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摸上那古怪的头发,声音温柔道:“喝这么多。” 许岁闻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看他。 窗帘没拉,月光透过窗口照进来,映衬得他脸色有些苍白,眼眸却沉的发亮。 陈牧还没完全适应黑暗的环境,看不真切那眼底的神色。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许岁闻看他的眼神有点儿奇怪,似乎里带着凉意。 他看不清楚,低下头,吻了许岁闻的眼角。 许岁闻闭了闭眼,偏过脸,避开了他的靠近。 这个躲避的动作让陈牧有些不悦。许岁闻带沈听来家里,两个人都喝了不少。许岁闻身上都是酒气,明显醉了。沈听不用多说,更是醉的彻底。 他对许岁闻的交际已经放宽了很多,许岁闻要去见什么朋友他不会多管,但跟别人喝到这么烂醉,他多少是有些不快的。 平日里许岁闻从不会躲开他的亲近,现在却要躲开他,他很自然的就把这一反应归结到沈听身上,觉得是因为沈听在房间里,许岁闻才不愿意跟他接近。他不太开心,但还是温着声说:“回房间睡。” 许岁闻不说话,偏开视线不看他,半晌没有动作。 陈牧直了身体,跟许岁闻退离开距离问:“不想动?” 许岁闻闭上了眼睛,拒绝和他沟通。 陈牧等了片刻,没得到答复,他的手从许岁闻身下穿过,打横抱起了人。 许岁闻被这样突然的大动作惊了一下,下意识拉紧陈牧的肩,出声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是哑巴了?”陈牧没松手,把许岁闻抱回了卧室床上。 他就着放人的动作压下,饱含情欲的吻上许岁闻的唇。 许岁闻抗拒着想要躲开,陈牧捧着他的脸,迫使他接下这个吻。 许岁闻的抗拒并不只在表面,他紧闭着唇,拒绝陈牧欲要加深的吻。 陈牧被气笑了,跨坐起身,单手捏着许岁闻的下颌,让他偏不开视线,只能看向自己。 指腹擦过唇瓣,他狠狠的吻下去,就是要撬开那紧闭的唇齿,在许岁闻口中掠夺,将许岁闻的一切都变为属于他的,一寸寸全部占有。 唇舌间浸染着酒气,许岁闻分不清那是他身上的味道,还是陈牧身上的味道,但这股酒气萦绕在鼻息间,他不由得想起陈牧跟赵欢喝下的那杯交杯酒,那样的场面在他脑海里只是略微闪过一丝,都足够让他厌恶。 察觉到身下的人没有反应,陈牧从许岁闻身上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他。 适应了黑暗,陈牧将许岁闻面上所有的神色尽收眼底。 不同于以往的情欲绯然,此刻许岁闻眼底清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双黑沉的眼眸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嫌弃的东西。
第65章 这么耍我? “弄疼了?”牧被许岁闻带着嫌弃的眼神看的慌了神,他松开手,动作迟疑了一瞬,那只稍离开的手又重新回到许岁闻的下巴,不带任何力道,轻柔的抚上去,低着头细致的看那处有没有受伤的痕迹。 “对不起,我冲动了。”陈牧说着道歉的话,看清自己没在许岁闻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之后,他才抬起头,对上许岁闻黑沉的眸。那眼底的神情让他无端难受,他央求道:“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好吗?” 酒精麻痹着大脑,许岁闻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他做出的一切反应似乎都是不受控的,包括表情和话语。他问陈牧:“你会结婚吗?” 陈牧错愕了下,条件反射的说:“不会,我怎么可能会结婚。” “如果,你有要结婚的打算,告诉我。”许岁闻看着他,神情专注认真,在等他的答复。 陈牧面色微凝,好端端的,许岁闻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有点儿奇怪,像是知道了什么。 他想起了外面的沈听。他跟赵欢高调出场、大肆宣扬,圈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他们要订婚的消息,沈听也不会例外。他怀疑沈听跟许岁闻说了不该说的话,忙问道:“沈听跟你说了什么?” “说什么?”许岁闻反问:“有什么是他该跟我说的吗?” 陈牧一时哑然,他不确定许岁闻有没有知道他跟赵欢的事,试探着道:“没什么,我随口说的。” “是吗,只是随口说的?”许岁闻笑了,是很浅很薄的笑,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好看,却带着一种凉薄的姿态。 陈牧只以为是月色幽冷,照进来会衬的人表情冷。许岁闻对他笑了,大概率是不知道他和赵欢的事,这么问应该只是喝醉了,心血来潮胡乱问的。 陈牧不再在意,承诺他说:“我不会结婚,这辈子我只会跟你在一起。” “都跟我在一起?”许岁闻面上的笑意扩大,自语道:“一辈子太长了,怕是耗不起。” “不长,”陈牧靠坐在许岁闻身边,手摸在他的耳畔,低眉看着他,声音里都带着向往的意境:“跟你在一起,多久不觉得长,而且怎么能叫好呢,我巴不得天天陪在你身边。” 陈牧的动作极尽温柔,指尖抚在耳侧时带着微凉的温度,很舒服。 许岁闻心里想的却全都是那些欺瞒,他好几次想摊牌,直接了当的把心里想的话问出口。但对着眼前这张令他无数次心驰神往的脸,他还是没办法说出咄咄逼人的话。 那样的场面会有多难看,陈牧给他得答复会是编造的借口还是直接承认。他又该怎么办,要分手吗,还是忍受。 他痛苦绝望的闭上眼睛,口中发出几个音节:“陈牧,你出去吧。” 陈牧似乎没反应过来,隔了几秒才问:“为什么?”