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想在偶像身上得到什么?他们想要在舞台下的偶像身上,得到轻松与宽慰,想要在舞台上的偶像身前,被取悦或是被征服。现在的你,看起来还没有这个意识。” 虽然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你也是真敢挑刺啊!其他人不禁想到。就不能老老实实夸人一回吗? 哦,不对。他也认真夸过唯一一个人。 安若水察觉到了其他人情不自禁向他投来的视线,不自觉地把背挺得更直了,表情也越发紧绷起来。 ——之前接触手机的时候,他也了解到了直播的情况:比程萌委婉转述的夸张数倍,网上不少人都在痛斥陆兆屿专护自己人了。 不过,陆兆屿的说法,实际上也从另一个方面反映了,除了始终冷漠至极的表情以外,段鹿舫的表现的确没有什么可指摘的。 段鹿舫瞥了陆兆屿一眼,什么也没说,看起来听是听见了,但依然不打算改变自己冰块似的个性。 陆兆屿也无所谓。他在段鹿舫的表格上随手画了个什么符号,“Music。”他喊道。 随机播放的音乐,竟是一首以性|感为主的流行音乐,动感十足。这也不禁让人从心里捏起一把汗:段鹿舫的身上,没有一点儿能和这个词搭上边吧? 而且,像段鹿舫这种,目前为止还只展现了“别人教什么,我就掌握什么”的模仿技能,在freestyle方面,难道也能顺利过关吗? ——事实让所有人从心底里发出了复杂的喟叹。 就是在freestyle方面,段鹿舫也能充分融合本周老师、谢雨和秦思宜的非教学展示。像是只要他看过的,就能在需要的时候融汇在一起。虽然在高难度的技巧上,他显然还只是个业余水平,但胜在天赋太强,伍萍萍还好一点儿,姜茹已经赞不绝口了。 在最后,他淡淡地看了陆兆屿一眼,眼中的意思十分直白:就算始终不笑,他也能征服观众。 陆兆屿没有回应,不置可否。老实说,他在收到元楠那条[我有我要捧的人]的微信时,心里就对段鹿舫的能力有了预期。 元楠这个人,从不会随便做出什么理性以外的事情。同样是捧人,比起靠营销强行硬捧,他只会目的性极强地、根据对方的实际能力,量身打造一档最能发挥出对方实力的节目。 或许,《星辰》的立项并不是为了这个目的。但当他把段鹿舫塞进来的时候,就基本意味着,他认为段鹿舫能在这个节目里,发挥出最大的实力。 陆兆屿有理由充分相信,元楠此时对段鹿舫后续的娱乐生涯,大概已经一项一项地规划到十年以后了。 面对这种走一步想三十步的人,陆兆屿可不想去和人比。他捧人的方法或许看起来既随意又粗暴,但他照样有底气保证:只要是他要捧的人,就绝对会走康庄大道。 至于其他人么…… 陆兆屿面无表情地抬眸,心里想的全是:要不是为了安若水,我怎么会坐在这里看这种辣眼睛的玩意儿? 这个“辣眼睛的玩意儿”不是别人。正是池以南。 陆兆屿当然知道现在网上关于池以南与安若水的纷争,也知道池以南的经纪人最近一直在想着怎么把安若水踩下去。不说别的,他还特地让自己的宣发团队与对方的水军来了好几次交锋,结果自然是压倒性的胜利。 可就算是不带上任何滤镜——陆兆屿直接把表格放下了。这种表现还能用什么形容? 在伍萍萍几人均是表情严肃地批评了一通后,陆兆屿再次冷漠开口:“上周我想看帝企鹅赛跑,现在我只想看海龟跳崖。” 众人:“……”啥、啥玩意儿? “跳舞对于你来说,到底有多痛苦?”陆兆屿毫不客气地说道,“整整六天的教学与练习,最后你连基本的走位都能忘记?” 池以南的脸白了又白。之前他还能保持谦逊地只鞠躬不说话,任由粉丝脑补他受了委屈而大骂评委的话,现在,他若是再沉默下去,岂不是就默认了陆兆屿话里的意思:你根本没有努力练习。 他尽力挤出了一个微笑,“我、我是……有些紧张了。” 陆兆屿再度低下了脸,不再看他,冷淡道,“那再给你一个机会。”他用笔做了个手势,“你再跳一段freestyle。” 池以南的笑容彻底僵硬了。 结果可想而知。 池以南本身也不是个什么擅长跳舞的人,之前更是没有表演过什么舞蹈,永远都是站或坐在舞台中央,温和微笑、基本假唱。 在跳完后,池以南也明确地知道了自己的表现如何。 陆兆屿自然也知道,他极轻地冷哼了一声,“呵,你——” 或许是愤怒于陆兆屿这么明显的“针对”,在陆兆屿要再度开口点评前,他竟抢先说道,“我以前从没有学过跳舞。一周的时间对我这个外行来说,”他明显地苦笑了一声,“就算再努力,还是无法做到最好。我很抱歉。” 就是陆兆屿也没想到被抢话这一遭,抬头微愣地看了他一眼。 紧接着,他慢慢地抿起了唇。 安若水的心里咯噔一声:这个表情说明,陆兆屿真的生气了。 说任性也好,说被宠溺过头了也好,以陆兆屿的成长环境,的确很难被人当面抢话。更别说,这本来就是个评委点评环节了,你就算不认可对方的评语,出于礼貌,也不该打断人家说话吧。 陆兆屿先前面无表情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觉得压力颇深了。现在真的沉下了脸的时候,就连其他的导师都察觉到了气氛的瞬变,场内一时安静得有若被冻僵了一般。 “你是说,”陆兆屿的眼神冰冷如刀,声音却轻得好似蛇的耳语,“你觉得我说的话不公平?”
