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秩给他发消息他也没回,陶秩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惴惴不安地躺下。 陶秩中途惊醒一次,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打开看时间在凌晨两点。 陶秩迷糊地翻了个身,他听见外面有人开门走动的声音,还有保姆低声说话的声音,陶秩猜想是余彦伦回来了,揉了揉眼睛下床,拉开灯,打开房门。 房间的光线照在黑暗的走廊上,凌晨的风格外的冷,陶秩扶着门把手缩着肩膀往外探看。 余彦伦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陶秩说了一声:“你回来了,怎么那么晚?” 余彦伦走的更近了些,陶秩看见他衣服上有一大块不和谐的颜色,他睁大眼睛仔细一看,居然是褐色的血。 陶秩小声惊叫了一声,余彦伦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巴:“别怕,别叫。” 陶秩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转动眼睛,眨动眼皮使劲看他,余彦伦放开手,轻声说:“别把爸妈吵醒了。” 陶秩退后几步,神情严肃语气认真地说:“杀人是要付出法律代价的。” “你小脑袋瓜能想点正经事吗?”余彦伦用力点了一下陶秩额头,“我是这种人吗?” 陶秩白着脸声如蚊呐地说:“过失杀人也是一样的。” “我没事,我一个朋友出事故了,失足从山崖上滚下去砸到脑袋,医生电话打到我手机上。”余彦伦叫陶秩赶紧回去睡觉,“我等会换身衣服还要回医院。” 余彦伦一身血,本来也不想回家吓人,但是自己的房子离医院远,他还是就近到了父母家,不想陶秩就在这过夜,还正好撞见了。 余彦伦催他回去睡觉,陶秩“哦”了一声,犹豫地站在门口,蹭着不肯回房间去。 余彦伦问他:“怎么了?” “我也去帮忙。”陶秩说完就要跑房间换衣服,他想到余彦伦估计忙了一天,都没有时间休息。 余彦伦扯住他后脖领,“你能帮什么忙啊,医生说没什么事,就是需要人陪护,我去病房休息就行。” 陶秩只好作罢,他重新躺回被窝,闭着眼睛等了会,再次听到了门开合的声音,在寂静的凌晨中声音很是轻微,却在陶秩耳边作响,很是嘈杂。 等听到车驶离的声音,陶秩走到窗边拉开一线窗帘往下面看了看,只看见一辆车开着前灯消失在夜色里。 陶秩呆立了几分钟,睡意渐渐消失,陶秩窝回床上,有点百无聊赖地点开手机。 他在通讯录里翻看,短信页面早就被各种信息塞满,他也没有处理,陶秩一条一条信息翻下去,直到翻到最底下的那一串信息。 陶秩向这个号码发了很多条短信,频率有低有高,有的短信很简短,有的短信却很冗长。 对方始终没有回信,但在陶秩眼里,每一条都得到了回应,每一条回应都让他陷入甜蜜的陷阱。 最后一条信息发送时间是两年前,圣诞夜。 收信人只是一串数字号码,没有任何备注。 信息内容是:“天有点冷,还没下雪,我有点想你。” 发信当天陶秩应该还打了很多字,他有很多话想说,他思绪万千,爱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又慢慢随着时间下降,他想尝试拙劣的试探,甚至想询问对方,喜欢什么款式的戒指。 陶秩删删减减,最后只发出了语焉不详的一句话。 实际上没什么话好说,陶秩闭着眼睛都能默背出这些短信的内容,都是很没营养无意义的话。 陶秩回国前,把自己另一张电话卡注销了,这一串自导自演的电话号码终于重新变成了一串普通的数字。 陶秩继续往上翻,看得眼睛有点痛了,才关闭手机,闭上眼睛重新睡过去。 作者有话说: 严述:掉下山崖断线中……
第5章 重逢 Z市多雨,陶秩从书店出来,滂沱的大雨就顺势而下,陶秩在门口被斜风吹进的雨丝淋了满脸,他抱着书连忙往后退,退回书店里。 下那么大雨,陶秩哪怕有雨伞也不敢出去。 大雨断断续续下了两三个小时,把城市都洗得焕然一新,很快就形成了积水,小溪一样在街道上流着。 因为雨,陶秩在书店耽搁了两个小时,他等雨下小些了,急匆匆打开伞走出书店。 家离书店并不远,不想走到半路,雨势重新变大,陶秩在风中倔强地握着自己风雨缥缈的雨伞,被雨打得七零八落的,伞的作用打了跟没打一样,鞋袜尽湿。 陶秩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包在书外面,沿着屋檐走,只想快点到家洗个热水澡,偏偏途中他放在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陶秩分不出手来接电话,只顾闷头往前走,铃声响了一阵停了下来,没几分钟又不要命地响起来。 