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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爷子拍了拍将信的膝盖，带着微笑，“才十七吧！真是年轻啊！诶对了，邢太把你从孤儿院带出来的时候，是领养吗？” 来者不善，一句话便戳到了将信的痛处，看来老爷子并没有表面上的好相处，绝对不是个善茬儿，将信感觉不妙，却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小心翼翼地对付着。 将信尴尬地笑笑，“邢太带我！出来的时候还不记事，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像我们这样的身份大多办的是寄养。” 老爷子脸上笑意更深，转过身，身后站着一位正装打扮的男人，老爷子从他手里接过一份文件，递到将信手上。 将信疑惑地打开文件袋，“高丽孤儿院领养手续”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张先生，您这是？” “我呢，去见过高丽的院长了，邢太带你出来的时候是寄养，你现在又还没成年，那咱们张家的经济状况也是满足领养条件的，一切都符合领养程序，你只要在文件上签个字，就是我们张家的孩子了。等你生完孩子，我就安排你出国学习声乐，怎么样？” 很明显张老爷子是做了调查有备而来的。 姜从来都是老的辣，尽快将信做好了准备，但张老爷子此刻的温柔攻势却让他大脑一片空白。这样算什么？被收养？让自己和张之庭成为兄弟，尴尬的身份，每天相见却无法相恋。还有出国留学，这算是变相遣送吗？ 被张家这样的名流收养，也许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对于将信来说，不论是金钱还是名誉，都比不上张之庭的一句“我爱你”。 张老爷子看将信愣着神没有动作，直接把笔塞到了他僵硬的手里，让他签字。 将信慌了，一向处事不惊，与世无争的他，在面对有关张之庭的事情的时候，都变得不像他自己。 “张先生，对不起，我不可以签署这份文件。”将信推开纸笔，猛然站起身。 “张先生，你一定觉得像我们这样身份的人，活在社会的底层，败坏社会的风气，我们没有权利左右我们的人生，我们没有资格选择，逆来顺受才是我们该做的。可你不知道，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就算是我们这样的人也有着像普通人一样的情绪。之庭的出现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他不止救我出火坑，他给了我一份爱，给了我希望，给了我从没有过的，现在，他甚至许诺了我一个家。张先生，我欠他的，远比您想得要多，所以我不可能签署了一份合约之后一走了之，之庭给了我一条命，给了我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我知道，我不配，但我欠之庭的情，我要用我的下半辈子来偿还，之庭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希望可以为他做一些什么，直到他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干净利落地离开。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知道他和我一样不配进张家的门，等他出生之后，如果之庭介意，我会把他送给别的家庭扶养。张先生，你觉得我伤风败俗也好，不知廉耻也罢，但请您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张老爷子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少年，坚定的意念让他有些钦佩，却依然佯装淡定，缓缓开口，语气不善，“怎么？这算是赖上我们张家了？还要狠心把孩子送走，我可以理解为是为了我们张家的财产不择手段？而且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你们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会演戏！” 将信倒也不怒，这些年来什么样难听的话他没听过，什么的待遇他没遭受过，只是面前的人是他爱的人的父亲，他实在没办法镇定自若。 一分钟的沉默，将信撑着腰，跪在了张老爷子面前。 “张先生，我知道我再怎样说在您看来都是狡辩而已，我从没觊觎过张家的财产，您不相信，我可以签署协议。日久见人心，我只请求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我许下的承诺也一定会兑现。倘若我有任何地方做得不妥，也不劳烦您动手，我自己卷铺盖走人！” 张老爷子盯着跪在面前的人，性子直爽大胆，一脸真诚的模样，不禁感慨。他大概有点明白，那个臭小子为什么会对这个孩子死心塌地了。 “少爷，您回来了。” “恩……”张之庭脱下西装顺手递给了晴嫂，“将信呢？” “楼上呢，对了少爷，今天老爷子过来了一趟，来找小祖宗的。” 张之庭倒也不惊讶，和将信一样，他一早也猜到了老爷子肯定会有些动静的。不过老爷子没把将信给赶出去，却是意料之外的万幸。 走上楼梯，打开房间门，那人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听见声响，懒懒睁开眼，望向门口。 来人渐渐走近，坐在床边，抬手轻抚上将信的脸。 “怎么样？老爷子可有为难你？” 将信轻轻摇头，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张之庭，我把老爷子给气跑了呢！” 张之庭嗤笑一声，“傻瓜！”倾身抱住了他。 两个人的心房靠在最近的地方，再多的话语都泯灭在了彼此的陪伴之中。 良久，张之庭松开怀里的人，“还要一会儿才吃晚饭，你再休息一下，待会我喊你。” 将信点点头，张之庭扶着他躺下，宠溺地亲吻了他的额头，轻声离开。 走出房间，张之庭就拨通了老爷子的电话。 “爸……将信他……” “你放心好了，我没拿他怎么样！”