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失控。 他只胡乱攥了两下陆州的腰,手就强制性的挪出来了,隔着布料将人狠狠的按进怀里。 可还是太远了。 成年人,知道自己的索求是什么。 他需要无可比拟的亲近,而且只有眼前人能满足这种渴求。 李定原只亲吻陆州耳廓那一小片肌肤,一下又一下,像一只被禁锢住某些功能或者没见过世面的,只知道这么亲近的凶兽。 这是他残存的理智。 含混的说一些话:“喜欢我一点好不好?州州,你怎么能这么好,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等我好了的……” 乱七八糟的贴近和胡言乱语的亲昵进行的并不长。 因为没有回应。 半点也没有。 强烈的无法自控的激动稍显平静,李定原感觉出不对,没有挣扎,没有反应,也没有声音。 只有轻微的一点颤抖。 他松开一点,让两人拉开距离,看到陆州苍白的脸和瞪的很大的眼睛,乍一看有点像一具雕塑。 李定原有点慌,手指碰碰他的脸:“州州……” 几秒钟的迟滞。 李定原挨了一个耳光,打的很狠,几乎让他被迫偏过头去。 忽视门被推开。 晚上病房不能锁门,护士随时会查夜,看到这情形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州手掌心泛麻,但比惊愕和痛苦更让他在乎的是脸面,他从来没想过在公共场合被某种形式的议论或者审度。 他扶着李定原的胳膊,对护士客气的道:“能帮个忙吗,有些扶不动……” 护士知道李定原坚持要下地去洗手间的事。 她们同事之间会聊一聊病人,李定原这样强悍又帅气的男人,很引人注目,而新来照顾李定原的青年,同样引人注目。 就是看着的确没有之前的吴警官那么强壮,扶不住人很正常。 护士帮忙将李定原扶到床上。 李定原很配合,陆州也很配合,陆州还礼貌的道谢,声音温和而平静,他们之间友好协作,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将李定原安置到床上后,护士问了几句话。 她的职责是确保李定原的身体状况平稳,并没有注意到陆州一侧耳朵还泛着水光。 护士离开后,房间一片寂静。 陆州坐在床边,面对着距离自己不远的那张床上的李定原,但其实陆州没有看李定原,视线也并不很聚焦。 手心的异样还在。 他没对人动过手,更不要说那么狠的一巴掌。 也不对,上次好像也打他了。 陆州想起两次动手都是对李定原,李定原绝不是一个看上去好欺负的人,如果那会儿护士没有进来,他会还手吗,会打他吗? 陆州并不知道他下意识将自己的异样按了下去,不做思考。 这更凸显出那一巴掌的狠辣。 在李定原小心翼翼叫他名字的时候,陆州回神,很平淡的看向他:“你要打回来吗?” 李定原能说他早做好了会挨打的准备吗? 而且他想说的是,如果陆州刚才没顺气儿的话,他可以再被揍两下,随便怎么样都行。 可陆州的反应超乎预料。 李定原一下子就慌了,上半身几乎从床上弹起来:“我怎么会对你动手!” 陆州沉默了一下说:“那睡吧。” 他上床。 才躺下又起来,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李定原的床头。 这样平静又冷淡的陆州让李定原心慌。 直觉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却抓不住头绪,伸手去够陆州的胳膊或者手腕。 没敢够实,就碰了下。 陆州眉心蹙了下,回头看他:“要什么?” 李定原:“州州……”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陆州生气了? 可陆州生气不是这个样子,这样的陆州像被抽掉了一部分不知道什么东西,有点行尸走肉似的。 陆州的心绪很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 多年来他已经养成了这样的应激反应,在情绪即将失控的时候会骤然回落,那些不好的东西似乎也因此被按回去。 他站在李定原床前,皱着眉想了想。 甚至还很贴心的给他掖了掖被角。 像在和一个熊孩子讲道理:“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了,这让我很不舒服,而且我也没什么感觉,你是个成年男人,你有自己的需求,这很正常,你该去找能接受你的人去实践。” 陆州那会儿不能动,但他感觉得到。 就李定原那样的冲动,虽然胡乱的舔他有点像只炸毛的没有章法的小狮子,但他毕竟是个成年的男人。 而且是发育的顶尖儿好的那种。 那会儿他感觉自己是被钉在墙上的,老大的个钉子…… 陆州不是很怪李定原,这件事归根究底错在他,他非要找来,非要照顾人,非要在人眼前晃。 尤其在知道李定原面对他总是会有欲望的前提下。 可惜他什么也提供不了。 李定原看着陆州:“我只喜欢你。” 陆州轻轻的叹了口气,再没理会李定原固执的视线,他去关了大灯,打开医院适用于晚间,亮的不太明显的灯。 丢下病人直接走开,大晚上,陆州做不出这样不理智的事。 又不是演狗血剧。 