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天人交战,表现在外面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 微生尘洗得正开心,却发现自己没带换洗衣物。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穿原来的旧衣服,或者是叫人给他送一套新的来。 宫里的侍女太监都特别少,微生尘也不喜欢沐浴的时候旁边有别人侍奉着,因此寝殿里除了等在外面的臧沧以外什么人也没有。 要不还是穿原来的旧衣服吧? 微生尘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衣服的一角,把袍子展开。 因为刚刚甩衣服的时候太过欢脱,衣服的一小半掉进汤池里被打湿了,其它部分也有压出来的褶皱。 这身衣服是昨天换的,微生尘小心翼翼把它凑到鼻尖闻闻,觉得有点淡淡汗味。 就很嫌弃。 微生尘扒着汤池边边,侧身子向殿外看看,试图找个什么人帮助他摆脱现下的窘境。 却只看到屏风后面僵住的一团黑影,纹丝不动的,像是早就被画在上面一样。 臧沧为什么要一直在那里站着? 就不累吗? 小国师确信眼下自己找不到第二个人帮他拿衣服了,只能求助附近这个和他一起经历三个副本的哥哥。 他在心里组织下语言,犹犹豫豫地开口。 “那个......能帮我拿一下干净衣服吗?” 屏风上的影子忽然剧烈颤动一下,微生尘听到被极力压抑住的低沉喘.息,在寂静的寝殿里格外清晰。 缓和了一阵,臧沧松开握紧的拳头,“什么衣服?” 微生尘才想起来小国师和皇帝认识没多久,这个人没有上个副本里对他一直照顾有加的竹马哥哥的记忆。 所有经历过游戏副本的人都只是玩了一场游戏,游戏结束之后,参与过的记忆也不会那么沉浸。 也只有微生尘这个一直带入游戏的人当真了。 他突然感觉心里发酸,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也没心去回答臧沧的问话。 臧沧在外边侧耳静听了一阵,见殿内许久没有人作声,怕是小国师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急匆匆大踏步就闯进去。 男孩趴在汤池边上,湿湿的黑发可怜兮兮地贴在脸颊两侧,雾气蒸腾中的一张雪白小脸漂亮得近乎妖异,眼波盈盈泛着水光,一看就是被欺负惨了。 “啊?!” 本来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国师倏的被惊醒,像是遇到天敌的绵羊一样惊惶地看着捕食者。
臧沧重新一字一顿的重复之前说过的话,“我在问你想要什么衣服?” 微生尘蜷缩在汤池冰冷的汉白玉内壁上,极力躲避男人穿透性极强的视线,冻得打了个寒颤,说话磕磕绊绊。 他伸出一根泛红的指尖,点点池边上的衣服,“就是...要干净的换洗衣物。” 在这个诸国林立,战乱频仍的时代,臧沧身为燕国皇帝,久经战火洗礼。 在他皇子时期漫长的军.旅生涯里,别说是一天没有新的换洗衣服穿,在深山老林里生存一周,在泥里滚打都是常有的事。 但看见小国师红着眼睛,委委屈屈的样子,全世界仿佛都觉得他本该就那么娇气。 天生就是要在万千宠爱下长大的。 皇帝无奈地叹口气,语气里藏着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宠溺。 “你在此地不要动,我去给你拿来。” 等男人逃也似的快步离去之后,才突然想起来他衣服的尺码和小国师的差距有点大。 宫里的侍女太监确实有相似身形的,但是料子太差,容易把娇嫩的皮肤摩擦得泛红。 那样小国师又要用一双亮闪闪的猫曈哭唧唧,无声谴责自己太过分,居然把他身上都弄红了。 皇帝想了想,突然翻到被宫女收好的,少年时期做皇子穿的衣服。 臧沧个子高,少年时已经和普通成年人差不多个头了,只是身形还没那么结实高大。 他以前的时候常年被皇帝派出去带兵打仗,穿的衣服干练结实。 有一件黑色练功服,料子是先帝高兴的时候赏下的蜀云锦做的,细腻柔滑,臧沧自己都没穿几次。 年少的时候舍不得穿,等当了皇帝之后已经穿不下了。 看大小,小国师正好能穿。 皇帝兴冲冲回到寝殿,背着身子把衣服递给微生尘。 虽然脸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面皮热得发烫。 臧沧站在屏风后面,听到水珠淋淋落在地上的声音,光.裸的脚丫踩着大理石地面的pia哒pia哒声,衣服被展开的细细簌簌声音。 天地间万物仿佛在这一瞬间都静止了,所有的生灵都屏住呼吸,静默地注视着殿内发生的一切。 忽然,臧沧听到殿内清脆悦耳的少年音唤他的名字。 “臧沧哥?” 直呼其名是对皇帝的大不敬之罪,原主国师就算再骄纵也从来没干过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是小国师拖着长音,喊他“臧沧哥”的时候,尾音还有点委屈带颤。 他尽力稳定下激烈跳动的心绪,用最低沉悦耳的嗓音回应。 “是还需要什么吗?” 臧沧觉得微生尘要什么,他都能给。 “你......没给我拿亵衣。” 臧沧:“......”这个还真没有。
