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对。 他理所当然,应该拥有沈言。 他已经回到了向家,他是向随今,想要的理应都能得到。 但那是月亮。 怎么能轻易得到? 不不不。 就算是月亮也应该属于自己。 不。 月亮就该悬在天生。 不不不不—— 向随今脑袋又开始痛了。 他猛地起身,狠狠踹了一脚桌子。 花瓶滚在地毯上,轱辘轱辘倒在了向随今脚边,又被向随今一脚踹到墙上。 咔嚓一声。 瓷片四分五裂。 这清脆的声音让他皱起了眉。 向随今踩着碎瓷片走出房门,在吧台灌了几口酒,忽然听到了急切地敲门声。 他扶着脑袋,慢慢走过去,打开了门。 视线扫过门口慌张颤抖的人脸,再缓缓下移。 “啊——” 他唇忽然一寸一寸勾起: “……小月亮。” - 外面的风一吹,沈言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他此刻脸色苍白,指尖在不受控制的颤抖,随后被祁晟紧紧攥在了掌心。 “我已经派人和警方取得联系了,现在正在调去各地的监控,并搜查每个路口,他不会出事。” 沈言艰难开口“……是我得意忘形了,我知道温承在这里,却非要在外面给小竹过生日——” “不。” 祁晟打断了他。 他伸手将沈言抱在怀里,胳膊收紧,手扣在沈言的脑后,将他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温承的恶意和你无关,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也没人会料到,他会绑架自己的儿子。” 沈言闭着眼,呼吸着祁晟的温度,从他的怀里暂时冷静了下来。 他们刚送走了童知墨和吕莹,他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沈言也不想让他们卷进来。 有祁晟就够了。 但秦云生并没有走,似乎是因为上次没阻止向随今有些愧疚,此刻打算一起帮忙。 他刚挂断电话走了过来,对祁晟和沈言说:“得到温承的行动路线了。” 这时,林思也从会所内部走了回来,罕见的蹙着眉,他看着祁晟和沈言说:“监控被删光了,连温宜竹进入洗手间的那段视频,都消失不见了。” “有人提前通知了这里。” 祁晟听完,沉吟道:“这家会所只面向VIP用户,温承不可能有这个能力动这里的监控。” “我去查。” 秦云生叹了口气。 他给警局的人打了电话,但调查要周转一段时间。 这期间,沈言心一直悬着。 街道上川流不息,破风声混杂着引擎声响在沈言的耳边,让他紧绷着面孔,丝毫不见松懈。 直到秦云生走回来,快速说道:“查到了。” 他面色复杂,看着沈言,顿了一下才说:“是向随今的助理,监控是他让删除的。” “向、随、今?” 沈言几乎是咬着齿缝,将这个人名念了出来。 也在这时,祁晟眉峰微微一动。 冷沉深黑的眼半眯起来。 “向随今?” 他垂眸看着沈言,淡淡道:“如果是他,反倒好办了。” 沈言猛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我一直在调查他。” 祁晟低声说:“还记得向藏锋对你下的药吗?” 沈言点头。 “这是一个利益巨大的产业链,向家不会放弃,在向藏锋入狱后,这笔产业就换了个名头,转到了向藏锋手下,现在叫永兴药业。” 祁晟目光危险起来:“我本来正想对他动手,现在倒是巧了。” 祁氏集团是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但实际上,在官方也有着巨大的关系网。 从祁应承的祖辈开始,到祁晟这一代,祁家早已如参天古木,根脉扎进了这片土地的最深处,树冠通天。 如果他想对向随今出手,从来都不会有“不能”这个词,只会分为容易和困难罢了。 “林管家。” 祁晟平静道:“通知有关人员,准备收网。” 沈言思绪却依然紧绷着,他问:“要等到什么时候?” “最迟明天下午,最快明天早上。”林思在一旁回答。 “明天早上……” 沈言喃喃道:“但这来不及了。” “小竹等不到那个时候,向随今就是个疯子,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 “不是定位到温承的行踪了吗?他去了哪里,我找过去。” 沈言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 现在最佳的方式,是等到多方协作一起动手。 但显然,在场的众人都知道,到了那个时候,即使温宜竹性命无虞,其他的却无法保证了。 - 手指在温宜竹脸色摩挲,触感细腻,让向随今忍不住露出痴迷的神色。 温宜竹被粗绳子捆住了手脚,嘴用胶带封住。 温承在海外赌场混的那些年,做过不少腌臜事,对此驾轻就熟。 即使对方是自己亲生儿子,他也没有任何手软。 清俊的脸上是一双利欲熏心的贪婪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如一只鬣狗。 此刻盯着向随今,看到对方的神色之后,咧开了嘴:“向先生,你知道,现在遍地都是监控,虽然我将小竹绑了过来,送到您这里——但监控录像恐怕会暴露我和你的事……” “联系张鸣,他会安排。” 