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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就连开学日期都要卷。 附中才放假的时候定了八月中旬开学补课，实验就要生生比它早三天。 于是，在大部分学生还在过着悠闲的假期生活的时候，方越收拾好书包上学去了。 他提前了一个小时到学校的，因为还要去教导处办一些转学的事儿。 顺便把教材领了。 实验和附中的进程不一样，两所学校的偏重也不一样，附中文科很强，每年的英语竞赛几乎是包揽了所有奖项。而实验理科强校，每年理科上线率也高于文科很多。 方越在附中的时候，虽然也在理科班，但是总得来说进度还是落后于实验的。 最夸张的是化学，实验都学到选修了，方越还在必修二。 来带着方越办转学的是教导主任老吴，和实验论坛上形容得大差不差，他一副竹竿身材，带着厚厚的眼镜，看着像是刻板理工男，长得文绉绉的，说起话来比较荤素不忌，最能和学生们打成一片。 此时，老吴正在大夏天抱着一个保温杯，一脸和蔼地看着方越，嘴里念念有词，“像你们这种理科厉害的学生，就该来我们实验，你也是知道的——” 他卖弄了一个悬念，“附中的物化生，你去也只能屎中雕花。” 方越尬笑，好一个屎中雕花。 说完老吴拍了拍方越的肩，把他送出办公室，继续说：“你就在我们实验好好学，这学期去参加几个竞赛，看能不能拿到保送名额，我们实验的竞赛老师，都是非常优秀的啊。” 方越点头，没多说话。 老吴见他一直不说话，还嘀咕了一句，“现在成绩好的孩子怎么都成闷葫芦了，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 方越轻飘飘看了老吴一眼，见他没注意到自己看他，拿着自己的教材去了自己的新班级。 高二九班，理科重点班。 班上还没什么人来，少数几个来了的人看见方越都瞪大了眼睛，一副惊讶的样子。 “走错班了吗？”有人小声议论着。 不怪他们这样说。 高二九班只出不进，考出了年级前一百，就去别的班，就算再考回来也不能进来。 所以高二九班已经很久没见过有外人到班上来了。 方越没理会那些人看猴子似的眼光，数了数座位，数到第四排最后一个，就走了过去，然后把自己的书包放在了座位的旁边。 放下之后方越就开始睡觉。 昨晚，傅岑那变态跑了一个半小时，方越跑完回家之后因为转学的事儿，莫名很兴奋，也不怎么睡得着，一直到今早六点才堪堪睡了一个多小时。 现在困得都快人畜不分了。 至于那些小声的议论，已经自动被方越的耳朵屏蔽，他现在一心只想睡觉。 九班人并不多，一共只有三十多个人，现在来了的，也就十多个，看着已经睡着的方越面面相觑。 “他是谁？”有人问。 其余人都一脸懵。 “是不是走错了？”已经有好几个人都这样说。 “不可能啊，他刚才走进来的时候不是看到我们了吗？一个班全是陌生人他还能察觉不到？再说，我怎么不知道实验还有个长成这样的帅哥啊？”一个咬着棒棒糖的女孩说。 “转学来的？”有人说到了重点上。 “转学来的怎么可能来我们班上，动动脑子也知道不可能好不好，九班是只出不进的。” “不过这人长得不错，脾气看不起却不太好，走进来一个笑脸都没有。”咬着棒棒糖的女孩子评价，“和傅岑一个德行。” 一个看着还挺高的男孩子说：“这个话可不能乱说啊，傅岑可没有这样啊。” 那女孩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去论坛上问问吧。”有人提议。 其余人没说什么，但都掏出手机，想看看论坛上有人知道这个“怪人”是谁吗？ 九班的人越来越多，到了人差不多全部来齐的时候，方越才悠悠转醒。 大家好像都在做自己的事儿，但似有似无的目光却装作不经意般的落在了方越身上。 大家都对这个一来就睡觉的家伙有些好奇。 方越没管他们，从课桌底下掏出课本，拿出一张纸，一边写一边翻着。 九班还有些躁动，才收假第一天大家都收不回心，更别说他们的领地里出现了一个陌生人，这让九班这群好久没见过新人的家伙都有些亢奋。 直到他们班主任进来。 九班的班主任是他们的物理老师，姓王，秃顶，看起来年龄既大又小，人送外号“活佛”，据说是个又仁慈又残忍的老师，而且性格随机切换，全看心情。 同时，王老师也是九班最不敢惹的一个老师。 王老师走进班上先是站在讲台上看了底下的人一圈，嘴里还说笑着，“你们假期倒是玩舒服了，这一个两个都吃得膘肥体壮的了，等着过年就可以抓去吃了是吧。” “说谁是猪呢！”底下有人反驳，随机全班哄堂大笑起来。 这倒是和方越想象中的九班氛围不同，没有苦大仇深，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压抑，大家好似都还挺开朗的。 王老师也不恼，直接宣布了一个大事儿，“一会儿你们班长把竞赛安排给你们带回来啊，这学期都要给我准备竞赛了，另外，你们的吴老师一会儿要来检查作业哦。” 说到班长，方越这才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座位，没人。 