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量都破了十万,底下说什么的都有: ——这不明摆的以多欺少么,现在的有钱人都这么无法无天? ——干脆全抓起来判个几年。 ——这都什么人啊。 ——这个人好像是个搞木雕的,之前做的那个展我好像去过。 ——没准是找人代做的呢,现在有钱啥不能干啊。 ——我真服了,这样的人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艺术家! ...... 岑帆一怔。 昨天他们这动静是不小,人来人往的,也没注意到底是被谁拍的,完全没想到居然被这样断章取义地挂网上! 陈开发了条语音消息。 [天下第一开:你赶紧回去,这里头也就你算半个名人。] [岑:可我姥爷还要在医院住几天,我走不开。] [岑:而且我们没有做什么,发生争执的时间前后加起来不超过半小时。] [天下第一开:林爷爷那儿一会我过去。] [天下第一开:你赶紧走,这群人,还有那些个什么营销号可吓人了,免不了要去医院找你麻烦。] 岑帆直到挂了电话都没能完全反应过来。 回到病房以后。 林建国看出他脸色不对劲,忙问:“怎么了?” 岑帆犹疑半天,最后还是道:“我,我工作室有点事,可能得先走。” “那你赶紧去!”林建国不疑有他,给人把放床边的包挪过来,塞人怀里。 “可是您的早餐......” “哎呀我这没事儿,一会请护士帮我跑一趟就行,你先快去忙你的,甭管我啦。”林建国又说。 他这么说岑帆也只能赶紧走。 岑帆出了病房。 先去找了趟护士长,又去医院六楼找了趟刘院。 其实岑帆真不愿意麻烦别人,这么做明显是在承刑向寒的情。 但现在他要提前走,医院情况不可控,他不得不这样。 “行,回头我让保卫部那边再增加几个人,也会安排人在你们那层轮值守着,你放心回去。” 岑帆立刻应“好”。 道了谢以后离开医院。 医院每天人进人出。 岑帆怕路上被人看见,从医院后门,打了辆出租车直接回了小区。 这个点路上都没什么人。 原本岑帆手机一直是关着的,但进了家门以后。 还是没忍住把手机开开。 微信不停在震。 之前说好的两个客户都退单了,估计都是因为那个视频。 现在互联网上假的剪辑两下都能变成真的。 岑帆刚给他们回过去,陈开也发来消息。 [天下第一开:我已经到医院了,这里管挺好的,暂时没啥事。] [岑:工作室呢?] [天下第一开:那边我今天关门了,让大伙都别过去,等过几天再说。] 工作室每天活都做不完,这停工两天肯定得耽搁不少事。 岑帆感觉自己的心脏全揪在一起。 [岑:抱歉,都是因为我。] 陈开那边立刻回复。 [天下第一开:没事儿,] [天下第一开:反正这段时间大伙都辛苦了,就当是趁这个时间放个假。] 陈开过了会又发了张照片过来。 图片里,他正在和林建国,护士长,三个人一块儿斗地主...... 斗着斗着还问候他一句。 [天下第一开:视频里边那个是刑向寒吧。] 岑帆正在木雕论坛里看自己的差评。 里边不少人再猜他身边站着的人是谁,和对方是什么关系。 他只看了两条就关了。 比起单纯诋毁,岑帆更不想看见这些人把自己和对方连在一起。 而在他刚从医院驶回家的那条路上,刚到学校的刑向寒此时正在往医院赶。 他原本今天要去实验室。 中途收到冯颜娜推给他的视频,问说里面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他上次说的。 刑向寒“嗯”了声。 “挺好看的啊,下次把他带来呗,岄岄的酒馆再过两个月就开张了,大伙一块认识认识?”冯颜娜在这边说。 “再说吧。”刑向寒随口一接,搁在方向盘上的手握紧又松开。 想起上午岑帆一心想把他推开,估计等会也很难愿意接受自己的帮助。 说来也讽刺,以前人就在他身边,他瞒着密不透风,没想过让其他人知道,也觉得没必要。 结果这两年里,他身边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心里有人了。 那个人却不愿意了。 刑向寒暗叹口气,继续开车往医院的方向去。 他到的时候里面人还围着老爷子玩卡牌。 听到动静后陈开第一个回头。 挑挑眉。 没多久又转回来,当没看见。 刑向寒也只看了他一眼,就走到林建国跟前,直接问:“林爷爷,小帆呢。” 林建国作为长辈还是给他面子的,道:“帆帆他有事先走了。” 这副样子估计是还不知道网上的事情。 刑向寒意识到这个。 从病房里一直看到外边的走廊,应了声“好”后就准备离开。 陈开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使唤人,眼见对方走到门口,突然道:“邢教授。” “把旁边桌上那包肉脯给咱拿过来。” 桌上摆着林建国特意从老家带过来的土特产,一包包的全部摞在一起。 要只陈开一个人刑向寒能直接当做没听见。 但眼下还是先过去。 原本是在这堆东西里找肉脯。 却在找到以后—— 发现底下塑料袋里压着一个厚本子。 绿色封皮,明显有些年代。 封面上写着林成茵,岑帆母亲的名字。 底下是用蜡笔描出的两个字: 小七。 儿童体,圆不溜秋的,像是两条彩色毛毛虫。
