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川换了件家居服又去客厅的卫生间外洗了把脸,看到猫砂都清理了,水也换上了新的,就去云城带回来的几件衣服也都洗好晾上了。 啧,养个弟弟也挺不错的。 许星川重新坐回来,拿起了段横的书,这几本都是英语相关的,而且有本还是高中的基础辅导书,“段横。” 段横吃得正香,看着许星川微微皱着的眉,“怎么了?要给我补课?” 许星川想着段横说的放弃了一科,应该就是英语了,“大学也要考四六级,你英语不好的确是个问题,要是需要的话,我还真能帮你联系个老师。” 段横夹起一块羊排,“不用,我自己学起来效率更高一点。” 这个年龄的学生应该都不爱补课,算了,才高考完,不逼他了。 “行吧,那你什么时候需要老师了就跟我说,那先不说这个了,以后我每个月会给你零花钱,学费衣服之类的我再另给,你这段时间好好玩,我听说京科的学生很卷,你做好准备啊。” 段横看着许星川比出的数字,“生活费太多了,我花不了,不用给这么多。” “这里物价高,花不完就剩下,留着娶媳妇啊。”说着,许星川呼啦了几下段横毛茸茸的头,这头发随主人,发质有点硬,扎手。 段横没再继续生活费的话题,他就着许星川的手抬起头,“哥,以后叫我阿横吧。” 这话题转得过于生硬,“嗯……好!” 许星川去工作间了,段横收拾完继续看完了剩下的英文电影就回屋学习去了。他的英语是很差,但这是他意料之中的,因为他没怎么学,或者说他根本没时间学,权衡之下他放弃了一科,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得把高中的单词都过一遍,听力也得打好基础。 剩下的时间很快就过了,许星川基本每天都去纹身店,还去出租的小别墅那里看了看,房子是他爸妈结婚的时候住的,分开之后两人都离开了京市,房子就过户给许星川了,虽然有些旧了,但地段不错,出租给了一个工作室,还算省心。 段横在家里生活更是规律,每天早上买好早饭,跟许星川吃完就窝屋里不出来,许星川悄悄看过几次,都是在学习,还挺欣慰,欣慰完又自嘲老父亲心态。 不过还真的是没想到段横竟然是个爱学习的,许星川在带段横回来时都做好开学后被请家长的准备了,真是怎么也没想到段横就这么顺利得考上大学了,现在看来当时真是多虑了。 自从段横来了,许星川更是一点家务也不做了,每天在家里跟个大爷似的,吃个饭逗个猫,然后就琢磨着哪里摆盆花,哪里放幅画。 临近开学许星川先上班了,老师得提前去几天,段横觉得大学老师应该不算累,上班该是清闲的那种,但他明显发现早上吃饭的许星川没那么漂亮了,或者说他的漂亮被盖住了,像珍珠蒙了尘。 “哥,上班这么忙啊?” 许星川面无表情地吃下面包,“其实也不忙,但上班会吸收人的精气,懂吗?” “额……哦”段横看着许星川面无表情地换鞋,出门,“哥,车钥匙。” 许星川从快关上了的门缝里伸出手,“哦。” 段横把车钥匙递到他手里,看着已经关上的门出神。 什么啊,还怪可爱的。 许星川的情绪持续了几天,终于缓了过来,他看段横来来回回就那几件衣服就打算带着段横去商场买一波。 今天也不忙,不用加班,段横提前发了消息,“今天出去吃吧,然后带你去买衣服。” 段横正在练口语,没看手机,过了一会才回,“不用了,我有衣服穿。” “那也买,收拾一下,我快到家门口了。”
第6章 小兔崽子 两人吃了顿火锅就直奔楼上商场,正是开学前几天,商场人还不少,好多都带着孩子,像他们一对兄弟的不多见。 许星川想着天气越来越凉了,多买几件秋装合适,见着个顺眼的就往段横身上比划,“段横,你是不是长个了。” 许星川一米八露头,刚见段横那会,看着比自己矮点,现在肉眼已经看不出身高差了。 “啊,我一米八一了。” “可以啊,肉没白吃,每天的牛奶喝着呢吗?” “喝着呢,哎,我穿不了这么多。” 段横这段时间养回了点肉回来,没之前那种干瘦的样子了,但还是瘦,不过骨架挺大的,蛮撑衣服,许星川觉得段横穿什么都挺好看的,就买的有点多了。 逛完打算回去时路过了数码店,店门口立着个大牌子,牌子上是醒目的红色加粗大字,开学换装备,全场九折起,多买多省。 许星川猛地停住脚步,“哎,阿横,你那手机是不是……” 段横拽住许星川的手腕,“不用,我什么都不缺了。” 许星川反手一拉,“看看去嘛,这不打折呢。” 一进去店员很热情,“是开学选新手机吗?平板也得配一个吧,现在一起买特别划算,我们平时都不打折的……” 另一个店员看着许星川的行头,是个有钱的,迅速走过来,“这手机和平板都是一起卖的,卖的可好了,现在的学生上网课一直用台式机多不方便,这平板放哪里都行……” 许星川听得可认真,就段横这学习劲头,自己绝对不能拖后腿。 最后还是买了个最新款的手机和平板,还有台台式机明天送货上门。 许星川付完钱还念叨着,“你之前上网查东西多不方便,而且你屋里桌子上还空着呢,本来也打算给你买台电脑的。” 