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吗?”想起之前郁弭曾说过小时候是住在村里,曾砚昭不由得对他的家庭背景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郁弭知道他一定对这笔钱的来历充满好奇,可郁弭不想和他在这时候展开任何讨论。或许将来有一天,他会老老实实地告诉曾砚昭,那是从前的金主给他的零花钱和分手费,但现在不行。
因为他是带着目的和渴望来的。
“嗯。”郁弭点头,很快说道,“今天是周五了,你们周末会不会休假呢?要不然……我们一起去?上回……是说好有机会要出去约会的。”
曾砚昭还在为那个消息震惊不已,没想到郁弭竟然吞吞吐吐地约他,可见郁弭一点都不在意要捐掉那笔钱。
突如其来的邀约让曾砚昭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郁弭又说:“要是今天工作走不开的话,我可以在市区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吃个晚餐。”
曾砚昭眉头紧锁,抱歉地说道:“等今天这边的工作结束以后再去市区,见面怕是快八点了。再吃晚餐,能在打板以前回到寺里吗?”
郁弭满怀期待地来找他,他却这么做考虑,还拒绝了,郁弭忍不住说:“你向知客师父请假,晚上我们睡外面就好了。”
听罢,曾砚昭愣住。
面对曾砚昭呆木的表情,郁弭登时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懊悔不已。不单单是因为话的内容,还有他语气中的理直气壮,就好像曾砚昭原本就应该答应他的才对。
为什么……因为他告诉曾砚昭,会为修缮寺院捐一笔钱吗?这个想法令郁弭不寒而栗。
他想说服自己之所以会这么猴急,是因为太喜欢曾砚昭,太想和他单独相处了。可是,他没有办法忽略,他这番理所必然的心情真的是从他声明要捐钱以后出现的。
因为给钱了,所以就算夜不归宿也没关系。曾砚昭当然会高高兴兴地答应和他约会,既然是情侣,上床自然也没有问题,谁叫他已经为曾砚昭付出了?
那是真金白银的五十万,用来实现曾砚昭的愿望。他还可以给更多,捐一座寺庙都无妨。曾砚昭有什么理由拒绝亲密的要求呢?
郁弭发现,他早就怀揣了这些念头。
“既然今天没时间,那就下回吧。”郁弭匆忙地改口,“怪我,应该早点儿约你的。临时请假,的确不好。”
刚才郁弭说的话确实令曾砚昭一度反应不过来,他的话虽然不是直白得露骨,可明明也可以有别的表达方式。除非,他所想的“睡”是有明确的意思。
郁弭从来没有对曾砚昭隐藏过对亲密的渴望,但是当郁弭生硬又急切地把渴求甩在他的面前时,曾砚昭被吓着了。他知道自己加快的心跳不是因为激动,而是惧怕。
他原以为郁弭就算有那方面的想法,到底还是温柔的,偏偏他那一刻的急躁让他想象不到温柔了。
好在郁弭很快就放弃了坚持,曾砚昭心有余悸,心底不知为何有些委屈和酸涩。
他点点头,说:“那你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
“好。”郁弭没有脸面面对曾砚昭,说完,垂头丧气地走了。
给常觉寺捐钱,是为了实现曾砚昭的心愿,与此同时,郁弭也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和曾砚昭的名字一同出现在寺志上。等到寺里为他立了禄位,僧人们会每天为他和曾砚昭的安康诵经祈福。
这一切的初衷原本也称得上是单纯美好,可终究是被郁弭的冲动给搞砸了。曾砚昭之所以会那么震惊,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他有那样龌龊、扭曲的想法呢?
曾砚昭临别时的话像是打算对他的过错既往不咎,不过难以打消那些念头对郁弭自己的冲击。
既然汇款结束以后要回寺里,郁弭就开着寺里的车去了市区。
之前的激动喜悦早已荡然无存,郁弭的心情始终沉重得很。他忍不住害怕那样的想法会在以后变本加厉。
郁弭见过太多有钱人了。他同样见多了富豪们挥金如土,拿出了钱就可以对别人颐指气使、为所欲为。他明明是一个普通人,却莫名其妙地在那样的环境里习得了和他们一样的价值观。
曾砚昭应该很失望吧?至少那个瞬间,曾砚昭脸上的表情已经表现出来了。
他那么高洁,他却那么龌龊。
汇款结束以后,郁弭意兴阑珊地驱车回禄圆山。
这个时候离开市区,回到常觉寺,或许会错过药石。不过,郁弭一点胃口也无,当然没有把时间放在心上。
开着车,这一路不急不慢的,等到郁弭的车进入禄圆山的地界的时候,日头已经西垂。
窗外吹的风渐渐凉了,赤红色的火烧云将天边烧得绚烂无比。
面对窗外如斯美景,郁弭还是提不起精神。
然而,当他开车路过公交车站后不久,竟看见河岸旁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曾砚昭。
郁弭的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不假思索就打转方向盘,把车开出了公路外。
坐在河岸边看花的曾砚昭听见车开进草地里的动静,连忙回头,见真是郁弭的车,立刻起身走过去。
眼看着曾砚昭朝自己走来,郁弭把车在平坦的草地上停稳。
他匆忙下车,向曾砚昭跑过去。
见状,曾砚昭加快脚步,但没走几步,郁弭就跑到他的面前,一把将他抱进了怀中。
第38章 一重帘-9
郁弭身上穿的T恤单薄,在他的臂弯中没多久,曾砚昭就感觉他胸腔的火热包裹着自己。拥抱太紧,他有些喘不过气,纵然只穿着单件的衬衣,也觉得热了。
过了一会儿,曾砚昭说:“下班以后,去停车场,没见到车。就出来走一走,看看能不能等到你。”
郁弭听得心中泛暖,放开他,带着忐忑问:“为什么?”
