是以这个人为中心的。 此起彼伏的招呼声里,杨晟注意到穿三件套那位悄悄把醒酒器往主位挪了半尺。 叶观澜神色平静,轻轻点了点头:“大家都坐,别拘束,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 王晅勾住他的肩:“我们叶大公子如今谱儿够大的啊,从朝阳门到工体愣是堵了四十分钟?” 叶观澜转过身来,露出双凤眼。他没接王晅的话茬,目光掠过杨晟时略顿了顿,随后又挪开视线。 但他的眼神已经在问王晅:新朋友? 杨晟随着众人坐在沙发上,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叶观澜的身影。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但观察大家的反应,这人虽然年轻,但地位不低。 于是他低声问旁边的人:“这位是?” 那人小声说:“叶观澜。” “……” 杨晟心说你这不废话么,我问的是他是哪个老总的家属! 但他若是真把这话说出来了,那这人得回他一句:想知道?自个儿问去啊! 不过他也明白,不能怪别人不告诉他。这个圈子里的规矩就是如此,叶观澜人就在面前,他直接问人家身份信息,别人怎么可能会轻易透露。 虽然大家都知道杨晟是港娱太子爷,可他只是个娱乐集团的小公子,和这帮三代、世家子弟相比,杨晟也只是个有点钱的普通人而已。 包厢内气氛热闹,纷纷互相寒暄彼此问候,他们热情地交换着彼此的近况,笑声和谈话声此起彼伏,充满了整个空间。 叶观澜坐在主位上,姿态从容,目光淡然,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习以为常。他的位置背后是一幅巨大的水墨画,画中山水苍茫,气势磅礴,倒是为他增添了几分威严。 王晅坐在他的左侧,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时不时与周围的人低声交谈几句,显得格外放松。 包厢里的座位并不是随意安排的,而是遵循着某种不成文的规则。每个人的位置都经过了精心的考虑,反映了他们的身份、地位以及与主位的关系。 靠近叶观澜的几位,要么是家世显赫的世家子弟,要么是在某个领域颇有建树的年轻才俊。他们的谈吐举止都透着一股自信,彷佛天生就该坐在这个位置。 杨晟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包厢内的众人,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不是这个圈子的人,对这里的规则一无所知。 王晅虽然邀请他来,但并没有明确告诉他该坐在哪里。他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叶观澜正对面的位置,也就是桌子的最下方。 因为没得选,只有这个位置是空的。 这位置叫“白虎位”,最犯忌讳。可现在,他正坐在这个风水上的死xue。 杨晟是香港人,从小耳濡目染,对风水极为讲究。在香港,无论是商务宴请还是家族聚会,这个位置永远都不可能是他坐的。 可如今,他身处北京,这里不是九龙坡,也不是上海或广州,这里是一个他尚未完全熟悉,也不敢肆意妄为的地方。 王晅热聊完才反应过来没介绍人,点了一根菸架在手中,指了指杨晟,笑着介绍。 “忘了跟你说了,这位是杨晟,香港启荣集团的小公子,最近刚来内地发展。”说完,他又转向杨晟,“杨少,这位是观澜,刚从国外回来,今天就是给他接风的。” 叶观澜闻言,目光转向杨晟,微微点了点头,开口是字正腔圆的粤语。 “杨少,幸会。” 杨晟有些意外,叶观澜居然会说粤语,并且这么标准。 “叶少,久仰。” 杨晟心里隐隐有些疑惑: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这次想攀附的人家也姓叶,说不定这人能打听点东西出来。 整个饭局中,杨晟始终有些不自在,说不准这种感觉是失落还是生气,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扫过桌上的其他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未知的秘密,又一无所获。 他们一个眼神就懂的笑点,自己却要努力理解很久才懂。他突然想起启德机场塔台的信号灯,也是这般疏离的冷光。 叶观澜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局促,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疏远,但很快又移开了。 王晅则笑着举杯,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来,大家先干一杯,欢迎观澜回国,也欢迎杨少加入我们这个圈子!” 众人纷纷举杯,杨晟也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液入喉,带着一丝辛辣,却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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