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棠瞥他一眼:“不必,我弟弟也会弄脏手帕。” 后来安叙才知道,她说的弟弟是那个总来公司送画的银发少年。 第一次去林家吃饭,他看见林亦辰正在调颜料,林昭棠系着围裙炒菜,油烟机轰隆隆响。 “别介意,”林亦辰给他倒茶,“我姐说装抽油烟机不如多买两盒药。” 安叙突然鼻子一酸。 三个月后他跪在安家祖宅,额头磕出血:“我只要林昭棠。” 安父砸了整套茶具:“她带着个白化病拖油瓶!” “小辰是插画师,上个月刚获国际大奖。”安叙掏出手机,屏保是林昭棠在签合同,林亦辰笑着给她别发卡。 安父安母态度很坚决,不许他娶个没爸没妈还带着个有病的拖油瓶。 但安叙毅然决然的娶了他心爱的女人。 婚礼很简单,林亦辰牵着姐姐走过红毯。 安家二老没来,却在安倾弈出生时突然出现。 婴儿皮肤雪白,睫毛却是黑的,安母松了口气:“总算不像那个……” 话音未落,林亦辰剧烈咳嗽起来,指缝渗出血丝。 后来医生说是长期服药导致的器官衰竭。 葬礼那天,林昭棠一滴泪都没掉,只是把林亦辰最后一幅画——《姐姐的婚礼》挂在了灵堂正中。 安倾弈两岁前一切正常,直到某天家里的保姆惊慌地打电话:“孩子头发在变白!” 基因检测报告像一道诅咒:迟发性白化病。 “造孽啊!”安母把诊断书摔在林昭棠脸上,“你弟弟的脏病传给我孙子!” 中秋夜,林昭棠沉默地收拾餐具,安叙挡在她身前:“爸妈,我们先回去了。” 意外来得突然。 摇摇欲坠挂在山崖边后那辆毫不减速的的车子亮着刺眼远光灯时,安叙最后动作是把安倾弈塞进林昭棠的怀里,自己再把两人全部都抱在怀里,重重向下坠去。 至此天人永隔。 夏翊第一次去安家祖宅,是安叙夫妇去世的第一年。 “滚出去!”安父的拐杖砸在夏翊的脚边,“要不是那两个灾星,我儿子和孙子怎么会……” 安母也在发疯:“不要跟我提那个怪胎!我只要我儿子回来!” 夏翊一脚踹翻古董花瓶:“二老年纪大了,我请了两位护工。”他掏出支票本,“医药费我出,条件是——”钢笔尖刺破纸张,“永远别出现在倾弈面前。” 出门时,夏翊回头看了眼客厅。 安母正颤抖着去捡撕碎的支票,像在捡当年被自己摔碎的诊断书。 回程车上,景在星把空调调高两度:“冷吗?” 夏翊摇头,心里发堵。 崽崽唯二存在的亲人都不想认这个孙子。 没关系,他会给安倾弈想要的宠爱——这是他的承诺。 他忽然想起安倾弈母亲日记里的话:“你舅舅说,白色是最包容的颜色,能折射所有光。” 夏翊握紧自己的手。 那些没能杀死他们的,最终都成了逆光生长的养分。 —— 晨雾未散,墓园里浮着一层潮湿的凉意。 夏翊撑着黑伞,伞面微微倾斜,将安倾弈整个人笼在阴影里。 雨水顺着青石板蜿蜒,浸湿了鞋尖。 安倾弈站在墓碑前,目光落在黑白照片上——那是两张年轻的笑脸,男人温润儒雅,女人眉眼坚毅,和他记忆里模糊的影子重叠又分离。 “爸爸妈妈……”安倾弈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什么,“安安来看你们了……” 这是他失忆后第一次来看望他的亲生父母。 夏翊的手牵上他的手,掌心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人我照顾的很好,不用操心。”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尘封的过往。 安倾弈盯着母亲照片里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浅色眼睛,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我记不清了。”他喃喃道,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角,“只记得……那天很混乱,有人一直抱着我……” 夏翊沉默地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雨声渐密,打在山茶花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妈妈很爱你。”夏翊低声说,“她最后……把你护在怀里。” 安倾弈的睫毛颤了颤,一滴水珠滚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冰凉的碑石,像是在触碰一个遥远的梦。 “对不起……”他声音哽咽,“现在才来看你们……” 夏翊单膝跪在他身旁,黑伞依旧稳稳地罩在两人头顶。 他握住安倾弈发抖的手,十指相扣:“他们知道的。” 雨幕中,墓碑前的白玫瑰被洗得发亮。 安倾弈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小的月饼——和当年他攥在手里的那块一模一样。 “中秋……快到了。”他小心翼翼地把月饼放在墓前,“这次……是豆沙馅的。” 夏翊别过脸,喉结滚动。 当年那辆报废的车里还有一盒未吃完的月饼。 回去的路上,雨停了。 安倾弈望着车窗外的阳光,忽然开口:“翊翊。” “嗯?” “下次……”他转头看向夏翊,浅色的瞳孔里映着晴空,“带我去看看舅舅吧。” 夏翊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好。” 车驶出墓园,后视镜里,那束白玫瑰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告别,又像是回应。
