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彧川掐了掐这脸颊,“也就喝了酒才有这点出息!”无奈看了看他的头,“先去吹头发吧。” 林真又搂了搂手臂,俩眸对上他的视线,又瞄向带伤的手肘。 一只大手蒙住他的眼睛,“再看不给你吹!” 乌黑的发丝从男人指间抚过,吹风呜呜作响,高矮两身影映在浴室镜里,说不出的和谐静好。 林真右手撑着洗手台边,低垂着眸子,想把这幕镌刻在脑子里。 他知道,这样的场景多难得,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好了。”男人关掉吹风机。 “谢谢哥……” 林真说着转身借着将要摔倒的势扑进男人怀里,搂住了他的脖子。 许彧川愣了下,握住他的手臂往外推。 “身上脏,快放开。” 林真哼哼唧唧搂紧了,“不放!我要摔了。” 男生的身体单薄还带着沐浴露的香,平坦的胸口紧紧贴着他的,近得好像将热切的心跳也传递过来了。 许彧川松开推他的手,转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带着哄道:“相信我,不会再让你摔。” 像是某种承诺,郑而重之。 林真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那你抱我过去……可以吗?” 许彧川笑了,这个人有时候格外地怂,有时候又出奇大胆。 他可不笨,怪会审时度势。 许彧川佯装严肃,“不行,自已走。” 怀里的人僵了僵,终于松开了手臂,离开了他怀里。 “没事,我慢点走就行……” 又软又疼的两腿白天都没表现出来,这会儿一瘸一拐地跟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许彧川扯了扯嘴角,上前搂住他。 “再走天亮了。” 林真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拦腿横抱起来。 “你……” 他一米八二的大高个,在他怀里被稳稳托住,眼前是男人清晰的下颌线,跟他的手臂一样,坚毅却让人安心。 可这段路终究不长,很快,男人将他放进柔软的床铺。 “我去给你拿药处理下。”说着给他掖了掖被角,起身出门去了。 床铺很软,托着眩晕思绪不停地沉。将入梦口,又被人拉着手臂拽醒。 男人脸庞在背光里,耳朵透出浅红色。 犹如梦中。 林真伸出手指在那耳垂上点了下,笑意在脸上漾开。 “是真的!” 指尖轻轻地,如同一片羽毛拂过,徒留一丝痒窜上脊背。 许彧川按下他的手,“别乱动。”他将蜂蜜水递给他,“起来把这个喝了。” 而后坐在床边,帮他处理伤口。 甜甜的水还带着余温,林真靠着床头捧着杯子看男人捧着他手臂的模样。 “哥……” “嗯。” “你跟拾月姐分手了吗?” “嗯。” 林真握着杯子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语气却轻快自然,“那你现在是单身咯?” “是,怎么了?” 他还是头也没抬,仿佛只是问他吃饭没有一样轻易。 “没事,就今晚跟徐跃哥说起了。” “说什么?” “说你……”林真喝了口水,壮了壮胆,“说你不守男德!” 那拿棉签的手一顿,男人呵笑了下。 “谁说?”他抬眸看着他,目光如炬,“你说的。” “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林真笑了笑,抬起杯子又喝了口水,“你弄好了没?我好晕哦,想睡觉了!” 许彧川做好消毒,勉强给他贴了两个棉签。 “这不要贴久了,明天起来撕了透透气。” “好的哥。” “睡吧。” 许彧川丢掉垃圾,随手捡起林真丢地毯上的手表眼镜,放在床头,抬头对上那双被酒水催红的水润眸子,强撑眼皮一开一合。 他转身的脚步滞了滞。 “林真……” “嗯?” “你是gay吗?” 意识不太清醒的人,习惯性地说:“不是啊!” 他不喜欢男的,一直都这么说。 只有一个例外,那是他藏了很久的秘密,不能逢人就说。 不能说。 许彧川舒了口气,怅然若失。 “……那就好。” 房门被轻轻带上,床上的人已经合了眼睡去。 夜里又下了点雨,风吹了一宿,早晨又明朗起来。细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阿姨忙碌的身上,撒在面前讲究的摆盘上。 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里。 “林姨,早餐多准备一份。” 林小雅想到门口那双陌生的白色球鞋,不动声色道:“好的,” 其实平时给许彧川准备的早餐也不少,林小雅转身拿出了面粉材料,想到什么又洗手煨了一锅养胃粥, 可是粥都好了,男人又健身出来了,那位球鞋的主人还没出来。 林小雅将粥盛了一碗出来放凉,将其他的食物摆上餐桌。 许彧川看了看时间,走到客房门口敲门。 “林真?起了没?” 没有回应。 许彧川轻轻打开房门,看床上的人影好像还睡得正香,便又关了门让他继续睡。 一个人用了早餐,阿姨收拾好了又离开,许彧川也该去公司了。本打算不管他,毕竟年轻人睡眠多也正常,临出门前,还是放下车钥匙,回到客房看看。 门被打开,里面的手机铃声正响得热烈,而手机的主人无动于衷。 许彧川走到床边,才发现人面色发红,顿觉不对,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额,触手滚烫。 “林真!”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醒醒。” “林真?” 