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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甩了甩头试图让犯晕的脑袋清醒点，然后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仰头灌进肚子里。 酒气加深了他的困意，向应阳抬手摘下架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随手放到桌子上。 平光眼镜下面是一双惊人深邃的桃花眼，即使是向应阳一贯死气沉沉的神色，这双眼睛看起来也依然深情款款。 就是因此向应阳才选择戴眼镜，他真的很难对其他人解释偶尔将目光落下不是因为对人家有意思。 眼镜对向应阳来说真的是很实用的东西，私下能让他更有距离感，更加难接近，在医院工作的时候又显得他非常学术非常有说服力。 堪称神器。 通讯器在寂静的房间里响了一声，是私人短信。 向应阳懒得在现在这种时候处理消息，能明天做的事，为什么要在今天为难自己。 他毫不客气的将通讯器一并摘下来丢到客厅桌子上，手环状的电子仪器在桌面上滚了两圈，最后和眼镜撞在一起。 向应阳没分出精力去理会，径直往浴室去。 洗漱完倒头就睡的向应阳对即将到来的“灾难”毫无防备。 看到信息是第二天上午。 向应阳一直清楚这个世界有ao匹配这种“恐怖”的规定存在。 政府为了让ao繁育出优质后代，alpha和omega之间信息素匹配度超过百分之九十且双方都处于未婚状态，会被强行匹配结婚。 对此向应阳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一般匹配都会在AO成年时期左右，向应阳来的时候正好十八岁，为此还慌慌不安了好一段时间。 虽然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这辈子都难遇到信息素匹配度能到百分之九十的对象，但他好歹也算是个“穿越者”，这放在那些文学里怎么着都顶着个重要角色的头衔。 被匹配这种事的概率不要太大。 结果四年竟然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来了。 向应阳盯着屏幕上AO匹配度百分之百，今天下午到民政局报道的通知，感觉有几分眩晕。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这事在帝国都立了法案，逃也逃不到。 脑海里闪过无数种omega的柔弱模样，他有那么一瞬间在想现在从楼上跳下去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向应阳只能无能狂怒，虽然不情不愿，两点之前，他还是开车上了去民政局的路，去见他的omega“妻子”。 是的，没有未婚夫这个选项，在匹配成功的那一刻，他们已经被系统自动打上了“夫妻”的名号，连全网的个人信息都换上了已婚。 向应阳一张帅脸冷得阴沉。 他只能寻求他法，寄希望于omega拥有和他同样强烈的退婚欲望。 出门的之前，向应阳专门把右侧的额发梳向后方，底下白色的挑染被全部露出来。 这是向应阳毕业之后染的。 这个世界的科技要比他原来世界发达的多，医院的工作也就清闲，对医生仪容的规定也宽松。 向应阳到底还是在患者面前端着一幅“和蔼可亲”的模样，就只在刘海下做了一部分挑染。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翻上来的白色额发给他平添了几分“轻浮”，向应阳希望于对面的omega看到他这幅样子能加入他想办法离婚的阵营。 周末的民政局也很清静，工作人员见有人进来，先是怔愣一瞬，接着很快就笑着来迎接。 向应阳只想着让自己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点，也就忽略了，将一边的额发梳到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来，是多了一份痞气，却也扫除了他一部分“丧气”，让本就俊帅的脸，更加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是向先生吧。” 向应阳点头。 工作人员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您的omega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您的omega，向应阳讨厌这个称呼。 向应阳朝着他指的方向往里走，那里是一间会客厅，从磨砂的玻璃面上，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坐的笔挺的身影。 “要怎么.....” “先生，就是这里了，您先和您的omega熟悉一下，稍后我们会来为你们办理手续。” 向应阳准备问怎么离婚的话被堵在原地，沉默的抿了抿唇。 见他没有动作，工作人员的眼里似乎都多了一份催促。 现在肯定是逃不过了，向应阳沉着目光抬手落到门把上。 门开的瞬间，里面的人应声抬起头。 那不是向应阳想象中软软弱弱的omega，反而是让他意想不到的“熟人”。 “向应阳，明天见。”向应阳又想到这句被他定义为幻听的话。 也许不是他的幻听。 “又见面了，向应阳。” 白言生盯着向应阳，沉冷的目光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表达什么情绪。 身后的门在向应阳迈进房间的后脚就自动关上，将工作人员阻隔在两个人之外。 向应阳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在白言生的对面坐下。 