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说你无理取闹了?”周迟挡住他揉眼睛的手,让他别揉了,一会儿眼睛不舒服。 “你说我装出一副你对不起我的样子,还说你不欠我的,你周迟最对得起我。” 周迟让他狼狈模样逗笑,忍笑忍得腮帮子发酸,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装醉。 看着不清醒,翻旧帐的思维倒是挺清晰,就差一字不差给重复出来了。 “好好好,是我周迟对不起你。”周迟扶额,“宝贝儿,我错了,行吗?” “你别给我道歉。” “道歉也不行啊?”周迟哭笑不得,多大的脾气也让他磨得一干二净,“哥错了,好吗?别哭了。” 周迟看他擦眼泪擦得那么频繁,心疼地伸手摸他的脸,结果也没摸到有多少泪。 十有八九又是搁这演戏。 演戏就演戏吧,周迟也认了,他嘴角微小上扬幅度,往他怀里走了两步,拉着他的胳膊环在自己腰上。 周迟哄小孩似地,左右晃了晃,弯腰在他耳边说:“宝贝儿,哥真错了...” 后面几句他说得小声,是两个人才能听见的耳语,接着嘴角噙着笑意,缓缓吹了个轻盈口哨。 ...... 夜深人静,浴室里重新响起水流声,周迟躺在床上,一手夹着烟垂在床侧,一手放在自己胸口,感受刺激蓬勃的心跳。 “好点了吗?”周迟熄灭烟,抻开手臂,把桓昱揽进怀里,一下下揉他白软的耳垂。 “还有点晕。”桓昱脸颊贴着他身上的温度,“你今天为什么突然来接我?” “没有为什么,都说了爱你,既然爱你,那为你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理由。” “......” 桓昱抬起头,一脸“你又在花言巧语”的不悦,嘁了一声,从他怀里钻出来,放松地躺在他身边。 他盯着天花板良久,轻声问:“你看到那个旧手机里的照片了?” 周迟撑起一条胳膊,打量着他闭起双眼后的五官,难以言说的微妙的之感。 身旁人不说话,桓昱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其实他也不太确定,但从进门开始,他发现客厅多了几件之前阳城的老物件,猜测应该是周迟收拾过带来的那几箱子行李。 桓昱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笑,然后又看了看床头要合不合的抽屉。 周迟了然,拗过下巴跟着笑了两声。 静谧的好眠夜晚,却没有人有睡意,桓昱突然翻身,额头抵着周迟的肩膀,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哥,你想我吗?” “嗯?”周迟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旋即目光深沉,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他,“养条小猫小狗还会舍不得呢?你说我想不想?” “想我怎么不找我?” 周迟嘴硬,不屑道:“也没想到那个程度。” 桓昱毫不犹豫地拆穿他,“没到那个程度还一天问八百遍严维天我的情况?” “谁一天问八百遍了?!” “操,这事谁跟你说的?!” “你心虚什么?” “谁心虚了?”周迟佯装不在乎,他翻身面朝窗户,逃避般嘟囔,“睡觉,被你折腾得困死了。” “又困死了?”桓昱学他轻浮语气,逗弄的意思,叫他“纸老虎”。 “妈的。” 周迟笑得肩膀发颤,他自暴自弃地转过来,沉黑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桓昱,反问他,“那你想我吗?” “想。” “想我也没回去找我。” “你怎么知道我没回去?” 桓昱坐起来,从卧室出去,过了一会儿拿了本相册回来,他把那本厚厚的相册放在周迟面前。 打开之前,周迟以为桓昱把手机里那些照片打印出来了,但摊开到第一页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不是照片。 那是一张张车票,翻到后面变成了一张张机票。 周迟数不过来这里有多少张横跨榆京和阳城的票,一千二百多公里,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四年半,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周迟不可思议地抬眼,桓昱含情地看着他,“我每周都会回去,小区设施的更换,拳馆门口挪走的桂花树,家里阳台晒着多少衣服,你周末是白班还是夜班,我都知道。” “我大学的时候要兼顾学习和创业,我每天只能睡几个小时,有时候感觉站着都能睡着,但是去车站和机场的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候,我感觉不到累,只能感觉到奔赴到你身边的喜悦。” “桓昱,你...” “哥,找你低头认错和好,对我来说很简单,但是我要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如果我一直死缠烂打,你也会答应我,可是我也不想那样。”桓昱说,“我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 周迟心想那也不一定。 “所以我一定要创业成功,我要挣很多钱,多到如果你担心被认识的人指点,我就带你去其他地方生活,哪怕你最后不和我在一起,我也要让你后半辈子没有后顾之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不用为了挣生活费去打黑拳。” 