他这边一走,说不准李定原一晚上不安生,或者直接跑出去找他之类,这对一个病患来说很危险。 陆州上床后不久就睡着了。 他有些累。 不止是脑力上的,还有刚才骤然僵硬又放松后肌肉那种酸痛感。 睡前他还定了闹钟。 早上医生们会查房,陆州定了六点半的铃声,早点起床洗漱和整理床铺,然后照顾李定原洗漱。 一切都有条不紊。 他甚至还又下床用冷水浸湿了一条毛巾,叠成方块状贴在李定原挨耳光的那侧脸上,用以消肿。 李定原脸上被拍了毛巾也一动没敢动,只敢眼巴巴的看着陆州,他清楚的知道陆州被惹毛了。 但没想到被惹毛的陆州是这样的。 这让人有种无从下手的无措感。 不过陆州自己感觉良好。 他其实一直有点优柔寡断,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被李定原无微不至又无孔不入的照看所入侵。 但人总是会有点好逸恶劳,或者寂寞之类的。 现在这样,也好。 平衡总会打破。 陆州用习惯的姿势入睡,侧卧,正好面对着李定原那侧也无所谓。 他有一种一了百了的放松。 第二天,陆州在闹钟的提醒下醒过来。 按照计划的那样洗漱,扶着李定原去洗手间,又把水和毛巾牙刷之类的都送到床边,照顾李定原洗漱。 李定原看上去有点憔悴,没睡好的样子。 陆州也没多问,就是观察了一下李定原的脸,还好没有顶着五个手指头印。 他想过把小吴再叫回来。 但陆州不是那种会麻烦人的人,是他让小吴走的,说会好好照顾李定原,过了一天又变卦,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而且小吴好像误会了一些东西,还有些八卦…… 后来的几天,陆州一切如常。 但李定原清楚的知道,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莽撞下不一样了。 陆州像海里的蚌。 远远看着行,他和你熟了能打开蚌壳顺一顺水流,但你要伸手摸他壳子里的软肉,他便立即关了壳再也不打开。 虽然困惑,但李定原没有想过放弃。 如果陆州真是一只蚌,那也得在叫李定原的这条河里栖着。 一周后,李定原出院。 这不是说他好了,只是他不再需要医院随时随地的照看,可以回家休养。 休养至少十天半个月。 陆州不会开车,李定原现在也开不了车,小吴来接的人。 小吴觉得哪里不对。 他师父怎么臊眉耷眼的,看上去像被未来的师娘收拾过一样,但看起气色又被照顾的很好的样子。 直到陆州没跟着小吴和李定原上楼,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家,小吴确认两人闹别扭了。 李定原现在偶尔站两三秒走两步也行,但未免腿受力影响伤口愈合,他坐的轮椅。 房间很干净,李定原让人收拾的,包括陆州的房子。 小吴没有用武之地。 问李定原有没有什么事要他做。 李定原将人打发走了,在小吴欲言又止时也没调侃的心思,只是对他道:“你小州哥会照顾我。” 这小吴不怀疑,但还是想做点什么再走。 李定原坚持将人轰走,然后就不那么巧的“摔倒”在了客厅里。 摔倒前他手指一抬,先将桌上的杯子戳了下去。 人坐在碎玻璃渣子中,手掌划破了一道口子,口子不大,但手掌血运丰富,滴了一溜儿血滴,看着挺吓人的。 血流了一会儿,快结血痂时还又将伤口扒拉开。 李定原“摔倒”的位置很有讲究,是客厅和健身房的连接处,按照方位算,应当正好在陆州房子客厅的范围。 往里能看到健身房窗台上摆着的两小盆多肉。 第40章 陆州听到楼上巨大的声响,猛的一下站起来。 等了几分钟,再没有动静。 他有些不安。 摔了什么东西,还是人摔倒了?小吴在,就算是摔了什么应当也没关系…… 陆州尽可能的猜测和分析,但还是没忍住给小吴打了电话。 打通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 等好几秒不见动静,小吴问:“小州哥?” 陆州:“……抱歉,打错了。” 他没有挂电话。 小吴:“哦,没事。” 陆州:“你……你师父他这次伤的不轻,你好好照顾他。” 小吴这会儿刚出小区门,准备溜达回局里。 想起陆州和他师父之间怪异的气氛,忍不住道:“小州哥,我师父他虽然有时候脾气比较硬还说一不二,但人特别好,很靠谱,我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个人这么好过,你们……” 他没谈过恋爱,更不要说两个男人之间。 吭哧吭哧也说不出个什么。 反正尽力了。 街上有汽车的鸣笛声,闹哄哄的人流在街上刮来刮去,各自去往自己的目的地。 陆州:“你在哪?” 小吴被陆州忽然变严厉的声音问的一怔:“回市局,师父不让我照顾他……” 话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陆州后来想不起来他怎么跑到楼上,又怎么开了门的。 就记得开了门后的事。 门打开,李定原坐在地上,垂着头,他身形还是那样高大勇猛,但又似乎无端带着点形单影只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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