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郁弭几乎要压往曾砚昭的身上。他感觉曾砚昭愈发地往座椅里陷,为了能够更加靠近,他不得不抚摸曾砚昭的脸颊、颈项。
曾砚昭还没有习惯亲吻,没一会儿气就喘不匀了。他想要稍微暂停一下,又不知道怎么提醒,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哼声,声音反而全被郁弭吞了去。
忽然间,曾砚昭感觉绑在身上的安全带松开了。他睁开眼,紧接着便感觉郁弭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
他紧张得抓住郁弭的T恤,唇舌的缠绵却让他忘了怎么发出声音。
夕阳暖暖地照进车内,远处传来鸟儿的鸣啼,叽叽喳喳的。
周遭的吵闹和静谧,使曾砚昭浑浑噩噩。他像是落进一个五光十色的空间里,晚风温柔、夕照和煦,所有的观感都被无限放大,而郁弭的吻尤甚。
他明明已经感觉到郁弭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却想不起拒绝。
他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想出什么法子,既可以不中断这样的美好,又不至于令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他只能听之任之,心中有些微的凄楚,又在转瞬之间被郁弭掌心中的热拂去。
“嗯……”曾砚昭用力揪住郁弭的衣服,终于靠这一声呻吟获得喘息的机会。
郁弭珍惜地注视着他,目光不住地在他的脸上留恋,等他下一步的发落。
曾砚昭没什么可说的,明明已经暂停了亲吻,呼吸还是不顺畅。
他仍揪着郁弭的T恤不放,而被拉扯的布料紧贴着郁弭的身体。他垂下眼帘,看见郁弭的胸口随着呼吸起伏不定,隔着单薄的布料,不管是胸脯还是腹部的线条隐约清晰。
曾砚昭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液,声音喑哑,道:“你出汗了。”
“很热。”郁弭用指尖擦掉曾砚昭额上的几颗汗珠,问,“你热吗?”
好不容易,曾砚昭觉得自己能稍微好好呼吸了。他轻轻点头,答说:“热。”
话音刚落,郁弭便再次吻了他。
第39章 一重帘-10
阳光的热赤裸裸地打在曾砚昭的身上,唯有被郁弭遮住的部分是凉的。这又凉又热的感觉,伴随窗外吹来的带着温暖的风,令身体的知觉变得空泛。
因为时而温存,时而热烈的亲吻,曾砚昭渐渐觉得口干舌燥。郁弭时不时落在他眼睛或下颌的吻,又是皮肤上的另一种感受。曾砚昭常常还没有来得及感受是什么滋味,郁弭就像是怕他清醒似的,再次将热吻送到他的唇边。
浑浊的、沉重的呼吸,分不清是谁的。郁弭在不知不觉间解开了曾砚昭衬衫上的一些纽扣,他当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颗,只知道郁弭的手肆意地在他的腰腹摩挲。
他的掌心灼热,身体的热也直白地笼在曾砚昭的皮肤表面,曾砚昭不觉得冷,曾试想松开拉着郁弭衣服的手做一些拒绝,但是才一松手,便感觉郁弭把他更近地揽进臂弯里。
曾砚昭本能地抬手想推开,双手才放在郁弭的胸口,手指就好像被厚实的胸膛吸住了似的。他的手僵在那里,莫名其妙地,竟忍不住在指节上施加压力,看看能不能抓牢一些什么。
隔着布料,那些遗留在曾砚昭脑海中的线条轮廓在他的掌心下有了具象。他的心噔地跳了一下,正巧郁弭扶着他的后颈,将舌尖深深探入,他仰着脸用舌和他在彼此的口腔中缠绵,被亲密的距离压得酸痛的手便不由自主地往下滑。
于是,连对腹部和腰背的想象都变得具体了。
曾砚昭可想而知坐在驾驶座的郁弭为了能把他抱进怀里,身子扭曲到了什么地步。他怜惜着,也贪婪着,在那些仿佛静止的、克制的触碰中,迁就郁弭,投入他的怀中。
作者有话说:
1010
第40章 一重帘-11
窗外纺织娘和蟋蟀的叫声打破了车内长时间的沉默,河畔青蛙咕呱咕呱的叫声同样突兀而刺耳。
曾砚昭感觉手上和身上都渐渐干了,但皮肤依旧留着明显的附着感。
他摊着双手,身体内的燥热已然平息,也觉得将他抱着的郁弭慢慢变得平静了。
过了一会儿,郁弭轻轻地放开他。
两人目光相触的一刹那,郁弭害羞地抿了抿嘴唇。
曾砚昭也有些窘迫。他坐回原处,低头整理凌乱的衣物,把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地扣好时,看见腹部的痕迹,又犹豫了一下。
车外的天色已经暗了。
余晖散去以后,天地间朦胧一片,仿佛一草一木都被薄薄的纸张笼罩。
郁弭整理好裤子,看见有蚊子在窗外飞舞,在一只蚊子要飞进副驾驶的窗里前,伸手驱赶,又急忙关上了车窗。
曾砚昭被他的动作吓得愣了一下。
很快,郁弭把车里的空调也打开了。
徐徐的凉风吹在他们的身上,曾砚昭茫然地望向窗外,见到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挂在梢头,长庚星也在天边静静闪烁。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是空泛的,大脑有一些些混沌。
这感觉从他懂事以后就从来没有过。他模模糊糊地想,这算不算得上另一种新生。
郁弭看他一直望着窗外发呆,两眼无神,心里顿时害怕极了,说:“对不起,我以后……”
听见郁弭说话,曾砚昭的眼睛动了动。他斜眼看向郁弭,后者不知怎么的,没有把话继续说完。
想起之前他们有过的一些分歧,曾砚昭安慰说:“我是愿意的,所以不用道歉。”
郁弭半信半疑,想了想,说:“以后我会先在酒店订一个很好的房间,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会忍住的。如果我再这样,你、你就打我好了。”
他的愚钝让曾砚昭忍俊不禁,忍笑道:“为什么是酒店,不是在家里呢?”
