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沈溪流只瞥了一眼,能看见些什么? 现在再提起这件事情,祁厌居然有种滑稽的可笑感,没忍住打断沈溪流:“你看见盒子上面写的内容?还认出来了?” “你当我瞎子吗?”沈溪流道,区区法语,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祁厌:“你的视力多少?” 为什么一眼就扫到刻在盒子上的情诗?还精准翻译出来,就算不是法语,而是中文,祁厌也很难做到一眼扫视并且认出来。 沈溪流皱了皱眉:“2.1。” 相当优秀。 祁厌:“……” 一切好像都水落石出了,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总归是有点复杂,想笑又笑不出来。 “哈。”祁厌抬手盖在眼睛上,骨节分明的手指遮掩住复杂的眸子,他微微后仰靠着沙发扶手,嗤笑一声。 半晌后缓慢放下手,祁厌盯着流露出妒意的沈溪流,无奈说,“沈溪流,你才是白痴吧!” “视力干嘛这么好,我吃饱了撑的才会写一盒情书!我又不是没长嘴,有话我不能当面说吗?我要是喜欢江与青,早就出国找他,才不会像某个人到死都不敢把信寄出去。”祁厌说得非常干脆,“那些不是我写的,我没这种浪漫细胞,只是帮人保存,现在也已经还回去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些话,沈溪流整个人都惊愕住了,简直不敢相信。但他很快立即反应过来,几乎是红着眼,急促地拽着祁厌的衣服,问:“那交往的事情呢?也是假的吧?你没有和江与青交往是吧?” 沈溪流问得又快又忐忑,眼泪几乎快要掉下来,漂亮的眸子覆盖着一层朦胧的水雾。所以他根本不用嫉妒任何人,也不用羡慕任何人,祁厌从头到尾都只属于过他一个人,没有任何人比他们更亲密吗? “嗯。”祁厌看着他,知道明天的沈溪流会将这一切都忘掉,于是平静点头,“都是假的,只是权宜之计,我没有和他交往,他有喜欢的人,我们是为了应付江爷爷才演戏。” “……” 泪水倏然滚落,眼睫毛也沾着水意,沈溪流忍了很久,终究是没忍住在祁厌面前,狼狈地哭了出来。 因为自尊心不允许,也不想被他看见,沈溪流只能低着头,试图挡住自己哭泣的样子,不停深呼吸。 “沈溪流,坐过来些。”祁厌没有松开他的手,示意他过来。 “……”沈溪流忍住丢脸的哭声,刚朝祁厌靠近一些,就被他倏地用力拉进怀里。 祁厌的右手绕过他的腰间,只是微微一用力就把沈溪流整个人都抱到怀里,坐到他的腿上。 手臂搂紧着沈溪流的腰,祁厌把脸埋到他的肩颈处,深深吸了口气:“还有什么误会就赶紧说出来吧,能解释的,我都会告诉你。” “……没有误会了。”沈溪流的下巴抵着他的肩膀,闭着眼睛强忍泪水,“祁厌,你应该猜到了吧?我喜欢你,所以拜托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就告诉我,有没有喜欢过我就行了。” “……”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猜到了又怎么样? 祁厌不敢再自作多情一次,上次换来的结果太惨烈,他没有那个勇气。 即使隐约意识到沈溪流愿意忍气吞声的原因,也会忽视,毕竟他只想利用沈溪流,没有进一步发展的计划。祁厌也曾询问过一些人,知道在假性标记的影响下,沈溪流很可能会产生移情,错以为自己真的喜欢上他。 但祁厌从来不认为沈溪流会真的喜欢他,即使现在,也或多或少带着些许怀疑…… 从未得到爱的人总是会患得患失,所以祁厌始终认为人不能活得太清醒,也别想着去揣摩人。毕竟人性是复杂的、多样化的,上一秒说爱你的人,下一秒或许就会说恨你。 沈溪流也是这样的人,当初上一秒他们还在和平相处,甚至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结果下一秒,沈溪流就将他死死踩到地上,让他别太自以为是…… 所以别想太多,这只是一桩交易,沈溪流拿他当替身和治病的药物,他也在利用沈溪流达成目标。 只要假性标记造成的移情和手伤的愧疚在,他就能利用沈溪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就足够了。 自回国以来,祁厌就做好准备等着沈溪流来质问,未曾想到没等来质问,便先碰到喝醉酒的沈溪流了。 原本不愿意面对的事情,现在被喝醉酒的沈溪流全部揭穿了。 祁厌可以对把他当替身的沈溪流说很多垃圾话,但对着纯粹喜欢他的人,却说不出任何糟糕的话。 “……喜欢你的。”祁厌的眼神有些空洞飘渺,灵魂好似游离在躯体外,他低声喃喃着,半晌才回过神来。 我也曾经喜欢过你。 我本以为现在不会再喜欢了,但好像依然会为此刻的你而心动。 不过等你清醒以后,我们的关系依然会回归原点。 毕竟你只是短暂的出现,真正的沈溪流永远不会像现在的你这般直白坦率,愿意听我诉说,也愿意把内心袒露出来。 祁厌知道,醉酒后的沈溪流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只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冲动坦率,什么都愿意说,但这样的姿态不是真正的他。 真正的沈溪流应该是一副傲慢冷漠的姿态,冷静自持,总是理智地掌控情绪,而祁厌和他是无法正常沟通的,他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知为什么想到刚才的那首法国情诗,祁厌记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听江与青念过,说是法国一位诗人的诗歌,名字是《我爱你如爱黑夜的天空》。 那是江与青最喜欢的诗歌。 祁厌不会欣赏诗歌,他没什么浪漫细胞,对这首诗也没有任何感觉。反倒是在和江与青扮演情侣时,二人一起去看的一出话剧印象深刻。 ——【我们的情人不过是随便借个名字,用幻想吹出来的肥皂泡。】② 有些话,祁厌只敢对不清醒的人说出来,因为知道他终究会忘却一切,所以才有勇气说出。 面对清醒的沈溪流,祁厌知道,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说出今晚的话。 即使一切都是虚假的,但起码也算是一次敞开心扉的机会吧?
