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 他选了“或者”。 商什外一愣,淡淡皱了眉: “好好说话。” “哦,你现在知道要好好说话了?结扎的时候嘴被焊死了吗?我说要吃冰激凌还有辣条的时候嘴被灌了迷魂汤吗?” “……” 实在是没办法了。 好话说尽,蒲因听不进去为他着想的话,就梗在商什外没有提前告知他这件事上了。 自知理亏,原本想让他少生气结果事情走向还挺不可控,商什外低头吻了吻他: “宝宝,对不起,再不会瞒你了。” “哼。” 扒着大门的手还是不松。 商什外握住他的手,传递着丝丝温度,不敢狠劲去掰,这么冷的天,手指头很脆的,捏了捏蒲因的指腹: “还可以复通的。我不想你两年孕七还要继续,你又要追求体验感,你自己说,结扎是不是唯一的好办法?” “什么体验感?” 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从沉重变得飘忽,还带着点揶揄。 蒲因猛地想起被他拽掉的避孕套。 轻轻悄悄缩回了手,低着头,眼皮一掀一掀的: “哦!” 好吧,那就原谅商什外吧。 原来那地方结扎了还能复通?好神奇。 蒲因进门前跟商什外达成协议,什么时候复通,什么时候再结扎,都由蒲因说了算。 合着把男人那话当成活体玩具了。 商什外慢条斯理地给他拂去脑袋上的雪,轻轻勾了下唇: “恩。” 灼灼好一阵没见蒲因,并不十分想他,但看着蒲因两手空空,扁着嘴: “冰激凌,辣条……” 蒲因“离家出走”之前跟蒲帜灼说自己买冰激凌和辣条去了。 此刻将灼灼的手从自己卫衣口袋里拿出来,没有冰激凌,也没有辣条,他看了眼商什外,很一本正经地跟灼灼说: “冰激凌太辣,辣条太冰,长大了才能吃,知道吗?” “要长多大?哥哥那样吗?” “是的是的。” 蒲因跟他说到后面,颇有点心不在焉的意味,聊起蒲望沣,这个兔崽子有半个月没忘家里打电话了。没法往部队里打电话,只有等着。 这眼看着过了六个月的期限,蒲因十分担心,也不知道蒲望沣是死是活。 就连晚上商什外搂住他问“想不想要”,蒲因都没心思,难得嘴巴毒了一下: “不要,你都结扎了,是不是要恢复恢复才行啊?” “……” 且不说恢复不恢复的事,自商什外结扎后,蒲因少用了? 这是故意说商什外不行的意思。 商什外用大拇指钻进蒲因的拳头里,使劲按了按,很让人脸红的动作,蒲因羞恼: “干嘛?!” 回应他的凑近的亲吻,好一会儿后,商什外才低低道: “行不行,之前没感受过?” “……还行吧。” 到底还是让蒲因感受了一下“还行”的威力。 他从“还行”说到“很行”,最后是“我不行了”。 商什外才放过他。 蒲因却全然忘却了蒲望沣的事情,都已经抖得坐不住了,竟然头脑清明起来,翻身趴坐了上去,握着刮来刮去,忽然就有点好奇结扎的位置和过程。 被这么捏着抠着盯着,商什外感觉蒲因的目光里藏了一把刀。 大有他点头,蒲因就拎着刀要划开看看的意味。 商什外捏着他细细的手腕,蒲因硬是要闹,非得再挤出一道白灼,他才砸吧着嘴趴在商什外胸膛上沉沉睡去。 凌晨十二点,蒲因又被喊醒,商什外亲亲他撅起的嘴: “宝宝,生日快乐,二十五岁幸福喜乐。“ 蒲因睡得迷迷糊糊,琢磨了一会儿什么叫“喜乐”,他半梦半醒地咕哝: “只要你不再偷偷结扎……” “好、睡吧。” 第二天一早,商什外说要给蒲因一个很大的惊喜。 一家三口来到山谷,下了大半夜的雪停了,白灿灿的光,路过时都不敢睁大眼睛。蒲因充当盲人跟在商什外身后,一手捏着搭在商什外肩头的灼灼的小手,一手挂在商什外皮带里。 蒲帜灼小朋友紧张兮兮地被爸爸握着手,时不时给他提醒路: “要上坡啦!” “有树枝……” 饶是这样,蒲因还是不轻不重地往前栽了几次。 灼灼将另外一只手也递出去,可是爸爸没有看见,他一下子就慌了,拍拍商什外的肩: “父亲,父亲……爸爸是不是真瞎了啊……呜呜不要……” 紧接着,商什外从另一侧往后淡淡一瞥。 闭着眼睛的人像是感应到似的,瞬间睁开眼睛,冲灼灼做了个鬼脸: “没有瞎!” “爸爸有病。” 蒲帜灼将脑袋转了回去,手也缩回了。 蒲因却还要逗孩子,一下子蹦到商什外背上,惹得蒲帜灼使劲拍他。商什外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前面抱着,后面挂着一个,走得稳稳当当。 蒲因其实是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谁要生日一大早穿风淋雪,跑到山谷里来啊。虽然他很想念这个地方,但不代表生辰日跑来吧,回忆过往,还是来这吃一块雪做的蛋糕? 察觉到父亲停下了脚步,灼灼立马蹭着要下来: “爸爸陪灼灼堆雪人……” 总不会生日礼物是商什外把他拐来陪蒲帜灼堆雪人吧。 这大老远的。 这脑子有病的。 