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质和李梅在正副驾驶聊的火热,显得后排的赵程飞格外凄凉。 “你只需要把自己保护好了,别让别人拍到。”明明自己已经红了,可李梅对他说话居然变成了挤牙膏式,问回答,不问就不说。 赵程飞:凄凄惨惨戚戚。 李梅又问林质:“要不要先去阿飞家看看?” “可以......”林质止住了声,改了主意,“先去我家吧,我东西不多,一趟就能搬完,大不了再回来取,也就几步路的事。” 公司离小区不是很远,开车很快就到了。 “喂您好,什么,现在吗?”下车的时候李梅突然接了个电话,听起来挺急的。 赵程飞:“怎么?” “有个合作商找我谈合同,让我现在就去,我帮不了你们了啊,你们慢慢搬,”李梅干脆没下车,车都没来得及熄火,“赵程飞你给我裹严实点啊,别让别人拍到,不然你家最后这点净土也会被人扒出来。” “知道了。” 李梅和林质点头告辞,两人在林质家楼下目送李梅离开。 “走吧,上楼。”林质转身,赵程飞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不愿意为什么不说?” 林质指的是搬到一起这件事,这事发生的太快,他都有点接受不过来,更别说把不情愿写在脸上的赵程飞了。 “我是没注意签了合同,你又是什么情况?” 赵程飞嘟囔着:“说的就好像我跟公司没合同一样。” “到了,进来吧。”林质开了门。 其实所有人都一样,每个在为了生活所奔波的人都一样,他们都被束缚着,没法完全得到放松。 林质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对着外面的人说:“你随便坐。” “你家还挺整齐,屋里也亮堂,”赵程飞走到阳台,“哦——这就是你高空抛物的地方。” 林质准备东西的手一顿。 赵程飞瞄到林质进了厨房,他刚练舞练的口干,到现在都没能喝口水:“你能给我整点喝的吗?” “没有,渴着。” 赵程飞:“……” 但林质出来的时候,还是端着一个不透明的杯子,还有一小盆冰块。 “你也没我想的那么糟。”赵程飞接过,低头却发现里面是水,“我刚都看到你冰箱里的可乐了,来者是客,不能给客人喝点汽水儿吗?” “可乐是另外的费用。” 赵程飞:“......” “行,你就可劲儿‘剥削’我吧。”他是真渴了,抓起杯子把手就往嘴里灌,入嘴却是温的。 “冰可乐没有,连冰水都不给我,”林质走向柜子翻找什么东西,赵程飞又看到了桌上的冰块,“可你家明明有冰啊。” 林质端着个药箱朝他走来:“把鞋脱了,抬脚。” “啊?”赵程飞不明所以,但居然照做了。 “啊什么啊,”林质敲了下赵程飞两条全抬上沙发的腿中的一条,“这条下去,那条扭伤脚的在上面就行。” “你这是要干嘛?趁我病要我命?”赵程飞慌了,“不是大哥,我还要靠腿脚跳舞吃饭呢,你不能这样啊,啊——” “好冰?!” 林质把包好冰块的毛巾敷在了赵程飞肿起来了的踝关节和脚面上。 “疼吗?”林质的声音很轻,手上的动作也缓,仿佛生怕弄痛他。 “不疼……” 两个人近距离的接触,赵程飞突然觉得,林质长得,其实还挺好看的,人也温柔…… “不疼就自己捂着。”林质把毛巾一角递给赵程飞。 “哦。” “而且你叫的没错。” “什么没错?” “我这个年纪,的确能被你叫哥。” 赵程飞:“……” 他温柔个屁! “这个小的是做什么用的?” 只见林质用了一块小方巾装了几块冰块,照着同样的方法包成了个团,放到了赵程飞头上。 “你不说我高空抛物吗,给你敷——”林质的语气极不情愿,“也你自己按着。” 赵程飞接过,其实他头一点儿事都没有,就是想跟林质呛呛。 林质把药膏从药箱里准备出来放在桌上:“这是治扭伤的,多少会舒缓点,不过治标不治本,还得你自己养。这段日子碳酸饮料就别喝了,饮食也要清淡。” 距离扭伤还没过四十八小时,可以冷敷。 原来是这样啊......赵程飞又想到了那副画。 那副画最吸引他的,其实并不是自己额头上的汗,也不是网友一致好评地画出精髓了的眼神。 而是那张全身照片上,最不易被察觉到的脚踝,并不明显,甚至微乎其微。 画手用紫青色点缀,脚腕处相比另一处微微肿胀。见过了画手画他画的一绝的眼睛,赵程飞便不惊叹于这位画手在脚踝处的细致,可他依旧最哽咽于这一处。 原来,哪怕是最不易察觉到的地方,也总会有有心人注意到他不同的异样。 “谢谢……” “谢我干嘛,没必要。” “谢谢你的画。” “我倒并不感谢它,太高的热度已经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困扰。” “我也觉得。”赵程飞应和。 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处在地下室练舞,努力个十年也顶多不温不火够个吃穿,突然到来的曝光量让他一个平常过得随意的人变得拘谨,真的很难习惯。 仿佛戳到了什么奇怪的笑点,两个人开始笑。 十几二十岁的年纪,有什么变化都会觉得新奇又奇妙。他们有时会粗心的要命,有时却也能将一切尽收眼底。 赵程飞脑海里重复播放着林质的手法:“你懂得还挺多。” “以前学过护理。”林质把东西收好。 “学护理的?是专业?” 林质随便一应:“嗯。” “学护理为什么又去画画了?” 