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啊呸!你先把爪子撒开再说这种话!再抱下去骨头都要碎了!明明惹事的是它,为什么遭殃的是我! 世界之源本是无形无感的东西,进了我的身体,有了五感,自然也会觉得疼。 它微微侧身,与郭文诺扯开一点距离,不解问道:“为什么生气?就因为他盯着我们看?” 郭文诺看着下方的李越说道:“如果一头豹子只是眼巴巴盯着你碗里的肉,吃不到,够不着,那还是挺令人愉悦的。但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也许是不想让我知道李越做了什么。可是,世界之源能看见信息素的分布和走向,我“沾”了它的光,现在也能看见。 李越的信息素早就爬满了这面落地窗,不停地冲撞着,一点心思都没藏。那信息素如烈焰般红,沿着窗的缝隙,明目张胆地往里钻。 郭文诺再也待不下去,拉着“我”离开,“我们换个地方。” 我:大半夜的,去街上当游魂吗?我很困啊,大哥。 结果一开门,就发现李越堵在门口。 郭文诺见状立刻将我推回门内,质问站在一边的包厢接待员:“他为什么在这里?我买的是隐秘位,不是公开位。” 接待员窘迫万分,他拼命给李越使眼色,但某人视若无睹。李越是今晚的冠军,他又不好驱赶(打不过),因此只能随机应变,“刚刚206包厢的客人说想结识一下李先生,所以才让他进来的。” 郭文诺不耐烦的语气:“然后呢?聊完了吗?” 接待员:“聊完了!我们马上就走!” 然而李越不仅不配合,还无视郭文诺,并且隔着门对我说:“商河,和我谈谈。” 他的声音换谁听了都会心软的,但世界之源是例外,因为它不是人。 它敲了敲房门,示意郭文诺放它出去,然后在李越久别重逢的喜悦中,冷冰冰地说道:“我讨厌死缠烂打的人。” ----
第77章 李越一怔,仿佛听不懂那句话的意思,说:“我不明白。” 郭文诺挡在“我”身前,应道:“阿河的意思是过去的人就该留在过去,重要的是现在。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请你注意分寸,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 李越做了个深呼吸,信息素刹那晕染开来,而后凝为实质,把郭文诺压在墙面上,瞳孔的金色若隐若现,“距离?你怎么不记得跟我的人保持距离?我信任你,把他交给你照顾,结果呢?我反倒成了外人……一个外人……” 接待员看得目瞪口呆,吃瓜雷达骤响。他的视线不断在我们三人身上来回打量,表情千变万化,仿佛在说“这关系也太乱了!”、“大佬的审美,我看不懂啊。”、“要叫人吗?会不会死人啊?他可是付了钱的客人!”。 郭文诺被压得喘不过气,脸色煞白,嘴上却依旧一步不退:“他跟着我,比跟着你舒坦。我能让他安稳地过一辈子,你能吗?” 它张开双手,把郭文诺护在身后,沉声道:“李越,把信息素收起来,别让我再说一遍。” 李越眼眶发红,像是不愿面对,闭眼问我:“你也是这么想的?” 它没细想,模仿我平时的语气回答:“这才是我想要的。” 李越听后,像是想通了什么,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力量倾泻而出,声音沙哑:“是我错了。” 他看似无碍的身躯,早已被信息素弄得千疮百孔,金属手环接连发出警告:“警告警告!目标信息素浓度90%,体能开发85%!信息素浓度超标!” Alpha正常的信息素浓度一般为20%~50%,超标可能会导致两个结果:一、力量透支。体能开发值迅速上升,过度使用内部储存的力量,给身体内部器官带来严重负担,造成恶性闭环,简称Alpha的自杀式行为;二、变异。信息素不断冲击脑部,导致Alpha失去理智,急需把蕴藏的力量发泄出来,变成一具破坏性极强的行尸走肉。 它着急大喊:“李越!停下!听到没有!我叫你停下!” 李越充耳不闻,双眼无神,陷入了厌弃自我的状态。 大抵是没考虑过会把李越刺激成这样,它慌得厉害。李越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如果他死了或者发疯,没有任何角色可以替代他走主线。主线崩了,世界之源就得和这个世界一起狗带。 它:你快想想办法!阻止他!现在,立刻,马上! 我只觉得离谱又想笑,留个烂摊子给我,还要求立刻解决,我又不是如来佛。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我:身体还我。 它:不行! 我:那等死吧。 它:书没了,你也会死的! 我:我无所谓,看谁着急。 它:行……10分钟,记住,我只给你10分钟,我不能离开太久……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不能离开太久?意思是它也不是想进就进的?我就说嘛,哪儿来那么多外挂,人无完人,它也一样。 脑海中,泥人转换,它瘫软在地,我的皮肉一瞬间又恢复了生机。身体的知觉回归,呼吸也顺畅起来。我爬起来,看着地上那坨屎一样的土,忍不住踩上两脚,骂道:“狗东西!” 这段日子,我也想了很多。一本书,照理来说,只要主角活着,就不会消失,因为主线还在。如果世界之源的本事真有那么大,它完全可以控制李越,想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实际上,它连控制郭文诺都做不到,也就只能对我下下手。 