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门的时候,场内已经坐了许多人。 会所格局很大,场地内里空间极为宽敞,还做了分层的设计,里外两间被一层雕花镂空板面隔开,相连着,却有隔膜。 外间众人三三两两的都跟各自相熟的人聚在一起聊着天,有几个人看到沈听,面露友好的跟他打着招呼。 透过镂空的板面,能看到里间的人围坐在一起,不知聊到了什么,人群发出阵阵哄笑。 这样的场合,多出来两个人没引起太多关注。许岁闻在外间,从那堆哄笑的人里一眼就看到了陈牧。 陈牧在最中间的位置,面上带着浅笑跟周围的人聊天,他旁边坐着赵欢。 此刻,赵欢正依偎在陈牧怀里,拿着一杯酒递到他嘴边,要喂他喝。陈牧笑着喝下赵欢喂来的酒,表情宠溺的看她,两人俨然一副郎情妾意的温情模样。 有人高着声让他们喝交杯酒,陈牧还是笑着,就那样在众人眼前跟赵欢交了杯,喝了酒。 他的动作熟悉自然,像是这样的举动已经做过了无数次。 两人喝交杯酒的举动引得周围一阵呼声,又有人提议他们亲一个。赵欢娇嗔着把脸埋进陈牧怀里,陈牧抬手轻拍着她的背,扫了说话那人一眼,嘴唇张合。 分明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许岁闻却清楚的听到了从他口中发出的声音,他说:“不急,结婚的时候再亲。” 听到陈牧这样的话,围在旁边的人都失望起来,不过众人很快就换了新的话题。 陈牧跟赵欢在和众人的言谈中做出了一系列亲密的举动,两人举手投足间尽带亲密,完全是热恋期的情侣形象。 许岁闻看着那其乐融融的甜蜜一幕,足足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把眼前看到的场面和听到的话语消化掉。 “回神了。”沈听撞了下他的肩:“一路上都心神不宁的,到地方了还这样?”沈听自顾自的发表着言论:“陈牧眼光不错吧,赵欢可是圈子里公认的美女,他们两个人坐一块儿挺养眼的,看着很般配。” 许岁闻张了张口,想回应句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音节。 “走吧,去跟陈牧打声招呼。”沈听走出去一截,发现身后没人跟上来,他回头想再叫许岁闻一声,却只看到一个走远的背影。 许岁闻着急忙慌的往外面走去,他脚步匆匆,走的太过着急,那只差不多好了的脚硬是被走出了几分颠簸,看起来有些狼狈。 沈听犹豫了下,也跟着出了会场。 他快步往前,连走带跑的在后面追了人一路,出了会所,终于在街边追上了许岁闻。 “你怎么回事,”许岁闻一句话不说就走,他追着走了一大截,纳闷儿极了,拉着许岁闻的衣服抱怨:“不是说要来看人?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跑出来了。” 许岁闻停下脚,转过身看他。那双眼里空洞无神,脸色也惨白的不像话,整个人像是失了全部精气。 沈听抱怨的话全部都自动消了音,他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能让许岁闻变成这样。他松开抓着许岁闻的衣服,语气都轻了好几个度:“怎么了?” 许岁闻白着脸看他,“送我回去吧,我想回家。” “好,送你送你,你先告我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许岁闻不说话了,垂下眼睫,无神的看着前面的空地,身上笼罩着悲怆的情绪。 “我不问了还不行吗,真是欠你的。”沈听低声自言自语的埋怨了句。他把许岁闻拉着带到车里,送回了家。
第64章 不是哑巴了? 许岁闻状态很差,沈听不太放心他一个人,把人送到家也跟着进了门。 刚进门,沈听就发觉不太对。 他之前来过许岁闻家,能看出许岁闻家里的布局没变,但陈设却比之前丰富了许多,处处都透着温馨的气息,门口的家用拖鞋都变成了两双。 要不是那双拖鞋是男款的,他都怀疑许岁闻是跟什么人同居了。 许岁闻进了房间,靠着沙发边坐下,浑身带着颓丧的气息。 沈听想挨着许岁闻坐旁边,可沙发上的猫比他动作要快一步,贴在许岁闻腿上趴着卧在了旁边,沈听就稍往远坐了些。 他聊起一些放松的话题,试图带动许岁闻的情绪。 许岁闻对他说的这些完全不感兴趣,神情始终恹恹的,只随口应付着回应一两个字。他说的多了,许岁闻干脆闭口不言,缄默着不再应答。 沈听有些无奈。许岁闻不肯说,他也想不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许岁闻情绪产生这么大的变化,他想安慰人,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只能坐在一边观察着许岁闻的脸色,随口说着些东拼西凑出来的高兴话。 许岁闻知道沈听的想法,很平静的对他说:“沈听,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沈听心道:你现在的表情像是没事吗。他笑了一声,没走:“我回去也没事,在这儿跟你待会儿。” “真不用,我没什么事,就心情不好。今天的事谢了,改天我请你吃饭。”许岁闻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沈听黑了脸,看着许岁闻这拿他当外人的样子他就来气,“行了,许岁闻,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你有事没事我能看不出来?