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许岁闻的声音低丧无力,像是累极了。 陈牧不解,许岁闻从没有赶他出过房间,即便生气了也不会赶他走,怎么会毫无预兆的让他离开。 他想不通,只能把许岁闻的反应归结于醉酒后意识不清的原因,虽然不想出去,但看到许岁闻疲乏无力难受的样子,他又不得不妥协。许岁闻已经不舒服了,他不想让人不如愿,顺从的退出了房间。 陈牧很快又返回来,他把团子带到许岁闻旁边,温声嘱咐道:“我在外面,有事叫我一声就行,我能听到的。” 许岁闻没有要回应的意思,在这莫名的无视中,陈牧出了房间,把门关好,躺沙发上了。 许岁闻睁着眼睛看头顶的天花板,彻底陷入了迷茫。 刚才的对话里,陈牧的态度明摆着是没打算告诉他要订婚的事。陈牧一直瞒着他,在他面前伪装的那么好。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无法想象到陈牧会把他当作见不得光的婚外恋情者、以及婚姻生活外的感情调剂品。 陈牧这么对他,那他们这几个月的相处在陈牧看来到底算什么。许岁闻觉得可笑,心中无限悲凉。 到此刻,他都不想跟陈牧分开,他残留着一丝幻想,渴望着一种不知名的期待。他把自己困于清醒和沉沦之间,长久的无法分辨清楚自己内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直至困倦到不行,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牧在客厅沙发上睡了一宿,他睡眠很浅,所以知道许岁闻夜里没叫他。 他醒来的时候许岁闻在睡着,身上的被子耷拉到床边大半,他给人盖好被子,计划着时间,煮好粥,又煎了鸡蛋,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早餐。 沈听睡得很熟,没有半点儿要醒来的迹象。 陈牧怕沈听见他跟许岁闻住一起会看出点儿什么,让许岁闻不自在,就把早餐摆放上餐桌,盖了保温罩,出门去了公司。 许岁闻是被闹钟叫醒的,宿醉让他头有点儿疼。他下床去洗漱,陈牧不在客厅,餐桌上已经放了早饭,用保温罩罩着。 早饭是热的,很明显陈牧刚走,想来是不想让沈听知道他住这里。 许岁闻自嘲一笑,洗漱后把沈听叫醒去吃早饭。 沈听惊讶他大早上有时间买这么丰盛的早餐,狼吞虎咽的开吃,许岁闻没解释,默认下沈听的想法。 吃过早饭,沈听送许岁闻去到公司,就开车离开了。许岁闻一直在想自己没想通的事,他没什么心思处理工作,一整个上午都不在状态。 中午饭点儿前,许岁闻给陈牧发了消息,说不饿,今天不吃午饭了,让陈牧自己去吃饭。 这条消息他编辑了好几分钟,确定看起来没带不该有的情绪才发出去。 消息发出去没一会儿,微信提示音就连着响了好几声,许岁闻没看,他把屏幕扣在桌面上,当做没听到。 这样做的结果是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陈牧进来了。 陈牧进门后径直走向许岁闻,伸手摸上了他的额头。 许岁闻往后撤开一点儿,只是这样简单的肢体接触,他都下意识想要躲避。 他后退的幅度不大,陈牧没发觉到,温声说:“没发烧,那怎么不想吃饭?” “没胃口,不想吃。”许岁闻说话的语气带着冷淡。 陈牧以为是自己昨天的动作重了,许岁闻还在生气,他颇为宠溺着说:“想吃什么,我带上来。” 许岁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牧,只想快点让人从他面前消失,随口说了个菜名。 “好,马上送来。” 陈牧刚一出门,许岁闻就起身去了会议室,他故意把手机留在桌面上没带。 在会议室待了两个小时,午休时间结束后,他才回去自己的办公室。 桌上放着一份午饭,还有一杯奶茶。 奶茶是温的,还是红豆味儿,饭有点儿冷,他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麻木的坐在桌前,脑子里一片杂乱。 下午,陈牧又来了一次,许岁闻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没说上几句话就找借口让陈牧离开了。 到了晚上,陈牧照常没回家。他和赵欢的戏演到了白热化,已经爆发过几次小矛盾,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彻底结束。 许岁闻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连灯都没开。他第一次觉得这间房子这么大,这么冷,这么静,没有一点声音。除了手边的一团温热,整间屋子里再没有别的气息。 他置身于这样冗长的黑暗中,矛盾且清醒,明知道自己该放手,但就是要拉着一根细丝,不肯就此撒手。他不懂自己在坚持些什么,但总下不定决心彻底跟陈牧说再见。 他把自己像鸵鸟一样蜷起来,不去面对,也不去放下。 陈牧靠近时他会远离,陈牧不在时他会悲伤,这样自相矛盾的情绪折磨着他几度崩溃,不过几天,他就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几天,陈牧也有些烦躁,他弄不懂,只是亲的狠了些,以前不是没做过,为什么这次许岁闻会生这么久的气。 他换着花样儿的想把人哄好,但许岁闻软硬不吃,一直冷冷淡淡的跟他处,他挺难受的。 今天公司开了场会,散的有点儿晚。他跟许岁闻已经好几天没有正常的相处过了,今天晚上没事,他下定决心想着这次一定要把人哄好,就去商场找之前许岁闻让他看过的一件情侣款的衣服,把那件衣服按他和许岁闻的尺码各买了一件,还挑了一束很鲜艳的玫瑰花,一起带着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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