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多做思考,而是直接从所有的可能性中,选择了感觉上最正确的那个答案:“盛年谦的秘书韩泽?” 沈雁行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回答错误。不过,他虽不是天魇噬行阵的阵主,但也与之脱不了干系。” 洛书垂眸思索了片刻,从当时所有与盛年谦有关的人中,将最不可能的答案排除掉后,试探着问道:“阵主与盛年谦存在一定关系,难道是他的商业合作伙伴叶梵?” “宝贝儿,稍等片刻,我先吹个头发,待会儿再揭晓正确答案。”沈雁行掀开被子坐在床边,拿出床头柜里的吹发机插上电,吹风口避开洛书所在的方向,他低磁的声音夹杂在吹风机的嘈杂声里,“方才的事劳心又费身,都把我给整饿了。待会先享用过可口的美食,我再将阵中发生的事同你细细说来吧。” 沈雁行的头发又长又浓密,吹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勉强吹干。他打理好刚吹干的头发后,换了一身纯棉的粉色居家服,走下楼去准备一顿丰盛的“烛光晚餐”。
第53章 神明虽不用通过食物来补充能量,但长久不进食还是会有肚子饿的感觉。他们的五脏内府与凡人基本一致,若是之前长期处于空腹状态,现下最好不要食用太过辛辣刺激的食物。 作为做菜不放辣椒会死星人的沈雁行,这次破天荒地做了一桌子清淡口的菜肴。 两人享用完丰盛的晚餐后,将使用过的锅碗瓢盆堆放在厨房的洗碗槽里,等着明天白天打电话叫阿姨来洗。因为他们身份的特殊性,别墅里并没有请固定的阿姨,都是在有需求时打电话叫钟点工。他们所结的小时薪高出其他人好几倍,阿姨们都很乐意接这里的活儿做。 大致收拾完饭桌上的残局后,他们蜷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继续之前没讨论完的话题。沈雁行找了一部惊险刺激的恐怖片,作为他们此次深夜谈话的背景音。 电影里的人物在房间深情拥吻,沈雁行意味深长地看向洛书,舔舐了几下自己轻微红肿的嘴唇,面带魅惑万千的笑意,嘴上却又说着正经话题:“宝贝儿,第二次也回答错误,阵主不是叶梵,他也只是个无辜被困的倒霉蛋。” 以沈雁行对洛书的了解,只要他不直接说清楚事情的原委,便能名正言顺地同洛书共度今宵,体验这别具一格的花前月下。 洛书此时已平复好了心绪,恢复了以往的淡定从容,心底虽被沈雁行的笑意撩起了一丝波澜,却也不至于因此而乱了心神。 他垂眸思索起答案,神色上淡然若水。 阵主故意将启动天魇噬行阵的时间,选在盛年谦和叶梵进入曲宅之后,多半是在引导他们去怀疑最后进来的两个人。并且,在曲宅内接连发生的几起命案,都或多或少具有一定的指向性,其中属萧淮一案最为明显。 阵主同盛年谦之间必定不只有简单的交集,在场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并不多。雁行说阵主是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那必然会是他一开始就下意识排除掉的选项,比如宋钰和盛北沅。 按照他的猜想来看,若阵主真的是在利用几起命案所牵引出的线索,来将矛头指向盛年谦的话,这必然得是一个很了解盛年谦的人,两者之间只有盛北沅符合这个条件。 最重要的是,盛北沅也符合断手案受害者家属这一点。 魇行者最擅长泯灭一个人的人性,令他们丧失正常人该有的七情六欲,沦为一具只会杀戮的行尸走肉。仅从这一点上来看,无论盛北沅做什么都不足为奇。 洛书抬眸看向目光灼灼的沈雁行,问道:“可是盛北沅?” 沈雁行眸光一闪,并同时挑了挑眉,说:“的确是他,这答案是不是很出乎意料?” “确实有些意外。”洛书觉着恐怖片里的尖叫声有些刺耳,将电视机的播放音量调到最小后,再继续说道,“盛北沅费心布下此局,可是为了报他的杀母之仇?” 沈雁行端起茶几上的鲜榨芒果汁,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说:“没错,他就是为了报仇。跟你一开始的猜想一样,六年前被抓的人只是个顶包的。而这断手连环凶杀案背后的真凶,也是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洛书见沈雁行没了下文,明白这人又是想同他玩猜谜游戏,好在今夜的月色怡人,他很乐意沉浸其中。 “我记得你先前说过,韩泽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难道是他?” “韩泽算是断手连环凶杀案的帮凶,他在其中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不过说起来,多亏有他的存在,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出真正的阵主。”沈雁行挪动着身子坐到洛书身边,将头枕在洛书肩上,软着嗓音撒起了娇,“哥哥,让我靠一会儿,方才做饭累死了。” 那软软的一声“哥哥”对洛书来说十分受用,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沈雁行靠得更舒服一些,并同时说道:“盛北沅为了揭穿凶手的真面目对韩泽下手,却因此而露了马脚?” 沈雁行感觉到了洛书动作里的贴心,用自己毛茸茸的头蹭了蹭洛书的脖颈,半眯起的眼睛里似有繁星璀璨,刚好映衬今晚的绝美月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这个原因。关于整起事件的前因后果,我从头到尾同你说起。” 变故大概发生在洛书晕倒后的第9个小时,阵主使用魇杀术将整起事件推向了高潮。 除去宋钰和盛北沅之外,被困的所有人都已经快四天没睡过好觉了,精神再好的人都经不起这么熬。并且人在长久紧绷神经的情况下,会更容易变得疲倦无力。 