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到底关你们黑粉什么事啊?小少爷疑似恋爱,你们跳脚干什么】 【江酌霜单身!】 【江酌霜单身!】 …… 事情发展到最后,这条灌水贴已经变成了单方面讨伐谢敛的诅咒贴。 不过像谢敛这种心理阴暗的人,就算看到帖子,也只会在心里暗爽。 毕竟,这些人都是在嫉妒他。 梧桐树林荫道上,两人肩并肩走在一起。 谢敛的心脏疯狂跳动,大脑里迅速思索,小少爷来找自己的原因。 回国以后,江酌霜身边的保镖多了一倍,谢敛已经很久没找到机会跟踪他了。 江酌霜出门时应该刚喝了中药,身上有一股苦药香,和夏日的热气一并滚进了心口。 校园里空无一人,梧桐树投下细碎的树叶阴影,偶尔略过眼瞳。 江酌霜带谢敛去了学校里的咖啡厅。 学摄影本就烧钱,除了基础的日常开支,谢敛从不会进行额外的消费。 这是他第一次来咖啡厅。 见到江酌霜熟练地点好了单,他只能垂下眼,平静地说“要一样的”。 店里除了店员,就没有其他人了。 两人挑了离门口最远的位置坐下。 江酌霜不太喜欢咖啡的苦味,但来咖啡店点一杯牛奶显然有些奇怪。 等咖啡端上来后,他只浅浅抿了一口上面的奶泡,便百无聊赖搅拌起来。 这时候逗一逗谢敛显然是好主意。 “要不你猜猜看,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 直说“猜不出”未免也太过无趣。 谢敛努力避免自己成为无趣的人。 “您调查了我。”谢敛时刻注意江酌霜的脸色,“但你并不在意我做的那些事。” 说着,他悄悄将疏离的敬称换成了“你”,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似乎也能让他心中雀跃。 江酌霜姿态从容,默认了谢敛的猜测。 “但是这些事,应该不足以让你主动来找我。”谢敛垂眸,“我猜不出,小少爷。” 咖啡机的打磨声成为他们的氛围音。 江酌霜让咖啡勺靠在杯壁上,“你有没有绝对不想让我知道的事?” 谢敛心中闪过某个片段,那是一个如海浪侵吞月亮的夜晚。 幸福得让人恨不得死在那个瞬间,让人生就此停留在那一刻。 等不到回答,江酌霜也不介意,“你在新乔街似乎还有一套房产,介意带我去看看吗?” 咖啡的苦香让人神清目明。 谢敛喉结滚动:“……对不起。” 预料之中的,被谢敛拒绝了。 这反而更加勾起了江酌霜的好奇心。 江酌霜笑眯眯地说,“别着急拒绝嘛。” 怎么会有人这样。 说出什么话都像撒娇。 “如果那间屋子里的东西让我觉得有趣,我们就……当朋友,好不好?” 谢敛喉结滚动:“……是朋友啊。” “你好贪心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江酌霜像圆滚滚的汤圆,芯里的黑芝麻馅都要溢出来了。 “你不带我去看看,我怎么知道,我们适不适合在一起呢?” 美丽的魔鬼随意在天平上放下一枚金筹码,就让交易的旅人心摇神晃。 恨不得倾尽所有让天平对等。 孤注一掷的恐惧让谢敛骨骼似乎都在颤抖。 漫长的默然后,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如你所愿,小少爷……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 新乔街老旧、杂乱,但烟火气很浓。 不过这一切都与沉默带路的谢敛无关,他像是游离于人群外的野鬼。 江酌霜好奇问:“你在这住了这么久,从来没和别人打过招呼吗?” 道路两侧已经变成约定俗成的“菜市场”。 原本还算宽敞的路,在两旁铺上用来垫菜的彩色塑料膜后,宽度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偶尔还会有买菜的人骑着自行车来,因为人流量大,只能歪歪扭扭骑着。 谢敛站在江酌霜身边,防止后者被撞到。 同时,他的心中又有些自卑,让小少爷陪自己待在这样的环境里。 “没必要和别人搞好关系。”他仔细护着江酌霜,“我不会在这里长住。” 小少爷好像不在乎这里的混乱,甚至还颇为新奇地观察四周的环境。 江酌霜极为不赞同这个观点。 “怎么会没必要呢……你会做饭吗?” 谢敛颔首道:“自己应付一顿没问题。” “那就好办了。”江酌霜顺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过来看好了。” 现在刚到饭点,来买菜的人不少。 大多是家里老人种的菜吃不完才拿来卖,邻里邻居,并不担心菜不新鲜。 江酌霜走到一个没什么客人光顾的摊位前,笑着问阿婆西红柿多少钱一斤。 摊位无人,并不是阿婆的菜不够新鲜。 只是她位置比较偏,嗓门又不够敞亮,在嘈杂的环境中,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阿婆先是用苏城话报了遍价格,担心小年轻听不懂,又换成不算流利的普通话。 江酌霜挑了几个品相好的西红柿,又拿了点其他的贵价菜,用苏城话问:“阿婆,啊好便宜啦?” 卖菜的阿婆摆摆手:“不好的,很便宜啦。” 她拿起边上的土豆,表示可以送点其他蔬菜。 的确很便宜,因为是自己家种的,价格和一般的批发市场差不多。 