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温庭就这样冷眼看了身旁的青年半晌,而后缓慢的翻身,将手伸向旁边的青年。 修长的五指轻易的扼住了青年的咽喉。 他只需要微微一动,就能拿走这个人的性命。 他慢慢收紧五指,神色却淡得不像在杀人。 青年已经开始感到不适,小声呜咽着,张大嘴开始竭力喘气,两只手有些无助的攀住自己脖子上的大手。 衣服上的沉香是纪温庭助眠用的。 只是他失眠很久,所以用量也跟着增加,常人要是陷入它的陷阱就很难再被什么吵醒,永远沉睡也不是不可能。 “纪温庭……” 如此微弱的一句,仿佛幼兽临死前的哀嚎。 他松开了手。 纪温庭发现自己对他实在太容易心软。 他平躺在沙发上眸色沉沉的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软肋是太恐怖的东西。 当初他所向披靡,那时的纪家老家主对他唯一的评价也是“心软”。 尽管他明明也曾经机关算计不择手段。 纪温庭抬起手遮住眼睛,深深的叹出一口气。 * 第二天早上景宁是被砰砰砰的敲门声吵醒的。 因为那安神沉香,景宁的脑袋一时还没能运转过来,以为自己在房间里睡过头了,管家来喊自己起床,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等清醒了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坐在床上愣神半晌,他才想起来昨晚他和纪温庭睡一起了。 并且昨天白天他们还结婚了。 而此时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了纪温庭的踪影,床的半边已经冷却,床上也不再狼藉一片,沙发上摆放着一套明显是景宁风格的干净衣服。 “景宁!你他妈的给老子滚出来!” 与此同时,门外的声音终于变清晰了。 纪秉臣回来了!? 景宁深受惊吓,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先换了衣服,然后去卫生间里面简单洗漱了一下,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外面已经安静了。 他战战兢兢的打开门往外张望了一眼。 毫不意外的对上了书桌前纪秉臣铁青的脸和愤恨的目光。 如果不是纪温庭就在桌前板着脸盯着他,估计纪秉臣已经冲过来拎着他的衣领给他一拳了。 景宁故作镇定,僵硬的站在门口干笑道:“哈哈,早上好。” 纪秉臣额角的青筋直跳,像是心爱的白菜被猪拱了,眼睛都通红的,眼下那乌黑的一片,一看就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显然是因为这件事情临时千里迢迢赶回来的。 顾及着纪温庭在这里,纪秉臣只是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景宁,你好样的啊。” 景宁故作无辜,认真说:“你不接受也要接受了,我、我和纪先生昨天晚上已经……” “老子不想听!!!” 纪秉臣要疯了。 纪温庭:“……” “他妈的劳资把你带回来,你就掏了劳资的底,你存心报复我是不是?!” 纪秉臣真的很想冲过去给面前这人暴揍一顿出气,尤其是看着对面那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真是叫人来气! 景宁往纪温庭的方向挪了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底气不足的说:“没大没小。” “你说什么?” 纪秉臣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但是他不敢相信现在景宁已经蹬鼻子上脸到这种程度了。 而景宁在终于挪到了纪温庭的身边后,终于敢抬起头颅,大着胆子对面前暴跳如雷的男人说:“纪秉臣,你现在应该叫我……嫂子。” “……” “……”
第52章 不仅仅是纪秉臣被口出狂言的景宁吓了一跳, 就连纪温庭也愣了一瞬,侧头看到青年眼中狡黠得意的光芒时,眼中又掠过些许无奈的笑。 景宁和纪温庭结婚这件事情显然给纪秉臣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力, 从国外回来开始到下楼吃早饭时, 纪秉臣都黑着一张脸,特别是在察觉到景宁的心情很好后。 景宁其实非常能理解他的心情。 一颗原本准备过渡的棋子突然失去了控制, 估计现在纪秉臣郁闷的不行。 但木已成舟, 纪秉臣再怎么不愿意接受也只能被迫接受。 就是看景宁的眼神活像是被鲜花插的牛粪。 反观景宁,快把小人得志写在脸上了,吃完早饭还兴冲冲的带纪温庭去散步,散步完消食回来又要去骑马。 最可恨的是纪温庭居然都答应了! 简直把宠溺写在脸上。 纪秉臣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纪温庭会给景宁这样的殊荣。 就算要结婚, 找谁不好,为什么要找他? 他承认自己就是打心眼里的看不起景宁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尤其他还满肚子坏水, 不用三分醉就能演到你流泪。 偏偏他哥在看清他的本质后却仍然选择了他。 甚至深色淡淡的反问纪秉臣:“你怎么不觉得我们是真爱?” 纪秉臣:“……” 总之是连个多余的解释都不愿意给他,只说:“以后景宁就是纪家的人, 你不要僭越。” 纪秉臣忍气吞声不情不愿的憋出一个“嗯”字。 但心里深知景宁这种能做影帝的白莲演技以后估计不会太给他好日子过。 * 今天景宁骑的是asta,或许是看出来两位主人心情都不错, 所以连带着asta和满月也变得雀跃。 