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许岐嘴上没个把门的,不小心说漏了嘴,所里不少人都知道他们俩几年前有过一段。最近两个人都参与了同一个破产重组的项目,难免又有接触,很多人便揣测他们八成要旧情复燃,看他们的眼神都透着暧昧。 谢望顿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小刘挤眉弄眼,做了个“我懂”的表情,神秘兮兮地说:“许律师下周生日啊,猜都猜的到。” 谢望哪知道许岐那狗东西什么时候生日,他根本不在意,也没想过送礼物。可小刘这么一说,他又犹豫了,毕竟这份礼物,送给晁北山也是不合适的。谢望捏着装着衣服的纸袋,手指微微用力,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确实是送给许律师的。” 小刘没注意他表情不对劲,光顾着兴奋地尖叫了:“哇,我能看看吗?” 谢望没什么精神地点头,揉了揉鼻梁。 小刘把衣服拿出来,抖开看了一眼,眼睛一亮:“靠,果然贵就是好看!”欣赏了一会儿,就要收起来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但是谢大,您买的这尺码是不是有点儿大啊?” 许岐身高刚过一米八,和谢望身材差不多,穿这件的确是大了。谢望听完却松了一口气,把叠好的衣服重新装进袋子里,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确实大了,买的时候没注意,我回头换个礼物吧。” “好看吗?” 晁北山从收到礼物起就激动极了,穿上大衣就不想脱下来,反复在镜子面前照。意料之中,他穿上非常合适,把他肩宽腿长的身材全部展现出来,加上那张英俊的脸,比模特图效果还要好上几分。谢望坐在沙发上看着晁北山走来走去,忍不住笑了:“就这么高兴啊?” 晁北山连连点头,嘴都要咧到耳根,一把把谢望抱起来。谢望猝不及防,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接着晁北山就搂着他转了两圈。 晁北山抱着他,像新郎抱着新娘,虔诚又欢喜地亲在他嘴唇上,湿漉漉的眼睛瞅着谢望,声音都透着浓烈的爱:“开心,开心死了。”他托着谢望的屁股又走了几步,在沙发上坐下来,把谢望抱在腿上,深深地嗅着他的味道,吻从耳后绵延到肩膀,又从肩膀蔓延到指尖。晁北山搂着谢望搂得很紧,如同小孩子抱紧了自己的糖果盒,把甜蜜收进怀里。谢望很久之后还记得晁北山的语气,翻山越岭碰到辉煌日落,静谧冬夜守到一朵花开,抑或是沙漠长行掬起一捧甘泉,都比不得那种全世界都在心里纵情舞蹈的欢喜。 “谢谢,谢谢哥哥。”晁北山嘴唇贴在他的皮肤上,吻是滚烫的,“永远、永远喜欢你。”
第六章 圣诞节那天,谢望是和晁北山一起过的。 小朋友为了约他,提前一个月就说了这个事儿。谢望本来不想答应,但耐不住他日日围在他身边恳求,谢望向来吃软不吃硬,实在受不住他的攻势,答应了。 刚到下班时间,晁北山就给他打了个电话:“哥哥,别忘了今天来我家!” 谢望动作一顿,把手里刚打开的卷宗又合上了,一手去拿挂着的手包,笑道:“好,等我半小时,我从律所出发了。” 实习生进来送盖好章的材料,见他要走有些惊讶:“谢大晚上有约会吗?” 谢望嘴角那点儿笑意还没散尽,点了点头。 实习生也笑了,帮他把材料整理好放进柜子里,边放边回头调侃道:“您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谢望一怔,反问道“是吗”,下意识去看靠近窗边的镜子。他看见了自己的脸,线条是柔和的,眉宇是期待的,不知道是空调暖气太足,还是他穿得太多,脸颊微微泛红,眼睛里有光。 晁北山给他开门的时候还系着围裙,一个大男生围着一个白色碎花的围裙,看起来挺傻的。谢望把皮鞋脱了,穿进晁北山给他准备的毛绒拖鞋里,整个人都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晁北山家里的餐桌大得夸张,谢望第一次在这里吃饭,桌上竟然被摆满了,林林总总十几道菜,全是谢望爱吃的。谢望有些震惊,虽然两个人一起吃了四五个月的饭,但他是个强迫症重症患者,不管喜不喜欢,为了营养均衡一定会都吃。他不知道晁北山是怎么看出来的,也许只是多夹了几筷子、多看了几眼,就被一声不响地全部记在心底。 就算是块冰石头也能给焐化了。 晁北山特意点了两根蜡烛,谢望觉得这行为挺土的,但他没说出来。