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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尘一开始确实没打算去看迎新晚会，因为每年有太多这种庆会了。迎新晚会，毕业典礼，女生风采大会，音乐盛典等等，而且内容单一，大部分都是歌舞，蹦蹦跳跳特别的吵。 他上了一下午的课，晚上室友提出出去聚餐，他没有异议，把书放回宿舍后跟着一起去了。 室友定的火锅在北大门，要路过小礼堂——晚会举行的地方。一行人路过的时候小礼堂里传出主持人的声音，礼堂隔音效果还是有的，听的不清，但看时间就知道是刚开场。 室友崔其爽说：“今晚迎新啊，我竟然不知道。”看样子似乎很有兴趣。 “知不知道没差，你既没有邀请函也没有入场券”，另一位个子矮点的室友陈玉坤道。 “我可以下午冒充志愿者或杂物组溜进去啊，说不定还能碰上排演的”，崔其爽无所谓道。 “下午满课，你怎么去？” “那是事？”崔其爽挑眉。 陈尘和其他室友：“......”唐突了。 “那现在要进去看吗？”陈尘突然开口，紧接着想起来，自己似乎没带入场券。 室友都惊讶的扭头看陈尘，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陈尘凑热闹，崔其爽笑起来道：“这场晚会可不得了，不过咱也进不去啊。” “进还是进的去的”，陈玉坤抢先一步开口，然后示意大家看礼堂门口。 迎宾的人员穿着西装西裤，打着领结一本正经的站在门口望着外面六人。 “班长”，崔其爽惊喜的挥手。 于是六人顺利进了礼堂。 他们没往里走，就是凑个热闹，看一会儿还要溜出去的，干脆就挤在门边。 他们来的很巧，开场节目的帷幕刚拉开一半，一群帅哥被定住一般摆着姿势不动。 陈尘眯了眯眼，从五光十色的台上辨认出赵决。 赵决并不难认，因为他是领舞，在C位，服装也和其他人不一样。 忽然，台上的灯光一转，赵决突然站起来，双手握拳，半仰着头，左右两束光打在他身上，一半忧郁一半愤怒。 随着音乐响起，九个人一齐动了起来，动作整齐划一带着力量，气势磅礴点燃了全场。 礼堂震动起来，陈尘耳边是吵闹的叫声。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吵，反而被掀起了心绪，竟然有些澎湃之感。因此，他不得不给赵决打个高分，这个脸皮薄性格带着文静的男生，有极强的感染力。 赵决只给了陈尘入场券，但他虽然视力不错，也并没有特意去找陈尘。他听得出来陈尘并不打算来，而且除了初中在升旗台上念过一次演讲稿以外他还是第一次登台，他不敢分心。 这一场表演比以前加训都要累，他下场后浑身一冷才反应过来出了一身的汗。 编舞的学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表现不错。” 赵决这才真正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是筋疲力尽的爽，脑子里身体上，除了累的感觉什么都体会不到。 他一直认为这是一种很纯净的体验，因为可以把胸口郁结的浊气全都吐出去。 下场后他没有多呆，其他人要出去聚餐，但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睡一觉，就拒绝了聚餐回了宿舍。 陈尘几人又看了一会儿，最后被一个相声尬出了晚会。 六人继续往目的地进发。 “这届小学弟可以啊”，陈玉坤走着走着突然感叹。 “是吧，这届小学妹是没我们什么事了”，宿舍长感叹道，计算机系女生本就很少。 “陈尘都难得感兴趣一回，结果遇上了劲敌，我看开场那个领舞比陈尘都不差”，崔其爽挑眉看着陈尘笑着打趣道，陈尘大一时被私下叫过系草。 陈尘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他道：“是不差，但你怎么知道会是劲敌？” “是是，你们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都叫知己对吧？”陈玉坤道。 陈尘笑笑没说话，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火锅店就在北大门对面，甫一进门陈尘就看到了那个编舞的学姐，他看过好多次赵决训练，能认出几个人来。 火锅店很热闹，主要源于看似刚来不久的一群人，是赵决那个团体，但赵决似乎没来，陈尘坐下看了好一会儿后得出如此结论。 有点遗憾，他倒是想跟赵决说一声“跳的很好”。 不过科技的存在让一切变的便利，陈尘拿出手机编辑消息发送，火锅上桌，酒也准备好了，陈尘把手机收了起来。 赵决没看到消息，他回宿舍，连澡都没洗，冲了下脚，被子一裹就睡着了，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好。 宿舍其他人回来吵吵闹闹洗漱的时候，赵决醒了一下，但不愿睁眼，一直迷迷瞪瞪等到大家各回各床声音小下来之后才重新沉入梦境。 但这一晚注定不安生。 赵决再次醒来时，天地一抹黑。没有过渡，突然就睁开了眼，他在黑暗中眨了眨眼，一时感觉虚无的紧。 闭着眼睛尝试了一下，确实毫无困意，赵决不得已摸出了手机。 陈尘的消息就在锁屏上摆着，赵决回了句“谢谢”，然后开始乱翻。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醒的时候宿舍人已经少了一半了。 