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珈蓝一时间难以从剑气法阵中脱身之时,洛书取出须弥珠打开芥子空间的另一端,将大型法阵之内所有完好的凡人,一并收入从未使用过的空间界。 没有了后顾之忧,双方打得酣畅淋漓。直到犬吠鸡鸣时,珈蓝终于不再继续召唤魇行者,这场血肉横飞的混战才真正的停了下来。 “临别之前,我要送你一个惊喜。”珈蓝看向洛书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后对着苍穹山所在的方向吹了一声清亮的口哨,大声喊道,“阿银,出来吧,为我亲爱的故友呈上最后一份大礼!” 洛书闻言心头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涌入识海。难道江岁他们遇到了意外,才会让被唤作阿银的紫袍男子脱身赶来此处?并且按照珈蓝所说之意,江岁他们多半没能够阻止成功,苍穹山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漆黑的长空之中亮起一道紫光,提着乾坤袋的阿银御剑而来。 他立在珈蓝身旁,解开乾坤袋的系带,三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从袋口依次掉出,坠落在黑红一片的地面上。其中两具已然面目全非,唯有那具被利剑贯穿胸口的尸体还能辨清模样,那竟是江岁的尸体! 珈蓝对着长空放声大笑了两声,看着洛书得意地说道:“希望这件礼物你会喜欢,咱们后会有期!” 随着一阵紫雾腾起,珈蓝与阿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洛书抱起那具皮开肉绽、血肉淋漓的尸体,悲恸的双眸怔怔地看着江岁毫无生气的青白面庞,心中涌起可吞食天地的惊涛骇浪,剧烈动荡的识海如同被万千利刃所割裂。他体内的真气因神识动荡而剧烈暴走,肆意外放出来的强大灵力直接将整个圜丘夷为平地,奉命前来作战的十方神明都险些被他误伤。 他识海内空白一片,唯余悔恨和哀痛。 随着一阵电闪雷鸣,天空十分应景的下起了倾盆大雨。悲凉的泪珠携同豆大的雨水,模糊了洛书的视线。他低垂着头,只能看见水蒙蒙的一片。 袖中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洛书被拥入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之中。他听见阿雁哼唱着那段未能谱完的半阙乐曲,随后便失去意识陷入无尽的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卷 的回忆篇就到此为止了。
第52章 有数缕如月色般澄莹的柔光照进洛书的识海,驱散走困禁他意识的毒泷恶雾,万籁俱寂的识海内渐渐出现了有节奏的水流声。 桎梏意识的枷锁彻底被打破,洛书重新拥有了对自己身体的操控权,他缓缓地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令他一时间难以辨清自己身处的环境。他快速地眨了几次眼睛,视线才重新恢复了清明,映入眼帘的似乎是一个卧室的局部,视野正中心的艺术写真照格外显眼。 这里是竟是雁行的房间,他们已经从天魇噬行阵内出来了? 洛书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日期,他竟然昏睡了将近九天。关于天魇噬行阵的阵主到底是谁,以及在他昏睡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有等雁行洗完澡出来后,才能将具体情况问个清楚。 大概是由于在床上躺得太久,洛书的身体有些许疲软,他单手撑着床坐起来的时候,因全身细胞被突然唤醒而带来的酥麻感,令他一时间有点缓不过来。他没有急着掀开被子走下床去,而是扭头看向传来阵阵水流声的浴室,想起浴室中那人风情万千的眉眼,突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雁行与阿雁的眉眼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左眼尾处那颗小痣都如出一辙。他们之间相同的点不只是眉眼,还有天道法则所赐的神位。 天道法则为了抹除珈蓝的存在,让天地灵脉孕育出了弑神者。弑神者因这苍生而生,亦会因这苍生而死。天地之间既有了二代弑神者,作为初代弑神者的阿雁,大抵已经在敕邺之战时,为这苍生以身殉道了。 这世间已无初代弑神者池雁,只有他使命的传承人沈雁行。 洛书的心尖不由得一阵绞痛,双眸也开始变得氤氲潮湿。那个无处不牵动他心绪之人,与他早已是天人永隔,成了这世间最遥不可及的念想。 他以手拭去挂在眼睑处的泪珠,调整好自己有些凌乱不安的心绪。 洛书的视线不经意从卧室角落里的吉他上扫过,让他突然想起令人十分在意的一点,雁行为宋钰哼唱的那段乐曲,与记忆片段最后阿雁哼唱的那段乐曲,完完全全就是出自同一首曲子。这世间并没有留存下这首曲子的曲谱,为什么雁行能哼唱出上半阙的片段? 雁行与阿雁重叠交织的地方实在太多,他们之间真的只是神位传承的关系吗?还是说,天地灵脉重塑池雁成就了沈雁行,两代弑神者其实可以算作同一人? 浴室门锁因被人转动而发出“咔哒”一声,将洛书从难以置信的猜想里拉回到现实中。 “宝贝儿,你终于舍得醒来了?”沈雁行低磁慵懒的声音传来,令洛书的心尖莫名地颤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刚从浴室里出来的沈雁行,这人只穿了件雾蓝色的浴袍,腰间的两根带子松松垮垮的系在一起,在沈雁行边走边用干发巾擦拭头发时,依稀能看见浴袍底下的无限春光。 洛书轻咳一声,别开了视线。 沈雁行很是悠闲地缓走到床边,用干发巾将湿发全包了起来,再从床头抽两张洗面巾将双脚擦干,掀开被子与洛书并排坐在被窝里。 