这是傅岑的位置，他早就在论坛上打听清楚了，而傅岑是九班的班长。 班长去拿竞赛资料了，现在没回来很正常。 方越分了心，看书看得有些心浮气躁，九班的众人听到要检查作业了都在哀嚎，更吵得方越难受。 这时候，王老师才想起班上还有个“异类”没有介绍。 “方越！”他一声吼中气十足，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最后一排。 方越更烦了。 “你上来自我介绍一下。”王老师说。 方越走上讲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方越的字好看，粉笔字尤其，写在黑板上感觉黑板都上升了几个档次。 “大家好，我叫方越。” 王老师听到这儿以为方越还要说些什么，什么爱好啊什么的，但是方越说完名字就闭嘴了。 都过了几秒才王老师才意识到人家的自我介绍已经结束了。 他“啊”了一声，然后带头鼓掌。 “好，你回去吧。”王老师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更别说九班各个都是人中龙凤，比方越还有个性的人只多不少，像方越这种不爱说话的那可太常见了。 王老师站在讲台上帮他补充，“这是我们班新来的转校生，从附中来的，接下来就在我们班学习了。” 大家还真没想到方越还真是转校生。 心思灵活的几个已经偷偷摸摸掏出手机去问自己附中的朋友这到底是哪尊大佛，可以空降他们九班。 方越没注意他们的小动作，也丝毫不在意九班的人怎么看待他。 他回到座位上又开始写题，岿然不动的样子已经让九班的人觉得这不是什么“善茬”了。 方越所在的最后一排几乎没人坐，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这儿。 王老师看了一眼，也没变动他的位置。 九班的座位比较随意，大家一般都是想怎么换怎么换，用王老师的话说就是你能考个650，坐老师头上上课都没人管你。 方越看完选修第一个单元的时候，老吴从教室外面进来了。 今天开学，身为教导主任的他理应是很忙的，尽管这样，他还是专门抽出一个小时时间来对付九班这群小兔崽子。 九班的人看到老吴进来都噤声了，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别装了混蛋玩意儿们，都把作业麻溜地给我拿出来。”老吴用卷成一卷的数学练习册敲了敲讲台，对着底下的人说。 没一个人动。 “没写还是没写完？”老吴都习惯了他们这种臭德行，直接问。 底下稀稀拉拉几个声音回他，“没写完。” 还有人在抱怨，“一个暑假发三本练习册怎么可能写完啊？” 老吴挑眉看着他们，“胆都挺肥的啊？” 九班的人没说话。 老吴喝了口水，有些不耐烦地说：“好了我也不和你们墨迹，写了多少交多少，没写的也交上来，差多少页没写就跑多少圈，反正你们下午没课，都给我出去上体育课！” 底下又发出了细细簌簌的讨论声。 老吴横眉，“怎么？你们还有意见？” 底下的人又不说话了。 老吴走之前还看了一眼方越，眉头紧皱，“方越，你跟着下去跑算了。” 毕竟留人家一个人在教室也不好。 方越抿了抿唇，没多说什么。 九班的大伙儿好像都适应了这种法不责众的状态，看着才进来的方越坐在那有些可怜巴巴的，几个平时自来熟的家伙凑上去安慰他，“没关系，就跑个几圈就回来。” 老吴说的什么没写多少页跑多少圈，那都是吓人的，毕竟他又没时间来守着大伙儿跑，所以他们一般都是意思意思就得了。 方越没说话，只是收拾好自己的书本，远远跟在大部队后面下去了。 刚才和他说话的那哥们一直跟着他，叽里咕噜说了半天，看着脑子不太好的样子。 方越从他的话语中得知他叫徐之丘，是化学课代表。 “你是不是特别疑惑为什么我们都在九班了，却还是不写数学作业？”徐之丘边走边说，还会自问自答。 “其实就是太多了，老吴压根不知道其他科的作业有多少，写不完根本写不完，然后我们就在班群里商量要不都不写算了，到时候反正法不责众。” 按照他们今天所表现得熟练程度，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 徐之丘说完还问了方越一句，“你怎么想的啊，高二还转学。” 从附中要实验，两个学校就两条街的距离，也不可能是因为父母工作变动。 而且高中本来就是关键时期，很少有人会在高中时期转学。 “实验竞赛成绩好。”方越随口说。 徐之丘眼睛亮了亮，“来我们这搞竞赛的啊？那你在附中成绩是不是不错啊？” 这个问题极其傻叉，要是方越成绩不好能来九班？但是从徐之丘嘴里说出来还挺符合他又高又傻的人设的，估计唯一的那点心眼子都用在学化学上了，才能当成化学课代表吧。 “确实还不错。”方越也不谦虚，边点头边说。 说完这句话，他们刚好来到操场上，起跑线上，有道白色的身影在那站着。 徐之丘眼睛亮了亮，高呼，“班长！你都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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