你不想跟我说可以,我也没多问你。不过我今天不走,就这儿待着,有能耐你把我赶出去。” 沈听往后一仰,身体靠在沙发上,打定主意要留在这儿看着许岁闻。 许岁闻叹了口气,他知道沈听是关心他,但比起这些聒噪粗浅的安慰,他更想一个人待会儿。沈听是好意,他犯不着赶人离开,就没再劝沈听走。 被默许留下,沈听开始喋喋不休的说些闲碎琐事,想让许岁闻开心起来。 许岁闻实在没心情听这些,就懒得理会,让沈听自己在旁边讲话,想着独角戏进行一会儿沈听自然会歇气。 沈听讲了半天,见许岁闻一直没什么反应,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想法,在网上搜罗了许多笑话故事,照着手机讲起了蹩脚的笑话。 “沈听,”许岁闻眉心狠跳了几下,忍不住出声,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势头:“你话太多了。” 沈听嘀咕着低声说:“我还不是想让你高兴点儿,你当我乐意念叨这些傻逼东西。” 许岁闻不想继续听这些奇葩笑话,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两瓶酒,放到茶几上开了盖,说:“陪我喝点儿。” “行啊。”沈听放下手机,他早不想讲那些无聊的东西了,碍于许岁闻心情一直不见好转,才坚持着念叨了这么久。 许岁闻放到茶几上的酒有点儿眼熟,沈听细看了一番,想起来这是去年春节他送的:“这酒你还没喝呢?”许岁闻酒量好,他送的时候特意挑了烈酒,就是为了让许岁闻满意。 许岁闻在厨房拿了两个中号酒杯,倒了满杯,他和沈听碰了杯,仰头就要一口喝下整杯酒。 “这么喝?”沈听傻眼了,他拦了下许岁闻,没拦住:“这酒度数高,很烈的。” “喝不了就回家去。”杯酒下肚,许岁闻多了几分洒脱,打趣起了沈听。 这沈听哪儿能忍,他不甘示弱,把自己杯里的酒也一口闷了。 他刚放下空杯,许岁闻就给他倒满了酒,邀请他继续。 喝下两杯后,许岁闻再次举杯要碰过来的时候,沈听有点儿迟疑了。 许岁闻拿的杯子不小,这么六杯倒出来,酒瓶已经见了底。他俩晚上没吃饭,空腹喝酒,又喝的这么猛,没一点儿缓冲,这杯喝下去就该有醉意了。 许岁闻轻嗤了声,不管他,自顾自喝下了自己杯里的酒,又把酒瓶里剩下的酒倒出来,开了另一瓶继续满上。 沈听被他这看不起的姿态激出了胜负欲,没再迟疑,跟他一起碰杯,两个人一杯一杯的往下喝。第二瓶酒很快见了底,沈听醉了,倒沙发上豪言壮语的说着大话。 许岁闻喝下杯里最后一点酒,把杯子随手搁在茶几上。 玻璃杯底与茶几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盯着那只空了的酒杯,想起陈牧被赵欢喂着喝下的那杯酒,有股火气在他心里生出来,横冲直撞的想要找一个发泄口。 许岁闻觉得烦躁极了,手重新抓起了那只酒杯,想要狠狠的砸到地面或者墙壁上。 总之,他想让这东西碎掉,又或许,他不止是想让这东西碎掉。 耳边传来沈听无意义的言语,他握着酒杯的手迟迟没有做出动作,最后颓然无力的把杯子放回到茶几上。 许岁闻把沈安置到那间不常住的次卧里,他回到客厅,关掉灯重新躺回到沙发上。 客厅里安静下来,许岁闻的心情也逐渐归于平静,他的思绪不受控的开始往那些不愿意回想的事情上飘。 陈立江说的话他可以不信,看到陈牧和别人亲近的场景他也可以说服自己陈牧也许是有苦衷的,可听到陈牧亲口承认,他还能怎能自我欺骗下去。 怪不得陈牧这段时间都很忙,怪不得他和赵欢的联系那么多,原来那些陈牧不在他身边的时间都是空出来在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以前想不通的事现在全部有了答案,许岁闻不禁在想,陈牧每一个不在他身边的晚上是不是都跟赵欢在一起,他们会做什么。 许岁闻克制着自己不再往下想,心里甚至生出一种阴暗的念头。 他觉得陈牧是爱他的,对赵欢也许只是逢场作戏。不然陈牧为什么要瞒着不告诉他赵欢的事,为什么会在他的挽留下不接赵欢的电话。 这么想了一会儿,他又意识到自己还真够无耻的。 想到这段时间他都在跟一个女人抢未婚夫,他就觉得荒唐极了,真是万分滑稽,难堪至极。 他无法想象到,陈牧是抱着怎么样的心理一边和他在一起,一边和别的女人恩爱。 黑暗的环境让他觉得压抑难受,胸腔里憋闷郁结,他甚至感觉到了窒息,这一切似乎要把他吞噬,他无力反抗,任由自己被扼杀。 深夜,陈牧回了家。 房间门口放着一双陌生的男士皮鞋,屋里满是酒气,楼道里的光透过门缝照进房间里,能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是许岁闻。 主卧的门开着,陈牧关上房门,去次卧里开了灯。 看到床上躺着烂醉如泥的沈听,他关了灯,把次卧的房门也关上,去到了许岁闻身边。 陈牧把窝在许岁闻脖颈间蹭睡的团子抱起来放到一边,蹲下身,伸出手贴在许岁闻被暖热的颈侧,想用冰凉的体温唤醒许岁闻。 初冬,外面的温度已经让人觉得冷了,他怕冰到许岁闻,只伸出半截手指,可以让许岁闻感觉到凉,又不至于太过冰。 许岁闻缩了下身体,脸移了寸方向,睁开眼睛看他。 沙发上空间偏窄,许岁闻蜷着身睡了会儿,半侧头发被压的卷曲向上,有点儿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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