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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白红砖，丝毫没有陈旧的斑斑裂痕，看样子是有定期维修，大样子浏览了一遍，凭着记忆，徐澈来到了当初所在的楼层，找到了当时的班主任杨林。 看着西装革履，俨然成为当下赫赫有名的律师，杨林红着眼眶，一脸感慨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好孩子，没有辜负老师对你的期望。” “过奖了，”徐澈恭恭敬敬地喊道：“杨老师。” 杨林摇摇头没说话，只是依旧拍着男人的肩膀，许久，才开口：“走，带你去见见你的师弟师妹。” “嗯。” 走廊人来人往，今天是百年校庆，学校允许自由活动一天，所以随处可见的都是学生打闹，活力无限的青春气息肆意充斥着这座沉闷的百年校园，徐澈不紧不慢地跟在杨林身后，穿过重重人群，最终在高二一班的教室顿住脚步。 欢呼声、吵闹声、嬉笑声等众多声音混杂着透过墙壁，强烈地钻入人的耳膜，杨林和以往一样，嘴角带笑地走到讲台，先是象征性地拿黑板擦敲了几下桌面，等声音逐渐弱下，才缓缓开口：“安静一下，给大家介绍一下，你们的师兄。” 视线相撞，徐澈步履从容地上了讲台，面对大家，声音沙哑却清澈：“你们好，我是徐澈。” 登时，掌声四起，有的学生热烈地喊着欢迎师兄，有的人则是安安静静地打量这位突如其来的学长，总之，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聚集到这位初来乍到的徐澈身上，面对这么多道视线，徐澈神情自若地站在讲台，丝毫不见紧张。 等震耳欲聋的鼓掌声逐渐弱下，一道男声忽然响起，那人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位身穿西装、装扮正式却不给人严肃形象的人：“请问……你是徐律吗？” 对于这个问题，徐澈不置可否：“是。” “Omg！！我竟然见到了徐律！！”男生激动地语无伦次，就差手舞足蹈。 看他兴奋的样子，徐澈抬了抬眉骨，嗓音低沉：“别激动。” “不不不！您一直是我的偶……偶像，您每次论辩，我都有看，我……我也想成为您这样的人！” 像是感受到男生的热情，徐澈点了点头，少见地给予回馈：“谢谢，好好学习。” “我会的！您一直是我的目标！我将来也要考南大！” “嗯。” “好了，”杨林笑着打断：“你小子还得继续努力，你们师兄当时可是省状元。” “哇！！！真不愧是我偶像！这么牛逼！！” “好厉害！省状元！” “太牛了吧！！” “我天！！给我一辈子也达不了这个高度！” “咋们班估计也就乔则川能比一比了。” …… 面对下面的一片称赞感叹，徐澈习以为常，依旧安静地站在旁边，彼时，杨林同前面的学生交谈完，转过头来，忽然问：“你现在住哪儿？” “君野山庄。” 听到这几个字，杨林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挺好，老师以你为荣。” 徐澈眼尾上挑，漆黑的眸看不清眼底情绪：“老师抬举了。” “哎，”杨林摆摆手，大手一挥：“走，带你四处逛逛。” 说罢，杨林带着他出了教室，来到横幅挂起、装饰完毕的校园，一路上，杨林老生常谈地问起他的工作以及一些家庭情况，徐澈跟在旁边，淡淡地回答。 等逛完陌生又熟悉的校园，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礼堂。 在这里，徐澈不可避免地见到了许久不联系的高中同学，交谈完毕，添加联系方式后，便好整以暇地坐在杨林旁边，靠在椅背上，静静聆听台上的校方领导讲话。 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回想起自己高中时期的大会或是班会，一直被事务繁杂的心竟感到丝丝放松。 思绪飘渺，以至于忽然看到周围人频频向后看，徐澈才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身处学校。 “乔则川同学——” 疑惑的嗓音通过话筒传遍礼堂各个角落，杨林立即微微倾身，望向班级的后方，眼神四处寻找，但映在瞳孔的人影里丝毫不见那张立体分明的脸，台上领导还在询问，情急之下，杨林随口问向坐在后边的人：“乔则川呢？！” “不知道。”学生摇摇头，明显不知。 “好像跟……”另一名学生忽然道：“跟夏凉在一起。” “夏凉呢？”杨林又问。 “我那会儿看到他们往操场走了，后来就不知道了。” “……这小子！” 话音刚落，杨林刚要起身，‘吱呀’，礼堂门被推开，本就寂静的场合，气氛更加沉寂，众目睽睽之下，乔则川冷着一张脸，自顾自上了讲台，丝毫没给众人一个眼神。 走上讲台，众人只见高大宽阔的身影背对他们，跟领导交谈，几秒后，那张处于青涩与成熟的脸庞出现在众人视线，乔则川走到舞台中央，开始今天的演讲。 一段插曲就这样转瞬即逝。 待校庆结束，众人散去，杨林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再也控制不住的好脾气，厉声质问：“你刚刚去哪儿了？！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抱——” “老师，”夏凉连忙跑过来，善解人意道：“你别生气，刚刚班长只是看我身体不舒服，陪我去医务室来，你别怪他，要怪就怪我好了，毕竟是因为我才——” “别自作多情，”眉眼尽是阴翳，乔则川皱着眉，满眼不耐烦：“要不是你，我不会迟到。” “怎么说话呢！”杨林少见地发起脾气：“你身为班长，就这么对同学说话？！” “老师，你别怪他，”夏凉小心翼翼地瞥着身旁人：“班长说的也没错，确实是我一直缠着他，让他陪我去医务室的。” “你，你们——！”