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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燕丰若有所思：“是吗。” “嗯是这么说的。妈妈料想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否则怎么舍得放孩子一个人在异地上学呢，学校家里没一个照顾的。” 说着，手机震动，饶杭在群里回复一句收到。 大门外熟悉的车轮声渐近，任月起身说：“你爸爸到家了。” 池燕丰似乎不想跟父亲多说话，道：“妈，我上楼了，晚安。” 钻进房间，池燕丰耳边还回响着任月说的话，不知不觉目光已经在饶杭的‘收到’上停留了很久。 随后，他分享了一个链接，内容是电影I am Sam.发给饶杭。 饶杭回了句谢谢。 池燕丰：还没睡 饶杭：嗯。 饶杭：请教一个问题。 某人第一次主动提问，池燕丰有点意外。印象中，发生在他们之间的对话无一例外都是他先起头，每次聊天记录连屏幕都占不满。 池燕丰：说。 “你们生日一般都会送什么礼物？” “这可难倒我了，有时候我会直接问他们。” “是在为不知道送什么伤脑筋吗？” “唔，高梓洋的还有点头绪，邓泽宇……我真想不到。” 池燕丰认真想了想，打字说：“泽宇一直在抱怨参加夏令营没白回来，如果送他一顶帽子的话，我想他会需要。” “感谢建议。” “不谢。” 饶杭在群里回复‘收到’，又准备礼物，看来聚会他也会参加。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着，池燕丰竟然隐隐对周五满怀期待。 又过了几天。 约了很久没兑现的‘一起打球’终于在体育课上兑现。一群人瞎打，就是玩。 “你们知道么！饶杭昨天送我生日礼物啦，是个超棒的游戏鼠标！哈哈。” “我太喜欢了，昨天一拿到手就回家试了下，果然很流畅，响应速度超快！” 辛野：“叛徒。我和燕丰都今天一起送，因为东西带到学校里挺麻烦的，不如直接在外面给。” 饶杭：“我觉得生日礼物，就是要当天送有意义。” 邓泽宇露出吃醋的表情：“意思就是说…….饶杭，我也有礼物收吗？” 饶杭：“当然有，晚上给你。” * “又下雨。真的不想上自习啊啊啊……到底哪个大聪明发明的晚自习，天天呆在学校呆腻了。”高梓洋提议说：“要不然我们跟饶杭一起吃食堂吧？我还没吃过食堂的饭菜呢！要不要？” 邓泽宇说他不行，妈妈喊他回家吃生日的鸡蛋面，其他人都没意见。 高梓洋乐开了花，推着饶杭前进：“快走快走，迟了好吃的都被人抢光了。” 饶杭:“谁听你说的啊，不用那么着急。” “五班一个女生说的，她也吃食堂，她跟我说有一次去晚了，只剩青菜白饭。” 辛野挑挑眉：“你又认识新朋友了？” 高梓洋窃笑，说：“嘿嘿，运动会那会儿加的微信。” 老远闻到饭香，高梓洋口水咽了好几回，冲进去饿鬼一样：“我就说！鸡腿剩那么点儿了，哎哟呦鱼也没了。” 他盘子怼的近近的，恨不能自己上手捞：“阿姨，这个给我来俩！” “红烧猪蹄！我的最爱，打一份打一份。那个叫什么，哦哦茭白，茭白我也要。” 辛野问：“够了吧高梓洋，你吃得完吗？” “你在怀疑我的食欲？我告诉你，我的胃128G。” “同桌，你点好了？” 高梓洋回头，看见饶杭端盘子的姿势很优雅，然而，里面的东西跟自己的一对比，简直天差地别。“你小鸟胃吧？这点肉会饱？给我晚自习没下课就饿了。鸡腿给你一个。” 高梓洋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姿势豪放的夹一坨东西进餐盘，跟鸡腿一起过来的还有几根胡萝卜和一小块茭白。 饶杭夹回去，说：“我够了，你自己吃。” “不行，你要吃。” 他俩推推让让之际，一起来的几个都打好了饭菜，坐下来。 池燕丰正对面是饶杭的座位，他推过去一碗汤，对饶杭说：“我多打了一碗汤。” 高梓洋第一次吃食堂跟看见新大陆似的，看啥都惊奇：“还有汤？在哪里打？” 池燕丰指了一个方向，他屁颠屁颠跑了。 饶杭看推到手边的汤没说什么，默认收下，将勺子放进去，没有马上喝。池燕丰早发现了他吃相好，之前聚餐的时候从不扒菜，除了生姜基本不挑，永远细嚼慢咽。不熟悉的人一定误会这个人太端着了，稍微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平常就那样。 “真没想到啊，味道不错！”高梓洋128G的胃果然没有夸张，除去给饶杭的那个鸡腿，也吃的蛮干净。餐盘一推，拍嗝：“我饱了。” “今天作业也太多啦……凤凰居然又发卷子，丧心病狂。我问你们每天作业都做得完吗？” 他说话的时候捅了捅辛野，辛野说：“还行，一般晚自习就做完了。” 池燕丰也放下了筷子，谦虚的说：“差不多吧。” “同桌你呢？” 整顿饭下来高梓洋嘴巴没停过，不是吃东西就是讲话。这货上辈子大概属麻雀的，自己讲不够，还特别爱拉人头进讨论组，饶杭被迫打断进食，回他：“正常情况下是做得完的。