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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你有天赋。如果把兴趣发展成职业，也许挺好的。当然，个人选择嘛，说不来。有时候当兴趣变成赚钱的工具反而容易丧失初心，有得有失吧。” 饶杭点头认同，在他回答胡成尧之前，又有几个人远远朝这边走来。 一男士勾了勾胡成尧的脖子，大声问他说：“宝贝儿，跑这边来说什么悄悄话呢？” 如果在酒吧，饶杭绝不会大惊小怪，那些肢体接触的比这夸张多了他还能面不改色。可是光天化日下一个男的喊另一个男的‘宝贝’，可能久离职场业务生疏，饶杭当场石化，嘴巴长得有碗那么大：“呃……” 胡成尧斥责了一声，把那人的爪子丢开，然后坐正起来，无奈摆摆手：“小兄弟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同事。你要清楚，不是所有你宁哥的朋友都喜欢男的。” 饶杭才知道自己误会了，窘迫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哎哟不用对不起，你跟颜宁在一起下意识这么认为太正常了。我有时候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和他们混在一起。”胡成尧见熟人来，状态更放松了，说话越来越口语化，“我和这位认识十几年了，老家同一片的。他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嘴贫。不信你跟他搭两句话就知道了，保准一会儿你也成了他宝贝。” 听到话的所有人哈哈大笑，饶杭也笑了。 喊宝贝的男生等他们笑完了，冲饶杭眨眨眼：“这位朋友，你认识我吗？” 胡成尧：“人家干嘛要认识你。” 颜宁这时候来了，开心的给饶杭介绍：“他是大明星哦，金嘉奕，街舞很厉害。你平常不关注街舞圈，不认识不奇怪。” 金嘉奕说：“过气的明星而已。我要吃东西，你们聊。” 颜宁坐到了胡成尧右边，手里拿着东西请教他：“哥，你带回来的这个空灵鼓我不大会玩，有时候好大声有时候敲不响怎么回事？我感觉我在敲铁片。” 胡成尧把鼓拿来示范，说：“首先，左边的音不要用右手敲，右边的音不要用左手敲。”为了更直观的感受，胡成尧演示了错误敲法和正确敲法。 “第二，你落槌的位置没找对，得在音舌中外侧。你听。” “这样就不对，就是你说的敲铁片，要这样……” “第三点，是你拿槌子的方式。食指和拇指拿在后三分之一处，剩下的三个手指轻握，让它有一个活动的空间。击打的时候鼓槌要和鼓面平行，不要形成夹角。” 胡成尧循循善诱，多次示范，把颜宁的质问解决了。 颜宁茅塞顿开，招手让饶杭也过来试试，饶杭说一身的烤肉味，颜宁说没关系。 饶杭此前没见过更没上手过这种乐器，心里直犯嘀咕。他把胡成尧现教的话心里想了一遍，然后调整姿势落槌。 “咚~”第一声敲响了。 饶杭问：“是不是什么音敲什么数字？” 胡成尧：“是。你试个简单的曲。” 一番交流过后，胡成连连点头：“你用得比他好多了。” “不错。”
第四十九章 高三作业量巨大，只要几天不上课积攒的复习卷能有几厘米厚。池燕丰请假的这些天作业靠群里实时准发，有发卷子的全部由辛野代送，带到校门口交给五叔。 今天天气不好，风沙大，辛野快快跑出来，五叔喊他赶紧回校园。临了他问：“燕丰明天来上课吗？” 五叔说：“我也不清楚，这个你得问他本人。” 辛野就回了。 五叔最近忙，两边倒腾。家里的司机变池柏文专属，有事也喊不动，因此什么杂活都归他手。带作业那时间，律师恰巧刚从公寓里出来与他相遇。这两天律师进进出出，把门槛磨光了一层。话说，有钱人家离个婚真心不容易。光财产分割就有的头疼，婚姻已经把他们捆绑的太紧密，想尽快达成共识须得反复沟通。 几轮谈判皆在外头进行，任月不愿回那个家，更不愿池柏文再踏进姜锦屏的住处半步。双方似乎谈得不太愉快，好几次都没有达成期望。就这样耗了几天，直到后面姜锦屏出面才一锤定音。 事情一出来，池燕丰便有自己的主张，请假是他自己给金彩凤打电话。一言概之———任月住哪他住哪，任月吃啥他吃啥，干啥陪啥，不让她有胡思乱想的机会。 这天，任月有机会能喘口气了，便再家中窝着。她喊了声：“燕丰。” “燕丰，过来坐。” 池燕丰先应她，然后去端水来暖手。阳台露天，不像屋里有暖气，胜在空气新鲜，视野宽阔，落日余晖尽收眼底。 任月不爱穿得繁重，每年秋冬都会买各种宽厚的披肩，既能当围巾，也能充当临时毯子。今天的这条羊绒披肩几年前她送给姜锦屏的，多年依旧如新，淡黄色的图案带给人温暖的感觉。 池燕丰说：“天气凉，喝水暖手吧。我没找到别的，就喝红茶。” 任月笑着接过水杯，杯里的水只倒了七分满，手指刚好能先按在杯口不会烫，说：“谢谢儿子。奶奶回来了吗？” 姜锦屏感冒引起了牙龈痛，坐五叔车拿药去了。 “没，您忘记了她才刚走，现在估计还没出车库。” 任月被自己无奈住了，吹了吹茶水浅浅抿一口，说：“我们等她一起吃饭。” 池燕丰坐到对面的长椅上，说：“好。” 任月说：“奶奶家不常来吧？习惯吗，要不要回家住？” 