周迟浓眉一挑,插了句“真这么想?” “什么?” “想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 “嘁。”周迟慵懒不屑地枕着自己的手臂,“装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要是不和你在一起,恐怕也得打一辈子光棍,要不你这种小心眼,还不把人家挤兑死。” “......” “我随口说说。”桓昱大方承认,“我当然不会让你和别人在一起,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我他妈身上写你名字了?” “我身上写你名字了。”桓昱一脸认真,指了指自己脖子上,周迟情难自禁抓出来的痕迹。 周迟被他话酸得耳根发麻,抬脚踹了他心口一下,余光温柔地瞥向那本放满车票的本册。 这一本可真厚。 五年零四个月的朝夕,四年零八个月的分离,十年岁月,兜兜转转一个大圈。 而他和桓昱始终都在圈里。 两个人相拥到第二天中午,桓昱下午要去趟公司,赖床不想起来,周迟习惯性揉揉他脑袋,起来简单炒了几盘菜。 饭桌上,周迟心不在焉,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毫无精神气。 桓昱问他怎么了,他阴阳怪气地说担心自己在家呆到发霉,他说完,桓昱也没接腔吭声。 临出门前,桓昱扔了个东西给他,周迟伸手在半空抓住,他拿到松开手掌才看清是串钥匙。 “哪的钥匙?”周迟心有揣测,但也不太确认。 “家里的钥匙。”桓昱换鞋,“这下你不用呆在家里发霉了,光盯装修就够你忙的了。” 收拾好厨房,周迟迫不及待地开车出门,按照桓昱给他的目的地,导航到了一处富人小区。 复式的上下两层,周迟粗略转了两圈,忍不住咬牙切齿,说桓昱是败家子。 现在的房子就挺好的,干嘛又买一套这么大的房子,不过说归说,周迟倒是真忙起来。 房子装修起来很麻烦,光是和设计师聊想法,周迟就跑了好几趟,除去一些风格,他骨子里还是更倾向传统的家氛围。 刷墙走水电,周迟全程盯着,和其他家装修时的业主不一样,他也跟着干,很多精细活都是他亲力亲为。 后来的装修师傅,很多不知道周迟是业主,和他兄弟前兄弟后,周迟也不解释,大方地递烟买水请客。 直到有回桓昱来接他,周迟穿着粗布工装,前胸后背满是白色油漆点,极短的圆寸刀削利落,正咬着烟弄墙角的油漆桶。 “哥。” “来了。” 周迟应了一声,转头又给一工人兄弟递水,对方眼神躲躲闪闪,在他和桓昱之间来回。 第二天工人们交头接耳,说真没看出来,他竟然是房主。 硬装完又要软装,晚上吃完饭,周迟和桓昱都窝在书房里,桓昱有工作要处理,他则认真地在旁边涂涂画画。 至于周迟画的什么桓昱也看不懂,上学的时候他理综一直年级第一,但家里电器家具修修补补,基本全是周迟做,他没翻过书,基本就是看两眼,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所以在某些时候,桓昱对周迟的崇拜简直要溢出眼睛。 房子装修好,榆京已经入冬,下完第一场雪,两个人在客厅吃火锅,商量着什么时候搬家。 周迟嫌麻烦,说要不先等等,桓昱说都行,听他的。 外面雪厚厚一层,周迟饶有心事地盯着阳台,突然来了句,“阳城好像也下雪了。” 桓昱从厨房出来,歪着脑袋看他,知道他打开过阳城的监控,也知道他挂念周罗。 “我昨天给姑父打电话没听他说下雪的事情。”桓昱自然地接过话茬。 “哦。” 周迟眉心舒展一些,他坐在躺椅上,怀里团着毛毯,偏头冲桓昱勾勾手指。 “怎么了?” “亲一下。” 周迟捧着他的脸,说完在他下巴快速亲了口,然后又无情地把他推开。 现在桓昱怄气也不只有一种方法,更多的是选择“身体力行”,加上有个合作项目需要去趟洛杉矶,这段时间不在家,所以那天晚上把周迟弄得求饶。 “宝贝儿,真不能再来了。”周迟推搡他的手指都在抖。 “哥...” “叫爹都没用。” 出差半个月,桓昱隔着时差每天都要和他视频,周迟心想哪来那么多话能说,但还是一到时间就回卧室跟他视频,算是百依百顺。 两个人年轻气盛,一两句荤话就能挑起某根神经,隔着屏幕擦枪走火。 周迟很少做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生涩但视觉冲击感极强。 …… 把那小狗崽子哄高兴了,才松口让他回阳城,周迟和大运磊子他们待了一周,桓昱打电话说工作结束了,他才买回榆京的机票。 飞机晚上七点落地,时间还早,桓昱在办公室处理业务,助理敲门进来,和他说有位女士在外面找他。 “女士?” “对。”小助理点头,“她说她姓桓。”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应该还有两章
第55章 假孕 路灯下纷飞的飘雪痕迹,桓昱半个小时前打来电话,说公司有个客户要接到,可能得晚点到。 周迟说行,他打了个车直接去桓昱定好的餐厅,服务员领着他去预定的隔间。 金融街的西餐厅,多是来这里谈生意的精英,屋里暖气温度很足,周迟进门脱了羽绒服,里面一件深色的高领毛衣,底下黑色牛仔裤,马丁靴,他抱着衣服,单手插在口袋里,神情自然又闲闲,大步流星地走到位置坐下。 服务员倒上餐前果酒,昏暗的光线下,莓果的醇厚飘散,周迟喝了半杯,他长指挑过一页菜单,底下双腿开合,动作随意又轻浮地不停抖动,和其他桌客人比,显得格格不入。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65 首页 上一页 59 60 61 62 63 6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