江酌霜嘴甜地夸了两句,逗得小老太哈哈笑,往他袋子里塞了葱,又额外抓了一把糖。 付完钱后,他走到谢敛面前,特意展示了阿婆送的那些——葱,糖,土豆。 江酌霜表情得意,意思也很明显。 ——你看,多交流还是有好处的吧。 谢敛自然地接过装蔬菜的袋子。 半调笑半真心道:“可能是看你可爱。” 江酌霜不气馁,“你也很……” 他努力想要在谢敛身上也找出优点。 良久。 无果。 江酌霜自然地转移话题:“先去你那吧。” 居然能有人这么普通,像是游戏里建模精致,但只出场了一次的路人甲。 谢敛忍俊不禁,故意蹭乱对方头发。 喜欢上江酌霜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他站在你眼前,而你看着他。 就足够你将这个画面记得很久。
第22章 芍药 路上,谢敛没话找话。 “原来你还会说本地方言。” 江酌霜嗯了声,“我妈是本地人。” 苏寻雁是苏城化工集团的千金,嫁给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江德明算下嫁。 江酌霜五岁时被带回江家,从小就耳濡目染苏寻雁说的苏城话。 小时候,他偷听苏寻雁骂江德明“港币”。 因为听不懂,追着苏寻雁问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记不清当时母亲是什么表情了,但……大概是惊恐和尴尬交加吧。 苏寻雁抱着江酌霜亲了亲。 “乖乖哦,这是钱的意思。” 五岁的江酌霜相信了,他开着自己的电动小赛车,在老宅里横冲直撞。 最后小赛车停在佣人房门口。 他兴奋地说,以后他要赚好多好多港币分给他们,这样他们就不用工作了。 小小一只,朝你甜甜地笑着。 谁能不喜欢这么可爱的小宝呢? 虽然众人只当这是一句玩笑话,但大家还是被小孩的真诚打动,笑成一团。 在江酌霜回来前,江宅是一架冰冷但可以精准运行的机器,所有人克己复礼,遵守规则。 江酌霜回来后,像一阵小旋风。 今天撞掉一枚螺丝,明天撞坏一片齿轮。 机器被撞得脱离原本的轨道,一片混乱的样子,却意外让江宅多了几分人气。 * 卖菜街离谢敛住的房子很近,进小区大门左拐第二栋就是,绿化带里还有邻居养了鸡,咕咕哒咕咕哒满地乱跑。 谢敛住在顶层六楼,一梯两户,对门被邻居改装成了仓库,门上的灰很厚。 江酌霜见谢敛还在犹豫不决,便接过钥匙,利落地旋开门锁,推开大门。 房子里的窗帘全都拉死,透不进一点光。 室内倒是没有异味,看起来谢敛经常通风。 江酌霜摸索了一下电灯开关。 按下后,发现这居然是个摆设。 谢敛解释:“很久没回来了。” 他打开手机电筒照明,把电闸拉了起来。 白炽灯亮起的瞬间,江酌霜微微眯眼,等眼睛适应光线后,他打量四周。 屋内家具少得离谱,厨房被改成杂物间,客厅只摆着长沙发和一张桌子。 之前那间廉租房还能看出“伪装生活”的痕迹,这间房子则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地上零碎堆着很多东西,棉花、布料,纽扣这一类,还夹杂着光盘碎片和碎瓷片。 完全看不出来这些有什么用处。 客厅的墙壁上蒙着一块巨大的黑布。 江酌霜拉了一下,黑布瞬间不堪重负掉了下来,露出后面的照片墙。 大概三十来张,比想象中要少很多。 江酌霜甚至有些失望:“我以为一进房子,会看见满屋都贴着我的照片呢,这才符合你在我心里的变态程度。” 谢敛说:“全都贴起来,不方便看。” 江酌霜好奇地盯着墙上的照片:“我记得这场烟花,原来我成人礼那天,你也在啊。” 这是江邬请一位著名的烟花大师设计的。 主色调是桃粉色,升空炸开时,像天上盛开了一片烂漫的花海。 只是在最后出了一点差错,烟花秀收尾时,拼出了一个“Princess”,公主。 江邬坚定地说这是烟花大师的个人想法。 江酌霜不知道大师是什么样的人,但他还不知道江邬是什么人吗? 因为心虚,江邬后来没怎么敢管他喝酒,这才导致了之后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谢敛不着痕迹地避开江酌霜的视线。 “嗯,我提前应聘了那家酒店的服务生。” 江酌霜思维活络,像个好奇宝宝,推推他:“谢敛,你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 照片里只有一个插满芍药的花瓶,从构图到内容都平平无奇。 谢敛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这也是在江酌霜成人礼那天拍的。 当时少年睡着了,微微咬着唇肉,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露出一截染着绯红的肩膀。 谢敛很想用相机记录下这个画面,但他觉得照片只要存在,就有被别人看到的可能。 哪怕他会将这张照片妥善保存,连自己都不舍得拿出来反复查阅……但只要一想到有可能会被别人看到,心中的阴暗就如同腐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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