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闻看了眼快递员说的方向,想着来都来了,也不差这几步,就没多说什么去计较快递员的偷懒,他按着电话里的地址走去了那条路,要去找快递员说的新开的驿站。 到路口时,许岁闻盯着前面漆黑不见光亮的深巷,有些犹豫了。 这巷子看起来很长,只有最前面的路口亮着一盏不怎么明亮的路灯,里面一片漆黑,不像是会有驿站的样子。 许岁闻给快递员又打了一次电话,确认自己没走错,才打开手机手电筒的光,迈步准备往巷子里走。 “岁闻。”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停了他的步伐,许岁闻回头看去,见贺景城在路边看过来,随口跟他打招呼,“这么晚了还出门?” 许岁闻随口应声:“嗯,去前面取个快递。” 上次遇到贺景城到现在隔了将近一个月,这期间贺景城都没出现在他眼前打扰过他,他的戒备已经消散了大半,现在见贺景城只是停在路边,没有要走近的意思,他心里那点因为以前对贺景城产生的戒备更是所剩无几,面对贺景城,他只当是遇到一个普通的邻居。 贺景城面色疑虑的看向他要去的方向,提醒着说:“岁闻,我记得这条巷子很荒,里面没有取快递的地方,你是不是走错了?” 许岁闻也觉得这里面不太像是有驿站的样子,但快递员再三确认地址就在这里面,他决定进去看看:“说是新开的驿站,应该在偏里面一点的位置,我去看看,要真走错了再说吧。” 许岁闻礼貌微笑,对贺景城的提醒表示了感谢,就往巷子里走去。 进到巷子里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许岁闻才发现这条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长。 手电筒的光在深巷里显得微弱,他举起手机往前探去,勉强能看到前面几米的距离,再远处就是一片漆黑。 他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这么黑的路了,这巷子越走越深,周围两侧都是高墙,连个门都没有,地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前面是看不到头的黑暗,后面是冗长的路径。 许岁闻心里逐渐发怵,又走了几步,他实在走不下去了,再次给说出地址的快递员打过去了电话。 电话刚拨出去,身后就响起了幽幽的乐声,许岁闻登时头皮发麻,惊恐万分,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僵直在原地,一下都不敢动。 拨出去的电话没被接通,身后的乐声还在响着,许岁闻惊惶不已,脑海里惊现出午夜夺魂的凶恶脸孔,双腿都有些发软。 他生不出回头去看的勇气,就这么在原地站了许久,等乐声停了,身后还是没有任何响动。 安寂的黑暗似乎变得更为可怖,许岁闻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举着手机心惊胆战的回过了头。 手电筒的光照在身后,他看到有三个男人站在那里,三人站位均匀的堵住了往外走的路,还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许岁闻长呼了一口气,还好,他没看到什么青面獠牙的恐怖东西。 看他站了半天终于回过头,三人中较为壮硕的人盯着他开口问,“你是许岁闻?” 这声音跟刚才电话里快递员的音色极为相近,很显然,这人是故意把他骗到这里来的,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但在此时此刻,许岁闻当然不可能承认,他面不改色的说:“不是。” “不是吗?”那人还真信了几分,疑惑着拿起手机按了下,就盯着他手里的手机看。 许岁闻从这人的反应中知道这人不太聪明,他趁自己手机的铃声还没响起的间隙,大步往前撞开这人,朝着巷口前面跑去。 被撞开的人果然没反应过来,让他跑出了一段距离。 但可惜他实在倒霉,还没跑出几步,脚下就踩到了不知什么东西,脚踝处一疼,身体歪斜,“嗵”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手机磕到地面,滚出去几米远,卡在了石头缝隙。石头把手电筒的光挡了大半,剩下那点儿透出来的光暗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巷子里黑暗下来,前面那三个人快步走近,站在他身前,似乎是在观察他的情况。这时,手机接到电话的铃声也开始震响起来。 拿着手机在打电话的人确认了他的身份,按掉没通的电话,得意着说:“你就是许岁闻。” 许岁闻心里暗骂了声,手扶着身侧的墙想站起来,但脚腕太疼了,这次崴的跟之前在坟场伤到的是同一只脚,不知是不是二次受伤的原因,他的脚腕特别疼,钻心的痛让他额头上沁出了冷汗。 站不起身,许岁闻只好靠着墙坐起身体。眼前这三个不知道是什么路数的人围在他身边,他不能露怯。 许岁闻尽量沉下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力量一些,说道:“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你不认识我们,不代表我们不认识你。”黑暗中有人在说话,声音跟之前那人的不一样。 这句话里透露出的意思是这三个人跟他没有恩怨,之前不认识他,是被人收买过来找他的。 许岁闻心思微动,凭着听觉,他看向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对左前方的一道黑影说:“有人让你们来的?他出了多少钱,我出双倍给你。” “少说废话。” 黑影不给他策反的机会,直接靠近,抬脚冲他肩上踹来。旁边另外两个人也动手开始对他拳脚相加。 