秦越溪考虑到普通人的身体极限,便叫其他人去把偏宅的折叠床搬出来,就摆在前院里好好睡上一觉,由她和沈雁行负责为大家守夜。 大家难得有机会能好好休息休息,却只享受了不到两个小时的安稳觉。 睡在最中间的韩泽突然开始浑身发抖,嘴里还不停地大喊着“别杀我”,很快就吸引了正百无聊赖发着呆的秦越溪,以及用指尖在洛书脸上勾勒山水名画的沈雁行。他们快步跑到韩泽床边,试图将被噩梦魇住的韩泽直接摇醒。 其他人非但没被大喊大叫的韩泽吵醒,反而相继做出被噩梦魇住的怪异举动。原本睡得很是香甜的沈佳葭突然弹坐起来,双手十分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脖颈,若非是秦越溪处理及时,沈佳葭就直接被自己给掐死了。 “别折磨我了!让我去死吧!”韩泽掀开被子跑下床,往篝火所在的方向冲去。好在沈雁行反应及时拽住了他,否则韩泽的被活活烧死。 他们看着所有人诡异的举动,意识到这些人做噩梦并非偶然现象,而是有人在背后恶意操控。 沈雁行捏住韩泽的两侧颧骨,掀开他的眼皮查看情况。韩泽的双瞳呈溃散放大状态,并充斥着诡异的绿光。他们没有猜错,这背后之人使用的是魇杀术,一个杀人于无形之中的邪术,利用梦境操控中术人自杀。 幸亏沈雁行知道如何破解魇杀术,及时阻止了阵主一锅炖的阴谋,同时挽救了十几条人命。只是这噩梦的余悸,令所有人再难入睡。 所有人都被强行唤醒之后,事件开始进入转折点。 一脸菜色的韩泽见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就像是见到了面目狰狞的恶鬼一般,满脸惊恐地缩在沈雁行身后,整个人抖得像个糠筛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真的没有泄密,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魇杀术所编织出的噩梦具有一定的真实性,它是根据中术人内心最恐惧之事来进行编织的,往往都与其过去经历有关。该邪术会无限放大中术人的恐惧,击溃其心里防线,诱导其通过自杀摆脱恐惧。 显而易见,韩泽内心最恐惧之事与盛年谦有关。并且,韩泽这个半真半假的噩梦,很有可能涉及到了盛年谦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他们能通过解析韩泽梦境的内容,掌握到十分有用的线索。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沈雁行读取了韩泽的梦境。 该梦境所构造的场景,位于一片肃杀荒凉的山野丛林。 韩泽的脖颈、四肢与腰腹处,都被一根粗壮的树藤紧紧缠绕住,他嘴里还被塞满了根部带着腥臭泥土的曼珠沙华,整个人都因为极度恐惧而剧烈颤抖。而盛年谦作为梦境中的另一位主人公,正提着装满各种刀具的布制袋子站在韩泽的面前。 盛年谦拿着手术专用刀,一点一点地割开韩泽的皮肉。他每割开一片鲜血淋漓的皮肉,就会将铁制的曼珠沙华插入韩泽的伤口中,铁花茎部的小虫便趁机侵入其中啃食血肉。 韩泽鲜血流经的所有地方,都会开出一朵朵诡谲艳丽的曼珠沙华。 “用你的血肉滋养这片地狱之花,就是你泄露秘密该有的代价。”盛年谦满是杀戮之意的双眼,如同鬼魅一般骇人心魄。 韩泽完全说不出任何一句清楚的话,只能通过拼命摇头来表明自己没有泄密。 “如果不是你去泄密,他们怎么会知道天魇噬行阵的阵主是谁?”盛年谦沿着韩泽的眉毛横割一刀,再沿着韩泽的鼻梁竖划一刀,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十字架的形状。 在盛年谦将削尖的木椎嵌入韩泽心脏的那一刻,梦境开始分离崩析,整个场景就像被打碎的镜子一般,破碎成无数片带血的玻璃渣,每一片都映着盛年谦的脸庞,割裂着韩泽的每一根神经。盛年谦所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水琴的鸣奏音夹杂着猫抓玻璃的声音,疯狂地攻击着韩泽的耳膜。 令人窒息绝望的精神折磨,直接将沈雁行探进去的神识弹了出来。好在沈雁行的元神足够强大,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在沈雁行面前并无无敌一说,他用定身术将盛年谦控制住后,把自己在韩泽梦境中看到的所有内容,一丝不落地说与众人听,并表示若想走出这个要命的鬼地方,就只能杀死身为阵主兼凶手的盛年谦。 宋钰走到无法动弹的盛年谦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要对萧淮下如此毒手,并拿出一直藏在衣服口袋里的水果刀,直直刺入盛年谦的胸口。 只是捅盛年谦一刀,并不能够完全泄恨。宋钰紧紧地捏着水果刀的刀柄,控制刀刃在盛年谦的胸口里搅了几圈,再猛地将刀拔出来,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他仰天苦笑了几声,将盛年谦一把推倒在地。 笑得似若鬼魅的宋钰舔了舔嘴角的鲜血,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割掉盛年谦的皮肉,并将割下来的皮肉尽数塞进盛年谦嘴里。只是盛年谦无福消受这世间“最美味的食物”,他早在宋钰割开第一片血肉时就咽了气。 盛年谦已死得毫无回旋的余地,可这天魇噬行阵却完全没有要消失的打算。众人看着头顶的巨型罩子,再度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 “就这样让他死了,未免也太便宜他了。”盛北沅突然苦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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