“嗯?”他疑惑,“我说过等你回来的。”
那是郁弭去市区以前,曾砚昭说的话。原本以为那只是临别前的客套,但是没有想到曾砚昭是真的等。
一时间,郁弭的心情变得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捧着曾砚昭的脸,认认真真注视着他。曾砚昭的双眼像是泉水一样澄澈,在夕阳的照耀下,似有剔透的光。郁弭看见他的隐形眼镜镜片了,想起他曾说过的话,好笑之余,又是感慨万千。
曾砚昭静静回视着他,心底有些迷惑,久而久之,他看见郁弭皱眉,更加奇怪了。
“想什么?”曾砚昭问。
郁弭放开手,匆匆地笑了一笑,转身道:“没什么。先上车吧,我们回去。”说着,他兀自往车走。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省油,驾驶和副驾驶的车窗是开着的。因为这车是旧款了,车窗没有自动关闭的功能,所以郁弭把车停稳以后,窗户还开着。
曾砚昭上了车,系上安全带,想着是不是按按钮把窗户关上,却发现先一步上车的郁弭还没有发动汽车。
已经放在按钮上的手指没有用力,毫无征兆地,曾砚昭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可是,郁弭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说什么。他不太能分辨这加快的心跳究竟是因为忐忑还是别的,脑海里掠过打开门下车的念头,而既然他连车窗都没有关,当然也不会把手伸到门把手上。
曾砚昭深吸了一口气,靠在座椅上,转头若无其事地问:“不走吗?”
“啊。”郁弭回过神,这才从兜里掏钥匙。
曾砚昭看着他的动作,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裤裆上。那里没看出什么变化,曾砚昭反而在心里笑话了自己一番。
等到郁弭把车钥匙插进车锁后,他望着窗外波光潋滟的河面,还有河对岸被晚风吹得婆娑作响的樱花树,因为心猿意马,连指尖处的神经末梢都开始发麻了。
他该称呼曾砚昭什么?忽然间,郁弭连这个都有了疑惑。
他希望能对曾砚昭有一个亲密一些的称谓,那不一定要是独一无二的,但一定要能够体现出亲密才可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郁弭扭头看向曾砚昭,他发现曾砚昭居然完全没有催促。
“小昭。”这样叫完以后,郁弭看见曾砚昭的脸上浮动惊讶的表情,他索性解开了安全带,靠近道,“小昭老师。”
毕竟比郁弭大了几岁,刚才突然被他这样称呼,曾砚昭既感到诧异又觉得有趣,而等到郁弭再次叫他的时候,他听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
当郁弭的手指触碰他的耳垂,暧昧就变成了实情。
曾砚昭的眼中透着疑问,有些微的不安,郁弭仿佛听见他轻声的发问。
“明天,你如果要拜忏的话,我和你一起好吗?”郁弭仔细观察着他表情的细微变化,希望能在他回答以前,先窥见些许端倪,“但现在,我真的很想吻你。”
听罢,曾砚昭抿了抿嘴唇。他不太惊讶,因为已经有过料想。可是,当看着郁弭真挚又火热的目光时,曾砚昭没有办法从这双映着夕阳的眼睛里回溯,自己是何时有过料想的。
郁弭觉得自己知道曾砚昭希望的是什么。他不是不能接受亲密无间,而是希望能够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发生这一切。郁弭不想让曾砚昭为难,又贪图这一刻曾砚昭给的温暖,他说:“就这一回。”
曾砚昭听了,微微努了努嘴巴,说:“我不相信,你是骗人的。”
他表情的变化,他说话的语气,都让郁弭没有办法再克制心里的念头。曾砚昭说得没有错,他是骗他的。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曾砚昭已经了解了呢?
郁弭自嘲地笑了一下,贴近他的面庞,鼻尖轻轻地往他的鼻尖上蹭了蹭。
他悄悄抬眼,确认曾砚昭已经闭上眼睛,便不再犹豫地吻到这张唇上。
上午郁弭的态度一度让曾砚昭心生畏惧,不过,等到这个吻落在唇上的时候,曾砚昭又不知不觉地产生侥幸的心理,猜测自己多半是杞人忧天了。
郁弭还是很温柔。
他的唇轻柔地落在曾砚昭的嘴上,随着指尖轻抚脸颊,他小心翼翼地轻啄他的唇瓣,像是吻一朵将要凋谢的花。
曾砚昭的嘴唇是柔软的,舌尖像是透着兰香,郁弭能感觉他的舌在牙齿的背后微乎其微地颤动。他用舌往内挑动,终于在吻完全覆上这张唇时,和他在口腔中反复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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