张之庭话还未出口就被老爷子打断了，“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将信这孩子，倒是和那些二五八样的人不同，也难怪你看上。既然你都已经把他带回来了，我也就给他一个机会，更何况现在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了，我们这些老古董也介入不了，倒不如让你们自己去处理，我也好静下心来享享福。不过毕竟是烟花酒地出来的人，你告诉他，别把布格的那一套带进张家，否则，被我知道了，且先不说他，你我也饶不了！” “哎！知道了，谢谢爸！” 老爷子的事一解决，张之庭心中的一块大石就落地了。只是他还有些讶异，将信居然把老爷子搞定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但无论如何，事情圆满结束，接下来的头等大事就是将信足了月份的肚子，照老高的话来说，大概就在这几天临盆了。 将信的身子与女人不同，张之庭知道，自己要做好十二万分的准备，去迎接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
第4章 阵痛是在夜里来的，肚子闹腾了两个多钟头，将信才发觉不对劲。用手肘撞了撞身后的人，想开口，却疼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不对劲……张之庭……不对劲，孩子……孩子闹得太厉害了……怕……怕是……要生了……额啊！” 张之庭立刻惊醒过来，尽管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查阅了很多资料，也计划过考虑好该怎么做，但当现在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他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将信，别怕，痛是一定的，你先侧躺着，别往下使劲，我去叫晴嫂。” 晴嫂被张之庭的动静吵醒，毕竟是过来人，也不慌乱，先是烧上了热水，温了提前煲好的高汤，还准备了几套干净衣服。 忙碌的气氛让张之庭的心情更加紧张起来。 “晴嫂，麻烦你先照顾着将信，我去接老高。”张之庭抄起外套就往门外跑去。 “你别急，开车悠着点！” 晴嫂端着汤，推开房门进去。 “小祖宗！别憋着气啊！来来来，顺顺，顺顺……” “晴嫂，疼……”将信额前的汗水已经把头发打湿，紧攥着床单的手，骨节发白。 “生孩子哪有不疼的？从身子里掉出来一块肉呢！来，起来喝点汤，存点体力，这可是场硬仗呢！” 晴嫂往将信身后垫了好几个枕头，将信坐起来靠着，肚子愈发向下，涨得辛苦。 “晴嫂，我喝不下了，孩子……顶着难受……” 晴嫂也没逼着将信，放下碗，替他揉揉肚子，拿毛巾擦着将信脸上身上的汗，不断地和将信说着关于生孩子的事，想降低他对生孩子的恐惧，分散他对疼痛的注意力，也生怕他疼晕了过去。 张之庭把老高接来的时候，将信已经阵痛了几次。 老高原名高慎，中央医院的资深老大夫，因为和老爷子有些交情，所以一直是张家御用医生。张之庭考虑到将信的身子特殊，将信肯定也不愿意自己这般模样去医院，所以提前和老高打好了招呼。 不过老高的压力也是空前的大，毕竟为男人接生，他也是第一次。 老高掀开被子，撩开将信的衣服，粗糙的手指熟练地在将信肚子上的几个位置按压，疼得将信闷哼出声。老高扒下将信的裤子，曲起将信的双腿，将手指探入厚穴，起身把张之庭拉了出去。 “没事儿，老高，将信的情况是不是不乐观，你就说吧！我受得住！”看着老高复杂的表情，张之庭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也别想的太坏，毕竟男子的产道和女人不同，没有足够的韧性能让孩子顺利通过，考虑到这个问题，我本来是想实行剖腹产，但是首先是我们的设施不够齐全，再加上之前将信怀孕的时候被那些人往肚子里灌过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想对孩子好的话，就必须经过产道的挤压。顺产的话，撕裂出血也是正常的。怀孕的时候一直动着胎气，又没补过身体，这体力也是我担心的地方。主要这孩子就没正经做过产检，所以具体情况我也不敢保证。不过我检查了一下胎位，头应该是朝下的，这点还是不错的。” 老高头头是道地说了一通，张之庭却更急了，“老高！你就告诉我现在我该怎么做？” “你呢，用我带来的软膏先帮他扩张产道，现在才开了三指，而且还没破水，照这个速度估计得折腾到明晚，你和他都要有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扩张完尽量拖他起来走走，尽快破了水才能进入产程，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能要实施推腹。好了，你放松一些，不要给那孩子太大压力了，我先去准备准备。”老高交代完，拍了拍张之庭的肩，表示鼓励。 “老高！”张之庭拉住他，“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要保证将信的生命安全！” 老高看着这个平时高高在上，处变不惊的登景总裁此刻如此患得患失的模样，不禁忍俊，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快去吧！” 和晴嫂一起帮着将信擦了一下身子，给将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在平常来说这样简单的事情，将信却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张之庭看着心疼得要命。 又一次阵痛过去，稍微轻松了一些，将信总算喘得上一口气。 张之庭慢慢分开将信的双腿，帮助产道打开。按照老高的吩咐，张之庭接着要帮将信涂抹软膏。 冰凉的物体随着张之庭温柔的动作送进将信才开了三指的产道，涂抹软膏的同时，张之庭模仿着每次行房之前的准备工作，为将信做着扩张，希望能够帮助加速产道的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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