男生小心翼翼地把蜡烛点亮,暖黄的烛光映着他专注的脸,在墙上投射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晁北山端起红酒杯,笑得阳光明媚:“哥哥,圣诞快乐。” 谢望和他碰酒杯,一饮而尽。 吃饭的时候晁北山总是用脚碰他的脚,谢望发觉了,觉得有些好笑,故意逗他把脚收回去。晁北山努力伸直了腿也没能再碰着他,有点儿沮丧,闷头吃着东西,话也变少了。谢望笑了,站起身走过去,岔开腿坐在他大腿上,环住他的肩膀接吻。 晁北山轻易地就被哄开心了,尾巴又开始乱摇,搂着他的腰说道:“我准备了礼物。” 谢望有些意外:“什么?” 晁北山把他放下来,起身去客厅拿了个袋子过来。他递给谢望,眼巴巴地等着他拆开。 谢望顺了他的意,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礼物。盒子款式素朴,但印在上面的品牌logo着实让谢望吃了一惊。这个牌子的手表价格一向离谱,谢望现在手上戴的也是这个牌子,饶是他,买的时候都犹豫了好久。 谢望打开盒子看了,今年的热销款,价位也许比他手腕上的还要高上一些。他叹了口气,把盖子盖上,沉声道:“北山,我不能收。” “是我自己的钱买的。”晁北山这次很冷静,笔直地站着,倔强地把礼物推回去,“我没用我爸妈的钱,我攒下来的。” 谢望摇头:“那我更不能收。”他牵起晁北山的手,挠了挠他的掌心,“乖,听话。望哥不缺钱,你刚工作挣点钱不容易,给自己留着。” 晁北山不吭声,执着地看着他,谢望不为所动,回望过去。晁北山到底沉不住气,没多会儿就急了,一弯腰把人扛在肩膀上,大步朝卧室走去。 晁北山动作很急,难免就有些粗暴,弄得谢望很疼。他知道晁北山在发脾气,也知道自己只要点头收下礼物就可以把人哄好,可他不能那样做。晁北山扯开他的领带,把他的西装外套丢在地上,白衬衫还凌乱地挂在身上,就挺身进入了他。 谢望喘了几声,没有责怪也没有挣扎,只是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 晁北山一下子就眼睛红了。谢望推了他一下,和他调了个位置,自己骑在晁北山身上,抬着屁股主动地做起来。晁北山第一次和谢望用这个姿势做爱,他能看见谢望的一切——光滑的大腿、摇动的腰肢、起伏的臀部,谢望剌开双腿,把下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随着身体的上下晃动,他勃起的性器也摇晃着拍打在晁北山的小腹上。后穴努力地吞吐硕大的阴茎,偶尔动作大了,那东西就会从屁股里滑出来,谢望就会把手伸到后面去,扶着晁北山的下身,对准了小穴再坐下去。 他们亲密无间、完美契合,谢望的呻吟一声比一声急促,直到累到动不了了,晁北山就掐着他的腰往上顶,目光炽热又多情,在他体内的性器也愈发坚硬,像是要把他身体完全贯穿。 突然外面传了一阵响动,谢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一秒却听见了人声。虽然隔得有些距离,听不清说的什么,但谢望听见是个女人,讲的是英语,立刻明白过来,停下动作俯身小声说:“你妈妈吗?” 晁北山没说话,搂着他翻身,从后面重新插进去。谢望一惊,没想到晁北山胆子这么大,可他完全被对方压制住,根本动弹不得,只好低声斥道:“别弄了!” 晁北山不管他,按着他的脊背让他更低地趴伏在床上,凶狠地操进去又缓慢拔出来,动作不停,速度也越来越快。谢望根本不敢出声,紧闭牙关,闭上眼睛承受着身后猛烈的冲击,手把床单揪得一团糟。 外面的人声近了,谢望听见还有个男人的声音。隐隐约约听见几个“where”“bedroom”的单词,下一秒,门就被敲响了。 谢望吓坏了。他刚想踢开晁北山下床穿衣服,就被晁北山抓着大腿根钳制住,强势又不讲道理地维持着操干的频率。谢望猝不及防被撞在敏感点上,下意识呻吟了一声,下一秒就惊得一身冷汗,陡然被晁北山从身后捂住了嘴巴。 “小山,你在房间里吗?” 谢望被操得快要高潮,嘴巴被宽厚的手掌紧紧扣住,只能从指缝里泄露出微弱的呜咽声。晁北山边干他边扬声道:“我在。” 谢望瞪大了眼睛。 外面的男人顿了一下,又问道:“我看外面有两双鞋子,今天有客人?” 谢望听见晁北山说:“爸,您可以先离开吗,我现在不方便。” 外面静默了一会儿,脚步声便远了。 晁北山把谢望翻过来,操了没几下谢望就射出来。他浑身脱力,微微发着抖,抬脚就踹。晁北山抓着他的脚踝,眼睛还是红的,却还是那副逞强的样子,竭力掩饰着情绪,俯身抱紧了他。 谢望动了真怒,骂他:“你搞什么啊?” 晁北山不说话,谢望就更生气。他想推开晁北山和他好好谈一谈,可对方用了很大的力气,谢望没有办法推开他,只能被他紧紧抱着,根本看不见他的脸。