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 话说到一半,微生尘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本来他是确信自己似乎是没有妾的,但是又突然想到他一朵母单花都开了快十九年,结果穿到这个副本,连媳妇都有了。 古代世界本来就性.成.熟早,原主国师给他哪里整出个妾,甚至是孩子,都不过分。 按理说,大燕王朝里正常人家都是先娶妻再纳妾。 但问题是原主国师他嚣张跋扈,就有那么一点点不太正常。 原主在新婚之夜成了串数据流导出副本世界了,结果给他留了一堆烂摊子,现在东窗事发了。 微生尘简直欲哭无泪,他连自己都是个孩子嘛,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百花宴夫君不带着妾去,难道要去和别家小姐谈诗赏花吗?” “夫君这样心虚,难道还真养了外室不成?” 妾也可以用来做女子的谦称,微生尘保证他以后做文学常识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乌龙了。 哦,不对,他已经高中毕业了。 微生尘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蒙混过关,看着谈洛似笑非笑的样子,总觉得自己找什么理由在他眼里都像个笑话。 谈洛不会认为他是妖怪,然后找人烧死自己吧? 微生尘怕极了,大大的猫曈无精打采,浓密的鸦羽上隐隐闪着水光。 “怕什么,我开玩笑的。” 看到小绵羊真的害怕了,谈洛扑哧笑出声来,打破原来紧张的气氛,安抚性地顺着微生尘的脊背拍拍。 宽大的手掌一寸寸划过脊椎骨,停留在展翅欲飞的蝴蝶骨处,微微用力按下去,如愿感受到清瘦身体的战栗。 “我知道你不会找别人的。” “对吧” 空气已经凝结成极为粘稠的固体,声音像冷冷的冰锥一样刺入凝滞住的周遭。 微生尘感觉每一个字都狠狠打在自己身上。 被毒蛇阴冷地盯住,如疽附骨。
第28章 国师在上 一个是因为微生尘的刻意回避,另外一方面谈洛也纵容他终止侍妾这个话题。 不管平静的水下藏着什么样的波谲云诡,总之国师府就这样相安无事一直到百花宴举办的那天。 臧沧特意提前告诉微生尘,这次的宴会是个随意性比较强的场合,大家在一起赏花会诗,不必像平时面圣的时候穿得那么庄重。 因此微生尘穿平时在府里穿的常服就来了。 简单宽松的藏青道袍,配上朴素的道童发髻,让微生尘本就幼态的小脸显得更加稚气。 微生尘到场之后,才发现他的想法有多么离谱。 他理解的意思是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再看看花赏赏景,所以穿得像个城里早起遛鸟的大爷。 可是来参加宴会的男男女女虽说确实没穿正式的礼服,但衣着比平时更是繁复华丽,花枝招展的。 有些配饰多的人,远远看去长得像个圣诞树。 他低头看看自己没有绣边的衣服,感觉自己有些寒酸。 微生尘再看别人,别人也在看他。 这个别人特指臧沧。 小国师平时穿得精致也好看,但那样隆重华美的衣裳反而喧宾夺主,花团锦簇迷人眼,布衣钗荆才更衬美人娇俏可意。 宽大藏青布袍里纤细的轮廓若隐若现,就算没有腰封的束缚,衣服的中间也陷下去一大块。 素白的一张小脸怯生生地被立起的衣领挡住,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 等等,轮椅? 臧沧记得他好像没给谈洛发请帖啊! 他大步向前,走到微生尘面前。 “早就听说国师惧内的名声,倒是没想到百花宴,竟还要带夫人来?” 话是对微生尘说的,看眼睛却盯着轮椅上的人。 微生尘人傻了。 这话说的,有谈洛那味儿了。 味儿太冲了! “百花宴上未曾婚配的适龄女子太多,妾总归是想照看着些夫君。” 不等微生尘回答什么,谈洛却是坐实了“吃醋”的名声,而且还是以夫妻感情深厚为理由,没办法让皇帝责罚她的不请自来。 扶稷作为朝堂官员,虽是寒门出身,但也是未婚的适龄少年郎,因此也在现场目睹了两人的交锋。 但是是这样的修罗场他实在插不进去。 毕竟他和谈洛之间还隔着三个半臧沧的段位。 臧沧和谈洛说话夹枪带棒的,却还维持着表面的和谐,面子上都是言笑宴宴的。 感受到空气中微妙的火.药味儿,微生尘赶紧上前打圆场,推着谈洛要往摆满吃食的餐桌边走。 臧沧心里邪火横生,语气愈发阴阳怪气起来。 “听说周王女身体虚弱,至今未能同房,不若先留在宫里调理,孤派专人侍候国师即可。” 谈洛不屑于和手下败将争辩,一边享受着小国师的推车服务,一边心情愉悦地回话。 “谢陛下恩典,妾与夫君情投意合、朝朝暮暮,不在于一时同房的欢愉。” 他还低下头,害羞一样用衣袖挡着下半张脸,继续轻声说话。 “而且夫君对妾很好,不愿意与妾分开,在府里养病也一样的。” 皇帝冷哼一声,转身抬手对旁边的宫女示意。 “宫里的太医倒是有能力不错的,夫人可以去太医院看看,或许还有得治。” 不等谈洛拒绝,受到暗示的宫女很有眼色地推着他向宫殿深处走去。 微生尘也觉得虽然这仅仅只是一个游戏副本,但是谈洛的腿一直瘫着也会很麻烦,有治好的希望还是要试一试的。 谈洛就算心里不愿意,也不可能当众表演瘫子直立行走这种医学奇迹,只能任由宫女把自己推走。 狗皇帝不讲武德:)。 微生尘一身素净,在“圣诞树丛”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像是艳俗的花丛中静静伫立的雪白玫瑰,楚楚动人。 