池燕丰看着她：“你呢，你回吗？” 任月似乎牵强的笑了，整个手掌都贴近了杯壁，手心立刻暖起来。目光望向远方：“妈妈想暂时住在奶奶这。” 她暂时还不想回‘那个家’。 池燕丰：“我觉得奶奶家挺好，挺习惯的。”言下之意很明显。 任月点点头。 “今天星期几啦？” “你请假太多天了，明天去上课吧。” 池燕丰和她一起看夕阳，说好。 母子俩一人一椅眺望远方，天空尽头的山头上夕阳烧到火红，把经过的云烫成好看的颜色。深秋的风急躁得很，席卷着浑浊的空气，没轻没重的刮打遮阳伞，尼龙布发出沙沙声响。 这阵风过了，什么也没留下。 “时间真的过得好快，明年的这个时间你已经毕业了。”任月突然心生感慨，“还记得你说过第一志愿想报科技大学，科技大学好啊，以后当个科研人员为国献力。加油，妈妈祝福你梦想成真。” 闻言，池燕丰视线移回任月脸上。 池燕丰说：“您可能是记错了，我想报财经大学。” “我没记错。”任月确定地说，“你说过的。你热爱生物，所以参加竞赛，每回拿好成绩。” 池燕丰定了定，说：“热爱不是一成不变。” 不是一成不变却会翻天覆地的变吗，这说法明显站不住脚。之前池柏文有意无意提到要池燕丰继承衣钵的时候，池燕丰都表现出极其抗拒的心理，他有清晰的目标且坚定，不是朝三暮四的性格。 任月目光闪了闪，柔声道：“燕丰，是为了妈妈吗？” 池燕丰手指微微缩了下。 还是母亲了解自己的孩子啊，一个眼神就够看透了。任月叹了声，语重心长地说道：“没错，‘康城旅游’是你外公一辈子的心血，是他从零开始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就像他的第二个孩子。这也是为什么妈妈宁愿放弃其它产业，坚持要回爸爸股份的原因。我绝不让外公的心血落在不值得的人的手里，那太糟糕了。” “但是燕丰，你听清楚。妈妈不要你牺牲自己，为了管理公司去读你不喜欢的专业，而耽误你的理想。妈妈希望你去做你真正想要做的事。” 池燕丰说：“公司怎么办？” “有我。” “我是你外公的女儿啊。应当是我承担起责任。”任月说，“你忘啦，妈妈也是大学毕业的。读的是工商管理啊，只是后来没派上用场。” ———是的，明明是优秀的女性，本可以在职场意气风发，而如今学历仅仅成了她的陪衬嫁妆，婚后彻底封箱蒙尘，未免感慨。 “可是你从没参与过公司运营。” 任月笑了笑，说：“学啊，妈妈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我相信，只要肯学，一定有收获。而且，还有你表舅在呢，他会帮我的。” 任月握住池燕丰的手：“不要担心，公司，家里，都不要。你知道的，不论做什么外婆会全力支持我，我可以尽情依靠她。退一步讲，就算我做的不好，你外公也不会怪我的吧。” “妈妈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什么梦想了，我能做的就是继承外公的梦想。燕丰，你还年轻，选择你最想走的路吧，这是妈妈的愿望。” 池燕丰与任月对视，看到的尽是温柔。 他忽然声音不稳：“为什么你总是先考虑别人。” 任月伸长了手去摸池燕丰的头发：“这是妈妈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心思细腻，又重情义。有你和奶奶的陪伴，我真的很幸福。” “因为你们，我觉得我能重拾力量去尝试，现在还不到你承担的时候，别想太多。也许等妈妈真的做不好，坚持不下去了，我一定不跟你客气，让你回来帮我。好不好？” 池燕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心里刺刺的。 “你呢，妈妈和爸爸分开，你也很难过吧。”任月十分不忍，“对不起。” “你们都来安慰我，可是你和奶奶也是最伤心的人啊。” 姜锦屏回来了，拎回来一袋药。进屋看见两人居然在外边吹冷风，赶忙唤进来。 “天都要黑了，不冷啊？” 任月说：“不冷。” 姜锦屏摸了摸任月的手，热乎的，总算消点气，讲起话来鼻音挺重：“小心跟我一样感冒。” 任月说不会的，问她手里拿着什么。 姜锦屏确实手上有两个袋子，一袋子是药另一个袋子沉甸甸的，装着纸袋。她笑说：“你闻不着？栗子啊，街口有卖，最后剩这么点儿，再迟就卖光了。” 姜锦屏边说边打开纸袋，炒栗子的香味飘满屋。 “上街买药碰到燕丰同学，他还问燕丰，说他没去上学。” 姜锦屏转而跟池燕丰说话：“燕丰，按我说耽误了这些天你不要再请假了，明天就上课去，家里不还有奶奶么。” 池燕丰说：“知道了。” 任月随口问句：“是哪个同学啊？” 姜锦屏说：“你也认识的，叫饶杭。几个月不见他记得我，叫我来着。我记得他是燕丰同学啊，合了影的嘛，就聊了两句，他挺惊讶的，好像不知道我是燕丰奶奶。” 任月：“可能燕丰没跟他提。” 姜锦屏点头没继续这个话题，对池燕丰说：“燕丰，来吃栗子，挂了糖的，好香。你妈妈以前啊，最喜欢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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