赵程飞也只是没话搭话,说话压根没过脑子,也不知道怎么就碰到了雷区,林质的身体一下子僵直,语气也没刚才那么柔和。 可他还是没完全表现出来,转换了话题:“敷一会儿就拿下来吧,家里没塑料袋了,化了流一身水。” “行。”赵程飞没再问,他也有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秘密,这些话问不得,可就是心里头的词,怎么想怎么难受。 “你再坐会儿,我收拾一下,咱俩就一起去你家。”林质进了屋收拾,把桌上的感冒药也塞进了背包。 赵程飞注意到了。 离开时。 “我帮你拿箱子吧?” “不用。”林质让赵程飞先下楼,赵程飞便站在楼下等着他。 两人出门的时候已是傍晚,十一月份的风已凉,林质额前的碎发微扬。屋里已经给了暖气,林质在房间里热的脸微红,一出来就感觉到了寒冷,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他前两天感了冒。 等在楼下的赵程飞摘下自己的黑色渔夫帽,戴到了林质头上。 “你自己戴,别让人认出你。”林质伸手去摘。 “我戴了墨镜和口罩,快点走的话,不会有人认出来的,”赵程飞对林质说,“走啊。” 落日夕阳,两人的影子伴着风和高楼,一起被拉的老长。 ☆、第 5 章
“没想到咱们两家的楼离得真的是一南一北啊——” 到了赵程飞家楼下,林质一眼就看到了还在修缮的南门。 “是啊,所以我平常都从南门走,”赵程飞指给林质看,“我家在十二层。” 林质抬头看,他常年盯着电脑画画,视力不太好,但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十二层:“防盗窗上挂着一排袜子的那个?” “这你都能看清楚?那你昨晚在三层都没有看到我的脸?” “主要是你的袜子太□□,”林质拉着箱子进楼,视线却朝向赵程飞的鞋子,“彩虹色的。” 赵程飞心虚低头,才想起来他今天穿的是白袜子,而刚冰敷的时候林质也看到了。 “先进去说,外面怪冷的。” 坐电梯上了楼,赵程飞抢先一步开门,打开门的那刻还很恭敬地讲了句:“请进。” 林质石化在了门口。 赵程飞往里张望,没发现什么异样:“怎么了?” “这就是你说的,你有‘洁癖’?”林质不可思议地指着屋内,乱糟糟地客厅和桌子,一片狼藉的垃圾桶附近……还有窗台上的一排彩虹袜子。 赵程飞心里大喊一声不妙!刚在办公室他纯属瞎说,再加上和林质家一对比,他家乱的真的跟猪窝一样。 不,猪都没他那么多垃圾。 “你先找地方坐着,我收拾一下,很快……”赵程飞大多数时间都在舞蹈室过夜,很少回来。所以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收拾过房间,也因此囤了这么多垃圾。 赵程飞收拾了半天,什么都没整成,林质还站在门口。倒不是林质不想坐下,他感冒头晕,肯定坐下舒服,但实在没有能坐的地方,连下脚进去的空都没有。 忙活了半天忙活了个寂寞的赵程飞为林质开了一条进来的路,然后一脸悲催地看着他:“不好意思,要不你还是先进来站会儿吧。” 林质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相距也并不遥远,他完全能懂赵程飞心里的感觉。 “我帮你吧,”林质撸起袖子,“你帮我把箱子推到房间去。” “不用,你先去房间休息吧,另一间房间空着,不乱,”说这话时赵程飞有些尴尬,拉过林质的箱子,“你感着冒,就别忙了。” 他们居住的小区地方有点偏,所以房价并不高,两居室的房子租金也在能力承受范围之内。 “没事,忙一下出点汗也挺好,”林质已经忙活上了,“我去你这是去泡面厂批发的吗,吃这么多……” 两个人一起干好像是省了点力气,可奈何要整理的东西实在太多,当他们下楼把垃圾全部丢掉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饿了没,我叫外卖?”林质忙出了汗,戴着赵程飞的渔夫帽,冻得鼻尖通红,“不过你泡面吃的太勤了,外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程飞把垃圾箱的盖子合上,挑眉问他:“馒头就是好东西了?” “这么一说,能充饥的其实都是好东西,那还是点外卖吧,”林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触到冷空气的手指很快就冻红了,“所以你要吃什么?你哥我请你。” “别以为你帮我收拾了下屋子就可以占我便宜,”赵程飞推着林质,然后自顾自地念叨,“先进屋,这外面也太凉了……” “不是,所以吃什么啊,你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俩馒头也行啊——” 忙了这么久,肯定饿了。赵程飞让林质坐在终于有了原样的沙发上休息,自己去厨房霹雳哐啷搞了一通,林质头昏昏沉沉的,但厨房里的声音离谱到他下一秒就会拨打消防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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