进入楼道,陶秩来不起甩甩自己身上的雨水,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余彦伦”三个字立马跳了出来。 陶秩无比后悔一时兴起把自己的来电铃声设置成了小黄人唱歌的声音,一时之间,回响良好的楼道让他怀疑自己身处小黄人开演唱会的现场。 “喂,怎么了,什么事那么急?”陶秩接通电话,甩手抖落雨伞上的水,他抬头看了一眼,电梯到了十五楼,下来还要一点时间。 余彦伦平常没有那么急的时候,连前几天他朋友出事故他都蛮镇定的。 “你现在在哪?”余彦伦开口就问他这个,距离上次余彦伦一身血的回家,已经过了三天,陶秩被他这样乍地一问,愣了一下,如实说:“我刚到家。” 电梯刚好下来了,陶秩走进电梯,摁下自己楼层的按键,电梯很快就缓缓上升。 电梯厢体照出陶秩此刻的状态,他的头发被打湿了,额前的头发软趴趴地黏在他的额头上,手臂上脸上还有雨水,因为冷,陶秩的面色更加白,看上去有点狼狈。 陶秩摸了摸自己可怜的额发,想掏纸巾把自己擦一下,左右试了一下掏不出来,余彦伦在电话另一边说话又急,“那这样,你尽量别乱跑,这件事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余彦伦也不说发生了什么事,一连叹了五六口气,陶秩动作顿了一下,嘟囔着说:“怎么了?” 二十楼到了,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打开,陶秩下了电梯,拐弯。 余彦伦说话的声音通过手机,变得有点失真,他语速极快地说:“反正,你遇到严述,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余彦伦还在说话,陶秩却没听清,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凝聚在了前方。 他的家门口站着一个人。 陶秩迟疑地慢下了脚步,最后干脆停下来,扶着墙站在原地,那人似乎有感应一般,正好转过头来。 这个人很高,高到陶秩要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脸,肩膀宽阔,头上缠着纱布,英俊的面容上绕着一股病气,垂着眼睛看陶秩。 陶秩能看见他垂下眼睑上的眼睫毛,不是很长,平直地垂下,遮住他大半瞳仁,眼睛看上去更加深邃而多情,空气里浮动着被雨打湿的白茶味。 严述叫了他一声,陶秩脑子变得有点迟缓,没有应,手机贴着他的脸颊,有点温热。 “陶秩。”严述的声音更轻了,陶秩紧紧捏着手机,死死盯着严述看,想通过比对,来判断自己有没有出现幻觉。 陶秩隔了好久,才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节无意义的语气词,余彦伦还在手机里咋咋乎乎,“一定要告诉我啊,不要和他说话。” 严述看上去很想上前,但是牢牢克制住了自己,陶秩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到了冰凉的墙壁,他把自己的身子紧紧贴在上面,妄图把自己变成一张贴画,和墙融为一体。 余彦伦说要挂了,陶秩立马说:“不要,不要挂。” 余彦伦这个人有个坏习惯,就是挂电话速度堪比火箭,陶秩听见手机里一串忙音,焦急地看了一眼严述,又低下头。 严述向他靠近一步,陶秩就往墙上多贴一分,直到丝毫不能退,他两只手抱着书,后背牢牢贴着墙壁,企图自己贴着墙挪进房门。 严述有点不悦地皱眉,很快又舒展了眉眼,他拦下了缓慢挪动的陶秩,陶秩肩膀碰到了他胳膊,实在在的一下,陶秩表情立马变得很惊讶。 陶秩意识到自己现在遇到的,是个真的了。 陶秩宛若被抓住后颈的小鸡一样,出于礼貌,缩着肩膀叫了一声“严述”。 严述“嗯”了一下,另一只手也移了上来。 陶秩一弯腰,顺势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陶秩腰都没有伸直,把自己更往墙壁上贴,可惜没走几步,严述手臂就飞快绕到他后腰上硬生生把他从墙上撕了下来。 陶秩有点站不稳地往前挪动了几步,一时不清楚状况,看这个姿势有点怀抱的意味,他不甘心地身子往后拱,企图逃脱这个古怪的情况。 严述抱着他,轻声说:“就是你。” 陶秩“啊?”了一声,状况之外的样子。 “老婆。”严述无视了他的反抗,自顾自地满足,柔情悉数堆在眼角,“老婆,我的。” 天边一个惊雷直直劈进了陶秩的脑子,陶秩觉得自己脑袋里面噼里啪啦咣当作响,陶秩开合了几下嘴巴,严述就困惑地看着他。 “不是……我不是呀。”陶秩反应很快地否定他,“你正常点。” 