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不体面。 当然了,这种家里的不体面只要不带到外面去遭人闲话,那无所谓,对于池柏文来说,没损失,账清楚着呢。若不是任老爷子提携,他前途未卜的人生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摸爬滚打,‘池总’的大名不是轻易能赚到的。 表面看,离个婚丢儿子丢公司,好像没捞着便宜,那只是表面。 而对于任月,却注定是笔烂账。 是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就在几天前,这还是件天大的事情,事到临头,反而释然。 从小,她永远是被呵护的对象,不需要亲自解决什么麻烦事,至多苦恼一下作业太多这样的小事。结婚以后丈夫当家,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池燕丰优秀,没有为金钱教育头疼过。生命中唯一的风雨是池柏文带来的。 以为分割一切很难,真的到这步,任月竟比想象得坚强,好像在讨论离婚协议的那几天,已经消耗掉所有的情绪,眼泪。现在能动摇她的,只有池燕丰和姜锦屏,只要他们没事,她便无坚不摧。 池柏文显然收拾过行李了,司机小陈为他搬行李上车时经过任月身边问了声好。 坐在曾经一家子用餐的桌子,温馨的画面浮上脑海,抬眼看到全家福,池柏文不知道是悔悟到什么,迟迟不肯下笔,像在等任月先动作。任月没有再看他,与律师确认无误之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由律师把文件交换。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池柏文看了看任月的签名,提笔,亲手为这段婚姻画下句点。 同舟共济十多年,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只是人心不足,世界上多得是要鱼与熊掌兼得的人,最后只怕两手空空。值与不值全凭个人想法。 池柏文站起来,对任月说:“公司已经交接好了,家里的东西也收拾差不多。我暂时不住在康城,会出国一段时间。手机号码没变,有什么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任月安静地听着。 “那我……该走了。” 任月无声地握一下拳,鼓起勇气看向池柏文。 池柏文以为她还有话说,可是没有。 没趣地转过身。经过池燕丰身边的时候,他说:“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和我说话。燕丰,爸爸挺惭愧的,好好照顾你妈妈。” 池柏文拍了拍池燕丰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坐上了车。 池燕丰一句‘爸’堵在喉头叫不出来。 他想不明白,一直以来他最渴望的就是拥有一个像兄弟一样的父亲。比如邓泽宇,在他的描述里父亲虽然严厉,热切希望他当兵,但是并不是把他扔到各种训练营不管——会和他说自己年轻时部队的热血往事,会抽空陪他游泳滑雪,会全家人组织集体野营,参与他的童年,从不缺席。有一次邓泽宇的父亲接放学,他亲自开车,见到来人揽着邓泽宇的肩膀上车。 多么令人羡慕! 可笑的是,池燕丰今天得到了父亲像朋友一样的拍肩,这个动作是在父母离婚以后才拥有的。 池柏文一行人往外走,临到车前似乎回了一下头。池父池母伤心过度,被扶上车。 池燕丰僵良久,仍然面对池柏文离开的方向。 姜锦屏轻叹一声,带着他坐下。 她说:“孩子,难受吗?” 池燕丰想摇头,却什么都不想说。他找来任月的一只手,安慰似的拍了拍。 任月说:“妈妈知道你的心情。别担心,我还好。事情已经是这样,结束了。” 陈律师来告别。 池燕丰把陈律师送到门口,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三人。任月说过想继续住姜锦屏那里,所以并没有留下过夜,办完事回去了。 时间太晚了,等她们整理好回到公寓,已经接近午夜。 姜锦屏担心任月,说:“要不,你晚上还跟我睡。妈最近有些失眠,有你跟我聊聊天的话就很好。” 任月应下。 母子俩早早上床躺着,床不嫌挤,池燕丰则坐着。姜锦屏对池燕丰说:“你明天上课,快点去睡觉。” 池燕丰好脾气地说:“奶奶,明天星期六。” 姜锦屏:“是吗?那没关系,你陪我们再聊会儿。” “累不累?” 池燕丰:“不累。” 姜锦屏把手放在池燕丰的胳膊,欣慰地说:“燕丰,奶奶看出来你是真的长大了。” 池燕丰眨了眨眼。 “你妈妈我的女儿,我真的是心疼啊。知道吗燕丰,”姜锦屏说话带动着眉间的皱纹深深刻在听的人眼里,“你妈妈跟我说这个事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凭什么啊?为什么要忍着不说?出轨出到家门口了,这婚铁定得离!可是她不是只想到自己,第一想到的却是你。她说如果离婚,那燕丰怎么办,高三那么重要,万一因为家中变故受到打击,想不开了要怎么办?考不上大学怎么办,或者抑郁症了怎么办。你妈妈跟我说了无数个‘怎么办’。” “我说月儿,那你呢,你怎么办?