许星川一句句地回应着段横。 段横看着许星川嘴一张一合,没有说话,就一直看着。 他真的真的很好,好到自己的感谢都说不出口,过于苍白。 夜色深了,层层叠叠的云盖住了所有的光,唯一的亮色在段横身后。 他站在阳台上,冷眼看着外面连绵的黑,夹着点猩红的手撑在栏杆上,慢慢吐出烟雾。 段横在美丽的云城生活了十八年,从未见过光,直到许星川出现,撕裂了那厚重的云层。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许星川说段横昨天睡得晚,要下午去报到。 本来段横想着自己一个人没问题,但许星川说别的孩子开学,家长都要跟去的。 他不会拒绝许星川所有的好意,任凭他把自己当成需要家长陪伴的小朋友。 家离学校近,不用把行李一口气都带上,书也是到了学校才发,所以没什么东西可带。开学的时间,到处都是人,有的一家子都跟着过来了。 许星川陪着段横一起进班,跟着填完一堆表格。 段横的手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看,有几处疤痕,骨节也明显,像是做体力劳动的手,却能写出一手漂亮的字。 姓名,出生日期…… 许星川看的有些出神。 啪! 段横将笔放到桌面上,金属的材质撞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许星川的神游。 报到之后二人就往宿舍楼去了。 段横报的电子工程专业,有百八十人,男生偏多,宿舍也有些偏僻,二人根据指示往宿舍楼方向走,越走越偏,树也更茂密起来,枝叶繁茂地遮住了大部分阳光,路边的砖缝能看到隐约的绿色。 继续走了一段能看到几栋错落的六层小楼。 这宿舍楼,看着历史挺悠久的。 许星川看着墙根处绿色的苔藓,“真不愧是百年名校啊。” 宿舍在四楼,就算二人已经做好准备,也还是没想到,这宿舍环境竟然这么…… 朴素。 宿舍是四人寝,别说上床下桌了,连凳子都不够四个,放东西的桌子竟然就是普通课桌,甚至没有抽屉,就一个桌斗。 门口的志愿者学长看到呆滞的二人便走进来解释,“是这样的,这栋宿舍楼是老楼了,以后还会搬宿舍的,等搬到新楼那边就好多了。” 许星川看着被爬山虎挡住光线的窗户,抿了下嘴,转头笑了下,“这里也挺好,挺有书香气息的。” 看床上的被褥,宿舍已经有两个人搬来了,应该是出去玩了。 许星川站在窗边看着铺床的段横安慰道,“没关系的,这里离家近,以后回去住也方便。” 段横倒不在意住宿环境如何,不过想到教学楼在北门口,这宿舍在最南边,宿舍楼下连个放自行车的地方都没有,这么看来真不如回去住。 “好,课少我就回去住。”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乖宝贝呦,这宿舍怎么住人嘛!” 说话的是位打扮精致的女士,提着精致的手提包,满眼嫌弃地环视着屋子。 随后是个高大的男人,拿着行李,“可可,我看啊,还是出去租房子吧,这里住不得人哦。” 后面进来个瘦弱的男孩,看了眼宿舍的情况,“没关系啦,这里安静嘛。” 女士看到宿舍还有其他人就主动搭话,“你应该是哥哥吧,这宿舍太差了,我们可可受不了的。” 许星川什么样的家长都见过,很有礼貌地回答,“环境是差了些,听说以后可以换到新宿舍楼。” 可可的床跟段横挨着,他走过去打了招呼,“同学你好,我叫孙可可。” 段横回过头,阳光透过爬山虎的缝隙直直照到他深邃锋利的五官上,“你好,段横。” 孙可可突然低了点头,声音小了点,“那以后我们互相照顾。” 段横对这些客套话没兴趣,没有注意对方的小动作,只轻轻点了下头。 收拾完宿舍的二人往教学楼方向去。 火焰焰的太阳未能直接照到地面,满树的银杏叶挡住了大部分阳光。 “我刚才填表的时候看见几个不靠谱的,吱吱哇哇,满屋都是那几个人的声音,你少跟那他们来往,要是被欺负或者适应不了就跟我说。” 段横笑着看向许星川,“被欺负?我?” 许星川拍了下头,“嘿,你这段时间一直乖乖学习我都忘了你之前啥样了。” 段横倒是不怎么关心班上同学的情况,“你学校在哪里?” “在北门对过,”许星川指了指路边挺大的一片湖,“我在办公室就能看到这湖。” 那离的是挺近。 许星川随着着段横到了教学楼后就回去上班了。 段横慢悠悠的晃去教室班里,今天辅导员要开个班会,应该是说说注意事项啥的,班上已经快坐满了,就最后一排还有坐了,他从前门进的,绕了一圈才坐下。 辅导员没在,班上本来就乱,段横出现后有几个小姑娘就坐不住了,频频回头。 “哎呀,这个更帅,这比刚才那个帅。” “就是看着好凶啊,但帅是真的帅,哎那俩帅哥坐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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