谢望在这焦灼的气氛里越来越烦躁,最终爆发出来:“任性能不能分个场合啊?刚刚你爸妈要是听到怎么办,就这么着急着做?等一下会死吗?多大人了做事儿能不能过个脑子,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晁北山终于忍不住哭出声了。他比任何一次都要委屈、无助,脆弱和卑微像一个定时炸弹,被那些口不择言的恶语点燃了引线。他失声痛哭,哭到整个房间里都是他的声音,抱着他的手臂是抖的,胸膛也是抖的,谢望很快就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湿了一大片,凉的,应该也是苦的。眼泪砸在他身上,谢望感到心疼又自责,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晁北山截住了话头。 “你、你总是这样。”晁北山哭着说,手轻轻捶打在谢望的背上,“收我礼物的时候要把我当孩子,现在又要我像个大人一样,我到底怎么办你才高兴?谈恋爱也是,不是我想年龄小啊,我已经在很努力地很努力地去扮演一个成熟的男人照顾你了啊,你还要我怎么办?为什么还要划清界限,不愿意再往前走一步呢?” 谢望低声道:“北山......” “哥哥,我到底、到底要怎么样,”晁北山近乎绝望地说道,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要听不见,散在空气里,淡了,“哥哥才能多喜欢我一点点啊。”
第七章 谢望在那哭声里感到真切的心痛,晁北山在竭力给他欢愉,而他一直以来回馈的却是痛苦。 他太自以为是了。谢望总觉得晁北山年纪还小,说的那些喜欢、爱都是三分钟热度,不会长久。同时他又太高看自己了——谢望以为他可以处理好和晁北山的关系,可以让双方都从彼此那里获得想要的,其实搞得一团糟。感情从来都要是对等的,说到底,还是谢望有着被社会浸染后的成年人的共通劣根性,自私又贪心。 他既想得到性,又舍不得分给对方关心和喜欢,凭什么呢?就凭晁北山发了疯似的喜欢他,就凭他上完床把对方一脚踹开下一次勾勾手就能让人回来吗?晁北山付出了多少,而他又做了什么呢? 就因为晁北山喜欢他,就活该低他谢望一等吗? 谢望心里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情绪找不到出口。他有很多话跟晁北山说,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怎么说。谢望从小伶牙俐齿,做了律师更是雷厉风行,从来没有这么哑口无言、优柔寡断的时刻。 晁北山还在哭,谢望捧着他的脸给他擦眼泪。他眼睛已经红肿了,看起来有点滑稽,但谢望笑不出来。悲伤和无措在那双眸子里太透明,看一眼就能与那难过共通,扎得人心很疼。 谢望亲了亲他的脸,冰冰凉凉的,全是泪。谢望品到了咸苦的滋味,开口的时候嗓音很哑。 “北山,给我一点时间。”谢望说,“好吗?” 晁北山小心地搂紧了他,点了点头。 “不是想去看电影吗?”谢望哄他,摸了摸靠在自己肩膀上毛茸茸的脑袋,语气很温柔,“我们周末就去看,望哥给你赔罪。” * 快要跨年了,街上人很多。情侣牵着手眉目都含情,小孩子拽着气球跑,偶尔撞到人就奶声奶气地道歉,做了个鬼脸又跑远了。 商场里为圣诞节做的装饰都还没拆,到处挂着圣诞树的挂件,还有金黄的星星。不少店铺里还有戴着圣诞帽的店员,柜台上的小黑板上写着大大的“Merry Christmas”,粉笔的痕迹被蹭掉了一些,显然是前几天写上去的。 谢望在costa买了一杯咖啡,又转身钻进喜茶排队。店员七手八脚地忙活,足足等了四十分钟才把新品递到谢望手上,谢望咖啡都已经快喝完了。他有些懊恼,把咖啡杯子丢进垃圾桶,拎着奶茶走出店门给晁北山打电话。 晁北山一接起来就很着急,听起来喘得厉害,大概在跑:“哥哥,你别急!我两分钟就到!” 谢望笑了:“慢点,我在电影院门口等你。” 谢望乘电梯到了电影院取票,刚拿到手就看见晁北山远远地跑过来了。他穿着谢望给他买的那件大衣,头发用啫喱揽上去做了个大背头,跟他平时的气质差别很大,英俊的脸毫无遮挡地展现出来,耀眼得像个明星。谢望看见不少小姑娘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面无表情的,等错过身立刻回头看,和旁边的闺蜜兴奋地掏出手机偷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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