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廖姐毫无防备地转过脸,看见他肩膀上的痕迹,立刻惊讶地低叫了一声:“啊!怎么……” 靳若飞赶忙拽住她的手,神情哀求地摇摇头,央求她不要声张。廖姐下意识收起震惊的表情,嗓音压成气音:“你这、你这也太狂野了!……没有被欺负吗?” “没、没有……”靳若飞难堪极了,又哀求一句:“姐,你别问了,快帮我盖一盖吧!” “好好好,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被欺负嘛……” 赶忙拿来最白的粉底色号,在他锁骨、肩膀、后颈等处厚厚地扑一层,再均匀地拍开。廖姐不动声色地数一数,他身上居然有6个咬痕!……那个人是得多饥渴呀! 最后喷上防水的定妆液,遮瑕基本完成。这时,安固言恰好走进化妆室——他听人说靳若飞到了,于是老神在在地杀过来,站到他身后。双臂撑着椅子的靠背,alpha满脸的意味深长:“来了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呢?” 下一秒,又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花露水味儿。安固言诧异地低下头,在他耳侧嗅闻了一下:“怎么突然开始喷香水了?这个香型……迪奥真我?” 靳若飞嘴唇紧抿,整个人僵硬地坐在椅子里,不敢动弹:“昨晚宴会的伴手礼。我没闻过,就喷了一下——好像不大好闻?” “……稍微浓了点儿。”没闻出刺鼻气味下的淡淡松香味儿,安固言直起身,眼神却依旧直勾勾地打量着,似乎发现了什么事情。 靳若飞垂下眼帘,不敢从镜子里与他对视:“我刚要开始做妆造,你先出去等吧,做好了我去找你。” “……好。”不疾不徐地转过身,安固言扭着脖子,最后注视了他一眼,这才慢悠悠地走出去。 ------- 今天要拍的是前两天床戏的特写。 两人躺在床上,摄影师就在床边,镜头近在咫尺。导演助理拿着剧本和之前的片段给他俩讲戏,以防对应不上。安固言躺在靳若飞身下,游刃有余地一边念台词、一边找状态,却感觉身上的beta好像很不舒服似的,频繁地悄悄变换姿势,试图舒展腿脚。 “你怎么了?”近距离地望向他的脸,安固言见他面颊微红,忍不住摸一下,问:“你很热吗?” “……没事,只是有点儿低烧。”靳若飞下意识躲开,掩饰地抿了抿唇。 这细微的动作却令安固言有些不高兴了。他眉毛一挑,不言不语地把剧本递到助理手中,将手掌搭到了他后腰上:“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靳若飞一愣,只得也放下剧本,迅速调整状态。 特写多是些用力亲吻、激烈纠缠的画面。安固言紧紧搂着他,闭着眼在他唇间作乱,吸吮着那根略有些躲避的舌头。不知是不是吻得太重,靳若飞本应该是更凶狠的那个,却忍不住紧拧着眉,发出了短促的痛哼:“唔……” 一个镜头结束,两人分开。靳若飞倒吸凉气爬起身,抬起手在唇边擦了一下:“嘶……你牙齿刮到我舌头了。” 安固言抬起下巴,意有所指地睨着他,表情里都是计较:“怎么,邢再洺可以亲你,我不能亲吗?” 心口重重一跳,靳若飞面色瞬间刷白,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安固言哼笑一声,又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看节目呢?……还说什么都没发生,他怎么亲你、怎么给你喂药,翡翠台全放出来了,你骗我也不用心一些?” ……原来是这件事。 顿时松一口气,靳若飞庆幸两秒,随即无奈道:“什么骗……我发烧了,那些事情哪里记得?你别随便乱扣帽子,好吗。” “真不记得?”安固言在转场的间隙中扣着beta男生的腰,像情侣一般旁若无人地跟他小声说话:“他亲你、吻你,你完全没感受到?” “……没有。”靳若飞硬着头皮否认,不敢跟他直视。安固言却好像舒坦了些,轻轻“哼”一声,拉着他搂到怀里:“勉强原谅你。” ……这话说得!靳若飞哭笑不得地推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在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上一摁:“你又不是我男朋友,用你原谅啊!” “那就赶紧让我升级啊——”嬉笑着去吻他的耳朵。靳若飞眼角余光看着周围黑压压的工作人员,没吭声,用被子捂住了安固言的脸。 - 两个钟后,所有的床戏特写终于完成。 靳若飞今天的场次都结束了,去更衣室卸妆换衣服。安固言还有别的戏份,只能带着妆回保姆车吹一吹空调,散散暑气。 他一躺回保姆车上,助理就诧异地“咦”了一声:“安哥,你的嘴唇……怎么有一抹白啊?” 白?抬手一抹,手背上确实出现了一片淡淡的粉白色。安固言仔细地辨认一会儿,讶异地发现,这好像是粉底? 奇怪……自己没有亲靳若飞的脸啊,怎么会留下粉底呢? 再回忆一番,刚才拍摄时倒是用力吮了几口他的脖子……安固言拧眉思索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在脖子上涂粉底干什么? 想起昨晚他说要去翡翠台的杀青晚宴,而邢再洺大概率也在。安固言拧拧眉,眸色暗下去,扭头吩咐助理:“你去把靳若飞叫过来,就说我要跟他聊剧本。” “哎,好。” 十分钟后,已经换好衣服的靳若飞毫无防备地走过来,从门外探进半个身体:“安哥,你要聊后天的戏吗?” 安固言眸色幽深,不动声色地坐在座椅上,朝他勾勾手:“进来说话,不然冷气都跑光了。” “哦。”不疑有他,靳若飞跨进车里,关上门。一双吊梢眼求知地眨着,仿佛一只跨入陷阱而不自知的小豺。 