第59章 “干嘛呢你,磨磨唧唧的,还不如我自己来。” 陈开见人半天都没动静。 没坐住。 过来以后见刑向寒手里捏着本子,像是要往里边翻,立刻皱眉: “你在看什么!” “小七......” 刑向寒像是完全听不到旁边陈开说着,捏着本子的指节微抖,两步走到病床跟前,对着林建国,“小七?” 林建国还在摸牌。 抬头的时候扶了扶老花镜,从他手里接过来,“啊。” “这个是帆帆的小名,他小时候就叫这个。” 刑向寒站在原地没动,整个人像被定住一样,撑住病床脚的横梁。 倒是陈开过来的时候问了句:“怎么想着叫这名儿啊?” “之前他妈妈带他去看科幻电影,里边有个小玩意儿就叫这个,但后来等他大一点就不叫了。” “这样啊......别说还挺适合他。” 两人的对话刑向寒一句也没听进去。 耳朵嗡嗡作响,内里涌起的思绪在身体揉杂成一股绳,拧紧在一块,连同他的骨头,在身体里死死打了个结。 绳子中间站着个人。 是他这辈子最黑暗的时候,忽然冒出来的,像奶团子一样的小孩。 顶着满身的草屑,一脸单纯地抬起头: ——大哥哥,你们在玩捉迷藏哇? ——人贩子......是什么意思呀。 ——你放心哇,这地方我可熟悉了,把你的衣服给我,我去引开他! ——真的没关系,相信我,你赶紧跑,山下我姥爷就在那里,你去找他! ——别拽着我啦大哥哥,我先去啦! ——咱们在山脚会和! 脑海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当时的那个小团子看着没有五岁,奶声奶气的,身量还不到他的肩膀。 却能在那样的时候,把他从地狱里拽出来。 以至于这么多年,刑向寒都一直再找高辙,把整个华夏翻过来倒过去,全是为了知道当年那个孩子究竟活没活着。 “刑教授,你可以走了。”陈开已经拆开一袋肉脯,几步走到他边上。 即便知道好友没有真正放下,陈开都挺看人不爽的,当着病房里其他人的面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也别总想着来找他,人不乐意见你,你这样不停低往跟前凑,只会给他添堵。” 刑向寒仍旧没理他这个。 只执着地盯着林建国,急促地像是要证明什么,两臂在底下微微带颤,又费尽心力稳住身形。 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抖,“爷爷。” “岑帆小时候,曾经去过八分山么?” 问出口的瞬间,刑向寒觉得这是自己离过去最近的一次。 半空中像是悬着把大刀,随时就要落下。 他以前不愿意面对,是觉得这个肮脏不堪,是他人生中最可耻,最羞于拿出来的一段过往。 可现在—— 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当年那个把他从地狱里拉出来,和如今让他再也放不下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林建国听到他这么问有些诧异,原是不想说这个,可眼见着前边这个男人—— 几步路都走不稳,目光涣散地看着他,整个像要彻底崩盘了。 心道这件事都过去二十几年,顿了瞬,把手里的日记本翻到其中一页,递过去给他:“你看看最底下这段吧。” 娟秀的三排小字,这一页的页脚被卷了一半起来。 没有什么比一个母亲对孩子的记录还要详尽。 医院马路边总有麻雀搁这儿歇脚。 突然的。 一辆汽车从中间飞速驶过,围成一堆的小麻雀刹那间全散开了! 岑帆抱着大花睡了一觉。 昨晚虽然睡得沉,但时长摆在那里,早上起得又比较早,还是得再补个回笼觉。 岑帆现在已经锻炼出,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能吃饭睡觉。 网上的言论还是那些。 雕塑论坛里已经开始扒岑帆的个人信息。 但不知道是谁在起作用,很多人除了他们工作室的位置,其他什么也扒不出来。 岑帆上午接到两个骚扰电话,还有一串怎么应都没人答对的敲门声。 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虽然这是好事,可按理说他一个普通人,创业那会儿在各种公立的,私立的地方留过个人信息。 真要扒起来应该不难才对。 是刑向寒吗...... 想起对方在江城拥有的别墅,还有能轻易请来人民医院的院长。 岑帆感觉自己头更痛了。 工作室的群一直弹消息出来,问他现在情况好不好。 木雕室扩大,里面的人已经从最初的他们五个增加到二十六个。 岑帆统一回复了没事。 叮咚—— 小梅单独找他。 [小梅:岑老师,像这种热度网上没几天就会消的,你放心,也不要把那些恶评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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