我猜测,世界之源可能是类似于寄生虫之类的东西,寄生在书里,靠着主角维持生命。那么,它不是这个世界的关键,李越才是。这下,我真的一点顾虑都没有了。 李越似乎感应到什么,信息素一滞,放开了对郭文诺的钳制,直勾勾看着我,问:“你有话要说?” 我绕开他,对躲在角落的接待员小声说:“给我纸和笔。” 接待员大为不解:“人都在跟前了,你确定要用写的?直接说不是比较快吗?” 我:“给就是了,别问那么多。” 他掏出前襟口袋里的便签纸和蓝色圆珠笔,“这种行吗?” 我接过东西,“行。” 李越此时的听觉非常敏锐,即便我们压低嗓音说话,他也听到了全部内容,所以发问:“写什么?” 我:“合约。” 李越:“什么合约?” 我边说边写:“我们的对赌合约。如果两年内,你能坐上□□老大的位置,我就取消和郭文诺的婚约,心甘情愿回到你身边;如果你办不到,两年后我会和他结婚,此生再也不会见你,你也不许再来打搅我们的生活。你敢跟我赌吗?” 李越:“你料定我不会拒绝你,是吗?” 我:“我们都不喜欢勉强得来的东西。” 李越:“好,我会提早来接你,一定会来。” 我:“我等着,等你接我回家。” 双方在纸上签字后,简略的合约就成立了,三人各留一份。我提出签合约的目的就是为了激起李越的生存意志,人有个盼头,就会想尽办法活下去。两年可以改变很多事,也许到时候他成了□□老大,身上多了份责任,就不会轻易寻死了,他不该死。 郭文诺本来不同意,但和李越对打,他没有胜算。况且,我们都知道,想爬上□□老大的位置没那么容易,我的条件足够苛刻,李越失败的几率更大。如果能通过一个小合约让李越主动退出三人的关系,对他来说百利无一害,所以他也同意了这份赌约。 我看着李越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睛胀得酸疼,却不舍得眨一下。现在看一眼,少一眼,一别永年,谁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他一次? 接待员:“客人,还退……退包厢吗?” 我:“退。” 我在郭文诺那份折叠的合约里面多塞了一张纸,那是我在李越离开后,用最后的一分钟写下的,希望他能早点发现。 纸上的内容如下: 杀了我,不要问为什么。 只有我死了,你们才能活,或许我也能活。 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包括我。 郭文诺,你能做到吧? 我等你。(看完就烧掉吧) ——商河。 ----
第78章 烦人的是,郭文诺并没有照我的话做。 打从我写下那张纸条到现在,都过了两个月了,他依旧没有任何动作。每天不是跟“我”絮叨往事,就是带“我”到处吃吃喝喝,还买了一堆玩偶送“我”。 世界之源极其讨厌拥挤的环境,对着这堆奇形怪状的玩偶颇有微词,甚至背着郭文诺把东西扔到街角的垃圾桶里,嘴上撒谎说出门不小心弄丢了。但这么一来,郭文诺送的玩偶就更多了,它根本扔不完。 我深觉,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世界之源没有味觉,无论郭文诺准备了什么菜色,到它这里,味同嚼蜡。可是我之前每天跟饿死鬼投胎一样,现在越吃越少,郭文诺自然察觉不对劲。于是,他故意每顿饭添上一道刘姨的特制菜,声称是我的最爱。 天晓得刘姨的特质菜有多难吃,又苦又辣还带酸!世界之源懒得记一个路人甲(我)的细节,虽然尝不出酸甜苦咸,但它有痛觉,这辣味反倒让它觉得新奇。因此,它次次将盘子清空,还赞不绝口,从那之后郭文诺经常在饭桌上走神。 后来某一天,郭文诺说要在家门口种棵树、养些花,美化环境,还在网上预订了小雏菊和满天星的种子。世界之源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从来没有关注过。 可是,我清楚记得,郭文诺连花苗和杂草都分不清,平时也不在意屋里盆栽的死活,他和种树养花应当是扯不上半点关系的。直到树运送来的那一天,我才看出了门道。 这是一棵银杏树,无论是枝干整体的偏向,还是树身的凹凸缺口,都让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如果叶子黄点,再挂个小木牌……嗯?呃!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我家院子里的那棵银杏树,不就长这样吗! 现在接近盛夏,银杏树的树叶是绿色,所以我才没立刻认出来。但当微风穿过叶间,发出“簌簌”响声,那遍地金黄的院落仿佛出现在眼前,勾起无尽的回忆。 郭文诺鼓捣了一整天,才搞得像模像样。这棵树承载着我的童年以及我和郭文诺生活的点点滴滴,但世界之源不知,它只觉得这棵树太占地方。 因此,当郭文诺倚着树,向“我”展示他的劳动成果时,本该满面欣喜的“我”却皱着眉说:“这树从哪儿弄来的?看着就烦。” 郭文诺恍若当头一棒,眼底的失望一闪而逝,轻声说:“老家送来的,你不喜欢就算了。” 它:“嗯,明天找人移掉吧。” 郭文诺勉强调动脸上的肌肉笑了笑,说:“不用等到明天,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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