社践部的消息是早上发来的，预定下午去特殊教育学校献爱心，赵决看了一眼，然后起床洗漱洗头洗澡，折腾完吃个午饭，早上出门的游名状回来，加上小胖，三人一起去指定地点排队。 赵决来的比较早，先于他们的只有两个女生，小胖兴致勃勃的拉着两人去搭话。 游名状虽然长着不容小觑的身高，但面对女生并不如小胖那样没脸没皮，他非常有礼貌，有一句说一句，从不撩骚，这让赵决有点惊讶，毕竟游名状一开学就扬言要快速脱单。 赵决原本话就少，面对陌生人，尤其是异性，简直堪称高冷，主要是不知道聊什么。 陈尘还隔一段距离就看到了赵决，其实他首先看到的是游名状，毕竟身高优势在那。丁凯笑的非常灿烂，游名状礼貌而疏离，赵决干脆低着头看手机。 赵决不开窍的样子印在眼里，陈尘无意识的笑了笑。 活动时间为下午一点到五点，陈尘确定名单人员到齐，跟着领队一起出发。 赵决对于陈尘的出现惊讶又愉快，陌生的事情有熟人带领，会给人很多自信和轻松感。 特殊教育学校是位于郊区的一所聋哑儿童学校，所谓的爱心特教就是去陪孩子们玩闹。当然雷锋营的人会统计情况，然后帮组组织募捐，社践部事后也会帮忙拉赞助，所以社践才有活动名额。 陈尘解释过之后赵决才恍然，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这群参加的人肯定都是拉赞助的主力军了。 他们四人走在一起，小胖依旧是话最多的，三人也不打扰他，就偶尔回一句，陈尘和赵决两人聊得算的上多了。 陈尘问了赵决工作室的事，他也是才想起来，之前两人也不知道尽在聊些什么，这事都没提过。赵决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半途而废算不上什么骄傲的事。 他轻声道：“我退了。” 陈尘点了点头，顿了一会儿道：“那你除了社践部还加什么社团了吗？” 赵决摇了摇头，随即发现陈尘并没有看他，然后开口道：“没有。” 陈尘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赵决和他对视，感到涩然，听起来太没有上进心了，没有一点争做三好青年的意识。 “你觉得机房管理员怎么样，606老学长退了，我一个人值班排不过来”，陈尘直言道。 赵决心里一动，机房里最不缺的就是电脑，作为计算机系的学生，最不能缺的也是电脑，偏偏他现在还没有能力买。 赵决犹豫了一下坦言道：“我什么都不会，电脑都没碰过几次，机房管理员需要做什么？” “不会没事，我教你，我们机房事不多，就只要值个班，有比赛的时候装一下系统就行了”，陈尘见赵决有益，便开始细数机房管理员的好处。 “虽然没有操行分，但机房环境真的不错，我们离图书馆比较远，平时下课再去抢不到位置，而且图书馆你发现没有，几乎都是情侣”，陈尘笑道。 赵决只管点头，他没怎么去过图书馆，但陈尘多待一年，情况自然比自己了解。其实在陈尘说他会教自己的时候，赵决几乎就已经决定了。 但陈尘还在说：“机房负责人会有勤工俭学的名额，每个月有三百块钱，我的课比较多，管不了太多事，你要是去的话，估计得你忙，过段时间我把名额转给你也可以。” 赵决这才扭头看了陈尘一眼，三百块钱对他来说每个月能解决不少问题了，但是这种情况下接受好像是冲钱去的一样。 赵决不是一个活在别人认知里的人，但即便是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有时候依旧会感到难堪，那种因为所谓的尊严现形的难堪，让他不得已开始重新考虑。 但这次重新考虑几乎毫无悬念，机房管理员能给他带来太多的便利，在这些条件下，那些难堪似乎并不是忍受不了。 比较庆幸的是，他最信任的就是自己的忍耐力，承受力。 “我试试吧”，赵决声音尚有些僵硬。 陈尘笑开了：“那行，以后晚自习你就去机房吧，我给你请假，顺便教你一些东西。” 赵决心里的别扭散去一点，弯了弯嘴角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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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06 特殊教育学校离得不远，坐公交四站就到了，公交是雷锋营出的公费。 陈尘还在跟赵决讲机房的一些特殊事情，例如大型比赛或者公共考试之类的，下了车丁凯和游名状就凑了过来。 在特教门前，赵决等人站好队，陈尘又对了一遍名单，确定没有走丢了的，就在校门前等待门卫放行。 领队去和门卫交涉了一番，据说特教的学生们还在午睡，所以他们还得等一会儿。 无论在哪，强制睡眠都是一件困难的事，平日精神百倍的孩子，周末更是皮。志愿者在门口站了没五分钟，就有不少孩子来围观了。 最后不得已，门卫把门打开了。 在外面的时候领队教了大家几个简单的手语，并提议无法交流的时候可以用纸笔，于是一进校大家就散开了。 丁凯见拆不开赵决和陈尘，就和游名状一起去找小朋友了。 赵决对孩子没有特别的喜爱，他跟在陈尘身边，看陈尘温和的笑着，慢声轻语的和孩子说话，没一会儿就有两个小姑娘拉着他的手往教室里去，赵决不远不近，不尴不尬的跟着。 特殊的儿童终归是少数，教室虽小，却依旧空荡荡的，空中还弥漫着一种潮气。按桌上的书本来看，这两个小姑娘刚上一年级，班里只有五个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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