安固言锐利的视线向下划去,睨向他的T恤领口,随即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勾——领口下粉底斑驳,露出了那些精彩纷呈的咬痕和齿印。 ……靳若飞倏然变色,猛地把衣服拽了回来,盖住锁骨。 “是昨晚邢再洺留下的么?”往日慵懒的声音变得悠长阴冷,安固言的眸子罕见地失了温,变成一汪浮着冰凌的深潭。 “……这跟你没有关系吧。”靳若飞生硬地撇开脸,嘴唇紧绷,一副铁了心不跟他老实交待的架势。 这样“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令安固言的心态出现了一丝裂缝。他冷笑一声,道:“我还说好好地珍惜你、用心地追你,结果你一转身跟邢再洺上了床!早知道你这么随便,我当初就不该矜持,直接让你肉偿了事!” 说着,他抓过靳若飞的衣领,将人拖到面前,冷笑道:“怎么样?当初我提出的报答方式,还可以更改吧?你的心太难追,我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好好享用你的身体……免得你欲求不满,去爬邢再洺的床!” 靳若飞面色青白,抓住他的手指用力拉扯。这人却像铁了心,双手仿佛铁钳,揪着衣领不肯放。 “你疯了!这会儿翻什么旧账……” “我就翻,怎么了?!”苦涩地低吼一声,安固言仿佛一只驯服后又被抛弃的大狗,不甘地吻了过去。他搂住靳若飞,将他压在座椅里失控地亲吻、用力抚摸。然而下一秒,靳若飞就攥住他的手腕,迅速向后一掰、一拧,不可名状的疼痛瞬间从肩肘爆开。安固言“啊——”地停下动作,不甘心地痛叫出声。 用擒拿术轻而易举将这个失控的alpha制服,靳若飞气喘吁吁地从他身下滑出来,双手狠狠一搡,把人推到了座椅角落:“你脑子糊涂了,好好冷静一下吧!” 随即,他拉开车门,飞快地冲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车上,靳若飞关紧车门,心跳和呼吸急促得仿佛鼓点,密不透风。两只青白的手扶着方向盘,在不断地颤抖。 ……没想到,他第一次遇到强迫的情况,居然是来自自己信任的人。 勉力冷静一会儿,beta男生仰起头,长舒一口气,心跳这才慢慢恢复正常:还好……还好自己是武术出身,有反击之力。不然,今天会变成什么样……他无法设想。 想到后天、大后天还有跟安固言的对手戏,靳若飞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吗,还是公事公办,下了戏立刻与他拉开距离? ……算了,先回家吧。 头痛欲裂,他浑浑噩噩地掏出手机,准备在剧组群里说一声自己下工了,开车回家。可屏幕一打开,邢再洺的信息却跳了出来:“今天的戏份拍完没有,什么时候回家?” ……差点忘了这件事!靳若飞长叹一声捂住脸,不禁露出了崩溃的苦笑:“能不能让我清净一下啊!” 一动不动地靠在驾驶座上,他保持着抬臂挡脸的姿势,足足平静了十五分钟,才终于放下手,露出勉强恢复镇定的脸。 用湿巾擦擦脸上的、脖颈上的汗,靳若飞长呼一口气,认命地拿起手机,回复道:“我现在回去了。” 对面很快回复一个“好”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一个钟头之后,当靳若飞走进家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沙发上邢再洺的身影。 他单手揽着潇潇,正用ipad给他看一段视频,聚精会神的。而在另一侧沙发上,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鹤发老人。对方穿着朴实的麻布褂子,神情不悦地端坐着,低头看手机。 见他回家,邢再洺第一个站起身,双眸望眼欲穿似的道:“你回来了。” 潇潇抬起头看见妈妈,立刻抛开ipad,兴奋地冲过来抱住他:“妈妈,爸爸在给我看新幼儿园的宣传片!那个幼儿园好大、好漂亮呀,还有游泳池和网球场呢!” “……是吗。”勉强笑一笑,靳若飞抬起眼帘,短促地跟邢再洺对视了一眼:“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阿姨说你有点低烧,我就叫了个大夫过来。”邢再洺站在沙发边,双手犹豫地插进裤兜里,颇有些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摆的感觉,“这位是市里宝芝堂的钱大夫,医术很高超,你让他帮你拿拿脉吧。” 拿脉?靳若飞有些莫名:“我买点儿感冒药就行了,不用吃中药。” 邢再洺听得眉头轻拧,终于露出了往常说一不二的气势:“——过来坐。之前上节目时,另一个大夫帮潇潇拿过脉,说他身体不好,应该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大夫说你的身体大概率也不够强壮,你们俩都要吃点中药,按时进补。” 靳若飞只得认命地走到钱大夫身旁坐下,伸出右手:“大夫,麻烦你了。” “……嗯。”钱大夫矜持地伸出二指,不轻不重地摁到他手腕上,意味深长道:“不麻烦我,只是麻烦了去宝芝堂看病的其他人——本来想挂我的号,结果我居然被别人掳走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邢再洺在边上士兵一般立着,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靳若飞也低下头,不好意思地道:“大夫,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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