周围少年郎试探偷看的眼神莫名让臧沧心情不爽。 微生尘在桌子边上吃芙蓉糕,小嘴鼓鼓的动,吃得尖细的一张巴掌脸都变得圆滚滚的。就只感觉手腕一热,嘴塞得满满的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微生尘就被人拉扯着拦腰拖到花园的角落里。 糕点干干的,微生尘就着果酒一点点吃,猛地被拖到角落里,连叫都叫不出声来。 他忽然剧烈地呛咳起来,点心渣渣也粘到嘴角一点。 感受到粗粝的指腹缓缓擦过自己的嘴角,留下大片可怜的红印,拇指还轻.佻地在下巴处划过,把微生尘激得浑身发麻,几乎是动弹不得。 茶色的猫曈圆圆的,眼里水波层层叠叠,雪腮染上绯红,藏青色的朴素衣袍衬得美人妍丽无双。 微生尘整个人被从后面环住,细得惊人的腰肢被单手揽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凌厉的下颌角陷入温香软玉中。 微生尘快被吓哭了,他没想到在皇宫里居然会有刺客,竟这样胆大妄为。 但他还不忘把口中的点心嚼完,吞到肚子里,才颤巍巍的说话。 “你...你是谁呀?” 身后的人轻哼一声,带起的气流吹起微生尘细碎的鬓发,低低笑起来:“没认出来吗?” 微生尘松了口气,出其不意推开来人,一下子挣开了桎梏:“你怎么那么吓人啊?” 臧沧手还搭在微生尘的肩膀上,在乌黑浓密的发髻上深嗅,耸耸肩;“本来想带你取个清净,没料到你胆子居然这么小。” 敏锐感知到男人语气里的取笑和宠溺,微生尘气极了,有恃无恐的哒哒跑上去,恶狠狠在臧沧精致的靴子上踩下一只小脚印。 却被臧沧抓着臂膊转过身子,两人成了一个面对面的姿势。 经过刚刚的一番挣扎,小国师衣襟掀起,发丝散乱,小脸红红粉粉一片。 他的一只手臂被人抓着举起,宽大的衣袖一直被褪到臂弯,露出了雪白光洁的软肉。 还有纤细腕子上精巧的金镶玉手镯。 男人调笑的神态忽然收起,幽深的眸子里凝起剧烈风暴,牢牢制住那宛如垂露倒挂海棠枝的臂膊,年轻英俊的面孔凌厉如冰。
“这是谁给你的?” 耳边的声音像是一字一顿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微生尘看到臧沧几乎是怒不可遏的表情,像是被攫取猎物的猛兽一样恼怒。 微生尘天生对危险的气息十分敏感,此时受惊得像只被天敌盯上的兔子,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了个干净,期期艾艾地解释,声音细微得几乎趋近于喃喃自语。 “谈洛谈洛给我的。” 柔软荏弱的少年躯体被锢得近乎要嵌进怀里,甜香绵软的气息绵密得让人头晕。 乖软秾丽的一张小脸上满是惊慌与恐惧,浓密的鸦羽像是被拢在网里的蝴蝶,谁也不能对着这样一张脸说出任何一句重话。 臧沧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多么过激,来势汹汹的愤怒使得他面容扭曲,在那双清澈如洗的茶色眼睛里显得那么可怖。 他不想让小国师害怕,慢慢放开充满控制欲的动作,就算心里一片兵荒马乱,可还是极力用一张冷硬线条的脸维持着温柔宽和的表情。 “你知道这个镯子是什么意思吗?” 似乎感觉到对方情绪上的和缓,微生尘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精神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就是夫妻之间互相要送的礼物。” 酸酸的醋意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仅针对另一个人的愤怒。 “谈洛就是那么跟你说的?” 他声音里藏着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声细语的诱哄,很有耐心的引导娇甜的雀儿一步步自愿跳进金丝笼中。 微生尘不明白这突然阴阳怪气的温柔是什么风暴开始的前兆,只是小心翼翼地点头,证实了臧沧的猜想。 “他...他说这个是同心镯,好像是应该夫妻一起戴的。” 话音未落,微生尘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原主国师在大燕生活了快二十年,怎么可能对于民间习俗这样不确定? 还会这么轻易地被别人骗。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谈洛那双笑得诡秘的桃花眼,顿时头皮发麻。 谈洛是不是已经发现他不是原主了? 臧沧一双凌厉的瑞凤眼直勾勾盯着微生尘,没忍住嗤笑出声:“你到底是有多蠢?” 跟刚才和煦的表现大相径庭,但是却比那种勉强温柔的语气来得自然。 果然谈洛不是那么容易装的,结果一个不小心还是有臧沧那味儿了。 “你从哪里听说的会有送男子手镯的习俗?脑袋长在肩膀上是因为不长怕吓到别人吗?” 微生尘有些委屈,这也不能怪他笨嘛,明明是谈洛那张脸太有迷惑性了。 之前王七和臧沧送手链,他都知道应该是只有女子可以戴的。 但是谈洛表现得那么温柔真诚,又暗示他全燕国的人都知道夫妻要戴同心镯的习俗,让他又怕又慌,没来得及多想就不由自主地相信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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