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附中卷生卷死,傅岑在实验岁月静好。 方越攥着拳头让自己冷静。 “差不多吧。”傅岑想了想,道:“那你呢?” “我什么?”方越转头看着傅岑。 “你高一的时候在附中,是怎么样的啊?” 第31章 方越和傅岑到后台的时候徐之丘已经快急疯了,看到他们就哇哇大叫:“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我把学校的厕所都找了一遍都没找到你们!” 方越原本没什么反应,听到徐之丘这样说,一想到他一间一间厕所去敲门的样子,直接低笑出声。 “笑!你还笑!你知道我到底多着急嘛!”徐之丘一脸痛心疾首。 “不是四点才开始吗?急什么?”傅岑悠悠道。 徐之丘语速很快:“我还不是怕你们不回来了!” “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傅岑攀上徐之丘的肩膀,安抚住他的情绪,然后道:“好了好了,你们要不要现在再去背词?” 徐之丘果然被转移了话题,“就那几个词,我倒着背都能背出来了。” “行,那我可以去再顺一下我的乐谱吗?”傅岑问。 “你还没有背住吗?”徐之丘一怔。 “是啊。”傅岑装出一副挺懊恼的样子。 徐之丘一点废话不说了,推着傅岑就去排练了。 方越也去排练了。 后台人很多,各种歌舞剧轮番候场,越临近上台的时候,他们就越紧张,甚至有几个女生手都开始冰凉。 他们上场之前老王还来后台看了他们一眼,“准备好了吗?” 老王平时一向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说话间带着几分紧张。 大家都为了这次的演出付出了挺多的,肯定是想要有一个好的结果。 丁猴子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对着老王说:“肯定准备好了!” “好,上去给别人看看我们九班的风采!”老王说这个话的时候还看了傅岑一眼。 说完他就回前面去了。 而现场统筹的同学也让他们去准备了。 “下面一个节目,是由高二九班带来的音乐剧,小红帽!”报幕的同学说完他们的节目之后,丁猴子就掀开了帘子,舞台的灯光一瞬间就照进了后台。 紫色的灯光照进了每个人的眼中,方越随着大家走到了舞台中间,鞠躬之后就站在了自己该站的角落,靠近钢琴的那个地方。 台下传来一阵惊呼。 角落里的树先生看着正站在舞台中间,浸透在灯光下的钢琴先生,朝着大家鞠躬,灯光为他镀了一层神秘的银光。 随着几个主演鞠躬完成,钢琴先生也来到了钢琴前。 随着几个熟悉的音节从他指尖泄出,故事拉开了帷幕。 方越其实没有完全地看完一整场演出,每次排练都是片段化的,唯一几次比较全面的排练,方越都没怎么上心。 所以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看到这场节目最后呈现的效果。 不得不说,虽说徐之丘看着确实有些不靠谱,但是最后的效果竟然还罕见地不错。 丁猴子看起来还真的有几分骑士的效果,而徐之丘龇牙咧嘴的样子,也真的像极了一个大反派。 树也有旁白,但是话筒并没有分给方越,所以方越的声音小小的,没多少人听见。 到了故事的最后,钢琴曲陡然变得激烈,观众的情绪被歌剧带动,甚至觉得有些刺激。 几分钟的音乐剧,随着钢琴音从激烈到舒缓,故事也到了结局。 最终还是正义战胜了邪恶,所有人开开心心围成一圈,在舞台中间向所有人鞠躬。 观众也给予了最热烈的掌声。 方越和一群树站在一起,余光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傅岑,脑海里浮现出没有上台之前,他们在操场边的旧仓库的时候,傅岑问他的那个问题。 -“你在附中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呢? “在附中吗?挺没意思的,上课下课考试......” 附中的日子确实很无聊,方越甚至想不出一点值得回忆的点。 但方越有一句话没说出口。 在附中唯一有意思的事儿,就是在实验的论坛追逐傅岑的任何事儿,是两边上课差了五分钟的下课铃,是方越在草稿纸上写满了的傅岑的名字。 是没见过面的宿敌,是还没认识的“挚友”,是方越无数次猜测的“他”在干嘛。 方越用了高一一整年的时间,确定了自己要去实验这件事,然后在瞒着所有人的情况下,悄悄转学到了实验。 方越认为,自己只是去到了离自己宿敌更近的地方。这更方便他的追逐。 方越也没有想到,他们能有成为朋友的一天。 旧仓库中,傅岑望着他,轻轻说:“你说你很早之前就认识我了,但我才认识你不久,这样想来,我挺亏的。” 方越一愣,倒是没想明白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你认识我,永远比我认识你多几年。”傅岑说:“这我永远都追不上你了。” 方越看着傅岑,傅岑耸耸肩,“其实我有时候在想,要是我们认识得早一点该多好啊?我们能很早就成为好朋友吧。” “为什么?”方越问。 方越在来实验之前并不认为自己能和傅岑成为朋友,傅岑是个那么耀眼的人,想要成为他朋友的是实在是太多了。 他从最开始就没把傅岑朋友这个位置当成自己的目标,其实他想的是宿敌,是对手,是竞争伙伴这样的关系。 但傅岑是个很慷概的人,竟然把“朋友”这个位置给了他。 