景宁驾着asta和满月满草场的跑,肆意轻松到飞天。 “哥,你这么纵容他,真的不怕他横生事端吗?” 纪秉臣今天连骑马的心情都没有,恹恹的陪在纪温庭身边, 侧头却发现纪温庭深情淡然, 眼中还有似有若无的笑意。 听到他的话,男人也只是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端?” 纪秉臣沉着脸:“他和萧垣认识的蹊跷。” “所以你查到什么了?” 纪秉臣抿了抿唇,默然两秒, 才说:“暂时没有。” 纪温庭看着前方撒欢似的骑着马笑着狂奔的青年,说:“我信他。” 纪秉臣愣住了。 从纪温庭的嘴里得到一个“信”字,有多么难得。 就连纪秉臣自己都不能说纪温庭会百分百的信任自己。 他们从小生在家族的漩涡中,生性多疑。随着年岁渐长,更是对身边的任何人都做不到完全的信任。 而纪秉臣居然能从向来谨慎的纪温庭口中听到这个字,还是对这一个他觉得完全不值得信任并且疑点重重的人。 “为什么?” 纪秉臣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纪温庭笑而不语。 纪温庭自车祸之后就算是在人前半隐退了,因此除了一些以前就来往比较密切的朋友亲人之外,几乎没人能探寻到他的踪迹。 结婚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必让太多人知晓,只是告知了几个关系好的朋友,以及孟家对纪温庭的事情关心之切的长辈。 意料之中的,在知道这件事情后,这些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上门来了。 这会儿天气严寒,即将立冬,孟老爷子老了身体也跟着不经冻,但在知道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就立马赶到了纪家。 正逢周五,景宁中午一回来就发现家里客厅全都是人,不过都是认识的他,他也见过的人。 这些人此时都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有打量有质疑有蔑视,当然在这些情绪之前,最多的是震惊。 孟老爷子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到一身学生气的景宁,想到上次在青年身上看到的痕迹,气的一杵拐杖。 “温庭,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像话!就算是不想和枕星,就算是喜欢男人,可也不能和一个年纪这么小,出身还这么……” 估计是想到现在景宁和纪温庭是一家了,所以更难听的话孟老爷子没有说出口,显然是不想和纪温庭再次把关系闹僵。 “好了爷爷,您能不能不要再拉上我了?温庭哥哥和谁结婚那是人家的事,您怎么这么爱操心呢!”孟枕星忍不住出声吐槽。 孟老爷子怒道:“孟枕星!你怎么和我说话!” “对啊枕星,你怎么和爷爷说的话?”孟泊秦悠悠笑道:“爷爷现在气着呢,心心念念了二十几年的孙子,小时候抢不走,长大了还以为能联姻抢过来。得,这下什么都没了。” 孟老爷子:“……” “我就觉得孟爷爷说的对!” 从知道自己哥闷不吭声结婚开始到现在,纪秉臣的脸色就没好看过,还以为能从身边人那里得到一些共鸣,结果一个个的居然都向着他哥和景宁。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敢说实话的长辈,纪秉臣自然要迫不及待出来附和一番。 “纪秉臣。” 男人的死亡声线一响起,纪秉臣就立马乖乖闭上了嘴,无视孟老爷子的眼神,垂下了视线。 纪温庭知道孟老爷子吃瘪心里必定不痛快。 他无比明白老人对自己的珍爱。 纪温庭和纪秉臣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在家族争斗中去世,如果不是孟老爷子暗中扶持,他也未必还能活到如今这个模样。 纪温庭说不出很伤老人家心的话:“您知道我的,自己做的选择任何人都左右不了。宁宁很好,现在是我的伴侣,也是我的家人,我希望您能像尊重我一样尊重他。” 纪温庭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孟老爷子再不满也不能再当面蛐蛐人家这不是那不是,别扭的抬头瞧景宁一眼,扬起下巴端出威严:“你今年多少岁了?” 景宁努力做出乖乖孩的样子,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温声回答:“23。” “倒也不算小了。”孟老爷子嘟囔一句,又问:“家中几口人,现在上学还是上班?” 景宁:“我是……私生子,严格来说,家里只有一个妈妈。现在上学。” “私生子”三个字一出来,孟老爷子的脸色就又沉了沉。 虽然早就查过了景宁的出身,可当听见面前的青年这样坦然说出这个身份时心情不免微妙。 不满是有,更多的却是意外。出身豪门贵族的人,恨不得将所有不好的头衔都扔掉,他却如此坦然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捡起,不知道是真心坦荡,还是想要演的不在意。 孟老爷子轻咳一声:“现在在哪里上学呢?” “a大。” 老人点点头说,点评道:“那也不错,学的什么?” “建筑设计。” “哦,那也还行,职业规划如何?” 景宁正要回答,一旁的纪温庭先替他开口了。 “孟爷爷,您这像是查人户口。” 孟老爷子瞪眼道:“我不该查吗?这以后是跟你一辈子的人,当然要查的清清楚楚才行。” 纪温庭语气淡淡道:“枕边人,自然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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