他是讨厌麻烦的事，但不代表他会害怕麻烦。 向应阳依旧不想知道白言生为什么会认识他，也不好奇白言生到底是什么人，既然不是什么柔弱的omega，他也不用顾忌会不会对对面的人造成什么心理影响而采取迂回战术了。 至少在这点上，向应阳对作为omega的白言生是满意的。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我不觉得我们适合成为伴侣。”向应阳开门见山道。 “我觉得很合适。”白言生兀自倒了杯茶，然后将装了热茶的茶杯推到向应阳面前。 他这套动作做的大方优雅，表情也未曾变化，向应阳很难判断这个人觉得他们合适是因为什么。 怎么看都不像是对他有意思。 “离婚。”向应阳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白言生没有因为这两个字产生多大反应，依然坐的笔挺，他抬眸和向应阳对双目对上，称赞道：“这个发型很适合你。” 但鉴于他冷漠疏离的表情，向应阳很难将这句话定义为称赞。 收到匹配信息是昨晚回家后，而更早之前白言生就已经说了明天见。 这里面有很多种可能性，可以肯定的是，白言生不是普通的毫不知情的omega。 “你想要什么？”向应阳问。 白言生沉了沉眸，“只有你。” 白言生今天没贴阻隔贴，向应阳闻到空气中细微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 omega信息素的味道不会勾起他的欲望，反而让向应阳更加烦躁。 向应阳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安定烟。 这是用具有镇定作用的植物做的，对身体无害，甚至被算在药品一类里。 能舒缓情绪，清神静心，向应阳常在脾气上来的时候点上这么一支，好让自己的脑袋清醒点。 他垂眸将香烟点燃，夹在指腹间递到嘴边深吸一口，这幅样子，倒是更适配今天的发型了。 “你讨厌我的信息素。”白言生语气毫无波澜，像是在说什么和自己无关的事。 向应阳嗤笑一声，“我讨厌的不只是你的信息素，还有你。” 白言生终于动了，倾身向前，瞬间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 一双凤眸异常凌厉，在距向应阳不到三十厘米地方停了下来。 他放慢了语速，如宣告一般，“百分百匹配，一年以后才能离婚。” 向应阳不知道有这个规定，但不妨碍他不想和白言生相处这件事。 因为靠的近了，他终于闻清楚白言生信息素的味道。 雪松的味道，又带着像是夜晚的海水的味道。 阴冷，向应阳只能想到这个形容词。 镇定用的香烟在今天似乎完全失效，白言生的信息素对他来说像是挑衅。 向应阳大概把此生的耐心都放在了医院里，生活中脾气差的可以。 他猛地拽上白言生的领口，一拳挥了过去。 到底还算是文明人，这一拳是擦着对方的脸颊打的，没真准备暴力解决问题。 却没想到拳头竟然是结结实实的落在了白言生的脸颊。 向应阳瞪着白言生，自然看的清楚，在他这拳落下前，这个人突然侧了下头，硬生生接下了这不轻的一下。 故意的。 年轻omega的脸颊迅速红肿了一圈。 “你是不是有病！”向应阳抬高了声音，脾气没因为这拳降下来，反而更甚。 又想起左手还捏着白言生的衬衣，便狠狠的推了白言生一把。 白言生被这一下推的顺势倒在了沙发上。 他像是没感觉到刚才那拳的力道，抬手整了整被捏皱的衬衣。 他依然坐的笔挺，对向应阳离婚的要求不执一词。 “为什么讨厌我？”白言生问。 向应阳烦的不行，狠狠吸了一口烟，“我讨厌omega。” 白言生正要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两个人沉默的谈话被打断，工作人员抱着一叠文书走了进来。 向应阳直截了当的向工作人员表明了自己并不需要这个婚姻。 “向先生，完全匹配需要双方持续婚姻关系一年，一年后有不适合的地方，才能选择离婚，这是帝国的法律。”工作人员把一本厚厚的文书递到向应阳面前，“您可以了解一下。” 向应阳看一眼血压就会升高一分，对此敬谢不敏。 得知一年后才能离婚的向应阳瞬间失去了灵魂，不情不愿、死气沉沉的盯着工作人员放在文书旁边的，需要他签署的一叠文件。 对面的白言生比向应阳利索多，很干脆的全部签完，然后又将目光重新落到向应阳身上。 被两个人盯着的向应阳到底还是赶鸭子上架，签完了文件。 简直就像是签了什么奴隶卖身契，想想以前看过的ABO文学，想死的心都有了。 再想想白言生的性格，完美套上冷清零的标签，向应阳感觉火葬场在向自己招手。 这回他身上的“死气”，真的成死气了。 工作人员倒是达成“业绩”，笑的春光灿烂把文件收了回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朝着两位“顾客”鞠躬，“祝二位百年好合。” 向应阳在工作人员离开的后一秒就站起身准备往外走，白言生也跟着他站起来。 他才发现白言生的个子竟然没比他低多少，这么看真的像alpha，也难怪那天在酒吧里会被认错。 但这不影响向应阳讨厌白言生。 “我并不承认这份婚姻关系，希望下次见面是一年后。” “如果是alpha呢？” 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 向应阳懒得回答他。 ---- 向·赛博高血压·应阳
第3章 靠近 ====== 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民政局办理手续当天白言生明明态度坚决，但自那日以后，向应阳就再也没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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