向随今斜斜看了温承一眼,抬起下巴,“还有你的事,一起让他给你解决。” “诶!好嘞!” 温承爽快点头,张鸣是向随今的助理,他早就知道。 最后,他又说:“还有个消息得告诉您。” 他笑着说:“他们庆祝的声音太大了,我听到了一点内容——小竹好像被那个大明星沈言,认作弟弟了呢。” 向随今目光一凝,缓缓勾起个笑:“我知道了。” 温承目光再次扫过温宜竹身上,神色里没有动容,没有一丝一毫情绪,就像看着什么陌生的人。 再将眼抬起,看到向随今不耐的神色后,他点头哈腰谄媚一笑:“向总,您慢慢玩,我先走了,祝您愉快。” 砰。 门关上,他撤了出去。 向随今的别墅在半山腰,温承打车离开了这里。 而在他离开之后,向随今抬起温宜竹的脸慢慢端详。 对方紧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抖,似乎被他的抚摸惊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温宜竹后颈很痛,脑袋混沌一片,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事情。 他看到了温承。 然后—— 温承扑了上来,打晕了他。 视线先是模糊,然后再慢慢变得清晰。 温宜竹看清了眼前的人影。 不是温承。 而是一个他无比熟悉、无比恐惧的面孔。 这一瞬间。 温宜竹浑身僵硬,死死盯着面前慢慢靠近的人脸,呼吸似乎都暂停了。 向随今居高临下看着他,抬起他的下巴,垂眸打量着:“难怪。” 他神色慢慢变得古怪起来。 “原来你们是兄弟呀。” 温宜竹闻言双目睁大,惊恐地看向向随今。 他极力躲开向随今触碰自己的手。 恶心。 恶心。 太恶心了。 他的唇被胶带封住,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向随今像是觉得他挣扎着在地毯上蹭动的样子很有趣似的,看了一会儿后,伸出手想要去摘掉他口上的胶带。 但手还没碰到。 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他收回手,在这个时间能打进自己手机里的,只有一个人。 “爸。”他接通。 “什么?” 他按着额角,听到向玉成的话,眉心缓缓隆紧:“呵——让我离开,去M国?你疯了?” “永兴药业被查到了,有人透了口风给我,祁氏在其中出了力,祁家是想搞死你!你先出国,去避一阵子风头,等局面好了再回来。” 向玉成在电话那边喝道:“我难道会害你吗?” 向随今眼神阴骘。 耳边重重叠叠响起了自己母亲的尖叫。 他呼哧呼哧喘了起来,手紧紧按在桌子上,双目通红:“你又想放弃我们,是不是?” “凭什么让我走?!” 他吼道:“祁氏祁氏,你他妈怕祁氏?!祁晟抢我的人,现在又想让你赶我走?!” “哈哈哈,向玉成,你个孬种!当年让我妈被迫当三,扔了我们那么多年,现在又想把你唯一的儿子扔了是不是?!” “你放屁!”向玉成压下火气,“私人飞机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今晚就给我走,我不是在和你商量,知道吗?!” “操你大爷!”向随今将手机摔了出去。 他疯了一样将能摔的都摔在了地上,拳打脚踢,然后突然又捂着头,哀嚎一声,蜷曲在了地上。 温宜竹颤抖着看着这一幕,牙齿将舌尖咬出了血。 在上一世,向随今犯病的时候,都会将他扔到床上,用力贯穿他,不顾他死活的征伐。 温宜竹是他缓解一切幻想和病症的解药。 如今,这场景如此熟悉。 温宜竹浑身却在发抖。 他看到向随今从地上爬起来,忽然看向了温宜竹。 “唔唔——” 温宜竹摇着头,眼底浮现绝望。 向随今单膝跪在温宜竹面前,痴迷地看着他这张脸,轻声叫:“小言,你和我一起离开。” 他伸出手,摘掉了温宜竹唇上的胶带。 动作温柔,就好像呵护什么珍宝。 但接下来之后没过多久,向随今的脸色就陡然阴沉了下来。 原因只有一个。 不像了。 温宜竹声线颤抖:“滚,滚开!!” 大手狠狠捏住温宜竹的脸颊,向随今像是恨不得啖其骨食其肉般,手指像要将温宜竹的脸骨掐碎。 “闭嘴。” 他一字一句道:“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主人,而你——要学会听话,知道吗?” 向随今缓缓松开手:“你要学会成为沈言,这是第一个命令。” 一股作呕的欲望,从心中反复翻涌。 温宜竹大喘着气,眼泪从眼里不停滴下。 上一世和这一世的场景不断重合。 上辈子,他屈辱的点了头,撅起屁股真的像一条狗。 但这辈子。 温宜竹咬着牙想。 他是人,是沈言的弟弟,他不是狗,不是替身,他没有债务,拥有朋友,拥有自己的人生。 ——他有名字,叫温宜竹。 他张了张嘴。 “什么?” 向随今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低下了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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