某个脑子有病的走远了几步,拿出手机打电话,颇有些不愿意跟他们为伍堆雪人似的。 蒲因扁了扁嘴,滚了几个大小不一的雪饼,落起来。 很快,一个“商什外”就被堆好了。 蒲帜灼站着欣赏了会儿,冲还没他腰高的一大坨皱了皱眉: “父亲不是大便。” “嗬,他就是。” 蒲帜灼最是墙头草,也最会哄爸爸开心,点点头: “好吧,那就是。” 蒲因很满意,看了看大便,攥着拳头蹦了起来,稳稳落在这一堆正中。 冲懵懵看着他的灼灼笑了笑,眉飞色舞: “灼灼,爸爸教你一句俗语,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哈哈哈……” 蒲帜灼也哈哈笑起来。 这边闹得火热,谁也没察觉身后有好几道脚步声。 一道细腻低沉的声音在蒲因身后响起: “爸爸,生日快乐。”
第84章 是臭崽子蒲望沣! 惊喜! 实在是太惊喜了! 蒲因直接做了个弹跳起步的姿势, 奈何他双脚还插在“牛粪”里,没能非常完满地以抛物线的样子飞扑着跟蒲望沣相拥,摔了个“狗啃雪”。 包括灼灼在内的四位或长或幼的男性齐刷刷弓腰, 最后是商什外将人捞起来了。 瞥了眼不伦不类的“雪人”, 默不作声地踢到了一边。 蒲因的注意力全在蒲望沣身上,大男孩子已经是男人样子, 虽然还是精瘦, 但从羽绒服袖筒里露出的手腕、指骨, 一看就十分有力, 修长的脖颈也是铮铮昂着。 旁边沉默的但存在感很强的向峻轲更显硬朗,始终站着笔直的军姿, 两道视线直直落在身前人的头顶,很难看不出在意的分量。 怔怔地来回观察好一会, 蒲因才吸了吸鼻子: “小混蛋, 我要想死你啦……” 嘴里的小混蛋不仅比自己高半个头, 还比自己肩宽,这么喊颇有些不合时宜。 但蒲望沣一句略带不好意思的“我也想爸爸”让蒲因重拾家长风姿,拼命忍下了泪水。 “所以, 所以那六个月的期限……去他爹的, 老子被骗了!” 都忘了还有幼儿在场,蒲因气得彪了脏话。 在蒲望沣没有身孕但完好归来的现实下, 蒲因压根都不用问是怎么回事, 事实就是他像个大傻子似的被玩弄了,被山谷里隐身的繁殖主义者们欺骗了。 就连蒲诱都是帮凶。 蒲因不用猜都知道, 蒲诱连同蒲爱药店肯定是换个地方骗人去了。 朦朦胧胧的记忆,清清晰晰的任务,含含糊糊的生育法则, 半遮半掩的保胎手册……全都是繁殖主义者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让一群傻子马不停蹄地孕育生命。 为此牺牲了很多胚胎。 也幸亏那些胚胎坚定地离去,否则在没有爱的氛围里降临,该是多么凄惨。 蒲公英们甚至被灌输以“生育至上”的观点,让他们不受教育、不拼事业,从一个巢穴里生长合格后就被施以生育重任,美名其曰为“挽救山谷”。 数年前的那场血洗或许真的存在,是警醒、泄愤,却也让繁殖主义者们换种方式催生。 可是“拯救”这样恢弘的背景后,是简陋的生长环境,可笑的成长教育……想要马儿跑却不给马儿吃草,这句话的含金量在此刻无比深重。 彷佛活着就是为了繁衍。 蒲因再次泪目,为蒲望沣和向峻轲逃离了生育桎梏,更为商什外的那句“你不是生育机器”。 以前还时不时质疑一下商什外的爱,包括商什外结扎后不愿蒲因再生崽崽,蒲因还觉得是商什外的爱变淡了一点,原来商什外的爱是与日俱增的。 念书识字、职业培训,学车缝纫、开店从业……蒲因在追求生育的每一步,商什外都早早为他规划了更加值得的人生,是让他找到自己、真正成为自己的活法。 突然有点想笑,蒲因蹲了下去,他那些自以为正确的揣测、脑内小剧场,如今看来多么可笑。 饶是如此,商什外从来没有拔苗助长,而是用持之以恒的默默付出,等他自己觉醒。 自我觉醒要比被叫醒有用得多。 蒲因没有一次觉得如此畅快,没有一次想得如此透彻,是一场超爽的自我觉醒。 所以情绪展露得有些夸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灼灼紧紧抱住商什外的手臂: “爸爸他怎么了?是疯了吗?要不然把他种在这里……” 这话是跟蒲因学来的。 有时候被灼灼吵得头疼,他就会说“不听话就把你种起来”。 商什外笑了笑,将灼灼放在蒲望沣手中,自己蹲下去,指尖从蒲因的手臂里伸进去,点了点他的下巴,摸到一手的眼泪,蒲因被挠得痒痒,抬起头: “你干什么啊老公?要跟我一起当雪蘑菇吗?” 无厘头得让人拿他没办法。 商什外失笑摇头,将他兜在屁股后面的羽绒服衣摆往上拽了拽,伸出手: “这么大的人了,还当着孩子的面装疯卖傻,恩?” “……” 蒲因噎了一瞬,顺着商什外的力道站起来,心情好很多,开始劈里啪啦: “什么叫装疯卖傻!是装乖卖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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