方越大喜过望,同时,也真的有些惶惶不安。 傅岑说:“就是一种感觉。你是能跟上我的人,我们之间有某种同频共振。” 方越那一瞬间觉得有些荒唐,其实在他的认知中,他一直都没有跟上傅岑,傅岑在各种事儿上都甩着他一段不小的距离。但傅岑却说他们之间有某种同频共振......简直可笑。 方越眼神飘了飘,然后说:“同频共振吗?” “应该是吧。”傅岑说。 方越思索了片刻,说:“那希望我们永远有这么一点同频共振。” 方越说完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一句怎么样大胆的话,几乎瞬间就红了脸。 傅岑却不觉得,他咧开嘴笑了笑,然后点头,“好。” - 礼堂之中,方越满脑子都是傅岑的那个“好”,都没有感觉到他们已经下台了,傅岑站在他面前,看着方越穿着厚重的玩偶服在走神。 “你在想什么?”傅岑的手在他脸前挥了挥。 方越回过神来,“啊?” “你刚走神了。”傅岑说。 “估计是太紧张了吧。”方越随口扯了一个借口。 “不紧张不紧张,结束了。”傅岑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和他说。 方越皱了皱眉,“好好说话!” “知道了,哥哥~”傅岑心情不错地开着玩笑。“不过,你唱歌听好听的。” “你听到我唱歌了?”方越问。 傅岑笑了,“当然听到了。” 方越本来以为没人听得到呢。 傅岑又说:“所以呢,你好好听我弹钢琴没?不会又在走神吧?” 方越有些心虚,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当然听到了......” “你要是没听见,那就可惜了。”傅岑用一种很惋惜的语气说。 “怎么可惜了?”方越有些不解。 “你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吗?”傅岑问。 方越摇摇头。 “叫,致树先生。” 方越彻底呆住,直到最后全体人员上台谢幕的时候才被人推着又回到了舞台。 “今天的最佳节目——” 刹那间,礼堂的灯光全部聚焦在舞台之上,原本柔和转动的彩色光此刻化作一道道璀璨夺目的光束,将舞台照得如同白昼。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虽说上台之前都在彼此鼓励说不要有压力,但是九班的众人还是希望有一个好的结果。 在学习阶段一向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这群人,难得有几分不自信的时候。 但是付出过就会想有收获,认真排练了那么久的他们,想赢。 “来自高二九班的音乐剧,小红帽!” 早就准备好的飘带从不知道哪里飘了出来,台下所有人都开始鼓掌,方越抬眼望着满目金光,一时间恍惚。 “啊啊啊啊啊!” “赢了!赢了!” “我就说我们可以吧!” “九班最强!” 方越身边的人都疯狂地抱在一起,而他视线却只看着一个人。 舞台上,残留的烟雾还未完全散去,像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方越看着傅岑有些不真切,他穿着西服站在舞台中央,无数金光环绕着他,但是这个身影莫名和仓库中被光束包裹的他重合。 舞台上的“王子”,要和他保持一点同频共振。 好像真的是一个很圆满的结局。 只是这个圆满的结局对方越却有一点遗憾。 他偷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傅岑,傅岑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你能再给我弹一次,致树先生吗?”方越小声地问。 傅岑转头来看了他一眼,满眼疑惑。 “我想再听一次致树先生。”方越凑到傅岑的耳边,说。 “为什么?”傅岑明知故问。 方越的脸微微发烫,“因为,树先生没有听到致树先生。” 傅岑笑着看着方越,然后在帷幕落下之前,朝着方越点了点头,道:“钢琴先生答应了。” 第32章 校庆结束后,方越和傅岑就离开了。 方越和傅岑在学校外面随便找了家理发店,店面看起来不大,但是装修却挺雅致的,不像是洗发店,倒是像一个艺术馆似的,四周都摆着艺术品。 一走进去三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黄毛就把他们看着。其中一个浅色黄毛看他们的眼神还有些奇怪。 方越在门口站了一秒,心里划过一丝想要拉着傅岑去另外找一家店的想法,结果还没等想法落实,理发店里头发颜色最浅的哥们直接过来攀着他的肩膀,语气和善地问:“小同学来剪头吗?” 方越踌躇了片刻,然后诚实点头。 头发浅的那位问:“两个都要剪吗?” 方越摇摇头,“就我要剪。” “行行行,那你看你是要剪什么样的发型,我们店最近正在推我们的总监套餐,比平时划算多了。”头发浅的继续介绍。 看起来他应该是一堆黄毛里的头头,高低都是一个店长或者是总监。 “就普通修剪一下就好了。”方越回答。 头发浅的那位也没再推销,估计也是看到他们穿着校服,都是没什么钱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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