第26章 国师在上 小国师把自己紧紧裹在练功服里面,慢慢往马车上爬。 黑底金纹的系带扎得死紧,腰细到惊人的地步。 少年上车时的动作很奇怪,一直用一只手拢着衣襟,迈腿的时候也极不自然。 因为这样别扭的姿势,黑色布料不断摩挲着娇嫩的皮肤,从外面就可以窥得内里泛红的擦痕。 臧沧知道是为什么,因为那一团雪白柔软的金贵衣服还在他寝殿的角落里藏着。 在临行前,他几乎是以半强.迫的姿态要求小国师将换下来的脏衣服留在宫里,说是让浣衣局洗干净再送回去。 实际上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他没让任何人经手,而是偷偷把那些布料塞到寝殿最深处。 像是恶犬埋藏自己捕获到的猎物。 笃定了小国师不会为了要一件旧衣服再次入宫提起这个尴尬的话题。 如果要,那他乐意至极。 在车马一路颠簸与折磨中,微生尘总算回到阔别已久的国师府。 不知道为什么,他经历的副本一个比一个复杂,时间也拖得一个比一个长。 微生尘在这个世界呆了许久,仔细回忆起来,多是羁旅在外。 告别宴、洗尘宴也都吃了好几场。 真正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可能也就是这个没住过几日的国师府吧! 小国师一进门,就闻到一阵饭菜的香气,肚子咕唧唧响了几声。 微生尘小脸一红,心里对自己的不争气暗暗有些恼怒。 可这也不能全怪他,他在路上一直吃的野味和干粮,最多再加上几只酸酸的不知名果子。 刚开始吃的时候觉得别具风味,特别有野趣,但是吃多之后就很快觉得腻味了。 吃多了抚塞的米线凉粉饵丝,微生尘真的好想念中原的糖醋小排白米饭。 他一路循着味走到正厅,就看见一大堆好吃的摆在桌子上。 旁边坐着谈洛。 哦,他差点忘记这个副本里还有个媳妇了。 谈洛本该是一派风流缱绻的桃花眼神色淡淡,宁静致远的样子,倒真有点贤惠媳妇作风了。 “回来了?” 这个世界里的谈洛可能是因为男扮女装的缘故,声音比平常更加和缓轻柔,有点中性的沙哑冷调,像是低调华美的中音提琴。 很像是等丈夫下班回来的家庭主妇。 这时候“家庭主妇”还在有条不紊地布菜,给小国师喜欢的食物夹到碗里面。 他显然记忆力极好,没跟小国师吃过几次饭,却几乎对小国师的饮食偏好了如指掌。 微生尘一餐饭吃得特别心满意足,大大弥补了他之前一直啃干粮的遗憾。 直到他风卷残云把碗里最后一粒米扒干净,才抬起头来直愣愣与面无表情的谈洛对视。 小国师脸颊鼓鼓的,嘴里包着满满一坨饭,还不忘夹块小排怼到嘴里。 他一张嫣红小嘴抿在一起,呆呆看着自家夫人。 “唔...你肿么不七唔?”(你怎么不吃呀?) 谈洛一双桃花眼微垂,扫视一遍狼藉的桌面,耸耸肩。 意思是这不都被你吃完了吗。 微生尘该死的竟然理解了谈洛带着嘲笑意味的动作。 他又羞又恼,扬起手,“啪”的一下就打在谈洛的大腿上。 那声音又脆又响,场面一下子寂静下来。 几丝风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吹起微生尘头上一缕呆毛,一颤颤的。 小国师瞪大眼睛,显得有些呆傻。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用了那么大力气,而谈洛又穿着女装,看上去体弱娟秀。 这让微生尘的负罪感更重了,脸上羞得发烫,感觉自己已经成了街头那些恃强凌弱的恶霸。 他赶紧一个劲地揉揉谈洛大腿,想把他打疼的地方按摩舒缓,然而手却一上一下毫无章法乱摸。 小国师的力气不大,谈洛好歹习武多年,这点力道不痛不痒的,根本没放在心上。 看到小国师一副极为内疚,不知所措想要努力弥补的样子,他尽了自己最大努力才没笑出声来。谈洛只猜到小国师出于歉意可能会软声撒娇,也许还会扯扯他的衣袖,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无声求情。 他可以假装生气,再在小国师手足无措时顺势把内疚的小羊羔抱在怀里,咬着耳边告诉少年要做什么才能获得原谅。 可他没想到小国师慌得上来就一顿胡摸,摸得他额角渗汗,肿胀难耐。 细白的腕子忽地被另一只手攥住,微生尘心里一凉。 他不会是把人惹生气了吧? 对面的声音比平常低沉许多,少了几分模仿女声时的飘渺感。 “别动。” 声音中有种压抑不住的沙哑质地。 谈洛低着头,微生尘看不出他的面部表情,只能看到额角有盈盈的水光在闪烁,青筋在白净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是个已经忍耐到极限的样子。 微生尘揣揣不安,一面是愧疚,另一面也暗恨自己太过得意忘形,居然敢打对方一巴掌。 看看握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非常有力地将他牢牢锢在那里。 嘤嘤嘤,这一掌下去他可能会si。 然而他想象中的情形并没有出现,男人只是攥着他的手腕,慢慢松开力道。 刚一获得自由的微生尘把手腕凑到眼前,发现已经留下鲜红的指印了。 他委屈得眼含热泪,却因自知理亏不敢掉下来。 谈洛快被折磨疯了。 想要拥他入怀,一寸寸吻去眼泪。 想要对他更坏一些,让他哭得更惨一些。 可他只是轻轻翻了翻小国师的手腕,掏出药膏细致地涂在上面。 膏体凉滑,沁入皮肤,微生尘微微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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