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到了哪天、什么地点。 但问题是,卡斯帕根本没有这段记忆。 他怎么可能忘? 他绝对、绝对不可能忘! “Frost,别说了。”卡斯帕咬牙切齿,“别说了,那个人不……” 他本想直接说出来。 ——那天晚上的人不是我。 但是说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岂不是便宜那个假冒他名义的贱人了。 江酌霜成人礼那天,卡斯帕早就被甩了。 不可一世的艾德蒙森少爷,厚着脸皮去参加“前男友”的成人礼,却始终只敢游离于外圈,看着对方与别人笑语晏晏。 卡斯帕的笑容难看。 “那天我,都干什么了?” 江酌霜没怀疑他为什么不记得,那天有很多人敬酒,可能他们都喝多了吧。 如果卡斯帕没喝多,应该会缠着他要一个名分吧……那可太吓人了。 那时候他才十八岁呢,正是爱玩的年纪。 其实成人礼那天,江酌霜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很谨慎地只喝了两杯。 ……然后就被这两杯酒灌醉了。 上楼休息没多久,房间里就断电了。 他醉得头晕脑胀,黑漆漆一片也懒得管。 成年以前,国内有江邬看着,国外顾修扬也总多管闲事,江酌霜根本没喝过几次酒。 这次稍微多喝了一点,一下就醉得头晕脑胀。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沉闷迟缓,像是暴雨前的宁静。 江酌霜晕晕乎乎开门,走廊的灯还亮着。 他只来得及看清对方有一头耀眼的金发,就被揽住抱入黑暗之中。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一个人是金发。 虽然那时候江酌霜已经把卡斯帕甩了,但出于对后者品德的信任,他并没有挣扎。 可恶的卡斯帕。 辜负了他的信任。 江酌霜身体后仰,后脑勺撞进对方掌心。 他感受到对方的唇距离自己仅仅方寸距离,鼻息的温热交缠而落。 或许是因为“成人礼”三个字天然带着放纵的意味,江酌霜双手环住对方脖颈,默许了这一举动。 对方似乎是第一次接吻,动作生涩,牙齿还不小心磕到了他的下巴。 江酌霜吃痛地低声“唔”了一下。 他语气里带的醉意:“卡斯帕,你轻一点……”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动作忽然顿住。 气氛在一瞬间跌至冰点。 江酌霜没有察觉,而是试探着亲上对方微凉的嘴唇,轻轻咬了一口。 凝滞的空气又缓缓流动起来。 对方憋着一股劲,用力地重新吻了上来。 起初对方的技术还是很烂。 慢慢的,他们唇齿碾磨,交换液体,对方的技术在期间突飞猛进地进步。 江酌霜不小心咬破了“卡斯帕”的唇角。 他想要推开对方,却反而被对方十指相扣。 轻微的窒息感让他喘不上来气,对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再辗转于江酌霜柔软的唇瓣。 细密的吻逐渐偏移。 亲吻着他的脸颊、耳垂,下巴…… 最终,落在小少爷脆弱的喉结上。 江酌霜后退两步,脱力地靠在墙上。 酒精蒙蔽了他的感官,所有的厌恶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此刻最原始的欢愉。 水声在静谧的室内被放大。 江酌霜忽然推开了“卡斯帕”。 后者以为是小少爷终于厌倦了这种过于黏腻的纠缠亲密,克制地后退一步。 然而下一刻,他却被对方扯住衣领,忽而相拥着向身后倒去。 “卡斯帕”下意识护住江酌霜的头部。 直到他们身躯交叠地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他还有些没回过神。 醉酒后的江酌霜比任何时刻都要肆意,他们呼吸重新纠缠在一起。 地点的切换无疑是一种暗示。 可是“卡斯帕”却没有任何逾越。 江酌霜偏过头,不满地抿起嘴唇。 “卡斯帕”似乎轻笑了一声,又似乎是叹息。 声音和记忆里有些不一样。 紧接着,“卡斯帕”的呼吸开始往下移。 划过脖颈、胸膛、小腹,最终停留在…… “卡斯帕”用牙咬开了拉链,将脸埋进少年的腿心,灼热的呼吸让对方微微瑟缩。 江酌霜呼吸急促起来,情不自禁伸手抚摸上面前之人的头发。 “卡斯帕,我还是更喜欢你卷发的样子。” 虽然同样是耀眼如金的头发,但卡斯帕的头发不再是自己记忆中的卷发。 对方的动作短暂地停止一瞬。 紧接着,他倾身的动作更深,让小少爷上扬的尾音顷刻破碎成呜咽。 小少爷用拳头锤了他的肩膀两下,却因为手上根本用不动力,变成近似抚摸的力道。 “卡斯帕”拉下江酌霜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后背上,感受自己倾身再起身时的动作。 有一种别样的色.情意味。 明明最初还很生涩,可到后面,却以极快的速度熟练地掌握了技巧。 窗帘没有拉紧,月色透过缝隙照进来。 月色常被人比作清霜,如今清霜化成了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猫似的闷哼在室内响起。 