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个高个子黄毛把方越带过去洗头了,傅岑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洗头的黄毛在洗头区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方越聊天:“你们是实验的学生啊?”他的声音很生硬,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擅长聊天的人,但这会儿却扯着僵硬的笑脸,和方越聊着天。 方越听着实在奇怪,压低声音问:“你们店是有什么要和客人说多少句话的任务吗?” 黄毛脸色更加僵硬,有些尴尬地说:“哈哈,微笑服务嘛。” 其实方越还挺想说他们看样子就长得不像是那种会微笑服务的人,但是看着黄毛尴尬窘迫的样子,话还是没说出口。 等方越洗完头出来,最开始那个头发浅的黄毛已经站在了椅子前等他了。 这会儿他穿上了工作服,别的名牌上写着造型总监几个字。 方越皱了皱眉,“我不用总监套餐。” “不是总监套餐,就是普通套餐。”那人解释。 方越一瞬间心领神会了,估计是不是总监套餐都是一个人剪的,只是总监套餐的话他就挂上一个总监的名头去剪。 不得不说,现在理发店赚钱的法子还真的是五花八门的。 方越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面大镜子,刚好可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傅岑。 傅岑这会儿带着耳机,压根没抬头看方越一眼。 总监看着方越的眼神一直往傅岑的方向瞟,问了句:“你朋友啊?” “嗯。”方越回答。 “你和你朋友长得都挺帅的。”总监干巴巴地夸了句,方越看着总监的眼神,总觉得这个黄毛总监的眼神挺奇怪的,从一进门就开始奇怪了。 “他帅一点。”方越说。 “类型不同嘛,都是小帅哥,不过他应该是校草级别吧?”总监问。 “是吧。”方越回忆了一下,其实实验的校草是谁没有一个官方的盖章定论,但是大部分人都会认为是傅岑。 “看着就像。”总监又说,“你们高中生学习压力都很大吧?” “还行。”方越说。 “那你应该是学霸,才不会觉得压力大。”总监又说。 这下方越倒是没回话了,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 之后总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好加快剪头的速度,很快就剪好了。 在结账的时候方越还看了一眼挂在收银台那边的价目表,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吓一跳,这家店最基础的洗剪吹竟然都要488? 这原来是个黑店?方越在心里想,但是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地问:“多少钱啊。” 与此同时,方越还在心里算自己身上的钱够不够。 上回出去玩花了些钱,看音乐剧也花了些钱。 虽说林女士给的零花钱不少,但是因为防止被方超找到,所以他很少在身上带特别多的钱。 “30。”收银的黄毛说。 方越拿钱的手一僵,问:“30?” “嗯,30。”那人还是不假思索地说。 方越这下也没再问,把钱给了他之后就拉着傅岑出了这家店。 简直太奇怪了,就算这家店是什么良心店,就这个装修,也不会是这么便宜的价格,况且价目表上写着488呢,收银的就只收了他30? 他把自己的疑惑给傅岑说了,傅岑笑了笑,然后以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说:“其实......” “其实什么?”方越问。 “其实那家店是我舅舅开的,我走进去的时候他还朝我们挤眉弄眼呢你没发现吗?”傅岑解释。 “啊?”方越脸上划过了几分迷茫,不过脑海里确实划过了刚才那个黄毛总监奇怪的眼神。 “就是给你剪头发那个。”傅岑又说得详细了点,“他这家店开了好多年了,我也没来过,今天还是第一次来。” “你舅舅是那个头发最浅的黄毛?”方越十分震惊。 傅岑一家子的,但是他舅舅看着却像是在大街上能随时掏出一块大板砖的混混头子,简直太割裂了。 “对啊。”傅岑点头。 “......”方越第一次感概了基因的多变性。 “是不是看着不像是一个正经人?”傅岑问他,“其实岑教授也经常觉得我舅舅基因变异得厉害,天天说他。” “......”方越无言。 “但其实他就是看着不正经,他大学是国外的艺术院校毕业的,回国之后不知道怎么就想开一个理发店,但他的店其实还挺赚钱的,好多名人都会在那儿剪头。”傅岑说。 傅岑一路上说着他舅舅的那些事儿,在他的口中,他的舅舅是一个挺特立独行的人的,具体他也没说得多详细,反正傅岑的反应,挺奇怪的,像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出口,憋在心中,一脸便秘的样子。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和徐之丘约好的地方。 是一家火锅店。 他们进去的时候,几个相熟的人都已经开吃了,徐之丘也在其中。 “快点快点!我们才刚开始!”徐之丘嘴里嚷嚷着。 虽说看着满桌狼藉不像是刚开始的样子,但是傅岑和方越都没挑,坐下拿着干净的碗筷就开始吃。 中午大家因为想着下午的演出都没怎么好好吃饭,这会儿都有些饿了。 和一群“恶狼”在一起吃饭特别有食欲,连带着平时食量挺小的方越都吃了不少。 但是报应就是那么快,大家还没下桌子回家呢,方越就已经感觉到了胃不舒服。 在散场的时候更是背上都开始冒冷汗。 但是他还是强撑着精神和大家道别。 傅岑没注意到他的不舒服,等他注意到的时候,两人已经快到小区门口了。 那会儿方越已经满头都是冷汗,甚至嘴唇都开始泛白。 他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有气无力地垂着,还有些微微颤抖。 “你怎么呢?”傅岑发现方越异常先是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片冰凉。 “胃痛。”方越没有逞强,直接靠在傅岑的身上,声音嘶哑着说。他胃疼是老毛病,但是好久没有这么来势汹汹地疼了,简直就像是一万只手在扯他的胃那般。 傅岑一下就联想到了他们刚才吃的红汤火锅,加之之前方越就因为胃痛请过假,“你自己胃不好怎么还贪嘴?” 傅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 “我以为偶尔吃一次没关系。”方越如实说。 大部分胃不好的人偶尔吃一次刺激性的食物确实没关系,但是方越中午也没怎么好好吃饭,这会儿几乎算是空腹吃辛辣食物,简直是活该受罪。 傅岑有些心疼地搂了搂方越,“那怎么办?家里有药吗?” “有。”方越快痛得精神模糊,这会儿只能凭着本能回答傅岑。 傅岑半楼着方越,带着他往家的方向走。 等到了方越家的时候,傅岑从方越怀里掏出钥匙,打开门。 不出意外的,家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他把方越安置在沙发上,然后开始在药箱里翻找胃药。 胃药是有的,但是一看日期,竟然已经过期了。 “你这胃药是多久之前买的啊祖宗!”傅岑没好气地说,然后穿鞋准备去小区外面的药店看看还有没有胃药。 但是方越一只手拽着他的衣袖,死活不松开。 傅岑没办法,只好点了一个外卖急送,还加了钱让快递小哥快点送过来。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头是汗的方越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不是把我当你妈了。”傅岑苦笑着说。 方越这会儿神志不清,嘴里慢慢吐出几个字,“不是。” “那你把我当谁了。”傅岑问。 “傅岑......”方越回答。 “我就只是傅岑吗?”傅岑破天荒问了句,其实他问出这句话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问。 他当然只是傅岑,同时估计还是方越的好同桌,好朋友。 方越脑子不转,慢慢从嘴里吐出,“敌人......” “敌人?”傅岑皱眉,“你这家伙一边要我照顾你,一边要把我当敌人?” 方越没说话。 他其实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了。 “难......朋友?” ——难道是朋友吗?已经断片了的方越嘀嘀咕咕半天没说清楚。 傅岑身形一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以一种不可置信地眼神盯着方越。 啊? 啊! 第33章 那天晚上傅岑很晚才回家,方越胃疼得厉害,傅岑又没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甚至在想要不要叫救护车去医院。 好在方越仅剩的神志阻止了傅岑打120的行为。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不过就是一次普通的胃疼,要说有什么特殊,估计就是最近造得太厉害,所以显得要狼狈很多。 傅岑一直在方越家里陪着方越,但是两人都没再聊天。 方越是因为已经没有精力聊天了,傅岑是因为脑子就是一团浆糊,满脑子都是刚才方越说的“男朋友”。 甚至给方越倒水的时候,两双手碰在一起的时候,傅岑都心里一跳,觉得有些暧昧了。 等到方越睡着了之后,傅岑看着大约是没什么事儿了,才回家去的。 傅岑一路上表情都有些恍惚。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就一直坐在书桌前,什么也没干,想着自己这么久和方越的相处过程。 太暧昧了!简直太暧昧了,有些行为当时做的时候也不觉得,现在看来,那些事儿哪里是他会和徐之丘做得出来的事儿? 傅岑脑子乱成一团,一会儿惊奇,一会儿担忧。 他甚至想到了好几次,方越看他的眼神,都是那样粘腻,当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看来不都是蛛丝马迹吗? 直到半夜的时候,傅岑实在受不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了,于是他给自己舅舅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傅岑舅舅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你大半夜打电话过来最好有些事儿!” 傅岑犹豫了下,支支吾吾开口,“我就问一下,你的男朋友......” “我再提醒你一次!是前男友!服了!给你说了八百遍了是前男友!”舅舅语气有些急。 傅岑平时和自己舅舅联系不多,自然是懒得管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不过这会儿他自己有求于人,只好道歉,然后询问,“好好好,前男友,我的错......不过......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怎么?大半夜打电话来找我听我的风流往事?”舅舅感觉道了一丝不对劲,十分贱兮兮问了句。 “就问问。”傅岑说。 “真的就问问?”舅舅不信地质疑。 “真的就问问。”傅岑说。 “还能怎么认识?在学校认识的呗,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都是穷学生,都想要拿那学期的奖学金,而身为彼此竞争对手的我们,为此在画室卷生卷死半个月。”舅舅说,“我那个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每天就睡四个小时,结果他比我还狠,他每天只睡三个小时,最后结果就是他拿了那学期的奖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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