换个角度想,难道维持着名存实亡的婚姻,就真的会幸福吗?” “她又说要不等到你高中毕业……” “可是当我听到池柏文在外面做的事情,我太恨他了!我无法忍受!我不敢想象我的宝贝女儿如果继续呆在那个家里会多委屈,受多少折磨!是我坚持让你妈妈当断就断的,让你小小年纪就承受家庭破裂的痛苦,奶奶跟你说声对不起。” 任月红了眼:“妈……” 池燕丰说:“奶奶,你别这么说。” 姜锦屏抹了把眼圈:“要说的,有些事情我不说月儿更不会说了。我要让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你明白妈妈为什么这么做,她的理由。现在全部告诉你,希望你多一些理解,当然我知道,燕丰从来没有怪过谁,所以奶奶说你长大了。” “往后,奶奶,妈妈还有你,咱们三个好好的。别怕。” 池燕丰:“奶奶,这种话应该我来说才对。” 姜锦屏:“你说我说还不是一个样?” 池燕丰固执地说:“不一样。” 姜锦屏扑哧一声笑了。 “那你要答应奶奶,不要伤心太久啊。如果期末考了个不及格回来,我罪过大了。” 池燕丰乖巧的点头:“不会。” 姜锦屏:“奶奶开玩笑的,不要有压力。” 池燕丰说知道。 姜锦屏对池燕丰说:“你的手机在亮,好像是朋友找。” 池燕丰看了看屏,上次他设置了群消息免打扰,并不包括私聊免打扰。辛野说:“明天出来吗?” 原来辛野家附近搭了条美食街,‘康城通’邓泽宇哪能不知道,往群里一说,辛野便顺势邀请大家去他家打球。讨论的挺多的,辛野怕消息太多把关键信息淹了,于是单独私信池燕丰,问他要不要来。 任月说:“是不是同学找你?出去走走吧,别老闷在家里。” “我和奶奶明天要出门,约了表舅谈事情。你一个人在家怪没伴的。接下来的时间妈妈可能会很忙,说不定比你爸爸以前还忙。” 姜锦屏也说:“是啊,你陪我们好几天了,是该出去活动活动,心情会好些。” “人说十岁一代沟,你跟我们差了不知道多少沟了天天和我们在一起不像话,去找你自己的朋友玩。吃穿住行奶奶赞助,你买什么全报销。” ---- 很多事任月也是一点一点慢慢知道的,这件事起先是从情侣手表事件而起的,所以近年来的事情她会了解到多一些。饶杭的事情毕竟年过久远,那几年的任月相夫教子岁月静好怎么会去调查丈夫呢?至于后来,肯定是因为池泊文的什么举动引起了她的猜测,一来二去的,慢慢知道的…… 所以说,离婚这个决定完全是任月基于个人的自尊作出的决定。
第五十一章 辛野家相比邓泽宇他们几个,属于离校远的,多隔了一条大马路。别看那么点儿距离,红绿灯不少,甭管你开车还是步行得耽误好些功夫。 高梓洋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跟邓泽宇两个骑着单车就来了。池燕丰也没车坐,以前家里车多,现在仅剩五叔开着的那辆,以后都拿来接送任月。 今天有新伙伴。 辛野介绍说:“倪熙冉。” 高梓洋笑眯眯的:“不用介绍,我知道,倪熙媛姐姐嘛!” 倪熙冉笑着嗯一声。 “听辛野说有球打,我来凑热闹。” 高梓洋:“你从哪来呀比我们还早。倪熙媛没来吗?” “家里来,我就在对面。”倪熙冉说着将自己家的方向指给他们看。“熙媛补课呢,不然肯定一起来,她可爱串门了。” 高梓洋:“昂,原来校长家在那啊。你们住得挺近。” 邓泽宇环视一圈,回过头来问:“燕丰还没来?” 辛野说:“在路上,应该快了。” “到了。” 饶杭按辛野发的定位打车,到门口的时候准备发视频问辛野路怎么走,那么巧,遇上池燕丰从出租车上下来,带他一起进去。 辛野家不是属于高楼,有点像父辈留下来的宅基地,自己按着套房的模样盖起小五层。里里外外装修考究,墙面铺上红棕相间的瓷砖,怪喜庆。后方空置的地足有几十平方,用于娱乐,也是辛野的篮球场。 看见来人辛野很热情,喊道:“燕丰,饶杭。” 高梓洋回过身,问道:“你们俩一起来的?” 饶杭说:“不是。” 接着有些惊讶地呆了呆。 饶杭不是第一次见倪熙冉,真数起来,在学校还打过几次照面,只是互相不认识。他和辛野的关系摆在那里,知情人却独有一个,饶杭身负保守秘密的重任,总找不到自在。 辛野反而坦荡,正式向饶杭介绍倪熙冉,然后招呼饶杭坐,说:“饶杭脚不方便,等着去美食街吃东西就好,打球没你的份。” 饶杭笑了笑。 辛野预感到倪熙冉会问,先于她解释说:“他脚扭伤了。” 倪熙冉笑说:“你叫人干坐着啊?” “没,给他活干。让他当裁判,谁赢他说了算。”辛野笑得开怀,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饮料水果,“主要教人认认路,饶杭,欢迎常来玩。” 饶杭说:“好啊。” 大家脱去外套放在饶杭旁边的椅子上,秋冬衣物占地面积大,很快,堆成了一个局部的小山丘。 辛野说:“今天规矩,进球最少的请客,行不行?” 有女生陪着打篮球,邓泽宇浑身都是劲儿,期待的搓手:“行。早听说倪熙媛姐姐会打篮球,今天见识见识。不过丑话说前头,我们可不会因为你是女孩子就手下留情啊!” 倪熙冉扎紧了马尾,说:“放马过来。” 五人队,倪熙冉打二号位。 邓泽宇和高梓洋是头次接触倪熙冉,出于对方性别的差异性,刚开始并不当回事儿。打着打着,越来越吃力,没想到倪熙冉有真本事,和辛野配合默契,一路过关斩将,表现惊人的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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