第84章 “祁厌, 你就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祁厌平静地听着沈溪流表达自己喜悦的心情,好像过往的所有阴霾都被一扫而空,现在只剩下将他淹没的惊喜, 他心里还有很多话想说,说是一个问题, 其实还有很多问题。 但不能是自己单方面的询问, 如果祁厌有什么误会、问题,他也想回答…… “没有。”祁厌只是抱着他,手掌扣住沈溪流的后脑勺, 没让他乱动,“我没有问题。” 是没有问题吗? 只是没有必要问而已。 祁厌说:“沈溪流,你该休息了……” 他的下巴抵着沈溪流的肩膀, 目光直直望着前方的“人”。 “顾燕行”靠在窗边, 望着窗外的黑夜景色,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和生前的模样没有两样。 “今天,真是幸运的一天。” 他看了过来,额头渗出血,沿着苍白的轮廓蜿蜒流下, 长长的血痕衬得诡异阴森, 嘴角却带着一抹浅浅的笑。 “对吧, 祁厌?” “……” 或许吧。 祁厌疲惫地将脸埋进沈溪流的肩颈间, 起码, 就让他今晚清静一些吧。 …… 沈溪流醒来的时候,睡在一张普通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张毯子,头疼欲裂, 是宿醉后的难受,也是昨晚睡在沙发上导致的肌肉酸胀,脖颈更是酸痛得连脑袋都不敢转动。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喝醉酒前,明明是很闹心的事情,身体也不舒服,但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以后,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周围陌生的环境甚至无法让沈溪流警惕起来,仿佛身在很安全的地方一样。 “醒了?”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凉凉响起,沈溪流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祁厌站在窗边,伸手拉开窗帘,窗外的阳光一下子洒进来,显得有些刺眼,沈溪流不适地眯了眯眼睛,伸手遮挡住阳光,清醒过来。 适应光线以后,他才看清楚祁厌现在的样子。 大概是刚起床不久,祁厌的头发蓬松微乱,带着刚睡醒后的慵懒,晨光洒落在他身上,脸部轮廓线条相当优越,桃花眼显得深情缱绻,鼻梁高挺,嘴唇线条优美。他穿着白色的无袖背心和亚麻色的休闲长裤,很好地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躯,整个人的状态轻松惬意又居家…… 这是沈溪流从未见过的自然姿态,让他情不自禁心跳加速,难以移开视线。 然后,祁厌看了过来,用冷淡的语气说道:“沈溪流,下次别来我这里发酒疯,太难看了。” 一听到这话,沈溪流瞬间清醒过来,连脸色都微变,原本称得上轻松的心情,一下子坠落。 他有些僵硬地开口:“我……昨晚做了什么?” 沈溪流的记忆还停留在喝醉酒之前,他讨厌喝酒,但一想到和通话中听见的那些话,就没忍住喝了一些。那么多年以来,他就只喝醉三次,三次都是在祁厌面前,而喝醉以后的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沈溪流完全不知道。 想起身边一些人喝醉后的样子,沈溪流越想,他的表情变得越难看,该不会他喝醉酒后,和那些喜欢胡言乱语、闹事的醉鬼没有两样吧? “你觉得你会做些什么呢?”祁厌笑了起来,脸上笑容有些嘲讽,又有些意味不明,“天亮了,你该走了。” “麻烦以后别再来我家。” 从祁厌家离开时,沈溪流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昨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祁厌的态度好像变得比以往更加冷漠,难道昨晚的他做了什么吗? 一想到如果自己又做了伤害祁厌的事情,沈溪流忍不住又开始心慌起来,必须得想办法解决…… 他取出手机,原本想打电话给司机,但手机刚亮起来,祁厌的资料便映照在沈溪流眼前。原先一点都不想看到的那些“情史”赫然入目,沈溪流脸色一下子冷下来。 但不知为何,这次的心情不像以往那般沉重。 沈溪流的手指下意识地滑动着资料,目光落在祁厌多年以来的经历描述,脑海里浮现很多画面。遇到这些事情的祁厌都是抱着什么心情,渡过这困境,艰难熬过去…… 如果他们能够早点相遇就好了,他一定能够改变祁厌的未来。 “……”沈溪流发现不对劲了,“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甚至有些迫切地想要重新调查祁厌的过去,想要知道他的所有经历,想要对他了解更多,想要让这份资料变得更加详细,想要弄清楚那些所谓的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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