只不过如果遇到一些实在做不出来的题会空在那，等老师评讲。” “我也是不会的空在那啊，只不过我空的比较多而已，看起来像没做。” 想当初，高梓洋成绩踩尾巴进一中，那时候也算春风得意，发奋过一阵。进来以后渐渐发现，高中和初中根本不是一回事，每门课都难，每个人都比他强，因此学习兴趣越发萎靡，一蹶不振，如今好像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饶杭安慰他：“确实是这样。数学物理化学那些，不会的就真的无从下手。” “你也觉得吧？我感觉我快废了。” “离自习还有一个小时呢，我们回班吧，我需要趴一会儿。” 辛野：“真是吃饱了睡啊。” 高梓洋说：“养足了精神，晚上俱乐部耍。” 高梓洋一觉睡到了自习上课。饶杭已经开始沙沙写字，他写作业的习惯，从简到难，大部分都是先做文科。有时候自习时间有老师讲题，今天正好没有，余出来的时间十分充足。 第二节自习下课了，高梓洋上洗手间。准确来说他每节下课都会‘上洗手间’，不逛一圈浑身难受。等到高梓洋回来，池燕丰才问：“你们数学卷完成了吗？” 高梓洋说：“还没。”饶杭也说没。 池燕丰：“介不介意我看一下。” 两个人一齐把卷子给他。 四面卷只写了两面半的那张是高梓洋的，大题基本荒废，选择基本靠蒙。另外一张最后两题空白位置饶杭只写了一个‘解’，池燕丰问：“还是没有思路吗？” 他说话轻轻地，眼神始终望着面前的试卷，分不清是对谁说。高梓洋默认他是对自己说。便答道：“根本无从下手，哎呦喂，我看到阿拉伯数字脑袋就转不动，跟物理短路似的。” 池燕丰听了没什么表情，手点在高梓洋的空白题上，说：“这题考的是三角函数，套公式解出tan阿尔法。单位圆中，如果阿尔法是第一象限，那么sin阿尔法加cos阿尔法大于1小于等于根号2，当阿尔法在第二象限的时候……”池燕丰讲题认真，尽管语速不等人，但是很有斯文之气。高梓洋听的半懂不懂，他就讲到最后一题了。 他对饶杭说：“这道有点题难度，条件那么少，要画辅助线。”说着，他想起什么，“我记得给你发的习题里面有类似的题目，啊……对了，我发的链接里没有答案是吗？” “你应该跟我说的。晚上我回去找找，电脑上应该有答案链接。” 饶杭说：“嗯。” 高梓洋：“什么习题，你也给我发一份呗。” 池燕丰答：“是一些比较典型的题目，从每年的高考卷上挑出来的，对你来说太难了。高梓洋，你应该巩固好基础题，既然思维跳跃的题目不会做，就尽量保证前面的选择填空不要出错。外面书店就有卖基础训练的习册，我可以帮你挑挑看。” 高梓洋有些泄气，抽回了自己的卷子，说：“好吧。” 而作为同桌的饶杭在池燕丰稍显刻意的指点下，有条不紊的解题，半节课不到就完成了。
第三十六章 参加聚会的人满满塞进去两辆车，刨去常驻成员，只有二位寿星带了同伴。 好歹一个班的，邓泽宇邀请的那位饶杭叫得出名字，正是英语课代表林海英。虽为代表，但是林海英本人十分开朗健谈，行为作风完全不像个超会读书的呆子，跟大家都有话聊。路上一同坐车，熟络不少。还有一张半生不熟的面孔，那女生自我介绍时候报过名字，好像叫亮晶晶的那个‘晶晶’。进俱乐部灯光一打，饶杭可算明白那股子熟悉感从何而来，敢情那是运动会上休克的那位，如此看来，下午高梓洋口中的‘别班吃食堂的’说的就是她。 屁股还没坐热，有人手机响了。 “蛋糕到了。”辛野他们出去拿蛋糕，间隙池燕丰顺便打电话家里，交代了几句。 拆蛋糕也有一个仪式感，一般来说，都是别人的活。高梓洋却不走寻常路，偏要自己拆自己那个，将亢奋进行到底。完了以后冷晶晶给他点蜡烛，他就又找了另一件事情做———自己装生日帽。 一刻没闲着。 邓泽宇嫌那玩意儿傻比，不肯带，林海英二话没说直接给扣头上，搞的毫无发型可言，引来一阵哄笑。 接下来许愿环节，热热闹闹的，包厢里循环播放着生日歌，氛围正恰当。哪知邓泽宇不乐意了，一爪子摁停背景音，拎麦控诉：“喂，你们打算这么敷衍我？生日歌没唱呢，就赶我许愿。” 辛野：“不是正唱着呢吗？” “机器唱的能一样吗，没感情！不管，”邓泽宇痞子性起，吆喝道，“今天你们一个两个都要来给我唱生日歌，谁没唱我跟谁急啊！” 邓泽宇说急真急，说话时喷麦严重，一抻手生日帽松了，眼看离头出走——— 这还得了！忙不迭去逮，可是抓一下没抓准，又溜下边去，总之，抓帽子的过程艰难险阻，滑稽程度堪比杂技演出，捣鼓半天，先把自己给整笑场了。 “喂哟好险！帽子差点丢了，大吉大利！” “给你唱，唱完快许愿，蜡烛点半天了！”女嘉宾们特别给面儿，快快把这插曲揭过，自发领唱。 “祝你生日快乐……” 男生们先后加入，跟唱的还有高梓洋，虽然两个蛋糕两个生日帽还和邓泽宇坐一排，但是参与感满满。他对面的饶杭听见此人不按拍子打节奏，有时候听起来在拍子上，有时候又不在，三四句的词还能够跑调，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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