陶秩打开手机想给余彦伦打电话,严述觉察打了他的意图,摁住他的手不让他把手机掏出来。 靠,一个病人,哪来那么大力气。 陶秩觉得,如果这次也是幻觉,那这次的剧本也编排得有点太离谱了。 陶秩又冷,手还被人摁得疼,他有点急了,慌不择路地挣扎,严述却跟入了魔一样死死抱着他,陶秩被他勒得肚子疼,他弯下腰手隔着严述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腹部位置,气急败坏地喊:“你弄疼我了,你弄疼我了呀。” 陶秩太激动了,脑子一下供氧不足,他低着头呜呜地喘气,说自己头晕。 严述这才手松了点,他盯着陶秩的肚子看了会,陶秩觉得他眼神有点奇怪,“你想什么呢?” 严述还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的腹部,手移上来摸了摸,陶秩人比较瘦,穿的衣服又宽大,在严述的大掌之下,衣服在他腹部堆起褶皱。 “这里面,是什么?”严述突然一问。 陶秩顿了一下,不明所以地说:“这里面是火锅、烤肉、薯片、奶茶啊,吃的啊。” 严述看上去还有点失望,陶秩也不知道他在失望什么,他很快又重新把人拉了回来,对陶秩说:“别动。” 严述说话带着命令性,陶秩骨子里被人管教惯的因子一下被激发,他身子下意识就按照严述的吩咐不动了。 可恶,他又不是真的是严述的龟儿子。 孙子都没他听话! “我等了你好久,你也没来医院看我。”严述说,“我头疼。” 陶秩也不知道严述这头上的伤是从哪来的,他无可避免地联想到三天前的事情,心想该不会那个从山上滚下来的倒霉蛋就是严述吧? 倒霉蛋好像还把脑袋摔坏了。 陶秩下意识往严述头上看,忍不住伸出手,隔着纱布小心地摸了摸严述头上的伤,严述主动把头往他手心送,还想把自己的脸往上蹭。 “不过,我知道是有原因的,余彦伦不告诉你,所以你不知道我受伤了。”严述确实有让人心动的能力,他嘴唇苍白的,看上去却更加性感了,微微蹙起眉头,远山软云烟一般让人怜惜,“你还是关心我的吧?” 陶秩几乎要在美色诱惑下点头了。 严述却偏偏又叫了他一声:“老婆。” “我不是你老婆!”陶秩一下清醒,手缩回来,“我都说不是了,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叫我?” 陶秩用手使劲掰严述的手,企图让他放手,严述的手被他掐得红痕一道一道,他不知痛一样就是不放手,把人死死锁在自己怀里,他很困惑,他不明白陶秩为什么要反抗,他只知道自己放手的话,陶秩就要跑掉了。 严述想安抚陶秩,陶秩却挣扎得越发厉害,嘴里胡乱叫喊着放手,亮着一副小白牙就要咬他。 一口咬在他虎口上,严述闷哼了一声,纹丝不动,陶秩也不敢真多大力咬,第一下气鼓足了咬得十足十,看人没有反应就迟疑了,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陶秩之前说自己有点怕严述,是真的怕的,严述还冲他自认为友好地笑了一下,“接着咬。” 陶秩一口小白牙收了回去,肩膀簌簌地抖着,被雨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他感觉冷极了,刚刚一番挣扎积攒起来的热量飞快从毛孔里散发出去。 严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陶秩感觉到他脸的靠近,严述的脸是干燥的,陶秩不知道他要干嘛,他自己实际上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陶秩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太奇幻了。 “你不要来了。”陶秩声音小小的说,他尝试推严述,“我不想你来。” 严述停顿了几秒,陶秩先是感觉自己腰上一松,然后是严述的脸擦着他的肩膀而过,一股无法忽视的下坠的力量。 严述晕倒了。 陶秩惊慌失措地企图扶住他,却把自己都带了下去,手里的书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陶秩膝盖着地,跪在了地上,疼得他一阵一阵吸气。 “严述!”陶秩着急地摇了摇严述的肩膀,严述闭着眼睛毫无反应,陶秩无措地往四周看了看,站起来先把自己的房门开了,再跑回来把人扛自己背上。 一个成年Alpha的重量差点压弯了陶秩的脊梁,陶秩好不容易把人带到床上,他摸了摸严述的手指,凉得厉害,陶秩自己的手也凉,两相触碰,跟冰水遇到冰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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