许岁闻站不起来,只能忍下这些踢打,他抬手挡住脸,意想而来的剧痛却并没出现,这几个人虽然是在打他,但那力道轻飘飘的,像是没吃饱饭,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甚至觉得这三个人在刻意避开他崴伤的那只脚。 几分钟后,三人的动作停了,有人对他说:“这次就当给你个教训,以后放亮眼睛,别不识好歹,妄想巴着不该属于你的人。”留下这句话,三个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岁闻挪动身体,在黑暗中摸索到手机。 手电筒还亮着,屏幕碎了,不能打电话。 他拿着手机,一手撑着墙面想站起来,但脚踝那儿只要一动,就钻心的疼,他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干脆靠在墙边坐着不动了。 这么折腾了一通,眼前这漆黑的巷子倒不显得阴森可怖了。 那三个人没用多大力气,但再怎么样,拳脚落在身上还是疼的,许岁闻揉着发疼的手肘,心情沉静下来,思绪变得格外的清明。 那三个人知道他的名字电话,知道他的住址,还知道陈牧。这些信息连结在一起,几乎是把他的情况摸透了。 其他的事无所谓,唯独陈牧的事让他觉得忧心。 他和陈牧的关系除了他们彼此之外没别人知道。至少在他这儿,他没跟任何人透露过。 他不清楚那几个人对他跟陈牧的关系了解多少,但最后那句“别妄想巴着不该属于你的人”还是让他心里发凉。他接触到的人里,有谁会让他被冠以“妄想”这样的词,这很值得让他深思。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透着古怪,这些事无一例外都让许岁闻的心情变得更差。 下午陈牧和赵欢的事的就已经够让他烦忧了,现在又被人叫出来莫名其妙打了一顿,还崴伤了脚。 感受到脚踝处的痛意,又想到碎了屏的手机,许岁闻只觉得一阵烦躁,身心俱疲。他靠坐在墙侧,满脸疲惫的放空大脑,想安静着休息一会儿。 巷子外,刚才堵着许岁闻的三个人正低垂着头在给贺景城报告情况。 “城哥,我们什么都没做,他是自己摔倒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对啊,看他摔倒了,我们后面也没敢使多大劲儿,就走个过场,随便动了下手,你让说的话我也都说出去了。” “摔伤了?”贺景城阴沉着脸问:“严重吗?” 有人立刻回答:“应该是挺严重的,崴了脚,都没站起来。”说着,那人不放心的又提了一遍:“城哥,你说不能伤了人,但那是他自己摔的,可不关我们的事啊。” 贺景城冷眼看过去,那人立刻噤了声,不敢再言语。 贺景城把手里的厚纸袋扔到那人怀里,眼神从三人身上一一扫过,说道:“以后别在这附近出现,被认出来坏了我的事,后果你知道。” “谢城哥,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来这附近。”那人抱着纸袋,拉着另外两个人信誓旦旦的保证。 贺景抬眼,示意他们可以走了,三人应好,一起离开了这里。
第60章 很疼 许岁闻靠墙坐了许久,在忍痛起身回家和继续待在这里度过一晚上的两个选择中,他选了前者。 他撑着墙,咬牙忍下脚踝上的痛意,一点一点站了起来。 强撑的动作扯动了伤处,脚踝上剧烈的痛苦让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缓过来些。 站是站起来了,但崴伤的脚只要使一点力就会疼痛难忍,许岁闻只好扶着墙,单腿往外挪跳。在这样滑稽又艰难的前行方式下,他暂且忘记了那些烦心的事。 单腿往前的走路方式有点儿累,许岁闻每走出一段,都得停下歇会儿。 巷子很深,他从巷口走进来大概用了十几分钟,现在要以这样的状态走出去,估计至少得用半个小时。 许岁闻叹了口气,打起精神继续往前。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好死不死的发出了关机音,手电筒的光在短暂的关机音之后就消失了,整个巷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之前被那三个人驱散的恐惧再次袭来,许岁闻心里发毛,连带着肢体感官都紧张起来,他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在这一瞬冷了许多。 他从小就格外怕黑怕鬼,一个人处在陌生又黑暗的环境中,他总会下意识害怕,这点在成年之后也没有改变。 现在的情况让他有点儿崩溃,他紧攥着手里的手机,只能快步摸着墙单脚往前面走,期盼不要发生什么恐怖的事。 在黑暗中走出一段距离,前面的远处忽然出现一道亮光。许岁闻停下动作,盯着那道由远及近的光,心脏高高悬起。 鬼应该不需要光吧,所以拿着手电的应该是人。 他这么安慰自己,身体却诚实的贴着墙没敢走动。 那束光逐渐靠近,他听到了脚步声,心里的恐慌却没有半点减退,心脏似乎都提到了嗓子眼,紧盯着那处不敢移开眼。 直到那束光照到他的脸上,他听到有人叫了他的名字,高度紧张的心绪才终于落下。 “岁闻?”贺景城的声音在空寂的巷子响起,语气里带着不太确定的疑音。 这声音传到许岁闻耳朵里格外的有生气,他连忙出声回应:“是我” 听到回应,贺景城加快了步伐,拿着手电走到了许岁闻身前。在走近看到许岁闻的样子时,他急声问:“怎么弄成这样?谁干的。” “被人骗进来打了一顿,那几个人我不认识。”许岁闻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倦意,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很差,先是摔了一跤,又被三个人手脚并用的揍了半天,还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刚才又被吓的够呛,他现在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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