他拿出手机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请来我这一趟,马上,有人发烧了。” “林真,醒醒?” 昏睡的人终于慢慢睁开了眼。 看到眼前的人愣了愣,破着嗓子道:“哥……” “你发烧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真摇了摇头,看了看周围环境。 “我在你家?我……”忽地想到昨晚的壮举,顿时脸更热了。 他手撑着想要起身,“我我……我没事,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许彧川按住他的肩膀,不容置疑地命令:“躺着,医生很快就来。” 他又打了个电话,让助理将其他的事物先推推,紧急的直接送到家里来。 林真脸红极了,可能他自已都分不清,到底是想起了昨夜的事尴尬的,还是发烧发的多些。 “太麻烦你了。” “少想这么多。” “怕耽搁你的工作。” “不耽搁,别操心。” “可……” “你在这还有其他的亲人?” 林真摇了摇头。 许彧川给他拉了拉被子。 “你一个人出门在外,我既然受了你这一声声哥,照顾你一下不是应该的?” 林真感觉全身都冷,唯有一颗心此刻滚烫。 大概实在一个人久了,人病了脆弱些,这样看着人就红了眼眶。 “有哥真好~” 许彧川见的人多了,张扬的,虚伪的,正直的,平庸的,在他看来都有不完美的一面。 眼前的人同样矛盾,明明性情平和却在某些时候极为执拗,看似坚韧,却又破碎。 最能触动人内心的良知。 “饿了没?我先给你去弄点粥来喝。” “不想吃。”说着往被子里缩。 医生不到十几分钟就到了,背着药箱进了客房,先给他量了个体温。 “哎哟!都40度了!” 林真双手扒着被子,只露出一张脸来,“要打针吗?” “不用,年轻人少打针,我给你开点药先吃了睡一觉,不行再打一针。” 林真松了口气。 医生又给他检查了下口腔舌苔,低头到一边配药去了。 “吃早饭了没?没吃先吃点东西。” 床上人没说话,站床边的人闻言,看了看他。 “喝点粥吧。” 忍着将许彧川亲自给他端的粥喝干净,又将药吃了,林真睡了,医生背起药箱跟着男人出了客房。 林真体质不差,这次许是爬山劳累后又淋了这么久雨,昨天憋了一天,今天才来势汹汹。 好在年轻人抵抗力好,睡上一觉,到中午就退了热。 林小雅将饭菜摆上餐桌,终于见到了这位不知名来客。 男孩子身形偏瘦却也高大,苍白的脸色掩不住清俊的轮廓,眼睛大而红,眼尾微挑,看人还挂点笑。 “谢谢您。” 林真接过林小雅给他盛的热汤。 许彧川坐在对面,一身灰色西装换成了休闲的白t卫裤。 记忆又回到几年前的初见,在林真看来一样地年轻,却又多了几分岁月赋予他的沉淀的魅力。 心脏又不受控制地躁动,林真不敢再乱看乱想,低了头认真吃饭。 饭后男人又处理起了电话工作,林真坐在沙发上回复群消息。 “所以你现在怎么办?他未婚你未嫁,你不上?” “对对对,直接扑倒!” “不怎么办,他是直男。” “直男又怎么了?你难道还没这个魅力掰弯他?” 林真扯了扯嘴角。 “乖哈,咱不作这个孽。” “可你……” “就这样挺好的,他拿我当弟弟照顾,我就老实做好这个弟弟。” 男人已经收了手机,从落地窗边过来,“不再去睡会儿?” 林真摇摇头,“不睡啦,睡够了。” 午后的日头扑在明亮地砖上,折射出金黄的微光撒遍整个客厅,风又起了,纱轻扬着,林真躺在柔软的伊姆斯躺椅里晒着太阳,有头没尾地跟人闲聊。 他说他向往维多利亚最西部的bingruiya小镇,听说那里有最浪漫的落日,最完整的秋季。 男人笑他不像个年轻人,现在的年轻人的向往应该是西滦东部的大裂谷啊,尼尔里斯的滑雪山什么的。 林真背对着太阳,脸搁在椅子边上。 “你看过《逅比来》这部电影吗?” “抱歉,讲什么的?” “很小众啦,你没听过正常。”他手指一边在旁边透亮的黑色调茶几玻璃上滑动,“讲的一个平凡的黑人司机和逃亡的白人政客,结局就是在bingruiya拍的。” 他说着,用标准的英式腔念:“l will eventually return here, my journey back 。” 应该是句台词什么的。 许彧川看着他被风吹着轻摆的乌发和发着光的侧脸,问道:“现在想再看一遍吗?” 那脸侧过来看着他,“你要陪我吗?” “当然。” 男人上前,伸手拉了他一把,他拖着酸软疼痛的双腿跟他上了二楼。 许彧川的私人影院在二楼靠右,进门处还看得到走廊尽处冒头的三角梅。 里面是灰黑的装修,八九十个平方那么大,一圈灰色皮质沙发摆中间,正对着百来英寸的大屏。 男人找了片源播放后,来到一旁的吧台里,给自已倒了杯红酒放着,又拿出了案板和水果刀。 “你人不舒服,就喝点果汁吧?” “好。” 林真看他切了橙子,放进榨汁机,一侧的小灯照得他手透白,每个动作都像是艺术表演一样。 似乎察觉到什么,男人抬眸看过来。 林真先一步转移视线,看向了大屏幕。 漫长的片头结束,男人端着杯子过来,将橙汁放在他面前,在他右侧坐下,中间只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逅比来》这部电影是林真在父亲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迷茫中看的,剧情人设塑造得现实而丰满,光与美学被运用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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