第34章 但这还不算完。 像是今天有人约好了,要一起给陆兆屿难堪似的。在陆兆屿问完那句话之后, 竟有一个上周排在三十五名的选手举起了手, 直接道,“难道不是吗?” 这话一出, 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池以南本人都开始懊恨自己这次的冲动了,在心里会怎么恨这个脑子不清醒的家伙,更是想也想得到的事情。 安若水更不用说。 他听见这话的第一反应, 就是要下意识地站起来维护陆兆屿:怎么就不公平了? 若是把点评自己的时候略过不看,只看面对其他人时的情况,就更清楚了:陆兆屿话虽少,说的也全是缺点,但平心而论, 他说的并没有错。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 陆兆屿作为爆红以前,全靠营销硬捧的背景户,对偶像所需要的一切实则是非常了解的。 不管是之前让安若水去向邝天华取经, 还是那天微信里说的话,都证明了陆兆屿非常看重在如今的娱乐圈里怎样包装自我。 而他本身就算是一个最佳的例子:爆虽靠玄学,但在这之前, 陆兆屿也是实红。 若是陆兆屿真的想针对某个人, 以他Reysdall小股东的地位, 说要把谁的镜头剪了,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若是陆兆屿真的想让这场竞赛变得不公平,他就不会如此重视安若水的能力本身——对他来说, 操纵网络投票数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分明其他四位导师,也基本都是以批评为主的点评。总不能因为他们四个偶尔会说一两句表扬、安慰的话,且陆兆屿本身话题度更高,就对他的点评方式特殊对待吧? 这话实在是说过头了。 只是安若水想要冲动地站起来的举动,却被唐怜烨一把拉住了。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用眼神示意:这件事情,并不需要,也不好由安若水来解决。 在这个节目里,他可不再是陆兆屿助理的定位了。 安若水用力抿住唇,重新坐了回去。 他心里暗暗恼恨,觉得要不是自己的话,陆兆屿也不会专门跑到这个节目里来,更不会遭受到这些质疑了。 “啧。”一旁的唐怜烨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我一看就知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可千万别钻什么傻乎乎的牛角尖啊!不然,不说我了,就是陆老师都要嫌你不体贴了——他这么大一个前辈在这儿,怎么会需要你这年纪轻轻的练习生去维护?” 安若水抿了抿唇,面色仍然不虞,但还是老实地坐下来了:唐怜烨说得不错,就算是小孩子,也特别反感父母一些出于好心的“帮忙”,更别说一向爱自己怼人的陆兆屿了。 唐怜烨瞅了他一眼,一时有些好笑,在他耳边低声开了个玩笑,“你也是。事情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佛得不行。一落到陆老师身上,你就要变身奥特曼了啊?怎么和个护夫心切的小媳妇儿似的?” 安若水眼睛瞪得极大,惊恐地瞧了唐怜烨一眼。 怎、怎么?唐怜烨也看过那些“童养媳”的评论? 他一时心绪震荡,顾不得其他了,只终于开始想一件令自己胆寒的猜测:如果那天,有别的选手也碰巧看到了那些评论呢?不不,这都无所谓。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 最重要的是:陆兆屿没有看见那些话吧?! “你觉得我说的哪一句话不公平?”陆兆屿终于开口了。 他深沉的目光在池以南与那个选手的身上缓缓扫过,“是说你的练习时间不够?还是说你不如其他人努力?” 他看着那个表情依然写着不服的选手,沉沉道,“张飞林是吧?你来回答。” 张飞林似乎也有些惊讶于陆兆屿竟记得他的名字,但他还是站了起来,仿佛在这个排名下,他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至少离开之前,也要好好抒发一通怒气。 “我是说,不同的选手有不同的舞蹈基础。有些之前就学过好几年跳舞的人,用一周来掌握这段舞太简单了,freestyle也能轻松过关。但还有很多没有学过跳舞的人,就算一周每天花14个小时,也不一定能完成这么难的舞蹈。” 张飞林侃侃而谈,“您用同样的标准来点评,表扬原本就出色的,也不肯定之前不出色,但经过自己努力跟上了节奏的,难道不算是不公正吗?” 陆兆屿不怒反笑,往后抱起了手,用像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我就先回答你说的第一个不公平。” “个体差异不同,就不能用同一条评判的标准?”陆兆屿用了严重质疑对方智商的眼神,“你觉得我们这是个淘汰赛,还是慈善大会?” “参加高考的学生,会质疑用同一套试卷来划定分数线与批次的标准吗?他们会说,我高三以前没有学习,其他人学习了,所以他能上更好的大学、受到更多的赞扬,对我来说,这不公平吗?” 陆兆屿冷笑一声,“还是说,你觉得在舞蹈的主题周,我们就该照拂你们这些不擅长跳舞的。在接下来的唱歌与rap主题周里,我们就得照顾其他不擅长的?怕不是吧。要是到了你擅长的主题周,我们选择给其他不擅长的选手定一条更低的标准,你是会拍手叫好,还是再次痛斥我们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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