许是气急，杨林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最后只撂下一句：“下不为例！” “不会了老师，你放心，”说罢，眼波流转，看到一直站在老师旁边的成熟男人，下意识道：“老师好。” 徐澈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面前皮肤白皙、身材瘦弱的秀气男生，嗓音冷冽：“我不是老师。” “抱歉抱歉，”似乎不在意刚才的失误，夏凉带着笑态度诚恳地看着男人。 “给你们介绍一下，”杨林放缓态度：“这位是徐澈，你们的师兄。” “原来是师兄啊，”夏凉眉眼弯弯：“怪不得看起来这么有亲切感。” 面对这张活力热情的脸，徐澈象征性地点了点头，没搭话。 “师兄你是做什么的呀？”夏凉好奇道。 “律师。” “哇！律师！”夏凉睁大双眼，眼底尽是不可思议：“你好厉害啊！师兄！” “谢谢。” “哼！你们两个照你师兄好好学习，也争取考个省状元！” “哇！省状元！！”夏凉一脸敬佩。 徐澈：“………” “你是律师？”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乔则川忽然出声，漆黑的眸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神情若有所思。 “嗯。” “我有个问题，”睫毛微抬，乔则川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男人，语气缓和：“请问可以请教你吗？” 徐澈挑了挑眉，言简意赅：“可以。” “我——” “哦？！班长，你有什么问题呀？！我也好好奇。” “………”按捺住内心的烦躁，乔则川眉头紧皱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乔则川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随即擦肩而过。
第3章 杨林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孤僻阴翳的少年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气不打一出来：“这小子——！” “老师，”夏凉嘴角挂笑地打断：“我也先回去了，一会儿教室见，老师再见，徐律再见。” 说完，夏凉笑着打完招呼，头也不回地快步跟上去，不近不远地跟在乔则川身后。 “这俩，”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杨林悠长地叹了口气。 “老师，”不远处，一个学生跑过来，细密的汗布满额头，慌张道：“张恒受伤了，您快过去看一下。” “怎么回事？！” “好像是跟别的班的人打起来了。” “你们就不能给我省点心，”本能让他第一时间就要迈出步伐跟学生过去，但眼角的余光提醒他身旁还有个人，杨林这才猛地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生硬地转过头看着自己这位得意门生，语气颇有些抱歉意味：“徐澈，老师——” “我知道，”徐澈唇角弯起，礼貌道：“我自己一会儿先转转，老师您先忙。” “好好好，”杨林快速说道：“那老师先去看一下，晚点再来找你。” “好。” 眼见背影一点点消失，徐澈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人群，见他们正热络地互相交谈，正准备趁机钻入人群中，身后传来一道莫名熟悉的男声：“徐澈？” 听到有人叫自己，徐澈悠悠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看起来有些眼熟的脸，至于是谁，又在哪里见过，徐澈半点印象都没有，或许是困惑的眼神太明显，那人主动开口：“林远。” 徐澈点了点头：“你好。” 听到他客气疏离的语气，明显是没记住自己是谁，林远低头一笑：“想不到我们竟然是校友。” “嗯。” “不过挺奇怪，”林远忽地对上他的视线，眼底闪过戏谑：“我上学的时候竟然没听说过你。” 这话明显有调侃意味，徐澈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眉，清澈不失磁性的嗓音响起：“我也是。” “哈哈，”林远笑了笑：“别生气嘛，我只是实话实说，有得罪的话，你多担待。” “嗯，”漆黑的眉微微上挑，徐澈盯着他的眸，神情如常：“你也是，多担待。” 察觉出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讨不着好，林远自觉地转移话题：“不过，你真的没想起我们在哪儿见过？” 对于这个问题，徐澈收起身上那股压迫，如实道来：“抱歉，工作原因，我记住的人不太多。” “是吗？！”林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刚刚忘了自我介绍，我的工作和你一样，也是位律师。” 说罢，冰凉的指尖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面无表情地递给他。 烫金的名片上明晃晃地印着盛辉二字，几乎瞬间，徐澈明白了他的意图，神态自若地接过：“这下我记住了。” 听到他的话，林远笑了笑，问道：“听说周扬的案子是你接手。” 昨天他才和周扬见面，今天消息就走漏到对家，徐澈挑了挑眉，嗓音平淡：“贵公司消息很灵通。” 林远推了推金边眼镜，嘴角挂笑：“别介意，谁让你和周扬在这个圈里都是有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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