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帆只挣扎了一瞬就妥协了。 分明眼泪还在继续往下流,两只手却已经轻轻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上半身也从床的边缘往中间坐。 不知是谁的一声轻喘。 男人的声音落下来,一如既往的强势,带了点请求的哄:“乖。” “张嘴。” 岑帆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没有反抗。 很快软进对方的怀里。 等到一股湿热从他齿尖里伸进来,顶到他的舌根。 “唔唔唔......” 岑帆忽然皱眉,像是还是不太适应对方突然这样,手下意识往前推了一下。 察觉到他的拒绝,眼前的男人立刻松手,却还是执着地抱着他的腰,低声问: “不舒服?” 岑帆一只手还搭在他肩上,另一只撑着底下的病床,呢喃了句:“上午讲了太多话了,嗓子有点干。” 刑向寒温柔地碰碰他的喉结。 从桌子上拿了杯水,放到他嘴边,“喝一点。” 岑帆接过来,先是抿了点,又喝了几口,到后面一口气全部都喝完了。 心里那团火逐渐平复下来,粉色的唇珠很快也变得水润润的。 刑向寒就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他。 细心地问了句,“还要不要?” “不要了。”岑帆摇摇头。 刑向寒覆在他腰上的手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肩膀。 胸膛只隔不到三寸。 两个人又重新吻回去。 他们这个病房是封闭的,只有半扇窗户的窗帘掀起来。 门口保安都自觉站在离那儿两米开外,背对着病房,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再次分开以后。 岑帆觉得不能再离这个人太近,想要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却被人往里边又拽了一下。 “躺一会。”刑向寒扶着他的肩。 两只手又分别勾到他的腰和小腿窝上,像要把人打横抱上床,一时分不清究竟谁的腿伤更严重。 “你小心一点!”岑帆忍不住说他。 “你看起来很累,上来睡一会。”刑向寒说。 岑帆后来实在瓯不过去,只好按照他说的,脱了鞋子以后跟人上了床。 两个人面对面地躺在一起。 岑帆昨天一晚上没睡。 早上在乾雕展全凭着一口气吊着,现在好不容易躺着,头顶的倦意落下,盯着这张脸却又舍不得去睡。 绞尽脑汁只想到一句,“晚上吃什么。” 吃你。 刑向寒把心里想的摁下,拉着他的手:“想吃你煮的面,又想给你煮面吃。” “你现在没办法煮。”岑帆指出来。 “回去就煮。”刑向寒扯过被子,把人摁在自己胸口,“以后天天给你煮。” 后者先是努力往上抬抬眼。 又迷迷瞪瞪出一句,“不信......” 但还是把脸往人胸口里埋。 刑向寒没把这个放心上,只是用手遮住他的眼睛,轻柔道: “睡吧。” 岑帆是真的累了。 说睡很快就睡过去。 刑向寒没拿手机,也没看别的,就在旁边紧紧地守着他。 一刻也没阖过眼。 害怕只要闭上,再度睁开会发现这一切只是他白日做梦。 怀中人根本就没回来。 私人病房很安静,中途连换药的护士都没来打扰。 倒是刑建平进去过一次。 保安没敢拦。 老先生看到床上的两个人愣了下。 熟睡的那个毫无察觉,旁边那个没睡的整个人却冷下来。 没管进来的是谁,扯过被子,把怀里穿着齐整的青年遮了个严严实实。 俨然一个保护的姿态。 刑建平:“......” 默默从病房里退出去。 还没走几步,手机亮了一下。 [谢谢您] 是刑向寒发来的消息。 刑建平忍不住道出一句:“.....不像话。” 但又非常感慨。 其实两年前,在刑向寒一直住着的地方,对方第一次在他面前坦白自己和岑帆的关系。 刑建平当时是不接受的。 虽然自己儿子从不带女朋友回家,他不是没察觉过。 但那时候刑建平真的没法接受他去喜欢一个男人。 之前给刑向寒找的那位心理医生,一开始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让对方矫正自己儿子的心理取向。 他觉得只是幼年那次绑架刺激到了刑向寒。 结果年底刑家聚餐,有个世家名媛一直跟他聊天。 后来又找了自己的姑母过来和他说话。 一向对这种事置之不理的刑向寒,却当着所有人的面: ——‘我一直有爱人。’ ——‘他是男性。’ 当时候刑家最德高望重的七舅爷直接一拐杖抽过去! 刑向寒不能还手,被打得直接跪到地上。 但很快他就又站起来。 ——‘要是你们不接受他,这个地方我以后可以不来。’ ——‘挂在刑家名下的所有财产,你们只要拿出自愿放弃协定书,我现在就可以签字。’ 他说的时候是看着刑建平的。 这句话要换个人大家都不会当回事,但说这个的人是,平常寡言少语却一言九鼎的刑向寒,而他要放弃的是整个刑家。 那时候刑建平就知道,没用了。 这个儿子,这辈子的爱人只会是那一个。 也是唯一的一个。