江酌霜的腿勾着面前人的腰。 乳白色的月光在落在“卡斯帕”的脸上。 江酌霜瘫倒在床上,中度醉酒的加持,让他感官上的刺激被放大最大。 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摸索着抬起手,使不上什么劲地给了对方一巴掌。 “卡斯帕”黑色的眼睛注视着他,旋即依恋地捧起他的手,深深浅浅的吻落在上面,微微发烫。 “卡斯帕”本来想先用纸巾帮对方清理一下。 可粗糙的纸巾一碰到对方细腻的皮肤,就让对方敏感得微微颤抖。 好娇气的小少爷,皮肤这么嫩,哪里都敏感。 没办法,“卡斯帕”只能等他睡着了,再抱着对方去浴室清理。 顺便再解决一下自己的一片狼藉。 哪怕在如此放肆的一天,他用尽所有的贪念,也只敢借用一下小少爷白皙修长的手指。 肉.体中泛起潮汐一般的爱.欲将他淹没。 欲望得到了满足,可是爱意得不到回应。 他抱着江酌霜躺在床上,静静地守着少年。 长夜里,他偶尔会低下头。 虚虚拥抱住对方时,心口会涌出满足。 仿佛他们是雷暴雨时,在海上依偎的鸥鸟。 多像相依为命啊。 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 月色落了,一夜无眠。 他厌恶天边亮起的每一丝光。 …… 茶楼里,两人对视。 江酌霜迟疑地“唔”了一声。 一定要在这里说吗? 明明卡斯帕平时看起来很保守啊。 二楼包厢只有他们一间,隔音很好。 江酌霜勾勾手指,让对方附耳过来。 “我的手都被你磨破皮了。” “醒来的时候,我身上只有浴袍。” “你在我的大腿根留下了一枚牙印。” 江酌霜想到什么说什么。 卡斯帕却再也听不下去了。 家教良好的外国青年单手握碎了薄壁茶盏。 江酌霜客套问:“手受伤了吗?” 卡斯帕喃喃道:“没事的,没事的……” 江酌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没事就没事呗,神神叨叨的。 卡斯帕脸上挂着假笑。 “我感觉我心里有一团无名火。” 等找到那个贱人了,迟早弄死他。
第20章 十四岁时 小小的茶酥带给两人截然不同的感受。 江酌霜心满意足地吃完,用纸巾擦好手后,再往嘴里投了颗车厘子。 总之就是完全没发现卡斯帕的不对劲。 卡斯帕一开始想不开。 假装在听评弹,其实是自闭。 一场结束,楼下掌声雷鸣。 卡斯帕也在这时候想开了。 这次回国太过仓促,他本不敢奢望,一回来就能重新得到江酌霜的原谅。 但截至目前为止,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本以为是因为留学时的情分,现在仔细想想,应该是因为……啧。 这么说,还沾了那人的光? 对方假冒了“卡斯帕”的身份与Frost春风一度,他当然不能就这么吃下哑巴亏。 很显然,江酌霜如今对他的兴趣,绝大部分来源于那个暧昧不明的夜晚。 既然如此,那就将错就错认下这件事。 绝对不能被江酌霜发现,那晚的人不是他。 卡斯帕调整好心态,茅塞顿开。 笑死,只要那一晚Frost喊的是我的名字,凭什么说在床上的是别人? * 离开茶楼后,卡斯帕带江酌霜去逛了夜市。 但他忽略了一点,江酌霜有很多忌口,夜市里重油重盐的食物大多不能吃。 从香气扑鼻的各种摊位前走过,每遇到一样想吃但不能吃的,江酌霜都要冷笑一声。 卡斯帕讨好地笑了笑。 金色的脑袋压得越来越低。 幸好江酌霜是个很宽宏大量的人。 最后让卡斯帕陪自己去植栽小铺买了一盆多肉,就原谅了对方的粗心大意。 植栽店里的小姑娘正在玩塔罗牌,女孩的母亲在旁边整理一捧玫瑰花。 江酌霜好奇地看了眼塔罗牌,老板以为他想试试,便热情地邀请他抽一张。 洗牌切牌后,江酌霜随便选了一张。 小姑娘翻开塔罗牌,牌面上是一具骷髅,身披黑色盔甲,骑在白马上。 ——这是一张逆位死神牌。 老板秀眉微皱,江酌霜却不怎么在意。 他笑着问小姑娘:“这张牌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认真解牌:“逆位死神牌的意思是,你正在抗拒、逃避某种必要的改变。” 对于江酌霜来说,无论牌面的寓意是什么,抽到“死神”总归是不吉利的。 看见卡斯帕脸色不对,老板担心江酌霜会不高兴,正准备出言缓解气氛。 虽然小少年长得就是一副好脾气的乖宝宝模样,但老板还是担心他会生气。 江酌霜却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的脸:“看来你还需要再努力,一点也不准哦。” 老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果然是个脾气很好的小朋友。 老板把江酌霜认成附近高中的学生。 她笑吟吟地说:“不好意思了同学,你在我店里挑枝花吧,祝你天天开心。” “谢谢姐姐,不用啦。”江酌霜晃了晃手上包装好的多肉,“我就喜欢多肉,有它就够了。” 离开植栽小铺,两人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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