他温柔地捏住洛书的下巴,戏谑地问道:“怎的不敢看着我,可是害羞了?” 洛书轻轻地握住沈雁行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下巴上挪开,并反问道:“我为什么会在你床上?” “怎的,怕我趁机对你行不轨之事?宝贝儿,我平时虽生性风流了一些,但也不是那无耻下流之徒。”沈雁行背靠在床头上,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慵懒闲散之态,他随手拭去额角的水珠,继续说道,“我把你安置在我的房间,只是为了方便照顾你,要是没有我的话,你现在已经哭成一只大花猫了。” 洛书微微一怔,他竟然在昏睡期间哭过,细细一想,大抵是在回忆中的他抱着江岁尸体的时候吧。 当年江岁用自己的一半神骨换来了乔思衡生的机会,却让自己堕入了死亡的无尽深渊。后来,乔思衡替代江岁成了水神,带着装有江岁骨灰的玲珑骰子,走遍了这世间的山川大海。 洛书轻叹了一声,微笑着说道:“在我昏睡的这九天里,多亏有你了。” “宝贝儿,我认为你之所以会昏睡这么久,应该是与封在你体内的那道禁制有关。”沈雁行很是正经地说道。 洛书愣了愣,问道:“我体内封着一道禁制?” “在你刚晕倒的那段时间里,我感觉到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搅乱你的内府,便释放神识去你的体内探了探。于是,我在你的识海深处发现了一道十分强硬的禁制,它似乎封存着某种很重要的东西。”沈雁行状若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继续说道,“我尝试着去破除那道禁制,但当我的神识接触到禁制的一瞬间,突然产生的共鸣令我头疼欲裂,它甚至还想吞噬掉我的那部分神识,我便只好就此作罢了。” 洛书很清楚这道禁制封存着什么,也大致猜到了设下这道禁制的人是谁。 只是他从未察觉到过自己体内有任何异样,就连被封存的记忆破镜而出时,都没能发现这道禁制的存在。阿雁在设下这道禁制之时,多半使用了某种咒术抹去禁制的存在,令任何人都无从察觉。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所有知道阿雁存在的人,体内都封着这道诡秘的禁制。 雁行仅靠一缕神识,就探查到了这道禁制的存在,是因为他们同为弑神者,还是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人? 洛书下意识看向沈雁行风情万千的眉眼,心尖再次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他意识到这一瞬间,自己竟因为阿雁的缘故,对眼前之人产生了异样的情愫。他有些慌乱地别开了视线,暗自懊恼自己此时的错误行为。 只看着相同的眉眼,他便怦然心动。 沈雁行一时间有些诧异,洛书这几千年不开花的铁树,竟会用饱含深情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见洛书别开视线低着头,只当这人是在害羞,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去调戏的冲动。他温柔地捏住洛书的下巴,湿热的鼻息喷洒在洛书脸上,用低哑的嗓音说道:“宝贝儿,你方才如此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差点就忍不住想要吻你了。” 口头调戏不过只是一道简单的开胃前菜, 他双唇所付诸的行动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许是因为今晚的月色美得令人似痴如醉,又或是因为房间内的气氛暧昧得恰到好处,在温热与柔软紧密相贴的那一刻,两人竟都鬼使神差地对此上了瘾。两股充满生机的气息交织缠绕在一起,云朵碾磨着云朵擦出炙热的火花,清甜的山泉和溪水交汇相融成这世间最可口的蜜糖。 洛书绵软的身体滑进了被窝里,双手虚搭在沈雁行的肩上。 沈雁行一点点地破开九天神境的防御之门,在这片无人之境内忘乎所以地开垦耕耘。他又从九天神境坠入凡尘,为干涸的土地播撒甘霖。而在氤氲缱绻的迷雾里遗失方向的洛书,则坠入了葳蕤潋滟的桃花潭水之中。 沈雁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游走戏弄,亵渎这世间最至高无上的神明。 两人情意正浓时,沈雁行包裹湿发的干发巾很有眼力见地散开来,散落而下的湿发糊了洛书一脸,强行将他从无尽深渊中拽了回来。他一把推开覆在自己身上之人,坐起身来轻轻喘息。 他怎能将错就错,任由这错误的情意酝酿下去? 湿发缠身的沈雁行看起来格外性感,波光潋滟的双眼多了几分迷离朦胧之美,微微红肿的双唇更添风情。他侧身撑在枕头上,浴袍的带子不知何时散掉了,身前的风光可谓是一览无遗。 沈雁行变得愈发低哑的嗓音,染上了几分魅惑人心之意:“品尝这世间最醇香甘冽的美酒,果真会令人情难自抑啊。”,此时他很想来上一根香烟,纾解无法释放情绪的身心。 洛书被极具磁性的嗓音震得心头痒痒,一时间竟忘了该如何呼吸。他害怕再这样继续下去,会酿成难以挽救的大错,他需要找个正经话题,让这件事情就此翻篇。 “天魇噬行阵的阵主是盛年谦吗?”洛书心头一怔,他的声音竟会如此嘶哑。 沈雁行明白洛书是在按下这件事的结束键,顶好的兴致直接被浇灭了大半。他把玩着自己湿漉漉的卷发,装起了神秘:“不是盛年谦,而是一个让你意想不到的人,不妨来猜上一猜?友情提示一下,这人与盛年谦存在一定的关系。” 洛书此刻的心绪很是凌乱,实在有些难以聚精会神。在这种情况下去思索问题的答案,不过是在白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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