第91章 “刑先生,您现在不能提前出院。” 护士站在旁边,看着眼前这个伤情未愈男人有些无奈。 后者却仍然坚持。 “我已经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按照腿骨修复规律,剩下的时间回家调养就可以。”刑向寒说。 手里递给对方一大摞,关于他这个情况后,最好的康复和调理方法的学术论文。 逻辑清晰,思路清楚。 不知道还以为人是学医的,明显有备而来。 负责这间病房的小护士一个头两个大。 接过来以后匆匆扫两眼,很快叹出口气,“那您先在这等一等,我去请刘医生过来跟您说。” “谢谢。”刑向寒对她说。 护士满脸黑线地出去,刚好岑帆迎面从走廊进来,手里拎着一份刚打包回来的鸡汤小馄饨。 看到他这样立刻就知道,“又想出院了?” 他一进门刑向寒本来躺着的身体坐直,脸上的冰全化了,朝他伸出手:“今天食堂人多么?” 接着又道:“都说了让其他人去买,你非要自己去。” “没事,反正我现在空余时间还多。”岑帆把馄饨放桌上,想起刚才护士的神情,忍不住问:“你怎么总是想着出去?” 刑向寒拉过他的手,从交握变成十指紧扣,“不想你一直待在医院。” 他很想岑帆待在自己身边,巴不得两个人从早到晚都待在一起。 但同时他也不想让人真的天天在这儿。 虽说他这间病房已经比其他的条件要好,但医院这地方还是能别来尽量别来。 “我没事的。”岑帆说。 已经把旁边的馄饨碗打开,放在人跟前的小餐桌上。 “反正我现在晚上都是回家睡,只有早上这个时间才过来。” 刑向寒拉着他的手没松开,专注道: “所以我也想回家睡。” 岑帆:“......” 原来这个才是原因。 他耳尖微热,把袋子里的小勺儿拿出来,搁在碗上冲他,“先吃。” 刑向寒吃东西的时候和没受伤之前一样。 慢条斯理。 只是多了个毛病,非要和岑帆牵着一只手。 一日三餐都是这样,有时候医生过来换药的时候也这样,但只一次之后,岑帆就在两个小护士窃窃私语里再也不敢了。 起初岑帆还会买两碗上来,后来被牵习惯了,干脆自己那份在食堂吃,只把刑向寒的餐食端上来。 “你这是什么毛病呢,以前也不见你这样。”他忍不住说。 刑向寒先是没应这个,拇指在他以前被木雕刀割出来的划痕上轻轻摩挲。 直到一碗馄饨吃完。 刑向寒示意让外边的人把空碗拿到外面丢掉。 把岑帆扯过来坐在病床边上,温柔的声音,可又坚定的跟宣誓一样:“实在是不想跟你分开。” 岑帆在这样的语气里抬起头。 对上他的视线,只觉得心里有无数情绪涌起。 两个人其实到现在还有很多没说清楚,那天冲到病房,岑帆脑子有过思考,但其实更像是一次苯基乙胺加速上脑。 会发疯地想跟对方在一起。 但岑帆很清楚。 冲动是真的,放不下也是。 即使把全部的生活都用木雕填满,他还是经常做梦梦到那天晚上,这个人倒在血泊中,毫无生气的样子。 猛地从床上吓醒。 坐起来以后再也睡不着了,无论是几点都睁着眼直到天亮。 陈开昨天来他家的时候问他,说要是没有这场车祸,他还会不会原谅刑向寒。 岑帆以前会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 但这件事就是发生的。 他没办法改变,也无法不去正视自己的内心。 “想什么呢。”刑向寒发现人心不在焉,握着他的五指微微收紧,把人拉得离自己更近一些。 岑帆看着对方的眼睛,心里想到什么就说出来,“在想你车祸那天。” 他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很轻,即便只有几个字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后怕。 刑向寒先是睨着他,后来凑过去含了下他耳垂,覆在旁边低声道:“别怕。” “没有下次了。” ——咳咳 病房门被敲了两下。 冯小垒拎着个大果篮,见里头人一直勾着手在说话,本着不当电灯泡的原则,一直老老实实站在走廊上。 结果看着这情况,真要站他得站到明儿早上去。 只好硬着头皮进来。 事实是刑向寒早就看到他了,扯着人的手没松,往旁边分了点视线,“怎么了。” “来看看你呗。”冯小垒把果篮搁桌上。 摸着下巴走到人边上,“听说你被一辆大货车拖出二里地,从坡上滚下来,倒地以后还吐了两升血 。” “没想到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人是故意往夸张了说。 岑帆从他第一句话开始,就默默拿出个苹果准备削皮。 刚把水果刀的刀锋亮出来,就被刑向寒接过去: “先别碰刀。” 自从岑帆上次用木雕刀划伤腿,刑向寒就对他这个看着非常严格。 又冲冯小垒,“大学的时候不都学过动摩擦系数。” “嗯哼?” “意思是在路上不慎被车拖行,可以紧贴车门,双腿离地,减少和地面的接触就不会轻易被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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