郁弭脸红,嘟囔道:“你还要过几个月才回家呢。”
曾砚昭错愕,只觉得他的直白过于可爱。
但是,这无意间地说起,曾砚昭忽然想到,等这里的项目结束以后,自己势必要回析津了。而郁弭如果不继续在常觉寺当志工,他要去哪里?他的家乡在何处,他是不是要回到父母的身边去?
原来,这些他竟是从来都不知晓的。
哪怕这样,他和郁弭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郁弭的言下之意,仿佛是即便他回析津,他们也不会分开。那他是有了什么打算吗?曾砚昭欲言又止地看他,俄顷,问:“车上有湿巾吗?”
“有,我找一找。”话毕,郁弭把身子探到副驾的前面,打开置物箱,从里面拿出一包已开封的湿纸巾。
郁弭抽取了几张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手,又把衣服的一些痕迹擦掉。弄好以后,他拉过曾砚昭的手,低着头,用新的纸巾仔仔细细地擦起来。
车内的光线太暗,郁弭擦了一会儿,打开照明灯。
橙色的光打在他们的身上,把郁弭的认真和细致都照得分明。曾砚昭趁着他低头,观察着他的行为。
忽而,郁弭解开他的衬衫纽扣,他怔了一下,见郁弭是要把他的身上也擦干净,不禁耳热。
比起郁弭坚实的腰腹,曾砚昭的肚子是柔软的,瘦得好像只剩一张皮囊般,连肋骨都能隐约看见。
郁弭虽然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却根根分明,曾砚昭静静看着他的睫毛,腹部每次被湿纸巾擦过时都有些痒,而他一旦紧张得屏住呼吸,又使得他的消瘦更加明显了。
曾砚昭有些难为情地抿紧嘴巴,忽而听见郁弭问:“你平时真的一点肉都不吃吗?”
“和别人吃饭的时候,偶尔会吃一点吧。”曾砚昭小声回答道。
这声音细微得像是小孩子做错事后的狡辩,郁弭几乎忍不住要把他抱进怀里揉一揉。
看郁弭把纸巾丢进车载的迷你垃圾桶里,曾砚昭赶紧扣好衬衫的纽扣。
他动作的仓促让郁弭感到无地自容,双手抓在方向盘上,脑子却想不起下一步该做什么。
要回去了吗?曾砚昭的脑海中闪过疑问。这疑问有些蹊跷,曾砚昭将这念头撇去,转身拉过安全带系上。
等他扣好安全带,他发现郁弭正看着自己。
“砚昭——”郁弭说着,拉起他的手,往掌心吻了吻。
曾砚昭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这才确认刚才的不舍是真的。他把手轻轻地放在郁弭的脸颊,说:“我很开心,谢谢。”
郁弭听罢怔住,心里自然还存有怀疑,却不能忽略这言之灼灼的甜蜜。他微笑点了点头。
等他们回到常觉寺,寺里的洗心钟已经敲过了。
寺中虽然有经行的僧人或居士,可没有言语,反而是山间的夏虫叫声分明。
往居士楼走的路上,郁弭愈发舍不得,心情也愈发沉重。他知道曾砚昭之后一定又会去拜忏了,可这回他不像上回那样憋屈,反而觉得对不住曾砚昭。
郁弭又想起曾砚昭说他骗人,只得在心中苦笑。
奈何,如果他将一切的冲动都归咎于曾砚昭的纵容,那未免太卑鄙了。这次一定要说到做到才行,郁弭暗自懊恼着。
没有想到,等他们快走到居士楼,曾砚昭忽然停下脚步。
郁弭意外地看向他。
“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说着,曾砚昭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锦囊,递给他。
郁弭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先收到曾砚昭送的礼物,连忙激动地接过锦囊。可东西刚到手里,他就猜到里面装着什么。原本雀跃的心情顿时沉淀不少,他解开锦囊,倒出里面的一串佛珠。
“这是我串的,也请住持开了光。”曾砚昭说。
郁弭的心里五味杂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
见他久久不出声,曾砚昭不由得担心,解释道:“不是叫你跟我一起信佛。它也可以当做护身符戴着,保佑你平安顺遂。”
他语气里的紧张令郁弭心扉荡漾。
“谢谢。”郁弭把佛珠戴在手上,想起曾砚昭戴的和这串一样,也是星月菩提,更是开心,“挺合适的。”
看见他笑,曾砚昭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微笑说:“嗯。平时不戴的时候,放回锦囊里保存就好。”
郁弭说道:“我会时时戴着的。”
他认真的表态反而让曾砚昭尴尬,解释说:“不是时时都应该戴的。有些时候,还是不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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