第六十六章 夏翊站在更衣室外,指尖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他却浑然不觉。 更衣室的帘子紧闭,里面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像羽毛一样挠着他的神经。 他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烟灰簌簌落在皮鞋上。 “崽崽,”他嗓音沙哑,“好了吗?” 里面传来安倾弈恼羞成怒的声音:“闭嘴!” 夏翊低笑,指节无意识地敲着墙面。 这是上次打扑克输了的赌注——他让安倾弈穿女装,不是惩罚,纯粹是私下的情趣。 帘子"唰"地拉开—— 夏翊的呼吸一滞。 安倾弈赤着脚站在地毯上,黑色的丝绒吊带裙堪堪遮住大腿根,衬得皮肤白得晃眼。 裙子领口开得低,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半边肩膀,细细的肩带仿佛一扯就会断。 他的腿又直又长,在裙摆下若隐若现,膝盖泛着淡淡的粉,像是被人欺负过。 脚踝纤细,踝骨凸起,让人想用掌心丈量。 夏翊的目光上移,停在安倾弈脸上。 化妆师给他画了淡妆——眼尾微微上挑,睫毛纤长,唇瓣涂了层水红色的釉,泛着诱人的光泽。 浅色的长发被卷成大波浪,散在肩头,发梢扫过锁骨,像流淌的蜜。 “看够了吗?”安倾弈咬牙切齿,耳尖红得滴血。 夏翊没说话,直接上前一步,扣住他的腰按在墙上。 安倾弈惊呼一声,裙摆因为这个动作往上蹿了一截,大腿几乎全部暴露在空气中。 “夏翊!”他慌乱地按住裙摆,“你答应过只是穿给你看……” 夏翊低头咬住他的耳垂:“我反悔了。” 这件黑色裙子太短不适合穿出去,安倾弈又去换了一件,妆造也要重新做。 夏翊照旧在外面等着他。 更衣室的灯光很亮,安倾弈站在全身镜前,盯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浅色的长发垂到腰间,发尾微卷,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 化妆师给他改了妆容,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刷得又长又密,眨眼时像两把小扇子。 唇色是淡淡的樱花粉,看起来柔软得让人想咬一口。 他身上穿着一条奶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刚到膝盖上方,露出又白的一截大腿和又直小腿。 领口是V字设计,锁骨若隐若现,腰线收得极好,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翊、翊翊……”安倾弈声音发颤,手指揪着裙摆,根本不敢抬头看镜子。 门外,夏翊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崽崽,再不出来我进去了。” “别!”安倾弈慌忙阻止,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更衣室的门。 夏翊原本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抬头,瞬间怔住。 安倾弈站在门口,浅色的长发垂在肩头,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浅绿色的眸子因为羞怯而微微闪烁,整个人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精灵,漂亮得不可思议。 “……翊翊?”安倾弈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能、能换了吗?” 夏翊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他融化:“不能。” 安倾弈抬头瞪他,可那双水润的眼睛毫无威慑力,反而让夏翊喉结滚动,低头吻住了他。 “唔……”安倾弈被他亲得腿软,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妆…妆会花……” 夏翊轻笑,拇指擦过他的唇角:“再画就是了。” 安倾弈被夏翊搂着腰走出商场时,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路人的目光像火一样灼着他,偏偏夏翊还故意凑在他耳边说:“崽崽,他们都在看你。” “……闭嘴!” 夏翊低笑,突然把他打横抱起。 安倾弈的裙摆扬起,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周围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夏翊!!” “乖,”夏翊亲了亲他泛红的眼角,“先让我亲亲再去逛街。” 商场里人来人往,安倾弈低着头,紧紧跟在夏翊身后,生怕被人认出来。 “走那么慢干什么?”夏翊回头,伸手牵住他,“怕人看?” 安倾弈红着脸点头:“万一被认出来……” 夏翊捏了捏他的手指:“认出来又怎样?” 正说着,迎面走来几个年轻人,目光在安倾弈身上停留了几秒,小声议论:“那个小姐姐好漂亮……” 安倾弈瞬间僵住,下意识往夏翊身后躲。 夏翊顺势搂住他的腰,低头在他耳边道:“听到没?他们夸你漂亮。” 安倾弈耳根通红,掐了他一下:“小嘴巴……” 午餐选在一家高档西餐厅。 安倾弈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浅色的长发像是镀了一层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服务员来点单时,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小姐,您的头发真好看。” 安倾弈尴尬得脚趾抠地,低着头不说话。 夏翊笑着接过菜单:“谢谢,我太太比较害羞。” 服务员了然一笑,转身离开。 安倾弈瞪他:“谁是你太太!” 夏翊挑眉:“那叫什么?女朋友?” “……” 安倾弈气得不想理他,低头切牛排,结果手一抖,刀叉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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